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之途
西元727年-春分(地靈之日)
古斯曼特帝國/迪奧領
邊境-洛恩防線
當新生曙光碟機散死寂荒野的血霧時,戰場上矛與盾的激烈交鋒驟然停歇,取而代之的真跡便是漫天遍地的殘喘哀嚎……
中央軍團的高貴騎士們正在竭力搜查屍堆,手中所執正義利劍毫無憐惜地貫穿生靈活心,骯髒鮮血瞬間濺滿他們曾引以為傲的鋥亮護鎧。
塔賽貝高傲掃視著眼前忽閃而過的敗亡者悲幕,自榮升為帝國三將之日起,他就蒙受無數野蠻立場的歪曲洗禮,因而早已見慣無差別屠殺。
此刻汗水涔涔的掌心隱匿著未拆封的關鍵密信……
「塔賽貝將軍!」
伴隨呼聲調轉僵硬身軀的「帝國之鷹」欲走上前熱情接待創造卓越戰績奇迹的范倫恩領主和柏恩騎士。
「尊敬的西格德領主,這場慘烈搏殺無愧為史詩大捷!在中央軍團與白色軍團的雙重夾擊下,扎塔蠻軍果真是不堪一擊啊!」
「乞求你……」
咫尺間隔,途經兩人身旁的某位獵手終於在那茫茫屍海中拉拽出氣息奄奄的迷失同胞。
高高舉起的神聖佩劍僭越審判界限,闡述滔天罪行的託詞直達維繫正義的上蒼。
「我榮幸代表帝國方面衷心銘謝西格德領為這場戰爭付出的巨大犧牲貢獻!」
塔賽貝彬彬有禮地鞠著飽含深意的躬。
「不要……我不再是戰士……我想投降!活下去……」
「您不必如此,響應帝都號召本就是六大地方領地的效忠職責。」
范倫恩慌忙婉拒瑣屑禮節的莊重儀式感,雙眼頻繁瞥向身旁無助求援的生影。
嘴唇微微顫動,卻未發出任何聲響。
直至亡靈塵土再度玷污賤稱為舊時代夢魘的地獄深淵……
范倫恩自然知曉(陷於立場漩渦)那些絕不可說出口的妄論。
「您認為我們是殘暴凶獸嗎?」
塔賽貝饒有興緻地質詢心如死灰的理想主義者。
「我們確實是凶獸,但不應僅僅是凶獸……」
雖然神態異常堅毅,但總歸同自身落寞背影形成鮮明反差。
「我們不單純是貪慾凶獸,更是理性惡魔!」
塔賽貝流露出詭異哂笑,那封順勢而來的密信硬壓在范倫恩的胸膛。
未等反應過來,「帝國之鷹」便遁入虛無視野之外。
「范倫恩領主,預祝你今晚過得愉快,命運征途可還將延續一段時日……」
唾棄靡音縈繞心扉,范倫恩端詳著以一顆鮮紅血珠封緘的密信。
「范倫恩大人,難道您也會憎恨戰爭嗎?」
對於西格德領統御者來說,這是直擊靈魂的現實困窘。
「柏恩,在戰火的廣泛摧殘下,誰又有幸免於難的擔保資質呢?何況戰爭前景尚未明朗,這不禁讓我心生畏懼!」
無所依附的范倫恩沉淪於殷紅高地,仰天哀嘆……
————
為了懲戒扎塔王國愚蠢至極的戰爭行徑,我,法拉爾·墨西托,以古斯曼特帝國第98任聖皇之名,勒令中央軍團與白色軍團跨越邊境,攻克古萊爾都城,逼迫扎塔王國向古斯曼特帝國屈服投降。
署名:聖皇法拉爾·墨西托,宰相托拜厄斯
西元727年-春分(地靈之日)
古斯曼特帝國/亞倫領
亞倫城
獄犬都城內的御議大廳人滿為患,多麼浮誇繁華的喧囂盛景!
「起義軍的凌厲攻勢已經導致我們喪失北部以及西部大部分領地的控制權,更為尷尬的現狀是越來越多的愚者加入起義軍,我們的戰線拉得太長……」
「看來形勢愈漸嚴峻,甚至亞倫都城險些被戰火徹底焚蝕!」
「既然帝都中央已經下令干涉,那麼由各領組成的神聖聯軍呢?」
「他們似乎仍滯留在艾諾迪斯領整頓軍隊……」
「哎,不知道公爵大人又是如何構想的……」
「戰爭究竟何時才能終結呢?」
御議大廳的正門猛然敞開,所有御議大臣都識相地緊抿嘴唇,全然不敢發出任何異響。
一襲金光靚麗禮服覆身的篡奪貴族邁步踏上位居正中央的主持舞台,白皙面容難以遮掩不寒而慄的威懾笑意……
「眾位議臣,請繼續激烈討論,不必礙於我的情面。」
……
「在你們展現怯懦前,請允許我說幾句吧!縱使外圍沃土都淪陷,只要都城天堂存在,亞倫希望就存在!不必擔憂那些骯髒螻蟻會侵入這聖潔高尚的天堂、神聖白龍的庇佑所!」
俯瞰無人膽敢率先打破沉寂局面的艾羅特利瞬間臉色漲紅,他近乎亢奮地作出宣誓禱詞。
「不必因當前絕境而憂鬱,在座的各位,接受死神引領的他們終將會被我們肆虐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