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戰爭之風
「呼,我已經休息的足夠了,帶我去哈曼騎士那裡吧,現在已經到了練習劍術的時間。」
圖書室里,伯特倫將手中的書籍合上,對緊跟在身邊的兩名侍衛說道,這兩名侍衛只是漠然地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左手邊的侍衛走在前方,另一位侍衛則是站在伯特倫的身後,等著伯特倫的行動。
「嘖,那個傢伙......」伯特倫心中的厭惡一閃而過,卡洛斯,將自己徹底軟禁了起來,他甚至無法接觸到太多的人,甚至奴僕都是固定不變的一位。
他借著各種機會,試探過可能監視自己的人,自己的身邊光是試探出來的人就有五個,暗處觀察自己的人,又有多少呢。
他從精緻華美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從圖書室的一步步向下,這裡處於暮狼堡的一座小塔樓上,兩名侍衛緊貼在自己的身邊,讓他沒有任何可以喘氣的空間。
從那天開始到今天,也就過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伯特倫當然沒有閑著,他不僅開始試探身邊僕人的口風,更一直借著觀看圖書的名義,在這裡看了三天的書,將自己身邊的情況摸索了一個大概。
他旁敲側擊的詢問了一些關於自己的事情,父母親對自己沒有投以太多的關注,他們只喜歡自己最小的幺子,伊森,伯特倫本人在母親去世后,就接受著男爵父親請來的家庭教師的教育,甚至還為伯特倫請來了一位劍術教師,正是昨天的那位哈曼騎士,只是伯特倫本人的意志力孱弱不堪,在一年前,他的母親就與世長辭,而他本人也在血脈儀式上遭受了重挫,他沒有任何的血脈天賦。
從一年前的那一天開始,他就開始不去參加任何課程,沉迷於神學,將所有的課程都扔在了一邊,就連貴族要慣例進行的騎士武藝都放棄了。
這在這個世界,實際上相當的要命。
這個地方名為達維利安王國,而自己所在的這一小片地區,處於王國的南部溫熱的地帶,名為鐵風伯爵領,自己的父親,則是這裡的一名小小男爵。
這個世界充斥著魔法,怪物,騎士,要述說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現在的情況對自己卻相當的不友好。
正如之前哈曼騎士說著,這個世界的各個種族的力量來源,在絕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來自於各自的血脈,這些強力血脈的主人組成了這個世界的上層階級,這是一個力量決定權利的世界,可是,根據哈曼騎士的說法,自己的血脈中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也就是說,他無論如何,都很有可能在這個世界得不到任何的力量......
他邁步沿著石質的螺旋階梯一路向下,城堡的窗戶吹來寒冷的晨風,他不得不裹緊自己一直披在身上的毛毯,問題不止是這些,自己的體溫從那之後,就一直沒有回溫的跡象,他的心跳,則是一分鐘才會跳動那麼一下,他就好像一條毒蛇,每天都只能通過活動自身以及多曬太陽的方法來提高體溫,避免自己奇怪的體征被人發現。
而且,伯特倫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還有那個卡洛斯,他才是最大的威脅,肆無忌憚的傢伙,這傢伙一點都沒有把伯特倫放在眼裡。
實際上,他也確實不需要如此,卡洛斯勛爵,伯特倫的哥哥在整個城市都享有極高的名譽,甚至還會有無知的農民將這位卡洛斯勛爵稱為諸神送來的禮物,這當然是有些誇張了,那些無知的農夫看到魔法都會恐懼的半天都無法站起來,但即使如此也足以見識到這位卡洛斯勛爵的名望了,
與之相比,伯特倫本人就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在這個城堡之中活了16年,卻幾乎沒有建立起任何的人脈,唯一一個值得稱道的人脈,也是他的劍術老師,那就是那位哈曼騎士了。
