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卡莉娜
一睜開眼，卡爾就急匆匆的抓起外套。
「醫生，費用在桌子上，我先走了。」
也不等醫生回復，他帶上門離開了。
現在是清晨，大街上幾乎沒有人，只有偶爾的馬車經過。
天氣漸涼，卡爾勒緊自己的外套，呼出一口白氣。
路邊停了一些馬車，車夫們無所事事的靠在一旁。
「去納日圖書館。」卡爾帶上一頂黑棕色的禮帽，鑽進還算溫暖的車間。
「好嘞！」車夫雙眼閃動，雙手捂著嘴呼出一口熱氣，然後快速搓了會兒手，以此讓手不那麼僵硬，最後才麻利的爬上馬背。
馬從鼻子里傳出響聲，像在咒罵這個打擾到他們休憩的外人。
車夫熟練的甩動鞭子抽打馬屁股，馬不耐煩的叫了一聲，馬車開始緩緩移動下到街道上。
又一鞭，馬又嚎叫了一聲，加速朝圖書館跑去。
途中，一個不小心壓了個水窪，濺了一個路人一身。
隱約還能聽到身後傳來的咒罵聲……
你們總是叫我……那個女人說。
總是？
卡爾猜她應該還挺出名，不然也不會這樣說。
所以，他首先想到記錄了大量信息與歷史的納日圖書館，它是這個城市最大的圖書館。
「希，」卡爾嘆了口氣，「只憑一個字真的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嗎……」
只能試試看了。
圖書館離的不遠，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卡爾從車間兩旁的窗口已經能感覺到建築開始稀少。
圖書館沒有和其他建築在一起，那會顯得格格不入。
為此，他們特意空出一片地，圖書館就建在中心。
若無法理解，大可以想象成八卦圖吧。
「先生，圖書館到了。」
「嗯。」
下了車，整座圖書館屹立在他面前，像個頭顱，源源不斷的誘惑人主動去送死。
沒有猶豫，卡爾鑽進它的嘴巴。
走進圖書館，意外的，裡面的人沒想象的那麼少。
「那個世界的生物……嗯……這個。」卡爾抽出一本圖鑑。
封面正上方寫著——異界生物圖鑑。
然後下面畫了幾個懟臉的奇形怪狀生物。
……
應該不會是什麼正經科普……卡爾把它放回原位。
但又轉念一想，那個世界其實也沒有人真正了解，大家都是猜，他又重新把它帶上。
隨後，他又拿了幾本類似的書，找了個沒人坐的地方。
圖書館分為兩層，第一層所有書籍放在中間，設置的座椅沿著牆壁繞了個圈。
第二層還是等卡爾上去了再說吧。
翻開了那本生物圖鑑，首先吸引住卡爾眼球的是這張佔據半頁的生物畫。
畫為仰視角，整個視野都被黑色的迷霧籠罩，黑暗中，從下往上，隱約可見一臃腫巨大的身軀輪廓，最後露出一雙突兀的暗黃色眼睛……
看著這眼睛，卡爾有些發毛。
彷彿這目光透過了畫盯住了卡爾。
準確來說，是三顆眼珠擠在一個眼眶中……
旁邊是作者的介紹：
請允許我首先介紹它。
它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大的生物！並且絕對真實！
它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異界里的生物，我的確對我當時看到的做了一些藝術加工。
比如，它當時並沒有看到我，我也沒有看到他的身體，但這雙眼睛，
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對於這個生物，很抱歉我或者說我們這個世界，對它都一無所知。
因為我已經翻閱了所有的資料，從沒有找到有關它的信息或描述。
名字：未知。
……
卡爾翻了一頁。
同樣的排班，一半圖一半介紹。
每一頁都介紹了一個作者遇到或聽說的生物。
當然，真假倒也無法判斷。
不想這些，卡爾徹底沉浸在那個世界里。
生物是會偽裝的，卡爾不準備靠她的背影去找她，他首先的策略，找出所有與希有關的名字或稱號。
他翻得很快，畢竟一頁只需要掃一眼圖鑑然後看名字就行了。
沒過多久，一整本書他全翻了一遍，看下來與希有關的只有一個。
他把它記在紙上，然後開始看下一本。
「看，是卡莉娜。」嘀咕聲突然突兀的從四周傳來。
被聲音打擾，卡爾抬起頭，看到大部分人都把視線轉在門口。
卡爾順視線看過去，站了一位女孩，穿的並不引入注目，但那雙藍色雙眼各外顯眼，她平靜的掃過整個大廳，然後鎖定了卡爾。
感受著她的目光，卡爾不由想到，他知道一個叫卡莉娜·萊爾的女生，但沒見過她長什麼樣，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人……
卡爾正想著。
女孩已經邁開修長的大腿走到他面前，拿出一本書，靜靜的看著。
是看上了我這沒人嗎？卡爾暗暗想到。
感受著周圍投過來的赤裸裸的目光，混雜著各種情感。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圖書館突然在這個早上有這麼多人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把他當成一個幸運兒，倒不至於來找他麻煩。
沒辦法，卡爾只能盡量視她不存在，仔細做自己的事。
原以為事情忍忍就過去了，但其實遠遠沒有結束。
卡爾有些無奈，他早該想到的。
隨著時間推移，來看書的人會越來越多，而追求美又是人類的天性……
所以，卡爾明顯感受到，周圍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就在卡爾準備起身離開時，卡莉娜先一步起身了。
卡爾鬆了一口氣，但他突然看到她留在原地的一本翻開的書，那樣子就彷彿在告訴他——我去上個廁所。
……
沒有她的視線吸收，開始更多的人注意到唯一和她坐在一張長桌上的卡爾。
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環境……
他帶著又從書架上拿下來的四本書走去了二樓。
二樓和一樓人都很多，但結構有些不同，二樓分成了兩個區域，可以理解成把一個圓分成兩邊，一半排著所有的書，另一半是看書的地方。
卡爾越過閱讀區，他的目的地可不是在二樓。
其實這個圖書館有三層，但第三層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進入。
只有老師、二階以上的巫師等這類人可以進入，它起的作用並非是篩選精英，而是篩選掉普通人。
如果無法理解，可以聯想一下年齡限制。
『禁止十八歲以下使用』其實並沒有限制到大部分的人，只是用來限制未成年人罷了。
第三層學生沒有在允許的範圍內。
而卡爾身為學生，本是無法進入的。
但就像剛剛那個舉例，年齡限制本質是保護未成年人的心智，但如果你心智成熟，就算未成年，也沒有什麼問題。
同樣，只要實力達到了，自然也能進去。
卡爾走上樓梯。
「抱歉，你實力還沒達到，還不能上去……」
「……」
他默默掏出一枚銀色徽章。
「哦，抱歉我不知道你有這個，你可以上去了。」對方鞠了一躬。
其實是因為他的老師給了他一枚通行證。
當然，沒有實力老師也不會給他。
據他所知，除他之外，整個學院還有一個人，也擁有通行證。
他走到樓梯盡口，伸手打開抓住門把手，上面還有餘溫。
他打開大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