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菩提講法

孫悟空一聽來了精神，急忙扯住大師兄的袖子問道：「大師兄我沒聽錯吧，你說我很快可以學習修行之道了？」

孫羽心中一動，隱隱有猜測。

不過還是疑惑問道：「據我所知，師父每二十年才進行一次開壇傳法，難道要入道修行還有其他門道可以走？」

「以前確實是二十年一次，不過最近師父和我說神遊天外時偶有所感，因此破例增開一次傳法，打算在道場中演化神通開講大道，時間便是今日辰時至未時，我本來就要在早課時作一番通知，提前說給兩位師弟也無妨。」

猴子喜不自禁，扯著大師兄的衣袖又蹦又跳，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果然，等到早課還剩一盞茶功夫結束的時候，大師兄便上台宣布了菩提祖師今日破例開壇講法的消息，引起一波喧囂和討論。

大家都不明白為何這次突然破例，不過疑惑之外更多是開心，畢竟聆聽祖師的講法，對修行大有裨益。

孫羽很期待這次講法，也大概對破例開壇傳法的原因有猜測，答案應該就落在跳來跳去的孫悟空身上了，。

早課後，孫羽跟隨一行人吃了早飯，孫悟空便興沖沖拉著孫羽趕到了入門時菩提祖師所坐的瑤台之下，想佔個靠前一些的位子。

不料想有人更快，前排除了給幾位靠前的師兄預留的位子沒人占，幾乎都坐滿了。

兩人只好退求其次，在中間位置找兩個蒲團坐下，此時大殿內人聲鼎沸，紛紛猜測祖師今日講法的內容；過一會兒，大師兄一行人也到了，在前排坐定等待開壇。

臨近辰時，數十位仙人湧入大殿開始做一些簡單的布置，同時管理秩序讓眾人討論的聲音逐漸消失；辰時已到，大殿里鴉雀無聲，所有弟子門人都在等菩提祖師到來。

過了不久，『哐』的一聲，瑤台側面的小門被人推開，菩提祖師提著長尺徐徐進入，身著明紫色的鶴氅道衣，身後悟性二童子相隨。

菩提祖師上了瑤台坐定，便自如地開始講法，菩提祖師是什麼人？西遊記裡面這樣形容他：

大覺金仙沒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氣全神萬萬慈。空寂自然隨變化，真如本性任為之；與天同壽莊嚴體，歷劫明心大法師。

可見到了菩提祖師這個境界，與天地同壽、受大道親切，出口所言便是至理，隨心所感合乎道韻。

一時間傳法殿內異象頻頻，天花亂墜、地涌金蓮，講一會道，說一會禪，興起時又大談儒法，三乘教以妙法演化，精微處萬法皆全，手中尺指點玄黃，口吐仙音若雷霆，直叫人幡然領悟、天地有感而鳴，真可謂『開明一字皈誠理，指引無生了性玄』！

孫羽聽得入迷，只覺得通體舒泰，在菩提祖師的演法之下，大道不再高渺，突然變得無限接近，孫羽甚至感覺只要自己想，隨時可以跨過仙凡壁壘，一步登天成就仙人果位！

事實上這並非錯覺，隨著道則顯現，孫羽周身竅穴自然打開，後天濁精變得非常容易被感知，隨後被打開的竅穴吞入，後天濁精入體后又一點一點強化孫羽的身體、替代其體內的『人氣』。

隨著湧入的後天濁精越來越多，孫羽體內的『人氣』也幾乎被替代完全，新進的後天濁精便朝著頭部方向移動，最後聚於眉心。

初時靈氣進入不多時，孫羽只覺得後天濁精所經之處尤其舒服。

不過很快他就開始感到不適，

這些後天濁精雖然對身體有益，但在眉心越聚越多，就好像往氣球裡面注水，如果只進不出，氣球最後一定會被被撐爆。

這個發現讓孫羽驚恐萬分，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是開闢眉心總竅用以容納靈氣，可他還沒有開始修鍊功法，哪裡知道如何開闢！

