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喪屍？基因突變

此刻正被無數喪屍包圍的餘震自然不知道便利店裡面發生的事情，他此刻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一些平時沒注意到的小細節此刻在他的腦子猶如反覆觀察無數次一樣的清晰。

別看餘震平時也是一副弔兒郎當不靠譜的模樣，可當他進入到這種狀態之下，全身的細胞都活躍了起來，身體內的新陳代謝速度變得極快，大腦的思維邏輯極為清晰，很多想不明白的事，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夠迅速解析出事情的本質。

也許在別人眼裡，他現在這種全是通紅如火燒，身體彷彿要炸開一樣的狀態應該和失去理智一般，瘋狂，不可控掛上勾，可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現在極為的冷靜，先前觀察的喪屍身上的細節，此刻在他腦子裡清晰異常。

這些所謂的喪屍，看似和米國大片里的喪屍，活死人一樣，實則不然，他們只是相似，卻並不相同，那些綠色的霧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餘震可以肯定，這些看起來像喪屍的人並不具有傳染性。

因為當時，他們所有人都吸入了那綠色的霧氣，可為什麼他們沒有變成喪屍，這一點餘震雖然想不通，但他卻有一些猜想。

餘震可不會覺得自己和雷鳴他們有什麼病毒抗性，要知道，根據雷鳴的說法，這些綠霧可和外星人投放到地球的那些巨樹脫不了干係。

外星人再愚蠢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來消滅人類，要知道入侵本質是什麼，是殖民，因為從來就沒有什麼毫無緣由的毀滅，所有的毀滅都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

而外星人將人類變成這副模樣，反而要比人類更難對付，雖然喪失了熱武器的優勢，但同時，外星人也失去了讓人恐懼的優勢，除非外星人使用超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將地球徹底清洗，但從目前看來，他們做不到這一點，或者說，不到萬不得已，不想這麼做。

所以只能投放這種類似基因武器，想要改變人類的基因，讓人類的基因崩潰自我消亡，將人類這一智慧種族徹底消滅，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人類並沒有如他們所願，反而變成了這幅鬼樣子，而且還有一部分人類並沒有產生什麼實際性的變化。

所以現在的人類絕對不是被病毒入腦變成喪屍，這些人應該只是變異了，或者說「基因突變」。

「是的！」

「基因突變」

病毒和基因突變的區別就是，它們不吃東西會死，體力會減弱，致命的地方並不只有腦袋，而那些斷腿斷手依舊爬行的喪屍，不過是將痛覺減弱了而已，不是他們感覺到不到疼痛，只是進食的慾望壓制了一切。

進食的本能是刻在DNA里的，誰也無法改變這一點，當眼前的食物沒有了之後，它們會一動不動站在那，因為他們的本能會讓他們避免不必要的消耗，可當發現食物之後，他們又會變得極為瘋狂，彷彿以前的同類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無上的美食一般。

「他們現在就是一群受本能驅使的野獸。」

餘震的這一猜想很恐怖，但對他目前的處境並沒有太大的幫助，他所接收的信息太過於少，所以這些猜想也僅僅只是猜想。

「而現在，是驗證心中猜想的時候到了，驗證它們究竟是不是喪屍。」

餘震甩掉手中的鐵鏈，手指彎曲成爪子，左手抓起一隻冒出頭的喪屍腦袋用力提起，右手迅速探出，插入這隻喪屍的胸口，一抓一捏，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被他掏了出來。

「撲通撲通。」

鮮紅的心臟正強勁有力地在餘震手中跳動，而這隻喪屍也並沒有因為心臟被掏出來而失去行動能力，依舊瘋狂地掙扎著，尖銳的爪子抓在餘震猶如橡膠輪胎一樣的胳膊上，只能留下道道白痕。

看來大腦才是關鍵，心臟對它們來說是次要的，只要大腦或中樞神經沒被破壞，它們依舊能暫時蹦躂，至於能蹦躂多久，還有待驗證。

餘震將手中的心臟輕輕一捏，大量的血液瞬間噴涌而出，將心臟隨手丟出，手裡的喪屍也一起丟向地面。

那顆心臟一落地，就有數只喪屍放棄攀爬大巴車，飛撲到那顆心臟旁邊，捧起心臟就往嘴裡塞去，另外幾隻喪屍並沒有因為心臟被其他喪屍奪走而離開，反而撲到那隻喪屍身上開始搶奪心臟。

「看來，只要是食物，這些喪屍根本不會管食物是不是從同類身上剝離下來的。」

餘震若有所思地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忽然，他的身體本能地往左一偏，剛好躲過一隻爬上車頂的喪屍撲擊。

