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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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憑藉著自己無敵的厚臉皮，若無其事地擠上了計程車。
亞理紗還好，禪院甚爾的目光，危險的像是要吃人。
頂著後視鏡時不時投來的詭異目光，兩大人一小孩終於來到目的地。
付錢下車后，五條悟堅定道：「家裡那些煩人精看我看很緊，好不容易出來玩，我才不要那麼快回去。」
亞理紗：……
這是哪裡來的絕世熊孩子。一個人跑出來多久了，家裡要急瘋了吧？
不過代入一下原主在大家族生活的記憶，她又有點理解對方。
普通的有錢人家族都那麼古板無趣，更別說五條這種還活在封建時期的、咒術界大家族了。
算了，五條家急不急又不關她的事。
亞理紗頂多看在五條悟那張可愛臉蛋的份上，帶著這小孩一起逛街，不讓人真被壞人拐跑了。
反正拎包的工具人越多越好。
「你讓我拎包？」五條悟不可置信指指自己。
「不然呢？小孩子就可以白嫖不幹活了嗎？」亞理紗低頭戳了戳他的肚子，「拎包，不然你就餓著吧。」
「我不餓。」五條悟倔犟地擺出嫌棄表情。
「咕嚕嚕——」
然而他身體很誠實。
「真不餓？之前計程車上，我就聽見你肚子在叫哦。」亞理紗抱胸，用戲謔的眼神看他。
五條悟耳朵通紅，轉頭不想理她，邁步作勢要走。
卻又下意識看了禪院甚爾一眼。當他發現對方一臉無所謂，一點也不關注他想法時，這小孩反而微微鼓起臉頰，別勁兒一樣停下了。
「走啊，你走了更好。」看他不動，甚爾出言嫌棄道，「我和我老婆過二人世界，你一個陌生小鬼摻合什麼。」
六眼小鬼，真是太討人嫌了！
怎麼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貓嫌狗憎的。
五條悟挺了挺胸膛：「我就不！我幫紗紗姐拎包！」
說完，他還衝亞理紗露出一個可愛笑容，真的看不出這小孩在五條家時，常常端著的一副冰冷神子模樣，小小年紀就有兩幅面孔。
即使在禪院甚爾的瞪視下，五條悟也毫不退讓，反而順桿兒爬，理直氣壯地牽住亞理紗另一隻手。
「你可真夠自來熟的。」亞理紗數落他，卻也沒躲避他的接觸。
甚爾見好就收，三人終於能和諧地去給小惠選日常用品。
中途甚爾去上廁所時，亞理紗轉頭看向咬著可麗餅的銀髮少年，問道：「所以你跟著我們到底是想幹什麼？」
五條悟從甜品里抬頭，嘴角沾著可麗餅的奶油：「我還以為你很好騙呢。」
亞理紗掃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要買的東西很多。」任由一大一小對峙的話，今天安排就全毀了。
五條悟看了看放在長椅上的一堆袋子，抬眼解釋：「不想回家是真的。」
「我知道。你留下來的另一個原因是甚爾對嗎？」
「……算是吧，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你在看他。」
「這麼明顯？我明明沒有將視線投過去。」五條悟這下是真有點驚訝，畢竟他是用六眼在「看」，就連術師都很難察覺到。
五條悟終於再次正眼打量面前的女人，對方的形象在腦海里更清楚了些。
她五官清麗，身形纖細，看上去還帶著少女的青澀。除了那張毫無表情的面癱臉，周身氣質和世間普通人並無差別。
普通人可能會察覺到六眼的異常嗎？
高高在上的熊孩子終於在亞理紗面前擺正了態度。
「好吧，留下來確實有別的原因。我想仔細觀察脫離了禪院的天與咒縛零咒力，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同。說真的，這一路看下來，我覺得他比咒術界的術師強多了。」
「他確實很強。」亞理紗贊同道，然後一針見血指出，「你在羨慕他。」
「開什麼玩笑？！」五條悟像一隻炸毛貓咪，瞬間張牙舞爪地跳起來，「我會羨慕他？我只是年齡小，等長大了肯定比他強。」
