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十月三十日

時間過得飛快，快到瑪嘉已經加入了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隊，和自己的舍友恢復了互不往來的狀態，十月三十日很快要到了。

這天是一個好日子，要參加三強爭霸賽的隊伍會在今天通過各種方式來到和霍格沃茲。

克勞尼亞覺得自己都被氣氛染的火熱，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里擠滿了交頭接耳的小蛇。

馬爾福家的小子興高采烈地表示他要交上幾個來自阿姆斯特朗的朋友，艾米莉亞做了一個大波浪的髮型，埃爾文為自己換了一個領結，赫勒斯倒是沒什麼變化，畢竟她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井井有條。

校園裡瀰漫起了慶典的氛圍，一切都準備就緒，連畫像里的人都煞有其事地整理著自己衣服上頭並不存在的褶皺。

親愛的赫敏，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把她的徽章滿心期待地放在克勞尼亞的面前，在學習會的活動教室裡頭。

即使她和斯內普鬧掰了，但那位古怪但仁慈的教師並沒有刻薄到收回他付出的所有。

比如魔葯教室的使用權。

「嘔吐？」克勞尼亞拿起了金屬徽章，頂著少女期待的眼神，不自覺地轉移話題，「這種特色項目你其實可以問一問弗雷德和喬治。」

「不是這樣的。」赫敏搖頭否認了那種觀點，「這是一個縮寫，小姐，我創立了一個協會，正在尋找會員。」

她認為和她同樣來自沒有魔法的世界的艾伯特小姐能夠理解她的憤怒和憂慮：「是，家養小精靈保護協會。」

「保護家養小精靈？」

「這是一個好建議，」克勞尼亞點頭，她以為這是一種類似於動物保護協會的個人愛好集會，「然後呢，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克勞尼亞反過來坐在赫敏的面前，她覺得有人有這種想法是一件好事。

「怎麼做…」赫敏說，「讓人們意識到家養小精靈不是奴隸，我們應該解放他們！」

「嗯…」

「難道不是這樣嗎？」

「是因為你見到的一些家養小精靈的不好遭遇？」

赫敏點了點頭：「他們沒有報酬，以不出現在人前為榮譽，沒有自己的自由和時間，這難道不是奴隸嗎？」

「還有簽訂的契約。」克勞尼亞補充，「據說這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的關係。」

「向來如此，便是對的嗎？」赫敏反問，「您之前沒有發現這樣的事情嗎？！」

「奴隸被少數人擁有著。」克勞尼亞沉吟半晌，「在古代時，奴隸並不被認為是與貴族們同等的人，即使他們彼此之間確實是同一種生物。多數的人被少數人掌控著生殺大權。」

「現在也是這樣。但家養小精靈和我們是不同的物種，也就是說，他們的主人很難像對待同類們那樣擁有同情心。」

「後來奴隸制消失了。」赫敏說，「因為這是一些人對另一些人的壓迫。」

「是這樣。」克勞尼亞點頭，「因為他們找到了更加經濟實惠的辦法。」

「但是，對於巫師們來說，家養小精靈的地位並不是生產力決定的。」

「巫師們需要便捷的生活，魔法就能夠做到。他們不會讓家養小精靈去做複雜的事情，而是一些小事，簡單的事物。但就算如此他們動動手指也能夠做到。」

「那怎麼會這樣呢？」赫敏不平地反問，「那為什麼還得做出這樣糟糕的，奴役其他物種的事情呢？」

「因為人們難以相互信任，而家養小精靈們卻無法反抗擁有魔法的主人，對於擁有小精靈們的巫師來說，不太聰明的家養小精靈會比員工更加安全。」

「如果一個人沒有屬於自己的家庭，完全依附另外一個群體，那麼她的忠誠度就會提高。」

「這是不對的。」

「在我看來，這確實是不對的，赫敏。」克勞尼亞贊成了她的觀點，「這種情況，會讓家養小精靈們的境遇完全取決於運氣，比如是否碰到一個好人，如果運氣不好，碰到了一個瘋子，他們並不能像僱員那樣選擇他們的老闆。」

「但是改革不是一天就能夠完成的。對於巫師們來說，家養小精靈是一種雞肋一樣的財產。失去了他們，巫師們需要分心出來去做瑣碎的，沒有任何增益的事情。」

「…」赫敏點頭。

「解放他們，合法的辦法是收買。但是家養小精靈的價格非常昂貴。而且沒人會願意去出售他們。」

「那這可怎麼辦。」赫敏沒了先前怒氣沖沖的態度，她得到了一個冷靜的分析，這讓她那股持久的憤怒找不到出口。

「但是想法是好的呀。」克勞尼亞回答她，「說到財產一般的地位，你能想到什麼呢？」

「…狗？」

「那有沒有什麼可以保護狗不要遇到一個糟糕的主人呢？」

「……！！」赫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是這樣的，赫敏，雖然這不太禮貌，但是狗也有智商非常高的，堪比年幼的人類。」

