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滿是遺憾（五）
風、火、冰、還有這裡能用上的，差不多就是這樣，拜託了，這次一定得做到。
我在空中輾轉騰挪嘗試突破這最後的防禦陣法。
毫無意外，釋放出的術法一旦錯誤便會立刻被加強反彈給施術者。
六個術法被這法陣融合成了一個巨大的混合元素能量向我砸來。
我用臉接下了這發反制回來的衝擊。
根本來不及迴避，速度之快，威能之大，就是金丹修士來也不能全身而退。
還好開著鳳凰武魂，不然這一下真的得身死道消了。
可惡，已經解了五道禁制了還不行嗎？
這個有單向板作用的陣法到底有多複雜？
明明都已經來到這裡了，我很確定，只要突破上方洞口這最後一塊屏障，就能在上方發現我想要的東西。
我再次跌落在地面的積雪上，眼前，不規則的洞口上仍不斷有雪花在飄落，水不落聲響地沿著結了冰的石壁流入身旁的水潭中，這坡比我上器峰時的坡還高了三倍，在我身邊還有兩個印子，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嘗試了。
已經三條命了啊。
gameover
老式電腦屏幕上，出現了這兩個單詞。
伴隨著失敗的電子音樂聲響起，我的哥哥搶過了滑鼠鍵盤。
「一人一次機會，該到我了。」
我願賭服輸地站到一旁，他做在椅子上后還不忘嘲諷我，「真菜，1-1都打不過，看我來玩，讓你看看什麼是技術。」
見到第一關BOSS已經很不容易了。
來到這裡花了我好長時間。
我昏了多久？
這一下給我的打擊可真不小。
讓我中斷了與湖底假人的聯繫。
那假人是我用奇術做的，除了體溫與我相同，也就有個人形而已，我將我貼有定位服的外衣套在了它身上，才來探索這裡的秘境。
在湖面上的時候，我幾乎是無從下手，長時間地觀望仍是一無所獲。
湖面上翻滾的氣浪熱流令無數人望而卻步。
有人決定從湖邊繞過去，有人決定下這沸水開游，能飛者在少數，我也自然不可能飛上天去一覽湖面概況，那樣太顯眼。
事實證明，下水是對的，感知湖底下的暗流，表面上與湖面上的氣流同樣雜亂無章，但實則感受，卻有一定的規律性。
證明有別的水源流入這裡，這裡的湖水來源不單單依靠降水。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裡的水來源於雲山上游，這一切都太巧了。
所以下一步該怎麼辦？要回去嗎？
我可以明天溜去參加獸峰的考核如果不及時回去，被發現了，下次會被關的更嚴。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我灰心轉頭，向水潭走去。
臨近水潭時，卻被水中的黑影給嚇著了，是我的倒影。
「就這樣走嗎？」
這樣做對得起我來到這裡的努力嗎？不是每一次都有守衛睡覺的機會。
做個失敗的man？
我回身看著那個陣法屏障，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召喚在喚醒我內心的不甘。
還沒有盡全力，我還沒試過我最強的那一招。
我不能僥倖。
已經用過3次【騰風術】了，拿出救劉瑾昭時的那種拼勁啊。
難道在你眼中，這不值得嗎？鳳雲悠？
在這裡放棄，可沒有人能讓你在台下鼓掌。
「何謂陣法？火遇風而旺，陣法便是將這種順應天理，把規律發揮到極致的東西。天下術法萬千，何謂之奇？」
「萬中無一，逆天而行。在我看來，你有這份才能。」這是它告訴我的答案。
真的嗎？我自己都不信，可別看了吧，連【騰風術】都不會的傢伙。
鼓勵啊，有多少年沒聽到了。
如果你認可的話，何不現在為我鼓掌？！
用盡全力，我對著洞口的陣法屏障發起了最後一次嘗試。
在過了前五道禁制之後，我將逆向融合的元素全部匯聚在了我的食指尖，威能已達六品。
既然找不到其中規律，就用暴力破解吧。
給我破！
能量傾瀉而出，屏障的顏色如同迪廳的燈光一樣變換萬千，似乎發生了彎曲。
起效了嗎？
我在半空中等待，五光十色的空間，讓我感到迷失，昏厥感在頭頂環繞。
「再堅持一下，終點就在前方。」我仍在提醒自己。
屏障的顏色越來越淡，天上的星星也越來越清晰可見，我放下了擋在眼前的右手，猶如信徒一樣，迎接天上的神仙降臨。
眼前的能量球越聚越大，如同末日來臨，迎接審判，我體表的皮膚也是越來越燙。
「來監星峰吧，你若是真的迷茫。來監星峰吧，若是真的無處可去......」
為何？我能得到什麼？去監星峰能得到什麼？
......
