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四十開學
「呵呵，是嗎」唐耀麗問著，「那可能是我得想法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吧，遇到這種情況說的都一樣，如有……。」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周豪接過話來，逗得唐耀麗又笑了起來。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句話呢。」
「這算什麼，我還有句話呢！」「什麼啊？」「版權所有仿冒必究！」
「呵呵呵呵……」唐耀麗已經笑得下氣不接上氣了，勻了勻口氣，才說道：「你怎麼還記得這句話，這不是電視上經常放的廣告嗎？」。
其實這些話都是電視上播放過得，三四年前周豪跟表哥鬥嘴的時候，兩個人都說過這些話，周豪這會兒一下子靈光乍現都想起來了，乾脆一股腦全拿出來用，管他好不好聽，能讓唐耀麗開懷大笑就行。
「對啊，前兩天看電視打廣告的就是這樣寫的，這麼說來我借別人的話，也算侵犯「版權」了哦，不過說回來，我媽經常跟我提醒要我注意休息，假如我趴在桌子上的時間長了，她就要我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
「趴桌子？」
「哦，就是做作業做卷子啊，我總不能趴地上吧。」
「呵呵呵，那說明你媽還是多心疼你啊，好像我們班上就你媽來看你的次數比較多吧，我媽就沒去學校看過我。」
說到這，周豪心裡挺燙熱的，母親確實每學期總要去學校一兩次探望自己，像高一第二學期清明節放假的時候，母親來學校接自己，就讓班上的同學羨慕不已，沒想到唐耀麗還記得母親來看過自己的事，看來自己也有讓人羨慕的一面啊。於是說道：「差不多吧，我媽每學期都要來看我一兩次，都成慣例了，上學期也來的，不過你怎麼記得啊？」
「這個嘛，我就是有點印象啦，上次阿豪你說你爸媽對你太嚴格怎麼的，其實我覺得你爸媽對你很好啊，只是要求高而已，你應該理解他們啊。」
「唉，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就是覺得他們把希望強加在我身上，我不喜歡這樣。」周豪說著嘆了口氣，但又覺得不能給唐耀麗傳遞負能量，於是改了改開朗的口氣，說道：「嗨，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難念也要念下去嘛，我說我難過，可能別的人比我還難過呢，我也算是幸運兒吧，也可能就是這段時間這樣，高考後就好了吧。」
「這麼想就對了啊，你就是要學會自我調節嘛，多笑一笑啊，多想些開心的事情啊，其實你笑起來也好看啊，不要老是陰沉著臉嘛。」
「是啊，所以我又給你打過來了，這不挺開心的嗎？」
「嘻嘻，那就好啊，哎喲，我媽在喊我了，我得掛電話了。」唐耀麗還沒說完，周豪就聽到聽筒里傳來有人喊唐耀麗的名字，那音色一聽就是上次烏龍電話時唐耀麗的母親，周豪趕緊說道：「哦好吧，那先聊到這兒了，拜拜。」「拜拜。」
周豪掛了電話，回到樓下看了牆上的時鐘，發現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心想快樂的時光都是短暫的啊。以前和同學們一起上網的時候也是這樣，幾把遊戲下來，兩三個小時後過去了，在家看喜歡的電視劇還是這樣，還沒看過癮就到下集預告，和游亮打乒乓、打羽毛球仍是如此，一眨眼太陽就下山了，唯有跟著爺爺奶奶去上坡干農活的時候，時間是過得最慢的，簡直就是一分一秒地數過去的。
