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靈氣復甦?
「寒冷!」
一股能夠凍入骨髓的寒冷讓餘震從昏迷中清醒。
他緩緩睜開雙眼,入眼便是一片漆黑,他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良久,待到雙眼適應了這黑暗的環境,才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下意識地揉了揉肚子,發現腹中火燒火燎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一種微微的飽腹感驅散了身上的寒氣。
餘震扭頭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堆食品包裝袋中。
「他們人哪去了?」
餘震正疑惑時,一低頭便看見一個人影蜷縮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人影正是劉夢超,此刻的他雙眼緊閉,蜷縮著身子,牙關緊咬,渾身打著擺子,一副冷得不行的樣子。
「確實有些冷。」
餘震雙手搓了搓,呼出一口冷氣。
一扭頭,便看見李丹青盤坐在地上,腦袋歪靠在櫃檯邊上,兩串長長的鼻涕掛在上面,嘴裡的口水順著嘴角滑落在地上,已經在地面匯聚成一攤水漬,他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雙手環抱著自己身體,即便他已經冷成這個樣子,雙眼卻依舊緊閉,沒有半點要醒的樣子。
餘震又看了一圈,卻沒發現雷鳴的影子,剛想起身去找,一陣陣猶如打雷般的呼嚕聲從貨架後傳了出來,這呼嚕聲極其綿長幽遠,彷彿要把胸腔里所有的空氣擠壓出肺部一般,在鼾聲到達最高點時,戛然而止,隨後便陷入長時間的死寂。
「怎麼這些人睡覺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奇葩。」
餘震苦澀地笑了笑,隨即輕輕的推了推正在瑟瑟發抖的劉夢超。
「超子,超子!快醒醒,別睡了。」
推了幾下,餘震發現劉夢超雙眼依舊緊緊閉合,呼吸緩慢而均勻,卻沒有半點要醒的樣子。
「怎麼回事?」
「有點奇怪啊,現在外面全是喪屍,並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不說輪流守夜,可最基本都警惕心總該有吧,自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卻沒半點要醒的意思。」
餘震皺了皺眉頭,又加大了幾分力氣推了推劉夢超,發現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超子,有黑絲美女!」
餘震又把嘴貼到劉夢超耳邊,大聲喊道。
「黑絲美女?哪有俄羅斯美女……」
劉夢超嘟囔兩聲,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這反常的一幕讓餘震頓時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啪啪!」
餘震心裡發毛,二話不說,也顧不得什麼兄弟情分了,直接兩耳刮子就往劉夢超臉上招呼。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我了……」
「啊!哥你幹什麼呢,幹嘛打我?」
劉夢超雙手雙腳突然胡亂掙紮起來,顯得十分惶恐的樣子,但他也終於醒了過來,直到眼睛適應了黑暗,在看清是餘震后,他這才鬆了口氣,摸了摸通紅的臉頰,顯得十分委屈。
「你還好意思問我幹什麼,你都快被凍死了,還在這裡睡,你究竟是怎麼睡著的啊?。」
餘震鬆了口氣的同時,沒好氣地說道。
聞言,劉夢超才感覺到自己渾身冰涼,嘴裡呼出的都是白森森的霧氣。
「哥,這到底怎麼回事,明明之前還很熱的。」
劉夢超徹底清醒之後,只感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身體也越發冰冷,凍得他牙齒直打顫,他抱著雙腿整個蜷縮在一起才感覺暖和些。
「我哪知道,我還想問你呢,怎麼冷成這個鬼樣子都還不醒,李丹青和雷鳴也是,明明都快凍成狗了還睡得和死豬一樣。」
「我也不知道,我在給你喂完東西之後,閑的沒事,就躺下休息一會,結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劉夢超打著擺子,努力回憶著睡前發生的事情。
「算了,鬼知道是不是那綠色的霧氣搞的鬼。」
餘震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李丹青面前,也不留手,上去就是兩大耳刮子,沒等李丹青徹底清醒,又繞到貨架後面,拎著雷鳴后脖頸上的衣服將他拖了出來,接著便又是兩聲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混亂骯髒的便利店裡,四個男人圍坐在一堆柴火旁邊,火焰熊熊燃燒,黑煙伴隨著一陣刺鼻難聞的氣味緩緩上升,熏黑了整個天花吊頂,從木材的顏色和樣子來看,像是這家便利店原主人的那張木質櫃檯。
火焰的光芒照亮整個房間,其中三人雙頰高高腫起,火焰照在上面紅彤彤一片。
「余道友,下次你能別下手這麼狠嗎,瞧你把我這英俊的面容毀成什麼樣子,我可是堂堂一派掌門,臉是最重要的,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在小師妹面前保持風度。」
李丹青手裡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出來的,借著火光不斷照著自己高高腫起的臉頰,用手輕輕撫摸上去,一陣麻癢刺痛感瞬間襲來,疼的他不斷埋怨著餘震。
「這是什麼鬼天氣,明明白天還是六伏天,怎麼到了晚上就跟進了冷庫一樣,簡直見鬼了,還好余兄弟你醒了,要不然兄弟幾個真得凍死不可。」
雷鳴倒沒有怪罪餘震的想法,獨自抱著一瓶牛欄山坐在一旁,黑黢黢的臉上有著兩道紅印,時不時就仰起脖子往嘴裡猛灌兩口酒,隨著白酒入喉,他那有些發紫的嘴唇也漸漸恢復了點血色。
「不知道,應該是和那詭異的霧氣有關吧,現在連電都沒有了,這便利店裡也沒有什麼能保暖的東西。」