他反手抓住這隻喪屍的胳膊，接著狠狠一腳踢在這隻喪屍的腋下，強大的力量將喪屍踢飛出去，而餘震手中多了一條還帶著骨頭和筋膜的胳膊。

餘震將胳膊拋出，果不其然，又有幾隻喪屍向著那條胳膊飛撲而去，餘震轉頭看向那兩隻喪屍，卻發現它們像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爬起重新加入攀爬大巴車大軍之中，而它們身邊的喪屍連看都不看它們一眼。

「目前來說，可以確定了，活著的喪屍身上肯定有某種東西，讓它們不會自相殘殺，而死去的喪屍，或者喪屍身上的血肉，就不再散發出這種東西，自然而然就變成了食物。」

而先前那些被他們四人殺死的喪屍，邊上早就圍攏了一大群喪屍，這也是餘震為什麼能在大巴車上如此輕鬆觀察實驗的原因，那些屍體為他們截流了大部分喪屍，要不然，憑他們幾個，怎麼可能衝出這片包圍圈，要知道這裡可是鬧市區，還是市中心最為繁華的地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餘震長長吐出一口氣，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要收集這些信息，但他一但開啟這種狀態，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極度冷靜的大腦，快速運轉的思維，強大的分析能力，恐怖的力量，堅韌的皮膚。

這些都是普通狀態下的他不曾擁有的，這種狀態說不上好壞，他也不知道怎麼該怎麼稱呼，只是每次從這種狀態退下來之後，都得吃下海量的食物來補充消耗的體力。

「滋……滋滋。」

腰間的對講機突然發出滋滋的電子雜音，隨後雷鳴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我們已經安全進來了，你也趕快吧，我給你留了條縫。」

餘震從腰間取下對講機看了一下，撓了撓光頭，他本想回復一下，可他似乎不知道這玩意怎麼用，想了想還是不研究了，現在可沒時間給他擺弄這玩意。

苦笑一聲，將對講機放回腰間，又覺得不安全，怕等會的戰鬥弄壞了，後面就沒機會研究了，於是他便扯下一隻喪屍的衣服將對講機寶貝似的包了起來。

確定對講機被自己包嚴實之後，一轉頭，餘震的表情瞬間變得漠然，看著這些曾經的同類，看著它們如今這種扭曲嗜血的狀態，心中悲苦無法言語。

他向後退幾步，接著在車頂助跑，雙腿彎曲發力，一個跳躍翻滾，跨越十多米的距離落到一輛小轎車車頂，巨大的力量將車頂砸凹，車窗震裂，沒在小轎車頂停留超過一秒，又是一個縱躍，跳到另一輛車車頂。

幾段跳躍，餘震輕鬆甩開那些還在攀爬大巴車的喪屍群們，接著一個一腳踏在一輛大車的車頭，他整個身體都直挺挺地向著便利店的卷閘門底飛去。

雷鳴早已等候多時，一看見餘震的身體進來，立刻拉下卷閘門，然後用在便利店貨櫃里找到的鑰匙鎖上。

「砰砰砰……」

卷閘門被關上的一瞬間，噼里啪啦的撞擊聲便不斷響起，像炒豆子一樣，兩邊的水泥灰塵因為劇烈撞擊而不斷往下掉落，紛紛揚揚灑落一地。

撞擊來的快，去得也快，外面很快就安靜下來了，只能隱隱約約聽見一些喪屍搶食嘶吼的聲音，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餘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嘴巴大張著，赤紅色的皮膚慢慢退卻為古銅色，如雷鳴般跳動的心臟也慢慢平息下來。

「他這是怎麼了？」

雷鳴走到餘震面前蹲下，好奇地打量著他，試探性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胸口，接著立刻將手縮回，驚疑不定地看著手指，只見指尖紅彤彤一片，像是被灼傷了。

劉夢超蹲在一旁擔憂地看著餘震，想幫忙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見雷鳴去觸碰餘震的身體，他也試探性地將手掌貼到餘震的額頭上。

「別動，余道友現在的身體溫度很高，你要是敢把手放上去，絕對能把你的手烤熟。」

李丹青的手突然從旁探出，一把抓住劉夢超伸過去的手掌。

「啊！你怎麼知道的？」

劉夢超滿臉愕然，似乎對李丹青的話充滿懷疑。

他的身體之所以溫度這麼高，是因為在短時間內壓縮消耗身體內的能量所造成的，普通人的身體當然承受不了這麼高的溫度。」

說著，李丹青擰開一瓶礦泉水倒在餘震身上，「滋啦」聲瞬間響起，一陣陣白煙水汽從餘震身上蒸騰而起。

「卧槽！」

劉夢超被嚇得站了起來，連退好幾步，一腳踩在一個礦泉水瓶上，將他摔得七葷八素。

「余道友現在應該是能量消耗過度了，畢竟以人類的身體內所蘊含的能量物質，還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消耗，他平時光是站在那裡，所消耗的能量都是普通人的幾倍，何況還在飢餓的情況下進行如此高強度的作戰，即便他的身體異於常人，也許是改造人，生化戰士，或是進化人類，不管是哪種，都無法擺脫最基本的能量守恆定律。

