第15章 015
15
是的，來人名叫五條悟。
他剛過11歲生日沒多久，是一個身高沒抽條的可愛小少年。
但年齡小身量不高，不代表權力少地位很低。
身為咒術界最古老的三大家族——五條家未來板上釘釘的掌權人，五條悟的出生，改變了全世界。
作為六眼擁有者，同時繼承了無下限術式，五條悟的能力太過bug，以至於整個世界詛咒的力量，都因他增強。
這孩子也就6歲前比較弱，現如今的他，完全站在了大多數咒術師詛咒師之上，強得一批！
五條悟的實力，足夠支持他在這個年齡任性地甩開家裡的煩人保鏢，嚇退本想暗殺他的詛咒師，獨自一人悠悠閑閑逛商場。
至於他為何會來母嬰用品店，原因也很簡單。
他逛著逛著，突然發現一隻咒靈，本想試試自己能否悄無聲音祓除它，沒想到醜陋咒靈鳥都不鳥來自他的視線，自顧自爬向目的地。
五條悟因六眼，自小就是被家裡當神明一樣供養長大的。
雖然因此擁有了冷漠傲慢的性格、不符合年紀的洞察人心的世故，但身上依舊會有屬於少年人的傲氣。
那麼一隻醜陋咒靈！居然敢無視他！
他非逮著那隻咒靈，將其祓除不可。賭上他的尊嚴！
沒錯，在傲慢又自信的小孩心中，咒靈逃跑，傷不傷人無所謂，重點在於他被挑釁了！
於是他邁著小短腿，一路追隨咒靈來到母嬰用品店。
中途商場斷電他確實緊張了一下——絕不是擔心人受傷——但後來六眼反饋來的信息，讓他重新變得氣定神閑。
那隻蠢咒靈可真行，上趕著給咒術師送外賣呢，剛進店裡就被祓除。
但同時又有點心氣不平。
大家同是咒術師，憑什麼咒靈找別人不找他。
五條悟雙手插兜，挺直了胸膛，邁著頗為霸氣（自以為）的步伐走進母嬰用品店。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咒術師比他更受咒靈歡迎。
他一定會記住對方的臉的！
眼睛在店內掃了一圈，無用信息蜂擁而至，然後他就瞧見角落有一對普通人情侶正在接吻。
崽悟：啊這。
剛剛祓除了詛咒的咒術師呢？！
為什麼這兒只有一對心特大的情侶啊！公共場合行虐狗之事，有傷風化！
等等……五條悟又湊近一步，仔細地觀察。
男人身上毫無咒力，是天與咒縛！
誤導他，讓他以為這裡有咒術師的，其實是對方手上拿著的咒具。
這個咒具應該是擁有肉眼不可見特性。
他只有用六眼去「看」，才能通過咒具中內含的詛咒看到它的輪廓。
這麼說回來，他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種零咒力的人？
就在五條悟托著下巴陷入思考時，亞理紗終於發現，盯著他們看的原來是個小孩子。
微弱的道德感終於發揮作用。
她鬆開手，從禪院甚爾身上下來，同時心裡嘀咕：等以後小惠長大，絕對要教導他，看見大人親親記得第一時間移開視線，不能學面前這個孩子，一直看多不像話。
禪院甚爾冷漠的視線同樣向不速之客看去。
他比亞理紗更不如了，沒有丁點兒羞愧，純粹覺得小屁孩真煩。
圓圓的天藍色眼睛與慵懶里藏著凶氣的眼睛對上，兩人同時皺起眉。
很熟悉，這個模樣很熟悉。
五條悟先反應過來。
畢竟他年紀還小，想要從記憶中翻找到熟悉的人，會相對簡單。
零咒力天與咒縛，又用咒具祓除了咒靈，說明這個人和咒術界有關。
他都能覺得熟悉的樣貌，說明這位出自御三家——畢竟因為六眼，年幼時他也沒去過幾個地方。
「你是……禪院？」五條悟遲疑地說。