在兩名侍從的「擁護」下,很快,他就來到了訓練場的邊緣,在訓練場的中間,大鬍子的哈曼騎士正對著木人揮舞著自己的木劍,他的攻擊速度相當迅捷,在拚命揮舞了好一陣子的木劍后,他大吼一聲,一陣金光附著於這木劍之上,讓木劍如同神兵利器一般,伴著他的那一下斜劈將眼前的木人徹底劈成了兩半,隨後,木人被斬中的地方,火焰爆發而出,將這個粗製濫造的木人化為了兩堆灰燼。
伯特倫在兩名侍從的幫助下,穿上了自己的護具,拿起了那把刻著自己姓名的木劍。
那就是,血脈的力量,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對於他們來說動動手指的事情,對自己卻難如登天。
「你終於來了,好小夥子,這才是班斯法瑟家的男子漢,就算沒有血脈,你也一樣可以成為一名強大的劍士,我本來都以為你放棄了。」
哈曼騎士將自己的鬍子紮成了一個三個小辮子,他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盯著伯特倫,手不停地在手上那個木劍的劍柄上摩擦著。
「哈曼老師,我來接受您的訓練了。」伯特倫抽出自己的木劍,準備進行今天的訓練,那兩個侍從終於離自己遠了一點,儘管,這段距離幾乎不足一百米「前幾天的話語,就請你替我保密吧,我想,給我的父親一個驚喜,讓他知道,我已經不再是一個懦夫了。」他撒起慌來,是如此的自然,對於伯特倫來說,就像是千錘百鍊的本能一樣。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昨天我還在想你為什麼會稱我為騎士,現在想想,大概也只是你生病的關係吧,放心,小子,我當然會替你保密的。」
伯特倫按著昨天哈曼教授自己的方式,熟練地向哈曼刺去,哈曼手上的木劍比起伯特倫的要短上一截,他輕鬆地將襲來的木劍撥開,隨後伸出食指對著再次處理好自己姿勢的伯特倫伸了伸手指,示意他繼續。
少年對著哈曼,從各個角度以各種奇妙的角度進行著攻擊,他的攻擊以刺擊為主,劈砍為輔,但哈曼不愧是久經戰陣的老騎士,他處於自己最為巔峰的時刻,加上剛才的熱身,相當輕鬆地就擋下了伯特倫的攻擊。
「很不錯,伯特倫,你的進步可以說是神速,甚至比起你放棄鍛煉之前那段還要強上很多,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難道你加強了訓練?不過你不能只鍛煉自己的技藝,也要進行加強自己的肌肉,你沒有血脈,所以只能依靠自己的肌肉力量,否則就會」他略微閃身,輕鬆躲過伯特倫的又一次刺擊,並抓住這次破綻,單手揮動著木劍,向著伯特倫頭上劈去。
伯特倫根本來不及閃避,他的姿勢依然停留在剛才向前突刺的慣性之中,匆忙之下,他只能將劍格擋在自己的腦袋頂上,一瞬間,劍上傳來的巨力從伯特倫的虎口處傳遍了他的全身,雖然這一劍的力量已經被他儘力的卸了下去,但是他的虎口依然發麻,哈曼看到伯特倫的反應,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不過他並沒有手下留情,他的劍隨著輕輕一絞,就讓木劍飛了出去,飛到了一旁的木人身上,插入了其中。
「就會像這樣,被敵人以力破巧,在這種時候,能夠勉強保護你的,只有你的肌肉力量。」哈曼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補充上了剛才的話語。
可是即使如此,伯特倫依然全身發麻,這種從頭到尾的酥麻感,讓他的肌肉都帶上了些微的酸痛感。
這傢伙力氣真的很強啊,他稍微地感嘆了一二,雖然之前也見過,但是如今再見到,他卻依然驚嘆無比,這種純粹的來自血脈的力量,居然可以讓一個平凡的人如此強大。
而且......伯特倫看向哈曼騎士的身上,他的身上泛著一層稀薄的赤金光,這並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氣體,而是血液迸發到體表的表現,哈曼騎士依然在說著一些練劍時候需要用到的技巧,可是少年的心思卻全在那層赤金光上,他看著這層赤光被收回體內,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外在表現,這才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回了老師身上。
哈曼騎士看到伯特倫的表現,無奈的搖搖頭,這幾天,雖然伯特倫確實一反常態的開始跟隨著自己練劍,但是他的思緒卻總是不在這裡,出神是常常的事情。