「所以你現在給他喂點水和食物吧，最好是可樂和巧克力，這些東西裡面的含糖量高。」

李丹青一副胸有成竹學富五車的模樣，可讓一旁聽著的雷鳴詫異萬分，他試探性的問道：「你這張口閉口就是能量和物質的，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道士？」

「呵，你真以為煉丹就是拿一個爐子架在火上燒嗎？本道長可是中醫藥理學，生物科學雙碩士學位，發表的論文數不勝數，拿過的獎項都堆滿一倉庫。」

李丹青微微抬起下巴，滿臉傲然。

「原來如此，那你還去賣什麼葯，直接進國家單位，那可是下半輩子都不愁了。

雷鳴冷靜下來之後，顯然有些不相信。

「哎，我是被師傅他老人家撿到的棄嬰，我師傅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帶大，供我上學考研，就是希望我以後能夠照顧好師兄妹們，然後重振玄虛觀。」

那你能不能還原出「蝕源」？雷鳴突然雙眼一亮，急切地問道

「額，這個……這裡什麼設備都沒有，要是能回到玄虛觀，我倒是可以試試。」李丹青眼神閃躲，有些心虛。

「那太好了，要是你能還原出「蝕源」，或者繼續改進，那我們可就發達了」，到時候他洛天雄算什麼，他就是個屁，要不是靠著「蝕源」和那條忠犬，他能發展出這麼大的勢力？」

雷鳴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他對洛天雄的仇恨可謂是刻入骨子裡。

「那個……那洛天雄一支「蝕源」賣多少錢？」

李丹青搓了搓手掌，有些期待地問道。

「一萬一支，一支可以持續三小時，不限量供應。」

雷鳴想也沒想就把價格說了出來，卻見李丹青那雙閃亮的眸子瞬間暗淡，彷彿一下子就對「蝕源」失去了興趣。

「李道長，你這是怎麼了，對價格不滿意？你可別看這一支「蝕源」才一萬，比不上你那龍骨大力丸，但是我們貨量夠大，需求量也大，甚至走向全世界都沒有一點問題。」

「到時候，製藥有你李丹青，殺人有餘震，管理有我雷鳴，還有劉夢超那小子在一旁打打醬油，拍拍馬屁。

咱們兄弟齊心，做大做強，再創輝煌，那時候哪怕你想把玄虛觀建在巴黎鐵塔上，我都能給你安排明明白白。」

見李丹青依然對「蝕源」興緻缺缺，雷鳴開始給他畫大餅，向他描繪偉大的前景。

「哎，雷道友，不是本道長看不上這點錢，只是現在這個世道都亂成這個樣子了，錢還有用嗎？」

李丹青雙膝盤坐在地，滿臉頹然之色。

「怎麼沒用，余兄弟弟，亂世才能出英雄，現在只是我們這一座城市變成這樣，其他地方還是正常的，只要我們能從這裡走出去，先去海外發展，國家管不到我們，我們不就是海闊憑魚躍，山高任鳥飛嗎？而且李道長你自己也說了，我有盤龍之相，飛黃騰達就在此時此刻啊！」

雷鳴看似一臉的語重心長，卻絲毫不能掩飾住他眼裡的狂熱，他今年也才三十二歲，而這正是一個男人大展雄圖最好的年紀，以他原本的軌跡一定能打出自己的一大片天地，卻被一個來路不明的洛天雄半路扼住咽喉，將他死死壓住，他怎麼可能甘心。

「那是本道長忽悠你的……」

李丹青嘴唇囁嚅了幾句，見雷鳴狂熱的樣子，始終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劉夢超卻是沒去管他們兩人的談話，他在雜亂的便利店裡四處翻找，收集了一堆高熱量的食物，用塑料袋裝著來到餘震旁邊，擰開一瓶可樂，望著餘震大張的嘴，有些不確定地看了一眼正在興頭上的雷鳴和李丹青，也不好去打擾他們。

一咬牙，劉夢超抄起可樂就往餘震嘴裡灌去，只見餘震雙目緊閉，喉嚨不斷聳動，將劉夢超灌入的可樂一滴不剩地吞入腹中，喝完還打了個響嗝。

劉夢超見狀心中大喜，撕開一袋雞腿繼續往餘震嘴裡塞去。

餘震雖然陷入了昏迷，但他的身體本能意識依舊保持著，只要對他身體有好處的東西都是來者不拒，雞腿連帶著骨頭被他嚼地嘎嘎響，接著便是連著骨頭渣一起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