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是藥王谷的人
待到藥鋪門前,看見那麼多人排隊的時候,謝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雲神醫呢?」得到了雲神醫的允許,又在老太太面前,周嬤嬤有心顯擺自己的能幹,再也不復剛才的模樣,而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我們神醫出診去了。」
「出診?你們雲神醫不是自己說的,拒不上門就診嗎?」看著老太太不爽的表情,周嬤嬤的面上有些掛不住。
「我們神醫一向看眼緣。」小廝也毫不客氣地回懟,因著周嬤嬤,他已經對謝家人的好感度敗光了。
「你……」
「喲,來了?」這時,阮梨也剛好從外面就診回來。
「雲神醫,剛剛不是你說的不上門就診是你的規矩嗎?」
「我剛剛可沒說,嬤嬤怕是聽錯了。本姑娘說的是我自有我的規矩,但我可沒說不上門就診是我的規矩。」
「那我現在把我家老太太帶來了,雲神醫現在可以就診了吧。」
「我是答應過,可是後面排隊的人可沒答應讓你們插隊啊。」阮梨笑盈盈地說。
周嬤嬤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她掃了一眼後面排隊的人。
「雲神醫,我謝家要就診,這些平民可敢有二話。」這時,老太太開口了。
周圍的人聽見這話,也紛紛不敢有一點抗議。
「謝老夫人,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我雲阮區區一介平民,自是不敢與謝家斗。」
謝老夫人得意地看著老百姓,老百姓們也只能忍下這委屈。
「若是我的身後是藥王谷呢?信不信我斷了你們謝府的葯。」她的話雲淡風輕,卻讓謝府的人聽得膽戰心驚。
不就是仗勢欺人嗎?她也會。
藥王谷是何等的存在,所有的用藥,草藥皆出自藥王谷,可以說藥王谷包攬了全天下的草藥,就連皇上,都不敢冒犯藥王谷。
「雲姑娘說笑了,我謝府自是不能與藥王谷相提並論。」謝老夫人只得賠笑,「謝府願花重金求雲神醫醫治。」
在此之前,誰都不知道神醫雲阮背後竟是藥王谷,大家都以為雲阮不過是沒有任何背景自學成才的神醫。
這下,在場的人便紛紛知道了雲神醫的背後是藥王谷,見阮梨有意維護百姓,他們也都有了底氣而謝家一家人也從最初的不屑轉變成賠笑。
「排隊吧。」身後的人群們也紛紛騷動,謝老夫人臉上也自覺掛不住,可又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地溜走。
「雲神醫,你看這樣可好?我們出萬兩黃金,還懇請你為我婆婆治病。」錢氏出面找了個台階。
「不好意思,我們藥王谷最不差的就是錢。」
「那你要怎樣?」錢氏也有些站不住。
「你們要是不滿,大可另找高明。」說罷,阮梨便準備轉身進房間。
「敢問雲神醫為何偏要和我謝家過不去?我謝家好歹也是盛京除了沈家的第一門楣。」謝若薇終是忍不住,出來說話。
終於問到了,阮梨勾了勾唇,停住了腳步。
「阿阮是我朋友。」
「怎麼可能,她以前不過是個傻子。」
「傻子又如何,至少她有血性。這幾日我之所以來盛京義診,無非是因為我想來看看阿阮。」
聽了這話,謝家人無一不臉色蒼白。
「我今天話就放在這兒了,明日我便離開,若在今日,你們不能登門向阿阮賠禮道歉,我必不會為謝老夫人診治;可若你們做不到,我相信沒有哪個郎中包括太醫敢與我藥王谷作對。」說完,阮梨便轉身進了房間。
謝家人臉色蒼白,沒想到這天下第一神醫會和一個傻子認識,這第一神醫還是藥王谷的人。要是早知道這樣,他們斷斷不會給那個傻子半分顏色啊。畢竟謝若凌在外從軍打仗,可少不了用藥。
謝家人灰溜溜地走了,雲阮這個第一神醫在眾平民百姓的威信直接到達了頂峰。
當日下午,謝家大堂。
「誰知道阿阮這個農村來的竟然還和傳說中的第一神醫有交集。」錢氏後悔不已。
早知道她當初的態度就不會那麼惡劣了,現在倒好了。
然而,坐在主位的老太太沒有任何錶情,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似的。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現在讓她們頭疼的人阮梨正在屋頂上聽著她們的談話。
呵呵,這些高門大戶的人,有用了就捧得像寶一樣,沒用了就一腳踹開。
「那個,母親,奶奶,我覺得我們並不是非要找這個所謂的什麼雲神醫,她不過就是擁有一個民間封的虛名罷了,能不能治好奶奶的病還不一定呢,我們也沒有必要按照她的話去把阮梨娶回來。我們謝家可是數一數二的權貴,能為奶奶醫治是她的榮幸。」
當聽見她們真的有把阮梨接回來的想法的時候,謝若薇有些慌張,她可不想讓阮梨回來搶了她這個嫡長女的身份。
「我的病不是人人都能治好的,你沒聽見雲神醫是藥王谷的弟子嗎?」
「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當然是奶奶的身體最重要。」
聽了謝若薇的這話,阮梨不僅有些咋舌。
