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采月婆婆
顧玥順手丟給它幾個靈石，小糰子開心地抱著嘎吱嘎吱咬了起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小饞東西，你主人我都養不起你。」
靈獸以靈石為食，以靈泉為飲，越是高階的靈獸消耗越大。
白乎乎的一團仰著圓滾滾的肚皮躺著，顧玥忍不住伸出指尖戳了戳。
「小東西你有沒有什麼本領能幫主人搞點靈石阿？」
糰子打了個嗝，濕漉漉的眼睛無辜的瞧著她，奶聲奶氣道：「賣萌可以嗎？」
顧玥：「......」
賣萌在大街上乞討也不是不行。
她不抱希望地低頭，翻找著靈囊，發現那日與靈鞭一同購入的兩樣東西——一塊破石頭與一本破書。
好歹花了她一百下品靈石呢。
灰撲撲的石頭擦去表面塵土，露出來一道血紅的紋理，但是除了外表奇怪，好似再沒什麼特殊。
她把石頭隨手丟在一邊，又拿起了破書。
破破爛爛的內頁，還有扭曲的文字，顧玥有些懷疑這玩意是不是誰家小兒隨手圖畫的。
仔細辨認，好像有幾株藥草的圖樣，也說不準是什麼上古丹方呢？
顧玥前後翻看著，突然發現最後一頁的角落，有一個小小的燙金標誌，與破爛的書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個標誌......不是那塊石頭上的嗎？
晚些時候去葯宗的藏書閣翻翻，說不定能發現什麼呢。
靈囊中有還躺著幾株從赤炎虎那裡摘的靈草，顧玥數了數，大概有五六株，都是年份高的。
她記得葯宗弟子堂有收靈草的地方，而且給出的價格可觀。
前世顧玥全然與丹修沾不上邊，一直羨慕丹修動動手就可以收穫眾多資源。
這一世她可算有了火靈根，加上她身為仙樹蘊靈，覺醒后對於草木的感知多了不少，也許可以試著練練丹。
現在她手頭的靈草雖然珍貴，但是那些是茂林仙尊那樣的煉丹大師才能駕馭的高階靈藥，於她來說還是換點靈石用來的實惠。
「小糰子老實在房間里待著，我出去一趟。」
弟子堂是葯宗專門設立的地方，在這裡你可以發布任務懸賞，尋求自己想要的靈藥；可以將自己尋到的靈藥掛這兒競拍；也可以接下任務，幫人尋找靈藥，從而掙錢。
雖然叫做葯宗，但幾十年來宗門非丹修的弟子越來越多。畢竟時局動蕩，除了魔族，還有妖族，甚至仙門百家之間也不能全然信任，有著丹修半壁江山的葯宗所處的境遇並不樂觀。
與其指望別的宗門，不如培養自己的弟子全方位發展。
站在弟子堂前的顧玥深深感慨。
有錢！
先前聽到弟子堂，顧玥腦海中只是一個小小的弄堂與幾張櫃檯。
但是看到眼前輝宏的大殿，青瓦朱牆，柱上栩栩如生的浮雕，甚至任務懸賞的牌子都鑲金帶玉！
身為魔族聖女，顧玥第一次意識到魔城是偏遠蠻荒地區的事實。
周圍來往的弟子如同流水，大廳中央靈罩里一顆顆鎏金帶紋的高階丹藥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普通修士這輩子都見不到裡面的一顆！
吸一口氣，滿是丹香與靈石的味道。
顧玥內心嘆了口氣，原來自己前世也是窮的。
「這位道友，我來問一問這些靈草的價值。」
顧玥尋到收靈草的櫃檯，試著問面前的弟子。
「真是笑煞人也，這不是我們茂林仙尊新收的小徒弟嗎？怎麼，你來這兒賣靈草了？」
粉衣女子嗤笑著走上前，是那日來找茬的何瑩瑩。
顧玥眯眯眼，含著笑意：「何師姐的腿好了？」
想起那日自己被顧玥凍在原地搶劫，何瑩瑩面上閃過一絲恨意，轉而又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勸你識相點，跟我磕頭道歉，再繳上一千靈石，否則我師兄饒不了你。」
您師兄哪位啊？顧玥十分無語，懶得再與她進行降智的對話。
「請幫我鑒定這幾株。」她把靈囊遞給櫃前的弟子。
何瑩瑩瞟了一眼，開始奚落：「我勸你一句，別你師父賞你帶點破靈草你就當寶來賣，葯宗弟子堂是什麼地方，你那些雜草，拿出來根本上不得檯面。」
一名壯碩的男子肅著臉站上前，警告道：「趕緊滾出去，限你三日給瑩瑩師妹道歉，把靈石陪給她。」
顧玥抬眼瞧了瞧壯漢，冷臉道：「要打架等我換完出去打，別在這兒撞壞了東西。」
她可不想賠死。
