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渚雲說：「她家怨靈還真是多啊。」

鮮血從天花板上滴落，形成了血雨。到處都能聽到嬰兒在哭泣。王渚雲說：「這又是什麼啊？」

賀蔚橋說：「流掉的孩子，也是怨靈，夏先生不很喜歡嫖嗎？」

柳筱蘭說：「真奇怪，喜歡賭的話，多有錢應該也撐不住……是因為太有錢了嗎？」

賀蔚橋說：「那些殘魂並不能打聽到最新的消息。但是這裡怨靈太多了，召不出殘魂。王渚雲，使用你的詛咒。」

王渚雲說：「是用『束縛』嗎？」

他伸出雙手，用力抓握，空間中出現了黑色的絲線，不斷浮動著，隨著王渚雲用力，嬰兒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賀蔚橋說：「你不會因為那哭泣是嬰兒的聲音，所以就留情啊。」

王渚雲說：「那不都是亡靈嗎？而且已經流掉了啊，也不算嬰兒。一直哭個沒完也找不出什麼。」

滿分啊……

賀蔚橋心想，不會覺得殘忍，對夏子鳶的經歷沒有感嘆，對其他人的故事也置若罔聞。完全不會評價。接下來就要看看他面對怨靈的哭訴會不會動情了，不，如果繼續了解夏子鳶，他會怎樣決定呢？

夏子鳶在看言情小說，她在手機上算是百般無聊地刷著，然後等父母的電話。她的房間並不是收拾得井井有條，鐘點工雖然會來打掃他家，但夏子鳶不會讓她動自己的房間，雖然雜亂，但感覺有生活氣息。

夏子鳶抱著玩具熊，撫摸著玩具熊，突然把玩具熊丟到地上，用力地用腳踩它。

「見鬼！我居然有這麼一對父母，該死的，我該怎麼跟別人講他們……」她煩躁著抓著長發。

因為陌生人在房間里屬於不正常事件，所以三人只會在門外聽到夏子鳶說的那句話。

柳筱蘭說：「真可憐啊……」

王渚雲說：「你在同情她嗎？」

柳筱蘭說：「她也並不能算是好人，不如說是可悲吧？」

王渚雲說：「我還以為三個崗位全要毫無感情，原來並不是這樣啊。」他只接受了作為「誅」的訓練，這是第一次團隊合作。

柳筱蘭說：「『誅』一定要找最心狠的人。」

原來如此……還以為大家跟我一樣。王渚雲心想，冥都工作人員也是會有感情嗎？不管是柳筱蘭還是賀蔚橋。

王渚雲想，不過真要我評價，我也沒什麼實質感受，如果他們要在任務結束后聊這個，我就順他們的話接吧。

一直以來，過得都是這般的生活。對外界事物沒有感受，完全是模仿別人，很容易地做到了平凡。有一些固定的朋友，假裝有一些生活上的不如意，更多的是快樂，當然這種或者那種情感完全沒有，這便是王渚雲。但王渚雲大概能猜到世人的看法：