【禪院】二字出口，同時察覺到男人更不耐煩的目光，五條悟終於掃去了蒙在記憶上的薄霧，記起這人是誰。
哈，他偷聽族人說話時，曾聽見這人八卦。
那位禪院已經脫離家族，沒想到還能給他在這兒碰見，也太巧了。
五條悟好奇地上下打量禪院甚爾，對難得一見的零咒力非常感興趣。
當然，他可不會像那群腦子進水的人一樣，覺得的零咒力就是咒術師恥辱。剛剛那輕鬆一擊就祓除了二級咒靈，可比好些個無趣之人強太多了。
「你就是那個禪院對吧？」
「小弟弟以前知道甚爾嗎？」亞理紗向側前方邁了一步，攔在禪院甚爾與小少年之間。
她能感覺到銀髮小男孩語氣中沒有負面情緒，只是好奇。
但也能感覺到，甚爾這會兒非常不爽，可能會打小孩。
亞理紗挺高興的，甚爾現在能因為禪院家生氣是好事，總比以前無所謂好多了。
就沖這點，她也得制止小男孩的墳頭蹦迪行為。
「甚爾現在不叫那個名字了。」
「嗯？」剛才自顧自興奮的五條悟眨眨眼睛，視線終於落在現場唯一的普通人身上，並眼尖地看見兩人手指上的婚戒。
「他現在和禪院家沒任何關係，而是跟我姓，叫橘甚爾哦。」
人小鬼大、懂得特多的崽悟睜大眼睛：「入贅？」
「哇！現實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入贅，神奇。」
亞理紗聽著他的感慨，手捏成拳頭又放開。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面對的是一隻極其可愛的幼崽，明明幼崽沒有在陰陽怪氣，為什麼她也生出了打孩子的心呢？
這小孩是不是自帶嘲諷技能？
就在五條悟即將迎來一場男女混合雙打時，他的及時發言拯救了自己：「這位姐姐，恭喜你懷了小男孩哦，買嬰兒用品可別買錯啦。」
「你……」怎麼會知道？
亞理紗可沒做過小孩子的性別檢查，這事兒連甚爾都不清楚。
但也是因為這句話，禪院甚爾終於回想起這個小屁孩是誰。
「呵，原來是五條家的六眼小鬼。」
「我有名字。」五條悟可愛的笑容消失，一張漂亮小臉冷冰冰的，「我叫五條悟。」
——
這座商場出現二級咒靈，咒靈被不明人士祓除的消息咒術界肯定已經知曉，為了避免麻煩，亞理紗拍板去另一家商城購物。
本來是準備和五條悟分別的，沒想到這小孩像是賴上他們夫妻。
在他們攔下計程車時，五條悟眼睛一轉，扒拉住車門，淚眼汪汪委屈巴巴地說：「爸爸媽媽，你們不要我了嗎？我真的不會打擾你們約會，別留下我一個在這裡，我害怕。」
他本就長得像個小天使，可憐的樣子能激起所有人的憐愛。
計程車司機就被迷惑，沖後座二人投去了不贊同的目光。
這對情侶看上去這麼年輕，沒想到孩子都這麼大了！！
紗紗無語：這崽兒戲可真多。
禪院甚爾更是直接地擼起袖子。
「嗚……」臭小孩裝模作樣瑟縮一下，眼裡滿是狡黠，「爸爸別打我，雖然我是在錯誤的時間來到這個世界，讓媽媽高中時就受了苦，但我也只是個孩子呀，不要只喜歡沒出生的弟弟不喜歡我，好不好？」
司機倒吸一口冷氣。
司機先生：好傢夥好傢夥。未成年時未婚先孕，有了二胎不要第一個，還常常動手打孩子……這這這、這是什麼狗血大戲！
刺激！
司機再次沖後座二人投來了不贊同的目光。
甚爾：…………
天涼了，讓五條家失去他們盼了幾百年的六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