「我說的羨慕，不是這個，你自己知道我指什麼。」這小子跳腳的行為，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五條悟：「…………」
才沒有羨慕。
他是五條大少爺，家族賊有錢，從他出生起，全族所有資源都堆在他面前，任他取用。
他需要羨慕一個沒有咒力、在家族過得苦兮兮的人嗎？
好吧，五條悟也得承認，他確實對自由生活有一丟丟嚮往，對有人給禪院甚爾無條件的溫暖有一丟丟羨慕、對那傢伙的身體素質有……那·可·不·是·羨·慕。
他是五條悟，只有別人羨慕他的份兒。
銀髮小少年自顧自低頭啃可麗餅，閉口不言，一副不想搭理亞理紗的模樣。
他嘴硬的小表情逗笑了亞理紗，這讓她突然對這小孩的命運線起了興趣。怎麼說也是被甚爾記住的人，未來絕不是無名無姓的普通人物。
而且她救世主當久了，即使不用能力，直覺也准得近乎預言能力。
亞理紗直覺五條悟和自己肚子里揣著的小豆丁關係匪淺。
她沒忍住，查了一下五條悟，然後清晰地看到小惠和對方未來會不斷產生交集。
又因她的到來引發了蝴蝶效應，命運線正在變動，二者之間的聯繫可以變得更加緊密，也可以變得疏遠。
亞理紗瞬間便下了決定。
她扭頭對用手帕擦嘴的五條悟報了一串地址。
看著小少年迷茫不解的臉，亞理紗雲淡風輕道：「如果你哪天蹺家不回，歡迎來做客。對了，我電話是……來前記得打個電話。」
五條悟狐疑：「我要是上當去了，你不會打算把我賣掉吧？」
「我的兒，真要賣掉你，在你跟著我們上計程車時就賣了。」現在才擔心自己會遇到危險，這小鬼的反應神經是不是有點遲鈍？
等禪院甚爾拎著兩杯熱飲回來，就發現一大一小的相處模式更和諧了，之前攔在而人間的生疏消失到幾乎沒有。
他眼神冷颼颼地打量五條悟。
這臭小鬼給他老婆灌了什麼迷魂湯？該不會又賣弄自己的可愛臉蛋了吧？顏狗如亞理紗可受不了那個。
他給熱牛奶插上吸管，遞給亞理紗，另一杯還是掛在手腕上。
五條悟探頭探腦，詢問：「我的呢？」
「沒你的。」
喝喝喝，喝什麼喝？
仗著臉蛋好看迷惑紗紗的臭小鬼不配喝他買的牛奶！
亞理紗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一臉無辜。
她什麼都不知道哦。
——
那天送走煩人小鬼五條悟后，禪院甚爾終於想到一個為小惠積福的好方法，還是商場發生的意外給了他提示。
如果說殺人是壞事，那救人就是好事。
東京這麼大，會給人帶來生命威脅的咒靈不計其數，他完全可以主動擊殺咒靈，間接地救那些可能會受到傷害的人。
如果撞上黑·市有此類除咒靈任務，還能正好賺點錢。
至於尋找咒靈這方面，有亞理紗的能力幫忙探查輔助，也會事半功倍。
禪院甚爾下了決定，又將主意和亞理紗說了說。
亞理紗當然不會反對。
不過她也擔心甚爾在外會遇到危險，因此非常硬核地花大價錢為老公買了一把絕好的刀。
她還親自為刀賦予能力（buff），這才放心讓甚爾出門。
老婆同意以後，禪院甚爾這項新慈善事業完全發展起來。
他每天都帶著丑寶出門兩小時，砍那麼一兩個咒靈。
他的舉動是好意，然而卻讓所有在東京出任務的咒術師心情複雜。
咒術師：到任務地點后，發現咒靈已經灰飛煙滅，我整個人眼淚落下來。
最開始他們發現這種詭異情況還在笑。
哪個社畜不喜歡鹹魚呢？能不工作當然是不工作啦。
後來又悲傷落淚。
窗那邊早早觀察到咒靈消失，以至於他們明明跑了一趟任務地點，卻沒有任何人給發工資。
咒術界真的太太太摳門！
五條悟來橘宅做客時，也和剛剛顯懷的亞理紗抱怨過這件事：「我興高采烈出門，準備快速解決任務，然後抓緊時間跑商業街玩。沒想到剛剛上車，窗那邊傳來消息，就通知我不用去了。」
「氣死我了！」他憤憤咬著手裡小蛋糕，「要讓我知道是誰，我非要和他打一架不可！把人揍得鼻青臉腫！」
亞理紗眨眨眼睛，扭頭看向剛進家門的禪院甚爾。
男人笑容玩味，帶著殺氣，手指骨被按動，發出咯噔響聲。
甚爾：鼻青臉腫是吧？滿足你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