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決戰降至

「這不是我小時候我父親送給我的書嗎？」她震驚地說，負屓對她的反應有些不滿:

「令尊雖為武舉之狀元，但卻深知讀書學經之必要。在下認為女公子亦可學習令尊之優良品德。」沒曾想這倒是把戚綾雲激怒了，只見她憤憤地瞪著負屓:

「用得著你管我！」說著把書扔給它，轉頭就要走。接著她又轉頭看著負屓說:

「這幾天我有要事要處理，你別給我折騰。三天之後，要殺要剮隨你，只要這幾天你別給我折騰就行。」她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天剛蒙蒙亮，所有人就已經進入了緊繃狀態。戚綾雲擠進人群，發現戚恆，軍師和一名身著粗布衣服的平民在裡面，幾個人神色都很凝重，好像在聊些什麼。戚綾雲也能聽到一旁的士兵交頭接耳，從幾個人的言語間大致能推斷出面前這個村民應該就是被派出去的偵察兵，並且他帶回來的情報並不是什麼好消息。或是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是好消息。

只見戚恆點了點頭，看向眾士兵，大聲說道:

「諸位，現在戰況緊急，敵兵已經進了城，很有可能整座城都已經被攻陷。我們現在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攻城。」他說著，眼睛掃過每一名士兵。

「目前敵兵沒有意識到我們的到來，這一點對我們有利。從現在開始，我們加緊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城外，聽明白了嗎？」他繼續說，在眾將士的吼聲落下之後，戚恆上了馬，說:

「上馬！」

根據偵察兵的情報，臨近的城市城牆牢固，易守難攻。城內倭兵約有三兩千，和他們的兵力相當。城裡多數百姓要麼被抓了苦力修掩體，要麼已經橫死街頭。

「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這是父親戚恆整日念叨的話。更何況此城易守難攻，雙方兵力勢均力敵，恐怕攻城不是個辦法。

「若是封鎖，目前我們的糧食輜重怕不是敵不過他們。就算命人送來，這路不好走，再加上對方恐怕還有支援，可能先耗不住的是我們的人。」戚恆分析道。

「如若是硬攻，敵上我下，無論是地勢還是物質條件，都不利於我們。」戚恆繼續說，戚綾雲聽著父親的分析，突然想到可以勸降，但基於她四年以來和倭族士兵打交道的經驗，這種情況下更是難以勸降對方。如果大張旗鼓，營造一種我方人多勢眾的架勢，就算對方真信了，也是大概率會激怒他們，讓他們發瘋失控，到時候局面會更難收場。

「戚將軍，我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一旁的軍師突然說，戚恆看向他，顯得饒有興趣:

「說來聽聽。」軍師並沒有直接說，而是抬頭看向天空，說:

「天氣陰沉。三天後，夜裡必無月。」他這番話徹底挑起了二人的興趣。戚恆突然明白了什麼，睜大眼睛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夜襲？」只見軍師點了點頭，繼續說:

「無風無月之夜，可以混進城裡。既然我們有敵兵的部署情況，那麼我們可以摸到崗哨和重火力點，到時候一鼓作氣，打他個措手不及，勝算會更大。」

戚恆沒說話，但戚綾雲看得出來，戚恆對他的意見很滿意。

「就這樣辦吧。」戚恆說。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戚恆挑了幾名擅長倭族語，懂一些倭族文化的士兵隨著軍師一同假扮成倭族士兵先行進城，掩護後來的人夜襲。

「我！我會倭族語！」突然一個年輕男孩的聲音說道，

戚綾雲轉頭看向說話的人，只見那晚和她聊天的男孩伸長了手，顯得很是興奮。戚恆的目光也停留在他身上，戚恆先是打量了他一番，接著他點了點頭。

「你，還有你，」戚恆說著伸出手指著戚綾雲身後的一名二十來歲的士兵說。接著他的手指又轉向最右邊的一個人，說:

「還有你。你們幾個跟著楊軍師一同進城，三日後，聽我信號，在指定位置接應。」

人群更是加快了步伐趕路。按照戚恆的指示，被指定的幾個人隨著軍師假扮從戚軍手裡逃出來的落單士兵很快就進了城，剩下的人隨著戚恆藏匿在城外不遠處，身上插著乾草，臉上塗著黃土和細沙，儘可能讓自己消失在土灰中。

時間如葡萄架上的蝸牛般，緩慢地攀爬著。戚綾雲看著天色將暗，城裡遲遲沒個動靜。也不知他們的計劃被倭兵發現了沒有，裡面的人都怎麼樣，今天是否能一切順利。

戚綾雲閉上雙眼，-嘴裡低聲嘟噥著:

「天神保佑，願我們能打一場勝仗。」

「你向我祈禱也沒用啊。」接著她聽到腦海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戚綾雲皺了皺眉:

「又不是跟你說！」

「怎麼了？」她的聲音驚動了一旁的戚恆，她搖了搖頭:

「沒什麼。」戚恆怒目瞪著她:

「安靜點，集中精神。」

戚綾雲沒好氣地低聲抱怨道:

「都怪你！這種時候你就不能安靜點？」負屓沒再說話，不知是因為被她吼了一頓還是被其他東西吸引了過去。戚綾雲抬頭看了看天，天色的確有些陰沉。這種天氣下更利於他們隱蔽，同時晚上也更方便看到信號彈和烽火。她伸長脖子探出頭去，看著前面的城牆。城牆上站著一排士兵，看起來人數倒不少。這時戚恆叫她帶著一群身子瘦小的少年兵去往右側，他們便順著外面的土堆和雜草繞著城牆走去。沿路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城牆上面的士兵，見他們並沒發現自己，也就鬆了口氣。

天灰暗了下來。他們靜靜等著夜幕降臨。戚綾雲抬頭看向天空，果然如軍師所說，今夜無月，天氣陰沉。按照戚恆的計劃，士兵們分成三股，分別圍堵城兩側防守薄弱，可以進城的位置——包括一處可能和城牆一樣老，不知幹什麼用的，隱蔽到可能倭兵都不一定知道的小洞。他們避開烽火直逼側面。剩餘的人直攻正面城門，同時吸引敵軍注意。戚綾雲隨著鑽小洞的士兵待在右側，她太透盯著天空，神情緊張，似乎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