何瑩瑩眼中皆是憤恨，明明是一個傻子，如今卻敢騎到她頭上來。
「行，我倒要看看你賣的什麼雜草，要是真是什麼稀罕玩意，我三倍價格收！」
她們何家是豐城一帶的富商，有的是錢財與靈石！
周圍來往的弟子漸漸聚集，好奇地朝著這邊打量。
櫃檯弟子將靈草拿出來，蹙著眉來回鑒定，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頭看了一眼顧玥，卻見她神色淡淡，像是半分不在乎。
「千年的蘭心草，百年的丹心，千年的酢靈藥......」弟子的語氣有些許顫抖，將靈草一株一株擺在櫃檯上。
放在平時，每一株走要拿出來拍賣的高階靈草，如今大刺刺擺在這兒，跟大白菜似的。
「這六株靈藥，按照市場最低價格，都要七萬三千靈石。」弟子咽了咽口水，「這還是有價無市。」
「什麼？」何瑩瑩尖聲叫道：「林新音怎麼可能有這麼貴重的靈藥，定是從哪兒偷的！」
顧玥唇角勾起，朝她伸出一隻手：「我算算何師姐要給我多少靈石，哦，二十一萬零九千，您怎麼給啊？」
「不可能——」何瑩瑩面色鐵青：「我不信，定是你與這小弟子串通好坑害我！」
櫃檯邊的弟子委屈：「我在這兒認了五六年靈藥了，還從未有人說我認錯過。」
眾弟子紛紛起鬨。
「給錢啊？不是說要三倍價錢買嗎？」
「喲，這不是何大小姐嗎？平日在我們外門弟子面前端個小姐架子，怎麼，拿不出靈石了啊。」
看來這位何師姐在弟子中風評也不如何。
何瑩瑩臉一陣紅一陣青，又開始裝可憐。
「師兄，瑩瑩只是隨口一說。」她眼眶紅著看向壯漢。
眾人看到木鵬，皆噤了聲，孫濤長老的大弟子，修為已至靈師，他們可得罪不起。
「他們有眼無珠，這些靈藥老身要了！」不遠處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一鶴髮童顏的老婆婆緩緩踱步而來，向櫃檯后弟子抬了抬頭。
「老身這徒弟雖然沒出息，但也跟著老身辨識了許久靈草，今日倒是輪到你教訓了。」
看到來人，何瑩瑩臉刷的白了。
這個櫃檯弟子，居然是她的徒弟！
葯宗連宗主都得給它三分薄面的靈藥種植師——采月婆婆。
「丫頭」，采月婆婆和藹地看著顧玥：「你這靈藥是螢火之森赤炎虎的領地旁采來的吧。」
顧玥有些意外這婆婆眼神的毒辣，尊敬地稱是。
「這草藥跟三道純陽紋，若不是高階火系靈獸的氣息日夜溫養，根本不可能如此純粹。」采月婆婆讚許地看了顧玥一眼：「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闖虎穴的勇氣與魄力。」
「弟子不過是撿了個漏。」顧玥並不想出這個風頭。
采月上下細細打量眼前的小姑娘，看出她的修為有些驚訝：「你竟已經靈師一階了。」
修為高，又有膽識與氣魄，還謙遜有禮。
這小姑娘可是才十五歲啊。
采月婆婆眼中的讚許之色越來越深，不由得感慨真是後生可畏。
四下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驚嘆不止。
就是玄音峰的凌初仙尊，這個年紀也不過是靈師一階。
他們葯宗何時出了這麼個天才少女，為何在前幾日的仙試中完全沒有聽聞呢？
一旁的何瑩瑩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不過只過了短短几天，林新音這傻子怎麼就一躍成為靈師一階的高手了？
何瑩瑩心中十分不甘，曾經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有一天卻煥然新生，變成了她完全比不上的人。
她不信林新音之前都是刻意裝的，一個怯弱無能的傻子，突然變成一個強硬聰明的天才，整個人就像是換魂了。
一道閃光劈中了林新音。
換魂？
說不準，林新音根本就是被什麼妖魔奪舍了！
想到此處，何瑩瑩越是回憶，越覺得她猜到了真相。
她唇角勾起笑容，等她設法揭穿林新音的真面目，屆時葯宗眾人定然只會稱讚她的聰慧。
哪兒有人還會記得她今日丟的臉。
「新音師妹，今日我的不是，師姐和你道歉了。」
說完，她就帶著師兄匆匆離開了弟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