不光是烈日灼背的毒辣或者冰霜刺骨的寒氣在折磨人，還有肩挑背扛的承重壓得喘不過氣來，
有時候也還因為奶奶幹完這塊土又要干下塊地的計劃讓人防不勝防。總之，家裡干農活兒的時候就是周豪最不開心的時候，也是最煎熬的時候，可不去幫大人幹活兒，他們就得把自己該乾的活兒一併兼了去，身上的擔子還不得多幾副啊。
所以，周豪常常是不忍心撇下他們不管不問的，何況大多數時候爺爺奶奶可沒忘了自己這個大勞力的存在啊，只要一喊到自己，那就肯定是要去幫忙的。但是這麼多年來，周豪其實也習慣了苦與痛的滋味，現在反倒沒什麼怨言了。尤其是現在爺爺奶奶還體貼自己，為了給自己留出時間學習，不讓自己去幫忙了。
想到這兒，周豪還是去田裡看了看，幫爺爺奶奶忙了一下午，有周豪的幫忙，原本可能要到天黑才忙的完的活兒，提前一個小時候搞定了。
回家的時候，爺爺又咳嗽了幾聲，因為咳得太劇烈，差點沒喘過氣來，周豪連忙上去攙扶，卻發現爺爺已經瘦得手臂上沒有往日的力量了，摸起來幹得跟柴塊一樣。這讓周豪不禁疑問，這是怎麼回事。
三個月前，還是寒冬臘月，爺爺就在齊膝深的田裡吆喝著犁田，自己也試著捲起褲腿在田裡撒肥料，冰冷的水溫瞬間刺進肌膚里，像針扎似的疼得鑽心，但是爺爺卻像沒事人一樣來回地趕，還不停地出汗，那股子勁連周豪都自愧不如，怎麼短短三個月後，爺爺就瘦弱成這樣了。
周豪想著可能是太勞累了，或者營養不良罷了，平時家裡吃肉也就是自己放假回來才會多些，或者即便吃肉也是讓給自己和表妹、小妹吃，他哪裡會吃什麼肉呢。
晚上吃飯的時候，周豪特意給爺爺夾了幾筷子的肉，爺爺又夾給小妹和表妹，還囑咐他們多吃點，多吃點才能長身體。周豪明白過來，爺爺這肯定是營養不良加上過度勞累的，於是說道：「爺爺，你怎麼不吃肉啊，你也多吃點肉啊。」說著又給爺爺夾了一塊肉到碗里。
爺爺還是把肉夾給周豪，說道：「我已經吃了肉了，你們幾個多吃點才是。」說著又扭過頭咳嗽了兩下。
「你看你看，叫你吃肉你不聽，又開始咳嗽了。」
這時奶奶說道：「你爺爺就是犟拐拐，你莫管他，他要吃就吃，哪來那麼多事。」但是說歸說，奶奶還是仔細看了下爺爺，周豪分不清楚那眼神里是什麼意思。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豪想著白天唐耀麗的話，覺得自己可能是錯怪爸媽了，自己對小妹也確實不夠耐心，以前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呢，還讓唐耀麗一個遠在天邊對自己不甚了解的人來說了。或許這就是李世民說的以人為鏡知得失吧。難怪孔子要說「吾日三省吾身」呢，連陳大梁也說過要經常自我總結的話，現在看來，陳大梁竟是對的。
想著想著，周豪又聽到樓上爺爺咳嗽的聲音，奶奶開燈起來走動了幾下，又關了燈，爺爺稍微不咳嗽了。周豪搞不明白，爺爺怎麼就不吃肉呢，那身體怎麼經得住消耗。
周豪仰望著天花板，腦子裡發著呆，呆著呆著，眼前就又看到了唐耀麗，不過唐耀麗沒有站在山崗上了，而是坐在教室里，聚精會神地看著課本，然後又翻著試卷，教室里沒有其他人，周豪一看自己就坐在最後面，他看著唐耀麗的背影，自顧自地欣賞起來，卻又感覺像是又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自己，嚇得周豪不敢抬頭張望。好不容易壯起膽子伸長了脖子去看唐耀麗，唐耀麗又回頭了，看到是周豪坐在後面假裝在看黑板，便沖周豪笑，周豪也趕緊回以笑容。