餘震低頭撥弄著柴火,搖曳的火光照在他臉上明暗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哥,實在不行,我們還是想辦法從這裡離開吧,這裡晚上實在是太冷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睡著的。」
劉夢超懷裡也抱著一瓶牛欄山,但他卻是滿臉通紅,雙眼迷離,醉醺醺的樣子,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哎,我們現在對外面發生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出去了又如何,我們又能去哪。」
餘震現在的情緒並不高,不知為何,一向沒心沒肺的他,突然感到有些迷惘。
他的記憶碎片最為完整的就是在監獄的那幾年的生活,可以說,他的一切生活習性都是遵循著監獄里的制度,如今脫離了監獄那種大環境,恢復了自由之身,他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雖然他很想活出自己的那一份記憶,可眼下這情況,讓他也毫無頭緒。
「你們繼續睡吧,有這堆篝火應該能熬過這個晚上,這裡有我看著就行了。」
嘆了口氣,餘震重新抬起頭看向幾人,他一覺睡到天黑,肚子飽了,精神頭也十分充足,倒沒什麼困意,剛好給他們守夜。
「那今晚就靠兄弟你照應了。」
雷鳴打了個哈欠,將喝空的牛欄山放在腳邊,只見那裡已經放著三瓶喝空的酒瓶子。
話音剛落,他那如寶塔般雄偉的身體往後一倒,巨大的鼾聲便很快響了起來,引起卷閘門外一陣騷動。
「嘿嘿,你這傻老粗,人家當老大哪個不是優雅帥氣,雄霸一方,言語之間斷人生死的,到了你這裡,簡直比我觀中看門的老李頭還要糙。」
李丹青此刻雙眼迷離,搖頭晃腦,臉頰緋紅如塗抹了胭脂腮紅,一張帥氣的臉蛋在火光的照耀下更顯明媚動人,他嘴裡說著胡話,顯然也是醉了。
「嘆今朝,人憔悴。」
「冷風拂面青楓淚,涼意尚殘退,回首往昔,酩酊大醉……」
李丹青雙手胡亂在空中揮舞,眼神中儘是落寞,念完這首詩,倒頭就栽在雷鳴身上,呼呼大睡。
餘震默默地聽完李丹青念的這首打油詩,他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能從李丹青的語氣里聽出他的落寞。
餘震嘆了口氣,心裡也是五味雜糧,他站起身,剛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又傳來「噗通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搖了搖頭,餘震走到卷閘門旁邊,一把扯掉掛在上面的帘布,拖著縮成一團的劉夢超后衣領,將他們三人堆在一起,然後攤開帘布,蓋在呼呼大睡的三人身上。
接著餘震也從櫃檯後面拿了一瓶白酒回到火堆旁邊,一邊小口喝著酒,一邊想著心事。
時間,隨著幾人的鼾聲,悄然過去,餘震盤坐在地,垂著頭,手裡握著見底的酒瓶,身前的篝火早已熄滅他卻渾然未覺。
卷閘門縫處,一股股如煙似雲的乳白色霧氣從門縫飄入屋內,很快便填滿整個小商店,身處霧氣之中的餘震忽然抽了抽鼻子,似乎聞到了什麼讓他不太舒服的東西,隨後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他地睜開一隻眼,入眼便是一片乳白色的霧氣。
「這又發生什麼事了,真是沒完沒了了!什麼鬼東西,滾開,都滾開!」
餘震的大腦瞬間過載,飛快地站起身,卻又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原來是坐久了腿麻了。
他掙扎著站起身,用力揮舞著雙手想要驅散這些霧氣,就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精神病,因為他不想再體驗一回被那綠霧鑽入身體的痛苦了。
「余道友,一大早嚷嚷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了?」
李丹青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胸口悶得慌,一低頭,發現一隻毛茸茸的大手正壓在他胸口。
李丹青嫌棄的地將壓在胸口的胳膊丟開,立即感覺自己胸口順暢了許多,剛用力吸上一口空氣,就見那乳白色霧氣也順著他的鼻腔進入肺部,原本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李丹青頓時坐了起來,雙眼瞪得老大,驚訝的看著周圍這些霧氣。
「這是靈氣?」
李丹青不敢置信地用手在空中揮了揮,只見那些乳白色霧氣隨著他手掌的揮動,也隨之流動,接著他又用鼻子用力吸了吸,只感覺自己原本因宿醉而昏沉的大腦瞬間清明,渾身一陣的舒爽,這種感覺妙不可言。
太好了,師傅啊,您老人家看見沒,自從末法時代來臨,地球上就再也沒有一處擁有靈氣的地方,今天,靈氣終於重新復甦了!
李丹青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捧那些乳白色霧氣,想要將這些珍寶永遠的留在掌中。
「靈氣復甦!什麼東西?」
餘震神經質地發泄完心中的不滿,好一會才發現這些乳白色霧氣和那詭異的綠霧並不相同,即便吸入肺里也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他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這才平復下來
緊接著,李丹青那一通莫名其妙的話讓他剛放鬆下來的精神又緊繃起來。
餘震連忙走到李丹青面前,抓著他的肩膀使勁搖晃,雙眼死死瞪著他。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這些霧氣到底是什麼東西?」
望著餘震那雙不滿血絲的眼睛,李丹青縮了縮脖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這不就是靈氣嗎!」
「你真當修仙呢?哪有什麼靈氣復甦,這可是現實世界,平時你胡說也就算了,現在可是關係我們所有人的生死的時候,鬼知道這些霧氣吸進肺里會不會對我們產生什麼影響。」
「額……咳咳,余道友你先鬆手,容我慢慢和你道來可好?」
望著面前這頭即將發怒的雄獅,李丹青連忙安撫起來,他生怕餘震一個不高興,直接把自己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