......
......
一時間悄無聲息，我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甚至想嘔吐，好像拍賣時被幻陣......
「你就沒想過你前面為什麼會有窒息感嗎!」
我瞬間清醒，頭也不回地向水潭處跑去，再晚一步一定會被轟的渣也不剩。
當我落入水中的通道時，身後發來了深淵似的紫光，傳來的回答聲像是伸出的觸手，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解——脫——」
巨大的能量向我湧來，如同沙蟲追趕奧日，地搖石落，本就狹小的通道在我眼前被紫光印染的越來越小。
【騰風術】！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就你聲音大啊？
「siu————————————————」
沒飛多遠身體便抽了筋。
可惡啊，脫力了，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水中的阻力好像不對那能量生效似的，身後的能量越來越近了。
這通道還有一大半沒走完，後半段還有馬尿般的單向板迷宮隧道，更為複雜。
就此為止了嗎？我決不承認！！！
死在一個無人可知的地道里，這樣荒唐的結局，我不能接受。
即便是沒了力氣，我還是拼了命地往前劃去。
如同一場艱難的3000米，參加了豈有放棄之理？
「天下奇術萬千，何謂之奇？」
我仍記得第一次，它問我時，我的回答，「關我屁事，你講這些人定勝天的大道理有什麼意思啊？我眼裡的世界只有那麼點，順應天時也好，逆天而行也罷，管它天不天的，怎樣能讓我過的好，我就怎樣做。」
「哼，沒想到你眼界真有那麼高。」
那時說的是反話？別開玩笑了。
我必須得跑完這場比賽，也只能跑完這場比賽。
我會遵守我們之間的承諾，在你說放棄之前，我不會放棄。
撲騰的水花在我的額頭上衝散，如同汗水在我的額頭上落下，又被我的大腿接住，滑落到地上。
我一步一步，調整著呼吸。
你後悔了嗎？身體那麼弱雞還要參加3000米。
這個問題，我的朋友問了我好多遍，在參賽的兩個星期前，我總會拉東扯西地搪塞過去。
我也覺得很傻，我很早的時候除了宅在家裡打遊戲基本就不怎麼運動了。
臨時抱佛腳，想來剛開始的時候，也是抱著「一定要做到」的心態。
我也有找過一個體育好的哥們兒幫我練練，他帶著我跑，幫我擋風。
沒兩圈我就喘氣的跑不動了，然後呢？
也不是每天都去，再後來，就索性放棄了練習。
我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沒有毅力了？
從最初的心裡害怕，到後來人越來越麻，直到站在起跑線上的時候，腦袋已經放空到未知領域去了，來都來了，也不會少塊肉。
被套了兩圈，也沒什麼辦法，別人是來比賽，而我是來比賽心態。
放輕鬆點，整個操場的人都要看我跑完最後一圈，多大的牌面？
我低著頭苦笑。
要問為什麼呢？我也在尋找答案（王小明.GIF）。
純粹想跑而已，自從那次之後，我還是第一次沒有去管班級的飲水和衛生，有項目說話就是硬氣啊。
在最後一個彎道后，只剩下了一百米。
該說「到達」，還是「回來」好呢？總之還是到了這個位置。
一切都好像那個時候觀眾席上，他們看我時的樣子，為我歡呼鼓掌時的樣子。
我是第二棒，好吧，拿出點樣子來，像是跑百米接力那樣。
調整氣息，用盡最後的力氣，有模有樣地完成了衝刺，上氣不接下氣。
我最後一個衝過了終點線，無人會期待倒數第一。
我知道我沒有成功。
但是啊......