「是法律…保護法？」

「嚴格的領養制度，開放的舉辦制度，還有事情發生之後的剝奪制度。甚至為了增加稅收，可以增設前置的要求和定時的管理費。」

「他們會願意嗎？」

「這總比一口氣解放所有的提案溫和。」克勞尼笑了起來，「這樣人們也不會恐慌，害怕自己哪一天被家養小精靈的魔咒襲擊。」

「增加的稅收會讓政府喜愛這樣的提案。」赫敏說出自己想法。

「這真是一個好辦法…」赫敏點了點頭，「那麼我應該更加努力…你給了我靈感…」

巧妙地避開帶上容易被人誤解的徽章的艾伯特小姐，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然後，另一個身形在門前停下，然後流暢地進來了。

「在聊什麼？」金髮的女孩笑眯眯地繞了過來。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赫敏回答，她有些不好意思，「克勞尼亞幫我解決一些疑惑。」

看來她目前為止準備改變策略了。

然後，她還是勇敢地維持了自己的想法：「我在想，家養小精靈們的權益是否能夠被保護。」

「有創意的想法。」斯萊特林的黃金蟒不在意地笑了笑，看起來依舊友好。

赫敏卻感覺自己的背後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涼意。拿起自己的書包，她禮貌地回禮，笑了笑，然後慢慢地退走了。

「等一會吧。」那女孩話鋒一轉，又笑的柔和了起來，「咱們可以一起去。」

「我還有約呢！」赫敏識趣地搖了搖頭，謝絕了這個提議，「謝謝。」

等到赫敏走遠，她才終於出聲。

「你是怎麼想的呢？」斯萊特林的黃金蟒並不急著和霍格沃茲的其他小動物們一樣，對即將到來的新鮮事物躍躍欲試，雖然她確實也很感興趣。

但她還是聽到了點兒女孩們談話內容的尾巴：「你認為奴役其他的物種是不好的嗎？」

「這要看我們如何看待這個詞語了，赫勒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成為人們的奴役。我想。」

「怎麼說呢？」赫勒斯看起來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我承認，就像坐馬車，我需要固定的馬匹那樣，這樣對於動物來說也是一種『奴役』，用格蘭傑小姐的話來說，這樣是否也是不對的呢？」

「所以這涉及到了福利嘛。」克勞尼亞慎重地回答，這有些涉及到了嚴肅的問題，「如果人們可以選擇更好的，但是卻沒有資格，這或許是奴役。如果一個人本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而無法選擇他，這也有可能是奴役。」

「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克勞尼亞最終為這個問題想好了自己的答案，「我的觀點依舊是，人們被事物所奴役，事物也奴役人們。區分好與不好的界限在於，當事人是否從中得到應當得到的利益和福利。」

「所以？」

「如果你攥養了一匹馬，你給予它愛護，讓它擁有可以活動的場地，給予它朋友，食物，水源，它並不因此而痛苦，我覺得這是好的。」

「那麼反過來，如果我苛待他，讓他只能活在馬廄里，不給予它我所能給予的飯食，讓他孤獨，只在我需要的時候才讓他奔跑，這就是不好的？」赫勒斯笑眯眯地反推這個結論，「是這樣嗎？」

「我想大概是的？」艾伯特小姐輕飄飄的回應她，「或許其他人的定義又不是這樣呢？」

「是的，是的，是這樣的。」金髮少女笑眯眯地肯定這個觀點，「但是我可不關注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克勞尼亞。」

「克勞尼亞，克勞尼亞，」她用一種奇怪的，像是吟遊詩人頌嘆什麼的口吻說著，「那我甘願被你奴役，小姐。」

「打住。」克勞尼亞想捂住她的嘴，但是最後還是沒打算往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做出任何一個可能破壞那張臉美感的事情。

好在，轟隆隆的聲響終止了這場最終偏題的談話。

「看來客人們來啦。」赫勒斯矜貴的伸出右手，等待著另一個人扶住她。霍格沃茲的校內並不允許使用幻影移形術，但是學生們有自己的辦法。

在手腕被握住的一剎那，無名之風開始在整個樓道里漂浮。黑髮的少女發出了爽朗的大笑。

「那你要扶好啦！」

整個人輕鬆地漂浮起來，周圍的景物飛速地倒退，最終竟然變成了模糊的油畫。無論經歷多少次，威爾遜小姐都會為這種奇特的掌握力驚嘆。

巨大的風聲過後，耳邊傳來的是人們一陣一陣的驚呼。威爾遜小姐下意識地去整理自己的額發，發現它們沒有絲毫的變化。

「一點小技巧。」少女俏皮地眨眼，和諧地帶著她融入進霍格沃茲的學生們之間。

巨大的馬車正從他們的頭頂飛馳而過，長著翅膀的巨大馬匹的鐵蹄甚至貼著她的頭頂飛過。

威爾遜小姐覺得自己的心臟從來沒有這樣快速地跳動過。

「或許是被這麼大的馬嚇的。」她冷靜地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