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推理

楊兮回頭看去，搖曳的燈火下，小鄭的身影赫然出現。

就在此時，楊兮忽的感覺自己臉上如霧氣般翻湧，竟是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鏢頭？」

那小鄭看著楊兮所化的鏢頭，難以置信地說道。

可更為離譜的是，楊兮居然應了一聲。

「嗯。」

此時此刻，楊兮認為，自己就是那鏢頭。

看著眼前這般震驚的小鄭，楊兮急忙搖了搖頭，晃動著自己的腦子。

霧氣飛散，終於又是變成了楊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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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鄭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的楊兮，說道：

「對不起，我並不想殺你的。」

楊兮看著一臉歉意的小鄭，愣了愣。

「小鄭，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該是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那鬼谷先生並未告訴小鄭真相，這一度讓小鄭以為是因為自己，才導致那大力拍死了楊兮。

可事實上，楊兮反而利用了那鏢頭，該是楊兮對他說一聲抱歉。

楊兮想要站起身來，他便是站起了身來。

不知為何，在做了鏢頭的夢后，楊兮的那莫名其妙的延遲竟是也隨著他的死亡煙消雲散。

楊兮環顧四周，對著那小鄭問道：

「那鬼谷先生和八王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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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鄭回答道：

「自你死後，那鬼谷先生便是出去尋那山君的蹤跡去了。」

「而那八王爺則是在縣衙主持大局，畢竟聊城沒了頭兒，又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楊兮沉默片刻，對那小鄭說道：

「走吧，我們先去找那位八王爺。」

路上，楊兮看著眼前小鄭的身影，腦海之中竟是莫名其妙的閃過一些小鄭護鏢的畫面。

許是那鏢頭的記憶罷了。

只是比起記憶中那歡快的步伐，小鄭此時的步伐，似乎顯得『沉穩』了許多。

可沉穩，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詞。

看著身前的小鄭，楊兮愣了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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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見鏢頭了。」

小鄭腳下的步子亦是一愣，可卻是沉默不語，繼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楊兮緩緩開口，繼續說道：

「你想知道，你們鏢頭的以前嗎？」

也不管小鄭想不想，楊兮便是開口講道：

「那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的故事......」

從地牢到縣衙，不遠。

可這般路，就像是走過那鏢頭的一生一般。

從不知名的小縣城時的理想，再到東京的同流合污，到遇見小鄭之後的些許改變，再到死亡。

他只不過是以看客的視角，替小鄭講了一遍那鏢頭的故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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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於他而言，只是一個很漫長的夢。

就像當時張挪窩之夢一般，他說不清，道不明。

他只知道，他要殺了那山君！就像當時殺了那葯叉一般！

「他說『若有來生，換你做他的頭兒。』」

待他和小鄭二人抵達縣衙，那鏢頭的故事也是正好講完。

鏢頭的路，完了。

而此時的小鄭，卻是早已淚流滿面。

看著抽泣的小鄭，楊兮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小鄭肩膀，就像是當初鏢頭拍他肩膀一般。

「小鄭，待到山君事了，你也給你家鏢頭，講一講你的過往吧。」

「他想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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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鄭拭去臉上的淚水，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可算是活過來了，我還以為你這次真的死了呢！」

還未等下人去報，那八王爺便是著急的從內堂跑了出來，對著楊兮說道。

楊兮卻是一臉困惑，問道：

「過了多長時間了？」

「三天了都！」

楊兮眉頭緊皺。

按照以往經驗，自己最多一夜便是能夠死而復生。

可這一次，為何會耗費了三天時間？

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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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兮有些不懂。

「可有得到什麼線索？」

聽著八王爺所說的這番話，楊兮只得是將思緒暫時收了回來，事有輕重緩急。

如今，先解決那山君才是重中之重。

只是，楊兮的眉頭愈發緊蹙，他先是問道：

「鬼谷先生可有得到什麼線索？」

聽聞此話以後，那八王爺便是搖搖頭，說道：

「我已經三天么見過他了，只是他也應該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畢竟我來聊城的這半年，幾乎已經是將聊城的所有山林都翻了天。」

「野獸捉了不少，可卻沒一隻稱得上是山君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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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兮點點頭，說道：

「因為那山君本就不在城外，要是我猜的不錯，那山君應當是就在城內。」

在鏢頭的記憶之中，鏢頭被那山君捉走之時，地上凹凸不平，可卻不是山石。

那般感覺，倒想是做工粗糙的石板磚。

而且，那鏢頭在變成倀鬼之後，很快便是出現在了聊城。

那也足以證明那山君就在聊城城內。

「城內？且不提官府以及我為了找到倀鬼所偶爾進行的全城搜查。」

「如今城內百姓十不存一，剩下的大都是些老街坊了，山君如何能藏到城內的？，」

八王爺的眉頭緊皺，隨後喃喃自語道：

「難不成，那山君真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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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應該啊，就算是死人成鬼，也不當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夠驅使如此多的精怪。」

楊兮亦是眉頭緊鎖，說道：

「不應當是人，應當就是山野精怪一類，恐怕在精怪之中也是較為強勁的一類。」

「那便怪了，精怪又是如何能夠藏在城裡的？」

八王爺的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

楊兮亦是如此。

山野精怪出現在城裡，宛若黑夜裡出現的一束亮光一般，又怎會藏在城裡？

可就在此時，楊兮卻是忽的想起一個被他忽視了的大線索。

「中途有人面見過那山君，跟山君商談了計劃細節。」

「那人，應當就是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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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頭？」

八王爺的眉頭更加緊皺，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可他卻毫無差距。

若是所猜的不錯，那畫皮在從縣太爺的身份更換成兵頭之時，在『買葯』之時，去面見過一次山君。

那麼此時，兵頭是去了哪兒？

細節，細節，一切的細節都顯得尤為重要。

楊兮閉上雙眸，在腦海里還原那畫皮那一日所做的一切。

最開始，那畫皮是縣太爺，掌握著整個聊城。

而後在身份暴露以後，便是緊急化成兵頭，借買葯之名去面見山君。

再之後，假死脫身，趁此時機去拿了鏢頭的皮囊，去而復返，進入牢獄準備殺了小鄭。

被發現，向著縣衙外逃，沒有逃走，被跟過來的鬼谷先生喚出大力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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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節，在哪兒？

疑點，在哪兒？

若是換成自己的話，會往哪兒藏？

看著眼前這同樣眉頭緊鎖的小鄭。

忽的，楊兮就想到究竟藏在何處，才能滿足山君那般苛刻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