這就是這些高門大戶的情義嗎?這個謝若薇也真不愧是從小養在深閨里的千金大小姐,那麼多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
「薇兒,別胡說。」
聽見這話,她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到了剛剛回來的謝樺。
「若是她只是雲神醫那還好辦,可是她是藥王谷的弟子,藥王谷是一個連陛下都要禮讓的地方,更是一個極其護短的存在。你們可知道今天上午這件事情已經在全京城傳開了來。」
謝樺頓了頓,繼續說。
「今天我才從丞相那裡知道一件事情,阮梨帶到府上的嫁妝皆是皇帝為她備的,只賜給她一個人,除了阿阮我們都無權留下,等會兒把阿阮接回來以後一併清點給她吧。」
應該是丞相喝了一點酒的緣故,他的眼前竟模模糊糊地浮現出阮九歌的模樣。
她還是一樣,笑容那麼明艷動人,一如他的初見。
九歌,你告訴我,你當初愛的是不是他?阿阮又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他的眼前逐漸模糊,轉身離開。
聽了這話,縱是有不高興,謝若薇以及眾人也只能咬咬牙忍了過去。
什麼鬼的血緣親情,還沒有她的六個哥哥對她好,這親情,她還不如不要。
阮梨搖了搖頭,準備用輕功離去。
嘖嘖嘖,連丞相都介入了,這件事情怕是怎樣都要給她一個交代。得,回去吧,準備準備,教教她們怎麼做人。
誰知,剛走到房間門口,她便看見了站在她房間門口一臉笑吟吟的沈司晨。
「不知阮阮這是去哪兒了?」
「沈公子,我想這件事情我沒有必要向你彙報吧。」
她漫不經心地看了看沈司晨,然而他還是那一副模樣。
她略微思忖了一下,徑直從沈司晨面前走過打開了房門,進門以後示意他一起進了房間。
她領著他在八仙桌面前坐下,似笑非笑地打算問沈司晨。
「沈公子,我呢,不喜歡藏著掖著,為什麼是我?」
她想不通,沈司晨從小就含著金鑰匙長大,更是人人都為之驕傲的少年將軍,他驕傲,他自負,他高不可攀,他遙不可及,可偏偏他選擇了沒有任何背景的她。
聽到這個問題,沈司晨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
「因為你是阮家後人阮梨。」
他的臉上還是和煦如春風的笑容,然而,眼神里多了一絲精明。
既然她都看出來了,那他還不如坦誠相見。
聽了這話,阮梨笑了。
是了,因為原主在他們的眼中就是阮家後人,是世界上另一個她,所以那天在少年將軍回城的那一日,本該在城中迎接人們崇拜的眼神的時候,他卻出現在了原主回來的路上。
那麼,他對原主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他在當年阮家滅門的事件中又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清水令是否在他的手上?她到底能不能相信他?
「明白了,沈公子想知道什麼,阿阮也必定如實相告。」
她得到情報,這位沈公子可沒少花重金買她的消息。
「阮阮很聰明啊,我不明白的是,之前大家得到的消息都是謝家嫡長女,曾經風華絕代的阮九歌的後人是個傻子。可是……」
他看著她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到些什麼,卻只看到她一雙神秘深邃的杏眼噙著笑,就連慧眼如他也看不透她半分。
「可是,你沒有想到的是,我不傻,還很聰明。」
她的眼裡燦若星辰,她的身上有種耀眼的自信,自信得讓人甘願臣服。
「對。」
「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來之前我的確很傻,但在那天回來的途中,因為被追殺,馬車劇烈顛簸,我的頭撞到了馬車上,之後便清醒了。如你所說,我畢竟是阮九歌的後人,不可能一輩子傻下去吧。」
她很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她說得也沒錯,原主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離開的,這也不算欺騙。
聽完她的話,她看見沈司晨點了點頭,她知道他信了。
「那麼,阮阮,我們做個交易吧。你幫我解決婚約這事情,而我沈家是你最大的後盾,亦是你最大的背景。」
的確,她現在不是擁有六個哥哥的雲阮梨,而是沒有背景的阿阮,她現在明面上不能直接動用自己的背景她只能藉助別人的背景,而沈家作為第一貴家,是最好的選擇。
她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沈司晨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沈司晨離開后,她收拾了收拾,便等著謝府眾人上門。
看著被關上的房門,沈司晨瞬間變了一張臉,連上的神情極其凝重。
阮阮,你放心,以後有我在,我一定會完成好我當初答應你母親的承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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