不知怎麼地，突然教室外衝進來很多人，有曾經的F4，有石先、鄭攀、徐濤濤、李露露、李苗雨、歐迪、徐雯……大家都各就各位，接著就是陳大梁進教室來了，宣布高考成績，周豪心都提到嗓子眼，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大口喘著氣，仍然覺得胸口像有塊石頭壓著一樣，也聽不到陳大梁的聲音了，接著站起來不顧陳大梁注視自己的眼光就往外跑，卻發現自己怎麼都動不了。猛地一掙扎，「撲通」一聲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已經天大亮了。
原來是夢啊！
周豪看了看周圍，確認剛才是做夢了，不自覺腦門有些發涼，又摸了摸，發現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圈密密的細汗，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
周豪估摸著時間不早了，於是趕緊起床來，收拾了一下，出門來后，卻發現小妹就在門口站著，周豪正好奇今天她怎麼沒來敲門呢，見她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於是問道：「是不是媽批評你了？挨罵了吧？」
「沒有！媽就是不讓我來敲門。」
聽著小妹倔強的語氣，周豪明白過來，肯定是母親把小妹說了一通，不然怎麼會這麼反常。
周豪一把抱起小妹，邊往廚房走邊笑嘻嘻說道：「你還不承認，明明就是被說了，我還看不出來？」
剛到廚房，就見到母親在和奶奶一塊下廚，見到周豪兩人來了，母親說道：「你還問她啊，我叫她今天讓你睡個夠，不要來吵你，她不聽。」
聽到這話，小妹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了，周豪沒想到平時這麼逞強的人，還是很脆弱的，想起昨天唐耀麗說的話，於是擦了擦小妹臉上的眼淚，哄著小妹說道：「哎呀哭什麼啊，沒事啊，走，哥帶你去放風箏！」
「咯咯，」小妹一下又笑得像小雞叫一樣，奶奶這時插話道：「嗯當哥哥的還是像個樣子，當妹妹的倒是一天調皮得很。」
「這天氣樹葉子都不得擺一下，哪來的風讓你放風箏，老老實實等著吃飯吧。」母親一句話打斷了周豪的主意。
是啊，這個天哪來的風呢，其實周豪也只是逗小妹開心嘴上說說而已，誰會真的出去嚇嚇跑放風箏呢，何況還沒有買風箏呢。
見小妹心情好一些了，正好表妹也出來了，周豪就放下她，讓她自己去玩了。
這時，周豪聽奶奶跟母親說道：「那你們什麼時候走，吃了早飯就走嗎？」
母親答道：「昨天預約沒來得及，本來你兒子還催我快點，我想了下還是下午走吧，要預約，明天才有位置，不然今天去早了也是白等，而且明天周豪也要上學報名了，正好一塊走。」
周豪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神神秘秘的，但是也不好多問，不過聽到母親要一塊去報名，心裡便美滋滋的，想幫忙來著，但又見沒什麼好幫忙的，也只好出去了。
早飯午飯跟往常一樣，爺爺還是等做好了端上桌了才來吃飯，讓周豪意外的是，爺爺今天的飯量還不錯，連吃了兩大塊肉，起色和精神明顯也比前幾天好得多，這讓周豪倍感欣慰，看來爺爺只是身體素質下降了而已。
下午母親就收拾好了行李，其實也沒啥行李，就是爺爺的醫保卡、身份證，都裝進自己的挎包里，省得到時候翻來覆去找。周豪也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一床被子一張棉絮還有衣服洗臉盆之類的，每次開學都得大包小包的背著去，別提有多累人了。
