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千北野與凌初又對決
凌初攜著一身寒意趕來,看都沒看攔在身前的南風,目光如刃地看向地上的妖。
千北野銀髮披散,垂落著頭,若不是胸膛微微起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出什麼事兒了。
「你同顧玥是什麼關係?」他語氣冷冽,還含著一絲急切的逼迫。
千北野唇角勾了勾,看得出他已經清醒了,但卻未回答。
南風義不容辭擋住凌初的視線,神色警惕,眼露凶色:「我們城主是受邀而來,仙尊為何一副氣勢洶洶,捉拿罪人的姿態,玄音宗禮數未免太過不周了吧。」
凌初目光在南風身上輕掠了一瞬,轉而繞過他,繼續逼問千北野:「你放在醉中喃語,為何叫她主人?」
南風心叫不好,剛才城主說的那聲,怕是被這廝聽到了。
他眼中流露出鄙夷,這仙門狗就是不要臉,還偷聽。
但其實在凌初踏入酒樓附近,周圍的風吹草動都瞞不住他,若是千北野清醒,不喜人窺探,自然任何境界低於他的人都別想發現分毫,然而他醉中卻沒有特意設防。
「哼。」千北野輕笑一聲,抬眸直直對上凌初的視線,眼帶幾分驕矜:「你覺得我同她是什麼關係?」
凌初也不是傻子,掃千北野兩眼,心中便有了推斷:「你是她曾經養過兩年的靈寵。」
「是又如何?」千北野眼中閃過敵意,心下卻十分不甘。
若不是因為凌初,他怎麼會只是靈寵,顧玥也不會經歷後面的事情。
感受到千北野對他的態度,又想到之前顧玥死訊傳出后,他便馬上去凌雲峰與他決鬥,凌初那顆冷漠的心,也察覺出了千北野不甚單純的心思。
「你喜歡顧玥?」凌初鳳眸微瞪,不由得握緊腰間劍柄。
即使冷清如凌初,在得知有其他人對心愛之人懷有深深的執念時,也會感到威脅。
「我為何不能喜歡?」千北野眼中浮現一絲諷笑:「我更早認識她,更早與她相知,若不是因為當時功力有損,只能保持原形,你以為還能有你的機會?」
「可是她是與我成的親。」凌初眼神淡漠,但緊扣著大拇指的指節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波瀾。
千北野勾唇,眼中含著滿滿地不屑:「不,你們壓根沒成完親。」
這句一下掀開了凌初心中的傷處,冷漠的面龐終於無法維持體面,他蹙緊了眉頭,眼神不善:「那並非我意,總之我會設法救回玥兒,徵得她原諒與她隱居。」
還有更多話凌初因身份說不出口,比如:你趁早歇了心思,還有你最好勿要痴心妄想。
千北野諷刺一笑:「你居然覺得滅族之仇是幾句話就能原諒的,我真可憐你,不過更為顧玥不平。她是如何忍你這種人這麼久的,明明是人,卻比我更像妖怪。」
幼時縈繞在耳邊的聲音彷彿再次重現,凌初猛然睜眼,回憶起第一次走出凌雲峰時,他想要同其他人一樣,找到朋友,結伴而行,卻對上山下弟子驚恐的眼神,以及脫口而出的惡語。
「怪物,他是妖怪!」
「看他的樣子,是凌雲峰上的雪妖下山了,會把我們都殺了!」
留下初次與除了純陽道人之外的人接觸的凌初,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如今千北野惡意的諷刺,卻正正好好戳中了他幼時的陰影,傷害力極大。
凌初面上染上薄怒,第一次不管不顧仙尊的身份,只想狠狠反擊眼前的狐妖。
「那你呢,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為何現在又與同她長相相似的葯宗弟子走得如此之近,你的喜歡也不過如此罷了。」
葯宗弟子?千北野反應過來,是在說顧玥如今的這具軀殼,好像是名為,林新音。
他心下微定,浮現出一個想法,抬頭對凌初一笑。
「我就是思念她,找個長相相似的代替品又怎樣?比不上仙尊,未婚的小師妹日日陪在身邊。」
凌初惱羞成怒:「你的所作所為,對那位弟子就公平嗎?」
千北野一個哈欠,眼神微動:「公平?哪兒有什麼公平可言?」
方才顧玥所言,被他原封不動回到凌初身上,千北野感覺心底隱隱有一陣快意。
凌初卻被他不要臉的模樣氣笑了,一連說了幾個好。
「行,那我問你,為何要向宗主提出你要去秘境?」凌初懷疑的目光落在千北野身上,「你也去找聚魂鼎?」
「什麼聚魂鼎?」千北野一臉莫名其妙,不想再跟凌初多言:「我找什麼干你何事,蘇天鵬都同意我一同入境了。」
「誅魔崖底為我玄音宗禁地,宗主為何會同意你一個妖進去。」凌初目光凌厲:「你同他談了什麼?」
「還是那句話。」千北野眼眸微抬:「無論談了什麼,和仙尊您一點關係都沒有,還請你離開。」
二人僵持片刻,凌初轉身拂袖離開了。
他走後,千北野的神色肉眼可見地陰鬱了不少,又在一堆空酒罈里翻找,企圖繼續喝。
南風訥訥道:「主上妙計,這下那廝估計不會發現,林新音就是聖女大人了。」
千北野冷笑一聲,紫眸微沉。
「若不是妖界不寧,真想把他直接宰了,與仙門開戰又如何?」
聽著自家城主滿滿真情,沒有半點玩笑之言的話,南風默默抹了一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一個聰明的下屬,最重要的就是得學會察言觀色,尤其碰上一個性情陰晴不定的主上。
南風端站在一邊,看著自家城主猶如不要命一般,又飲下一壇陳釀,心中默默流淚。
找主上,一定不要找一個戀愛腦,尤其是為聖女大人要死要活的戀愛腦。
另一邊,百緒交集的顧玥在黑暗中睜了許久的眼,原以為自己會徹底失眠,不想在床帳間殘餘的清香中,還是很快入睡了。
大比最後幾日,十三人中要先決出十強,再最後,就是排位之爭。
重要程度不需多言,看台附近圍滿了人,甚至有人乘著飛行靈器在空中往下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