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堂對峙
堂內眾人也是瞧個熱鬧，何瑩瑩走後，也就漸漸散去了。
采月婆婆越看眼前的丫頭越覺得滿意，握著顧玥的手，和藹可親道：「你是哪一峰的弟子，有沒有興趣來我們葯閣，做做我的關門弟子。」
嗬!
櫃檯后的弟子一下瞪大了眼睛。
師父她老人家居然願意說要再收一個徒弟！
明明當初說自己就是關門弟子的。
顧玥自動忽略櫃檯弟子幽怨的小眼神，禮貌回答道：
「多謝婆婆垂愛，不過弟子已是茂林仙尊座下弟子，名喚林新音。」
「茂林？那小子能收到你這麼懂事的徒弟，算他運氣好。」
采月婆婆遺憾已然寫在了臉上，動了動心思，一把扯過自己不爭氣的徒弟。
「那也沒事，你韓宿師兄在葯閣待著時常說一個人無聊，你沒事可以多來找找他，有靈藥需要鑒定也不用客氣。」
韓宿無辜受牽，看著顧玥眨巴了眨巴眼睛，惹得她撲哧笑了出來。
這師徒二人性格倒是一樣的有趣。
「多謝婆婆，弟子就先告退了。」
顧玥禮貌的行了禮，接過采月婆婆給的一大筆靈石離開了弟子堂。
路途中她原本打算去一趟藏書閣，查一查她在小鎮黑市買的破石頭與書上花紋的線索，卻被告知沒有長老親授的腰牌不能進去。
夭壽了，什麼腰牌，茂林仙尊壓根都沒提及。
算了，既然如此只有改日拿到腰牌再說。
她回到沁芳院，闔住院門，準備好好閉關修鍊，提升修為。
修者的修為等級分為練氣，靈者，靈師，靈宗，靈王，靈皇，小圓滿，大圓滿，化神，渡劫，飛升。
目前整個雲玄大陸最強幾位渡劫都常年閉關不出，身為化神的凌初可以說是現世的佼佼者。
前世，顧玥有暗靈體在身，修為一向刻苦，才僅僅二十歲就達到了大圓滿。
如今她既有冰火雙靈根，又有暗靈體，是名副其實的仙魔雙修。
而這種情況可以說從未有先例，修鍊到後面，暗靈會不會與冰火靈衝撞，修鍊過程中會不會出問題，這些顧玥一概不知。
但據林新音所說，自己是神樹所化之靈，按理不會有大問題。
現在還是刻苦修鍊，至於什麼神樹的職責，通通等她把凌初這個畜生宰了報仇之後再說。
顧玥這關一閉就是七天。
這七天她沒有冒進著提升修為，而是鞏固體內的靈力，紅藍黑三股靈力在她丹田內盤旋運轉，倒也相融的和諧。
原打算在運行一個周天，繼續修鍊，神識內卻傳來小糰子急切的聲音。
「嗚嗚——主人，救救我！有怪阿姨抓著我不放。」
顧玥猛然睜眼，抓起一旁火紅的鞭子——她起名為赤炎鞭，朝著感應的方向沖了去。
不遠處，只看到何瑩瑩那抹粉色的身影，她手中抓著糰子的尾巴，將其倒吊起來，眼神不善地在說些什麼。
幾次三番的找事，就算是脾氣好的也受不了，何況顧玥本來也不是善茬。
她直接一鞭子甩了出去，裹挾著濃厚火靈的鞭身幾乎擦著何瑩瑩的臉頰過去。
何瑩瑩只感到一股熱浪，驚恐地瞪大眼睛，甚至聞到些許焦味。
「你！」
恐懼使她全身發軟，抓著糰子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
「主人，嗚嗚嗚——」
糰子滾到顧玥身邊，委屈地抱住她的腿。
「糰子在外邊玩，這個怪阿姨突然過來，莫名其妙地說我身上帶著魔修的氣息，可是人家是靈獸啊。」
顧玥安慰地摸了摸它的頭，目光涼涼地看向何瑩瑩。
魔修？莫非是她發現了什麼？
如果是真的話，這個人她就留不得了。
何瑩瑩還沒從方才顧玥給她可怕的靈力威壓中緩過勁來，畢竟她只是個練氣階的小修，若是方才那一鞭真抽到她身上，恐怕她會當場斃命。
「最近有魔修的痕迹出現，宗主命孫濤長老全權督辦此事，排查宗門中有無魔修混入。」
儘管害怕，何瑩瑩仍不願放棄如此好的時機，若證明眼前的人真的被魔修奪舍，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你近來行為可疑，身邊又突然出現如此奇怪的靈獸，我看你是被魔修附身了吧！」
顧玥神情沉靜，泰然看著她。
「凡是都要講究證據，我看師姐你有空不若多提升提升修為，這麼弱可別被魔修滅了口。」
明明眼前人的話語平靜無比，何瑩瑩卻總感覺裡面全是殺意。
她打了打顫，嘴硬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到戒律堂，與宗主和長老們當面對峙！」