幸而下一刻，忽然有仙音入耳，一時間孫羽只覺天地法理被感知，自己閉著眼卻看到了一個道則交織的世界。

雖然只看到了一瞬間並且被濃霧遮擋，孫羽還是受益匪淺，似乎有了明悟一般，下意識竟然牽引著體內靈氣沿著特殊的線路，在身體內遊走了一個周天。

再回到眉心時，眉心總竅竟然已經開闢出來了！

不及多想，孫羽牽引靈氣進入眉心總竅，外面的靈氣還在源源不斷的被吸納進來，孫羽只能一點點地細心引導。

不知過了多久，孫羽將一縷靈氣引入眉心總竅后，發現再無靈氣被吸納進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心情大為暢快，總算走出了修行的第一步了！

隨後孫羽方一打量，發現菩提祖師已經停止講法，閉目端坐瑤台；

再左右觀瞧，孫悟空以及其他人仍在閉目打坐，俱是周身有霞光涌動。

但孫悟空周身動靜遠遠超出大殿內其他人，只見霞光翻騰如淵似海、五色神光透體而出，甚至在猴子身下有金蓮綻放、瑞氣吞吐，其他人產生的異象加一塊也抵不上猴子一人！

真是變態啊！

孫羽心裡甚至有嫉妒的情緒產生，酸溜溜的突然不得勁起來。

不酸不酸，誰叫人家是主角呢！

孫羽強制讓自己拋卻不好的情緒，突然又發現整個大殿只有自己完成了感悟。

不由心虛起來，自己天賦這麼弱的嗎？參加這種頂級的大佬論道，卻只是開闢了眉心總竅，總覺得有點對不起菩提祖師的傳法。

下意識地，孫羽往瑤台上瞄了一眼，卻意外和一雙眼睛對上了。

師父在看我？

一瞬間孫羽心神恍惚動蕩，不太敢確認，趕忙揉揉眼再看，菩提祖師依舊閉目端坐，哪裡在看自己呢？

孫羽鬆了一口氣，自己天資這麼差，剛剛那個瞬間有種考砸了怕見老師的感覺，幸好幸好。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陸陸續續有人從頓悟的狀態中脫離，個個喜不自勝，毫不例外都有了超出預期的收穫。

而這時場上只剩下了兩個人還處於頓悟狀態：孫悟空以及大師兄。

其中大師兄除了霞光如波濤洶湧一般的異象，竟然還引來了一條丈來長短的煌煌紫氣，紫氣盤桓在大師兄頭頂，時而化龍化虎，時而化作仙神帝王……萬般變化實無窮，一眼就知非凡品。

大殿內傳來細小的騷動聲：「大師兄果然厲害，竟然擁有紫氣東來這樣的異象，這次恐怕進益良多」

「確實，不過悟空小師弟……好像比大師兄還厲害，這動靜，嘖，不愧是天地造化而生的靈明石猴」

「小師弟前途無量啊！」

「……」

就在一眾弟子細聲討論羨慕之時，忽然聽得兩聲爆鳴接連響起。

只見大師兄已經脫離了感悟狀態，周身霞光內斂、紫氣灌入眉心總竅。

再看大師兄本人，面目平和自然，肌體隱隱有華光流轉，化為一層微光護佑，通體點塵不沾，精華內蘊其中，原來是修成了無垢仙體！

這邊還未結束，孫悟空那邊又起波瀾。

孫羽只見猴子周身異象同樣隱如體內，而後身體三百六十五處大穴、無數條經絡忽然發出無量光芒，光芒在體內流轉周天。

待到光芒最盛時，俱都收斂於眉心祖竅，隱隱有一枚丹胎產生，而後一朵鉛花忽然在眉心顯現；

「煉精化氣!孫師弟竟然一步就到了這樣的境界？」眾人驚呼議論連連。

可孫悟空的天資顯然不止於此，丹胎形成后，又快速生長，很快長成與猴子一般無二的樣子，只是端坐眉心天地，而就在此物成型之時，一朵銀花在孫悟空眉心顯現；

「陽神！練氣化神！」就在眾弟子驚呼之際，孫悟空眉心天地的陽神睜開雙目，瞬間金光射出氣沖斗牛，其體內的炁似乎瞬間被點燃，迅速匯聚在眉心處，並且向著眉心衝擊。

而陽神則是化入炁流之中，乘滔天之勢『啵』地一下，似乎打破了內外天地的界限，陽神正式出現在了大殿眾人的眼前。

「元神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