他完全是看哪種說法最佔上風而行動，不會有自己的主觀判斷。

賀蔚橋說：「不過梅鶴並不是心冷的人……」

組長，你直接開始談起你死去的女朋友了啊。

他真的是煙鬼，現在沒法抽煙就開始吃糖，他含著糖就好像抽著煙。

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門打開了。賀蔚橋把時間放慢，說：「躲起來！」

王渚雲說：「躲，躲哪兒？哦，他家有書房。」

一行人往書房裡跑。

男人摟著女人到了客廳里，他狂吻著她，女人說：「今天在書桌上，怎麼樣？」

王渚雲說：「要死！這下該怎麼躲？」

賀蔚橋說：「儲物間……我沒想到他們會選擇書房……」

女人說：「還是在浴室里一起洗吧？」她的手指滑動到男人的胸膛。

王渚雲鬆了一口氣。

這時，怨靈的聲音響起：「你們維護的，就是這樣的人？」

王渚雲滿書房尋找人。賀蔚橋說：「讓它破壞的話就會對過去造成影響。」

王渚雲說：「我們不是在過去呆著嗎？我們不是連東西都吃不了嗎？」

賀蔚橋說：「的確，你可以把這個當做電影，但是亡靈會破壞這場電影，讓它無法繼續播放。」

王渚雲說：「那會如何？」

賀蔚橋說：「時空扭曲。」

王渚雲說：「一上來就是這個難度嗎？這才是我的第一個任務吧？」

柳筱蘭說：「你想要難的，現在滿意了。」

王渚雲說：「你也有詛咒吧？柳筱蘭？」

柳筱蘭說：「我的詛咒比較大啦，是『生命』。」

王渚雲說：「生命？說到底，那到底會付出什麼代價？」

柳筱蘭說：「每次使用詛咒，我都會死亡一次，承受很大的痛苦。」

王渚雲說：「每次？」

柳筱蘭說：「這是一換一啦，如果你被亡靈殺死了，我可以復活你。」

王渚雲說：「那得是承受多大的痛苦……那我是什麼代價啊。」

賀蔚橋說：「詛咒是使用過後才能漸漸感覺得到。」

王渚雲說：「姑且問一下，組長您的是什麼？」

賀蔚橋說：「只能跟亡靈為伴罷了。」

柳筱蘭說：「就是誰跟他兩情相悅，誰最後就一定會死啦。」

賀蔚橋說：「是慢慢意識到的。」

王渚雲說：「你居然還敢找女朋友……」

柳筱蘭說：「他們當時沒有確認關係。」

王渚雲說：「這麼兇殘的代價換這麼一個能力？組長，你現在可就問問殘魂啊。」

柳筱蘭說：「錯了，是因為組長的緣故，亡靈才能這麼容易被吸引過來。」

王渚雲說：「天煞孤星啊……」

王渚雲說：「所以現在怎麼辦？我感覺時間不止被放慢三倍了。」

賀蔚橋說：「十倍，找出那個怨靈。」

怪不得說這麼多話都沒事。

柳筱蘭說：「賀組可是首席『啟』，一到三倍是普通『啟』的許可權。」

怨靈的聲音也在以十倍速緩放。這麼緩慢的時間流動，令人稍感不適。王渚雲拔出了劍，尋找亡靈的身影。

他的束縛只能在看到目標的時候移動。

王渚雲說：「那句話到底是在說誰啊？是那對男女嗎？好像並不是……」它說你們維護，應該指的是維護夏子鳶。所以它應該要害夏子鳶。那麼……

這可是一秒會伸展為十分之十啊，以這種速度衝出去，打開門，再打開夏子鳶房間的門，可是那樣夏子鳶會不會看見我？如果這是不正常事件的話……

對了，剛剛事情發生得太多，沒有聽到夏子鳶的心聲……

來不及了，王渚雲沖了出去，打開了夏子鳶的房間門，看見了怨靈，剛剛好能用束縛扼殺，再回到書房，賀蔚橋已經解開了對於時間的控制。

王渚雲在喘氣。

賀蔚橋說：「在這種情況下，果然還是不行。十倍有點太多了。」

十倍的緩速要承受的是身體超常發揮，雖然王渚雲已經是冥都工作人員，身體跟往日不一樣，但這是第一次。

王渚雲說：「加餐，這得加餐啊。」

賀蔚橋說：「你想要什麼？」

王渚雲說：「兩串中翅，說了要吃燒烤。」

柳筱蘭說：「你太好說話了啊，比起我們要承受的詛咒來看。」

王渚雲說：「如果是你當『啟』就好了，筱蘭，我一定會要更多約會。」

時間好不容易正常流動，浴室傳來聲響，而夏子鳶的心聲也從她的卧室傳來。

[雖然我很討厭他們這種關係，但是無論怎麼說，我爸還是會把女人帶進來。說出去的話，完美的形象就要遭到破壞。我才不想被人知道我家裡的關係這麼糟糕。]

[我媽到了後來根本不會在意這個男人怎麼過，而是拿著他的財產肆意去揮霍，她愛上了賭博這種生活，也開始在外面養男人。]

王渚雲說：「多麼複雜的家庭關係……」

[我懲罰不了他們，我很懼怕我的父母，但是我可以去懲罰別人，她們看起來很弱。]

[決定了，就是劉佳佳吧，找個機會，毀了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