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回 膩歪劉大美
(一)
槐三妮終於接了戴桐城的電話。
「三姐,我想跟你念叨念叨跟二楞的事……」戴桐城說。
「你倆的事,我不管,要是請我吃大餐呢,就說話。」
「姐,想吃什麼?」
「我得好好宰你一頓,誰讓你眼中沒有姐姐的?」
「三姐,你聽我解釋……」
「住嘴!」槐三妮在電話里說,「請我吃頓清真牛肉吧。」
「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請不請吧。」
「那好,今天中午可以嗎?」戴桐城說,「地方姐姐定。」
「提前一周請客,才能排上你……」
「那好……今天周三,那就下周三!」戴桐城說,到時我去單位接你。
放下戴桐城的電話,槐三妮又從辦公桌的抽屜了拿出了《室內設計學》,打開夾著書籤的頁碼讀了起來……每天工作的空閑,她就是讀書。
半個月前,她去圖書館借書,找這本《室內設計學》。
找到后,沒想到一個短頭髮的女士正在捧著……
「請問,這本書,就一本?」
「應該就一本。」短頭髮的女士說,「不過,我可以等你看完了,再看。我最近需要創作一個參展工筆畫,一個月之內,你能看完嗎?」
「能。」槐三妮隨即跟這個女士聊了起來,「你是畫家,讓人羨慕,以後多指點,我叫槐三妮。」
「白草。很高興認識你。」
就這樣,槐三妮認識了白草。兩個人漸漸熟識起來。「藝術修養對於好的設計作品的創作肯定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槐三妮看著白草曾經的設計作品,自慚形穢,「你的靈氣之下,我就是一隻癩蛤蟆,竟想當設計師。」
「藝術只是設計的一個方面,並非全部,設計還必須結合多方面的專業技術,純藝術主要是精神性的。」白草鼓勵槐三妮,「你跟著裝潢隊伍干過,那是你的財富,設計歸根到底,得能實施……繼續努力,我看好你!」
為了不耽擱白草創作,槐三妮只是在微信里簡單地跟她溝通……白草不忙的時候,看到槐三妮的微信,就立刻回復。
(二)
自從槐二楞告訴了「白無常」是戴桐城背後搗的鬼。
「白無常」就深深記住了這個名字。
可,自己還在取保候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白無常」硬是咽下了這口氣。
「強籠子」自知是自己的不實消息,給「白無常」帶來了麻煩。一連多日沒有露面,也是覺得以後再也沒臉在道上混,「江湖上栽了,還哪有臉說說道道。」他連「涮羊肉店」也不去了,就在家裡一躺。「你的臉重要,還是一家人掙錢過日子重要,我忙裡忙外,就快累死了……」老婆說,「我的活祖宗,出門吧,咱喝西北風行,咱那倆蔥洗得一樣精神的孩子也喝西北風?!」
「強籠子」這才出了門。一出門,不先去飯店,而是取了錢就去看望「白無常」。
「大哥,我探信都探不準,把你害了。」
「事已經出了,誰也不能埋怨。咱倆還是鐵杆的弟兄……再說,事也解決完了。」
「大哥,這點心意你留下。」「強籠子」從口袋裡掏出五沓錢。
「你也不寬裕,就別逞強了。」「白無常」從五沓錢上每一沓上抽出一張,「這500元,我收下了。其餘拿回去過日子!」
「強籠子」看「白無常」態度堅決,
就把剩餘的錢裝進口袋。
都是戴桐城這小子太陰了!「白無常」說,來明的,直來直去的才是好漢,這叫什麼,叫「下套」……接著,他把槐二楞告訴的,一五一十地又告訴了「強籠子」。
「強籠子」也是恨得牙根痒痒。
回家的途中,「強籠子」越想越氣,開著車停在別處,然後戴上口罩去了一家白事一條龍的門店,掏出500元遞給老闆,「我重感冒,咳咳……這是定金,八撥村戴桐城的媽媽死了,先送幡、倆花圈,找一檔子嗚哇,主家要求進村就吹……」
「誰家死人了,吹嗚哇的來了。」吹嗚哇的師傅一邊吹,一邊打聽戴桐城家的位置。一時間,人們跟著嗚哇向戴桐城家走去,「昨天還看見了,戴桐城的媽媽今兒得了暴病死了!」
戴阿哥與劉大美聽到動靜一出門,外面的村民嚇了一跳,指著劉大美,「你還活著?」
「你才死了呢!」劉大美聽到吹嗚哇的述說,破口大罵,「誰他娘的給我膩歪,這樣往死了糟踐我?我砸他家鍋去!」
吹嗚哇的連忙說好話。正亂糟糟的時候,幡、倆花圈也送到了,來人看見一群人聚集,認為都是來維護事的,就大聲招呼,「爺幾個,幫忙把幡擺在戴桐城家的門口右邊,倆花圈一邊一個……」
「我讓你擺……」劉大美上去把幡、倆花圈連撕帶踹……一生氣惹惱,昏了過去。
「嬸子嬸子……」曹玲玲掐著劉大美的人中,旁邊幾個人過來給劉大美彎腿,頂著劉大美的腰板子,讓劉大美坐起來……吹嗚哇的和送貨的見狀,趕緊溜了。
「我的娘哎——」劉大美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后,放聲大哭……
(三)
就是槐二楞乾的!除了跟他有過結,跟別人沒有啊。
槐二楞的媳婦正在屋裡打麻將,就聽見外面破口大罵。
「我們招誰惹誰了?」槐二楞媳婦指著劉大美就問。劉大美已經被氣得失去理智,張口就咬槐二楞媳婦的手指,嚇得槐二楞媳婦躲進屋,插上門。
「缺陰喪德的,年午夜煮餃子掉進鍋里煮死你!」劉大美咣咣咣砸著大門,對著槐二楞家的裡屋大罵不止,把多年珍藏的惡毒語言都搜腸刮肚地用上了……
接到媳婦電話,槐二楞趕了回來,「嬸子,我剛明白了怎回事,你怎麼就知道我找來的嗚哇花圈呢?!」
「不是你還有誰?」
「嬸子,咱都是老鄰舊居,我要是幹了這樣的事,出門讓車撞死!」
「那是誰?」劉大美聲音小了,旁邊的戴阿哥拽著劉大美就走,「死老婆子,二楞這孩子能幹這個事嗎?」
「叔,嬸子,你倆誰也不能走。」槐二楞說,「我現在就開車拉著你們問明白去……」
怎麼勸說也不行,槐二楞就非去問明白不可,「叔,嬸子,你倆不跟我去,咱倆家就真就結了怨仇,你們可是堵著我槐二楞家罵街導向的,嘛狠毒的話你都罵了,不鬧明白不行!」
「就得去,不但去,還得喊上村幹部。」槐二楞的叔叔一見槐二楞這麼說,就認定了這裡面沒有槐二楞的事,他說話的聲音也大了。
終於,八撥村的村民開著幾輛車,找到了那個白事一條龍的門店。
「不是這個人。」老闆指著槐二楞說,「那個人比他瘦小,比他矮……」
「嬸子,你這叫乾的什麼事!」戴桐春對劉大美說。劉大美低著頭拉起槐二楞的手,「我老糊塗,屈枉二楞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大叔我給你賠個不是。」戴阿哥說著,當著眾人,給槐二楞下了一跪。
「叔,這是何必呢。這就不叫個事,嬸子罵侄子,罵了就罵了!」槐二楞也跪下,「你這不是折煞我嗎,我哪承受得了。」
眾人連忙把戴阿哥與槐二楞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