周豪一下子想到唐耀麗肯定也會大包小包的去報名，要不要自己趁這個機會幫她搬一搬呢，哪怕是從校門口到寢室大門口也行啊。
趁著爺爺房間里沒人，周豪趕緊溜進去，給唐耀麗打了過去。
「嘿嘿，是我啊，吃中午飯沒？」
「哦，是阿豪啊，額，吃飯了啊，這都快兩點鐘了，不吃飯早就餓暈了。」電話那頭唐耀麗還是笑吟吟的口氣，周豪聽得如痴如醉。
「那也是，人是鋼飯是鐵，一頓不吃就要癟，哈哈。」
「阿豪今天心情很不錯呢，這麼幽默，有什麼開心事要和我講講嗎？」
「沒有沒有，今天哄了一下被說教的小妹，還逗她笑，今天居然沒跟我調皮了。」
「哦……看吧，我說的沒錯吧，就是要和小的搞好關係啊，不過就這樣你就開心成這樣？看來你平時習慣了忽略你妹妹的感受了。」
「哪有啊，其實我覺得我還算是比較心疼她的了，但是畢竟有代溝嘛，所以基本上沒法有效溝通，唉。」周豪嘆著氣，心想要是這個小妹大一點多好。
「沒事，慢慢來嘛，她大一點了肯定會更粘你，現在開了個好頭了，就要保持下去。」
「我知道，你剛才問我，其實我開心的是又要開學了，要回學校去了，哈哈，在家待著好無聊的，你不知道，我都快憋瘋了。」周豪把腿搭在柜子上，仰著臉說著，又重重地舒了口氣，其實心裡想的是又可以見到唐耀麗了，而且每天都能見到她了。
「嗯嗯，其實我也是呢，在家待久了感覺人都要耍疲倦了，回學校去挺好的。」
「對了，我給你的MP4你這段時間還在用沒，有新的歌曲可以下下來聽，你還給我的時候，我也聽一聽，看看你都聽的是些什麼歌。」
「嗯嗯在用呢，你什麼時候要用我就還給你吧，不過得等到去學校了。」
「沒事沒事，不著急，你想用到什麼時候就用吧，我現在也不著急用，對了，你帶的東西多嗎，要我幫你拿不？我今天下午也要走了，可能要先去學校放東西，說不定還會提前碰到你喲。」剛說完這話，周豪就覺得自己好冒失，這麼主動不會被嘲諷嗎？人家會領情嗎？但是話說出去也不可能收回來了。
唐耀麗說道：「哎呀你家方向都不一樣，難道你還要過來和我一起走嗎？」一點沒有揶揄或者諷刺的口氣。
「嘿嘿，怎麼可能啊，我媽還一起進城呢，我是說到時候在車站或者校門口我幫你捎一段啊。」
「哦是這樣啊，我覺得不用吧，可能我弟弟要一塊去，中午的時候他在說幫我搬行李呢，有個能使喚的弟弟真好。」
這話讓周豪瞬間泄了氣，這麼好的表現機會都不留給自己，真實計劃趕不上變化啊，不由得苦笑一聲。電話里唐耀麗聽到周豪的笑聲，納悶地問道：「怎麼了阿豪，哎呀等你小妹長大點了，她也可以幫你的啊。」
「哦，那估計是等不到那天了，」周豪急忙掩飾道：「我上大學她才上小學，等我大學畢業了她都還沒小學畢業，說起來都是淚啊。」
「呵呵，那也是啊。」
「好吧，那到時候學校再見了喲，」周豪還打算說點什麼，但是有點語塞，想不出說什麼好，只好找借口說道：「額我媽在喊我了，可能要出發了，拜拜了喲！」
「拜拜！」
掛了電話后，母親卻真的在喊周豪了，周豪不禁感嘆這可真是說啥來啥，也太准了些吧？接著就應著，然後下樓去了。
母親已經收拾好東西了，看了看周豪準備的行李，確認都收拾齊整后，就跟周豪爺爺說道：「走吧爸！」
「嗯？」周豪沒反應過來，爺爺也要去城裡嗎，自己報名用不著這麼多人去吧，以往要麼就是爺爺要麼就是母親，或者表哥陪自己去，從來沒說要兩個人以上一起去的。但隨即又想起來早上奶奶說的話，明白說的是爺爺要一塊進城去。
可是爺爺進城去幹啥呢？周豪有點不明白，但是也不好問，生怕問這個問題就被說一天自己亂瞎猜。
三人一路先是到老學堂，然後搭班車往縣城裡趕，下午三四點鐘就到了城裡，周豪和母親先把行李帶到學校去了，讓爺爺先去三嬢家裡。
