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95
自從知道懷孕以後,大概是心理作祟,程洛雪明顯的覺得自己身體有些細微的變化,肚子中間好像有一塊硬硬的小黃豆,似乎正在發芽成長。
每天晚上,程洛雪躺在床上,用手撫著肚子,心裡柔軟成一片春水。
她曾經威脅金浪軒說要拿到這個孩子,金浪軒結婚後,她也的確有過這個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她慢慢的感受到初為人母的喜悅,感覺肚子里鮮活的生命,拿掉孩子的念頭開始慢慢的稀薄。
她記得剛回國的時候去看腿傷誤走進的以墮胎聞名的診所里,見到很多懷著孩子的女人一臉悲切的等待做手術時,還想為什麼要傷心呢。如果孩子出世,沒有爸爸,生活悲苦,還是早早讓她不要出世的好。
但是現在她又對自己的那些看法有所改觀,她慢慢的覺得自己似乎蘊含無限的潛力,可以為以後孩子的生活承擔責任。即使現在生活不幸福,她也會努力,給他快樂。
海上的風很大,程洛雪怕吹多了,對肚子里的寶貝不好,就整天躲在房間里不出去。
這樣的在海上航行了十幾天,程洛雪每天吃好喝好,寶貝自己照顧自己,海上的風景也很好,視野開闊。
肖勝也整天閑著沒事,陪著程洛雪找樂子。
這天,程洛雪正在聽音樂,肖勝在房間里看書,船上忽然響起了警報。
刺耳的聲音讓程洛雪不禁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去看肖勝。肖勝對她做了一個安撫的姿勢,走過來捂住程洛雪的耳朵。
這樣近的距離,程洛雪聞著肖勝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覺得安心極了。
警報停了,肖勝拉著程洛雪走出去,正好碰到趕過來的餘生。
肖勝還沒有開口,餘生就氣喘吁吁的用手指著一個方向說:「肖勝,你看。」
海面上,一輛掛著海盜旗的油輪正在全速向這邊開過來。
肖勝想了想說:「想掛上白旗。」
餘生應了一聲,就向駕駛室發了一個命令。
海上行船的風險,唯一用用現代技術攻破不下的就是海盜了。他們生活在海上,對海上的環境及其了解,並且及其兇惡,貪婪異常,肖勝明白掛上白旗只是權宜之計。
餘生下來了,既然投降,表面功夫自然要做足,輪船已經減速行駛了。
餘生上來了,肖勝問:「怎麼靠的這麼近才發現?」
餘生看著越來越近的海盜船,一拳砸在甲板上說:「開始還是上船的樣子,轉眼間就換下旗幟,改了海盜旗。」
肖勝看著餘生的手說:「有力氣先別在這使,還有多遠進入內海了?」
餘生看著肖勝,若有所思的說:「還有一百多海里。」
肖勝笑著說:「那就夠了。讓我們的人都到小船上,準備好武器,他們一過來,油輪就加速行駛,衝進他們的包圍圈裡。」
餘生看了看風向,點點頭說:「好」。
肖勝護著程洛雪讓她上了小船,然後又離開,讓油輪掩護著小船,向內海方向行駛。
程洛雪和一乾女人坐在一起,看著肖勝站在油輪上對她微笑,心裡除了緊張還是緊張,她緊緊的抓著船尾,手指伸進肉里又不自知,臉上卻反而出奇的鎮定。
小船剛剛走十幾海里,程洛雪便只看見油輪忽然一下子冒出衝天的火光,隔得這麼遠,程洛雪的鼻尖還聞到濃重的油漆味,她不由得站起來,只看見火光和濃煙,蔚藍的海水上燃著熊熊的大火,和周圍隱隱的油輪殘景。
程洛雪死死地望著越來越遠的後方,盼望叢中可以望見幾個其中死裡逃生焦黑的人影。
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活物。
此時的海,像一幅色彩濃烈的油墨畫,大海的深藍和天空的蔚藍強烈的撞擊,期間擦起熊熊的火苗,毀天滅地的力量,靜默,肅穆,生命似乎已經被祭奠,搖搖無力的絕望。
程洛雪站在船頭,眼睛在這樣鋪天蓋地的藍色中,疼痛的幾乎盲掉。但是她不管,她死死的盯著遠方,在身邊的一片哭喊聲中,臉色蒼白,不言不語。
遠處的油輪漸漸的再也看不見了。一陣海風吹來,濃烈的汽油味混合著海腥氣,程洛雪忽然抓著船板,「哇」的一聲,開始大吐特吐。
很快,程洛雪他們就被趕來的查看公海事故的海警給發現了,他們馬上就靠了過來。
程洛雪趴在船頭,用袖子擦了擦嘴,對向他們拋下繩索的警察大聲的喊:「先不要管我們,快去救人,求求你們,快去前面救人。」
程洛雪的呼喊聲很快得到了小船上女人們的回應,大家開始一起喊,讓警察們去救人。
油輪上年輕的船長看著程洛雪,點點頭,放了一個救生船,讓幾個水手帶著程洛雪他們先回去。
然後油輪快速的前進。
終於到了岸上,程洛雪和船上的眾人一起被安置在病房裡,她不吵也不鬧,儘力的配合著醫生警察的詢問,只是不時露出擔憂的神色出賣了她。
忽然,程洛雪的心快速的跳起來,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她站起來,跑出了出去,就看見肖勝和餘生等一群人回來。
肖勝也看見站在門口的程洛雪,高興的對她揮揮手,程洛雪一下子就跑過去,把肖勝抱在懷裡。
剛剛看見海上起火的時間,程洛雪清楚的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肖勝不能死,不能有事。
她反正已經決定忘記金浪軒了,何不和肖勝在一起。反正愛情經過時間的累積也會變成親情。
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時間和新歡。
和肖勝在一起,至少肖勝是幸福的。
肖勝看著懷裡的程洛雪,心裡有些得意,她終於這麼主動了,一起在船上幾日,一直都是他的熱臉貼在她的冷麵上,搞得他一點boss的尊嚴都沒有了。
程洛雪抱著他,手卻不是很安分,到處亂摸,一摸一邊說:「肖勝,你受傷了沒有?」
肖勝搖搖頭,沉悶的說:「沒有」。
程洛雪的手摸得他渾身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