可讓人驚嘆的是,隨後伯特倫總是能回答上他的問題,儘管和自己說的並不完全一樣,有時候甚至還會帶上他自己的理解。
自己的這名弟子,以前怎麼沒有表現出這樣的才華呢,說不定,他在劍術一道上有著相當的天賦,只是自己以前有眼無珠,沒有能夠發掘出自己弟子身上的才能。
他緊跟著又說了幾句關於劍術的話語「你先去把你的劍取回來,我們繼續,今天的訓練可沒有結束,一名騎士,可不能怕苦怕累。」
「當然,哈曼老師。」伯特倫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艱苦的,相反自己可以在這些時候好好的休息一二,讓自己的頭腦和肉體都保持在一個較為活躍的環境中,一天到晚縮在這城堡的塔樓里,自己並不強壯的身體很快就會出事,他走到一旁插入木劍的木質人偶身邊,木劍已經深深插入其中了。
這就是血脈的力量嗎......他費力的將木劍從人偶身上拔出,木劍卻沒有絲毫的損傷,劍身上的名字甚至沒有一絲裂紋。
哈曼看著伯特倫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這孩子,恐怕是在羨慕血脈的力量吧,唉。」
「這是鋼獠豬的力量,不禁可以加固你的武器,還能讓你的身體變得更加粗糙耐打,增強你的力量。」他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大肌,表明了自己的力量「不過,你也不必過於著迷,世界上對付血脈的方法不少,法術,星術,神術,不過唯有一個真理是沒有錯的,那就是,凡人,是無法對抗這些血脈的,好了,伯特倫,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像剛才那樣,對我用劍。」
他再次開始指導自己的弟子,等到將近兩個小時的高強度訓練結束后,兩個人都大汗淋漓,等在一旁的僕人早就拿著毛巾遞了過來,兩個人都毫不客氣的接過來,開始擦拭自己額頭上,脖子上的汗水。
「伯特倫,你應該還沒有聽說,畢竟這幾天你除了練劍,一直都待在城堡的塔樓內,卡洛斯爵士已經要對艾莫斯騎士的綠崖堡發動戰爭了,雖然這不會是一場大戰爭,但是你們也得跟著。」
他將自己的木劍放在一旁的武器架上,對於伯特倫的木劍,他只是瞥了一眼已經掛在伯特倫腰間的那把木劍沒有說什麼。
伯特倫將這一切都收在眼裡,臉色也沒有像是之前那樣嚴肅了,他朝著哈曼騎士露出還算溫和的笑容「這我確實不清楚,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艾莫斯騎士應該是一位忠誠的騎士吧,怎麼會突然要對這位騎士做這種事情呢?」
他當然不清楚艾莫斯騎士的個性,只是聽說過艾莫斯騎士這個名字,這幾天里,他並沒有閑著,而是想方設法的取得了一切自己能夠取得的,普遍性信息。
在這位男爵手下有將近一百多位騎士,這數量著實讓伯特倫有些吃驚,他為數不多尚存的記憶碎片里,一個男爵領不該有這麼多的騎士,男爵領的面積,根據他所查看的來看,同樣大了太多,這些騎士一個人都能擁有一座城堡,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你應該不清楚為什麼男爵大人要去鐵風堡吧,其實是去參加一項會議,秘密會議,沒有人知道具體議題,我想等回來后,男爵閣下就會告訴我們了,男爵閣下只是通過信件將一些事情告訴了卡洛斯爵士,所以才有了這次的事情吧。「
哈曼這個丑漢,雖然面相兇惡,但是伯特倫和他相處久了才發現,他完完全全是一個話癆,他真的不會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嗎?
自己真的很懷疑。
「總而言之,這次的戰爭,你必須去,班斯法瑟家的男子漢,總需要面對戰爭的,放心,這次的戰爭,那位艾莫斯騎士肯定是犯了什麼罪過的,你也知道班斯法瑟家的箴言。」
哈曼騎士摸著自己下巴上的絡腮鬍,像是撫摸著粗糙的獸皮,他看向自己的劍術弟子,等待著從他的嘴裡吐出那句自己所為之自豪的話語。
「當然知道。」伯特倫微微點頭,他的心思縝密,自然不可能沒有準備。
他輕吐出一口氣,白煙遮住了他的面容,讓他的表情有些模糊。
「內冕恩德,戰敵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