到學校的路上，周豪忍不住開口問道：「媽，爺爺進城來幹什麼啊，他還去三嬢家了。」
「你爺爺是進城來耍的，晚上就住在你三嬢家。」母親看著窗外的風景，目不轉睛地回答著，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哦，這樣啊。」周豪還是不知道爺爺來幹什麼，但是覺得也沒必要繼續問下去了，心裡有個預感，總有個時間會有人告訴自己是怎麼回事的。
到校門口的時候，周豪看提前來學校的人還不少呢，但是班上的同學卻沒有見到幾個，當然也沒有看到唐耀麗。周豪正張望著期盼著，母親卻催促自己快點整理好了回城裡三嬢家去，周豪只好照做。
到寢室了，卻發現還是只有自己先來了，周豪和母親一起鋪好了床被，放好衣服和鞋子盆子，接著兩人就關好門出校門去。
到校門口，周豪和母親一起等公交車的時候，看到人頭攢動中一個熟悉的人影閃動——沈會！周豪連忙高興地打招呼，見她大包小包地卻沒有人幫忙提，於是迎上去，沈會也老遠看到周豪，笑著走過來，周豪接過她手裡重重的行李，問道：「你還真是今天來啊，看樣子你是坐的後面一班車，居然還在校門口遇到你了，哈哈。」
接著周豪幫沈會搬行李，經過公交車站的時候，跟母親招呼說自己幫同學搬東西，去去就來，也不管母親的眼光如何，接著就和沈會一塊兒到了女寢室大門口。
周豪勻了勻氣息，望著寢室裡邊，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啊，雖然我還沒有去過女寢室，不過也猜得到裡面有啥。」
「裡面有啥？」沈會掏出紙巾遞給周豪擦汗，有些疑惑地樣子逗得周豪笑了起來，周豪接過紙巾，邊擦汗邊解釋道：「嘿嘿，瞎說的，我又沒去過，我怎麼知道有啥，剩下的這點距離你自己搬上去吧，我真不好意思進去。」
「嗯嗯沒事，真是辛苦你了啊，這麼多東西你還幫我搬，謝謝你啊周豪。」沈會注視了周豪不到一秒鐘，然後就搖著手做拜拜，撿起行李進門去了。
周豪也搖著手準備往回走，可剛轉過頭，就看見——唐！耀！麗！正在轉角過來的路上，旁邊小梅也和她一塊的，兩個人推著手提箱過來了，而且唐耀麗也看著周豪這邊，好像剛才看到了剛才的一幕。
周豪頓時感覺尷尬不已，腦海中思緒在四點九九秒之內閃過：「糟了，怎麼這麼巧就在這兒遇見她了，她不會誤會我吧，那我要不要去幫她搬東西呢，旁邊小梅在呢，我去幫忙的話會不會露餡，小梅會不會覺得奇怪又去追問唐耀麗，萬一她知道什麼了，來嘲笑我癩蛤蟆吃天鵝肉怎麼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周豪是想去幫忙，可是卻根本挪不動腳步，眼看唐耀麗和小梅越走越近了，只好沖兩人給個笑臉，慣例似的寒暄道：「喲，你們也這麼快來了啊。」
唐耀麗和小梅看到周豪，都抱以微笑，但唐耀麗那神色就跟小梅明顯不一樣，周豪深感不妙，但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想解釋也沒法解釋了。
小梅倒是先開口說道：「嗯嗯，就是要早點來嘛，不然明天人太多啊。」
周豪聽她那語氣，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和唐耀麗之間的事，但是唐耀麗也不知道自己和沈會的關係啊，這可怎麼開口去說呢，不說的話這誤會說不定就大了去了，可是一想唐耀麗跟自己沒啥關係，又有這個必要大費周章去折騰嗎。
周豪不由得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小梅見了笑道：「喲，你見到我們這麼激動啊，別激動別激動，後面還有女生要來呢。」