「有何不敢。」
一行人來到戒律堂，葯宗宗主、孫長老、茂林仙尊等一眾人都在此等候。
「弟子將林新音帶來了。」何瑩瑩行了個禮，繼續道：「林新音在消失了一天後，不僅神識恢復了正常，修為還一舉大漲到了靈師境界，身邊還多了這個奇怪的靈獸。」
她指向顧玥懷中的糰子。
「弟子認為實在可疑。」
主位上有一位清瘦的老者，寬大的衣袍像是掛在了一個骨節分明的衣架上。
儘管看著瘦弱，那老者眼神卻凌厲剛正。
顧玥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是一下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葯宗的創始者，張景豐。
「林新音，你有什麼想辯解的嗎？」
儘管從小生活在魔宗，顧玥對眼前的這位老者只有尊敬，不會因為他是仙門之人就心生置喙。
只因景豐仙尊是一位真正的醫者。
三百年前仙魔大戰之後，雙方都傷亡慘重，當時尚年輕的他便率先提倡不要傷及普通百姓，並且放下成見一視同仁地救治。
「弟子沒什麼好說的，只是疑惑為什麼何師姐如此篤定弟子是魔修？」
何瑩瑩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容，胸有成竹地抱臂解釋道：「弟子之前與新音師妹關係就親近，她一直都是沒有修為的，雖然心智不全，但性格柔弱善良，但是突然有一日，她修為變得高強不說，性子也暴戾起來，說話口齒伶俐，完全性情大變。」
眾人面面相覷，唯有茂林仙尊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搖晃著手裡的扇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姐說與我關係親近？」
顧玥勾起唇角，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向何瑩瑩。
「對，沒錯。」何瑩瑩說話沒有半分愧疚，好似從前她不是欺負林新音，而是形同姐妹。
顧玥目光微涼，腰背挺得直直的。
「我從未見過欺凌辱罵，搶劫別人東西，轉頭還說與那人關係好的。」
「怎麼回事？」葯宗宗主身體似乎不太好，舉起拳頭在嘴邊咳了咳，「何瑩瑩，她說的可屬實？」
何瑩瑩居然還能裝的下去，咬著下唇露出委屈的神色。
「朋友之間也難免有吵架的時候，若是我真的欺負她，新音師妹早就稟明茂林仙尊了，怎會這個時候再說，定是魔修附了師妹的身，以此作為開脫。」
大廳內久久陷入了沉默，顧玥垂著眸子好似在思考，不發一言。
何瑩瑩暗自竊喜，自以為她定是無話可辯，害怕露出馬腳了。
「瑩瑩請求宗主，諸位長老為師妹做主，誅殺魔修，為她報仇！」
許久沉默的顧玥在此時發言了。
「弟子願意接受長老們的一切考驗，以此證明清白，之後還請宗主做主，為新音從前受的欺負討回公道。」
宗主與戒律長老，孫長老，以及茂林仙尊幾人相互對視了幾眼。
孫濤摸了摸山羊鬍，嘴邊長著一個黒痦子，三角眼中透著刻薄與不善。
「是不是魔修，用靈鞭捆著打一頓，等到瀕死的時候，若是下意識散發出暗靈，那就是了。」
「孫長老真有意思。」茂林仙尊微笑中帶著絲絲冷意，「自己不懂事的徒弟胡鬧冤枉別人，還要為她兩句話把我的乖徒弟打死不成？」
孫長老皮笑肉不笑：「仙尊的徒弟性情大變自己不清楚不說，還要干擾別人嗎？」
「夠了！」葯宗宗主板正的身軀一動不動，沉著氣仔細盯著顧玥瞧了片刻。
「茂林不是一直在嘗試煉一種辨別魔修靈修的丹藥嗎？可有成果？」
茂林搖搖扇子，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盒子。
「在這兒。」
他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孫長老：「若是誰都像孫長老一般的辨別魔修，這仙門百家不知有多少人要枉死呢。」
孫濤目光如刀，嗤笑了一聲。
一個有名無實的仙尊，他向來不放在眼裡。
等他的大計辦成，在場的這些人見到他都得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