我真的希望大我兩歲的哥哥現在能在觀眾席再次看到我跑步的樣子。
我喘得很厲害，逐漸眼前發黑，沒了靈氣護體也是嗆了不少水。
可即便是沒了力氣，我仍能感受得到，那種黑暗深邃的感覺——自己還存在著，在靈魂的深處，被喚起的，每一束對不甘的掙脫之心。
生活便是一場對自己的掙扎。
藍黑色的氣息從我體內發出，我嘗試調整呼吸去對上這種波動，順著【黑淵】，我能感受到體內每一處未被用盡的靈力。
我能感受得到，不僅是感知，我對體內靈氣的控制似乎更進了一大步。
【騰風術】，起！
我的靈氣迅速耗出，只是這一次，我懂得了控制。
在此之前，由於境界不足，只有築基，體內的靈海太小，對體內紊亂的靈氣流動難以包容，每一次騰風術的啟動與終止都需要長時間的準備，后搖很大，要緩好大一口氣來調節體內紊亂的靈氣流動，而強行連續使用，不僅會受到沒調節好的靈氣干擾，還會加大我的身體負擔，惡性循環，導致效果一次比一次弱。
現在，在黑淵狀態下，我能很快調整好紊亂的靈氣，並大大減小釋放奇術后產生靈氣紊亂的可能。
現在的我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可以衝刺一段，歇一段，從「siu————————————」變成了「siu、siu、siu」，以後我的騰風術會變得更加靈活、迅捷（我真的不知道siu是什麼梗，笑）。
靠著這樣的逃跑方法。
我來到了後半段的單向板隧道，這裡的水也開始變得熱了起來。
得慎重選擇，有些地方可能是死胡同。
但是無所謂，這麼容易迷路的地方，我進來的時候就有做過標識。
後頭的能量在經過隧道后，直直地撞向拐彎處，而那些被擋在單向板后的，則花了點時間碾碎了阻擋的屏障。
這讓我的逃亡有了更多的時間，整個水底通道也變得越來越不穩定，這裡在崩塌。
但是無所謂，只要跟著標識走就一定會......
走錯？！！！
進來的時候原來旁邊還有兩個入口的嗎？
雖然都沒有單向板，但得益於前面的單向板對水做的引導，最後的三個隧道，沒有單向板水流也都是在往外流出，另外兩個會去哪裡？
最後一個選擇，三選一，男左女右，我選右邊兩個挨得最近的，如果走錯，還有時間往返。
三分之二的概率不可能這麼非吧？
不對！
在向右靠的一瞬間，我改了主意，向最遠的那個入口前去。
好好想想吧，什麼樣的視角才能讓我忽視掉了另外兩個的存在？
我進來的時候有回頭看過來時的路，但也只是回頭，邊游邊本能的回頭。
也就是說我只向一側看過，而另一側視野的盲區不會讓我看到那兩個比較近的入口。
而我本能的回頭是向右看去，所以現在，最左邊的隧道，百分之一百是我來時的那一條。
千鈞一髮之際，我進了那條隧道，來到出口，我拿起放在那的外衣就像旁邊倒去，就像足球禁區里玩跳水一樣熟練，躲避爆炸。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當我抱著頭，回頭看向那個秘密通道時，那紫色的能量並沒有跟著出來，那個秘密通道的入口處，似乎形成了一個強度遠超所有之前見過的單向板屏障。
這個隧道不再向外出水，想必不過多日，這裡的湖泊應該就會真正的變為溫泉了。不過，沒有後半段來自地面的加熱輸水，這裡的水也熱不起來。
一陣劇烈的晃動，無數固體從湖面上砸入水中，地動山搖，好像整個湖都下沉了點，我也在這陣劇烈的晃動中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