「呵……呵，」周豪聽到這話，以為是小梅嘲諷自己剛才幫沈會的舉動呢，臉上擰得難看極了，特別是看到唐耀麗那耐人尋味的眼神，自己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然後跟小梅說道：「哪有的事，我先走了啊，拜拜。」
唐耀麗還是沒說話，小梅倒是很禮貌地說「拜拜」。
周豪絲毫不猶豫，撇著頭就往校門口去了，等轉過牆角了，才大大鬆了口氣，放慢了腳步，心裡卻慌得七上八下的，這時見到萬林東和張浩也過來了，連忙又堆起笑容問道：「來得快哦，這麼早。」
「你早些你早些，你簡直比雞起得還早，應該是全班最早來的。」張浩打趣著，萬林東也說道：「跟你比我們就來得晚了，晚上要不要一起聚一聚吃個飯啊？」
「算了算了，我今晚不在寢室住。」周豪邊擺著手，邊往校門口去了。
等到了校門口，正好進城的公交車也來了，周豪連忙和母親一塊登車出發。周豪心裡又有些忐忑，心想母親剛才看到自己幫沈會搬行李的，會不會問自己和沈會的情況，自己跟她怎麼回事之類的話，甚至不敢主動去看母親。
不過母親倒沒有問這個事，而是說道：「好久都沒有去你三嬢家了，她家孩子應該都兩歲了吧，等會兒我們還是去商場看一看，帶點禮物去，不然空手可不好。」
聽到這話周豪頓時又鬆了口氣，笑著說道：「那就去買點禮物吧，我也好久沒去她家了，」
母親點點頭，說道：「嗯嗯，說起來你三嬢啊，要是當初的娃沒打掉，現在起碼也是在讀初中了。」說著也看向周豪。
周豪搖了搖頭，類似的話聽說過，但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母親也沒有繼續往下說緣由，而是嘆著氣說道：「都三十好幾了才終於有現在這個孩子，也不容易啊，當心肝寶貝一樣。」
「哦這樣啊，」周豪還是不明所以，但是也不關心三嬢家的過往，而是想著怎麼儘快給唐耀麗解釋，或者說，跟她聊聊天說說話，就算沒有誤會，也要避免產生誤會，何況以自己對唐耀麗的了解，她應該是不會誤會自己的。
到商場后，母親和周豪看著天色不早了，抓緊時間一塊買了幾件禮品，也給三嬢兒子買了一件玩具，然後才趕去三嬢家。
剛進門，三嬢就熱情招呼周豪母子倆進屋坐，周豪立馬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看來三嬢和孫叔叔準備得很豐盛啊，進門后就看見爺爺坐在椅子上安詳地看電視。
三嬢接過禮品，客套著說道：「嫂嫂你看你們來，還帶什麼東西，就跟回自家屋一樣，下回可不許這樣了啊。」說著就招呼孫叔叔打個招呼。
孫叔叔在廚房裡隔得老遠讓周豪三人稍坐一會兒，馬上就出菜。周豪順著香味去廚房打了個照面，寒暄了兩句：「又是一個春節過去了喲孫叔叔，你的廚藝還是這麼好啊，哇，你還準備這麼多菜啊，不怕我們吃不完嗎？」
「不會不會，就怕你們不夠吃啊，」孫叔叔剛答完，三嬢這時也走過來，遞給周豪一個削好的蘋果，沖孫叔叔給周豪一個眼神，說道：「那可不，從老家回來后，廚藝比前好多了，也勤快多了，現在都不要我打下手了，哎，我還偷得幾天打了幾場清凈的麻將。」
周豪知道三嬢的話有所指，邊吃蘋果邊笑著說道：「那就辛苦孫叔叔了哦，今天又要大飽口福了啊，哈哈。」
吃過晚飯後，三嬢和孫叔叔帶著周豪三人一塊出去逛了逛，三嬢給周豪爺爺買了一套保暖衣，把周豪爺爺高興得合不攏嘴，不過三嬢也給周豪奶奶準備了一套，讓他們回去的時候帶回去，還說不合身再重新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