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
夜深人靜,一切都是那麼祥和。
凌霄早早睡著了。睡眠能使他混亂的大腦清醒一下。
不過,安靜的只是夜罷了。
凌霄睡著,臉上開始冒汗。
很簡單的原因,太熱了。
而那熱量,還在蔓延。
「嗯?」凌霄醒來,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轟」的一聲,樓上衝出一股熾熱的波浪。
「啊!」凌霄現在才反應過來,不管怎樣,要趕緊逃出去。
不用幾步,便來到了外面。
往上看,從十一樓往上,都被火海覆蓋。
就好像一把火刀從樓房的中間切開來一樣。
「呼!」凌霄喘著氣,在樓下看著這煉獄一樣的場景。
「不,不對。」凌霄看著身邊,只有自己。
黑漆漆一片,若不是這火,估計連路都看不見。
凌霄一股腦衝進樓里。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未免也太不應該了。」
他狂敲著每個房門,確認裡面是否還有人。
「喂!在的話就應一聲啊!」火海試圖淹沒他。而他,以更加的火熱來回應。
樓里的大多數人家都還沒有意識到現在發生的事。
大家因為過於勞累,在夜裡睡得很深。
不過在凌霄的努力下,大部分人都醒來了。
「喂,快走啊!」此時工作已經進行到了二樓。
凌霄想著,到了五樓樓就退下來,剛剛已經撥打了消防電話了,消防員不久后就會趕來。
不過,很多人早已經醒來了。
「喂,還有這個!拿好了!」不少人不急著從這火海中逃離。
他們分秒必爭地從家裡拿東西。
現金,電腦,鞋子……
能拿上什麼,就拿什麼。
現在的他們,把這些有點價值的東西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為何?」凌霄不理解。
若是金錢,靠著腦袋,身體,總是得到的。
無論如何勸說,他們好像聽不見一樣。
「哎呀!」一位母親與孩子一同抱著東西跑了出來。
「等我,裡面還有東西。」母親剛剛把東西放下,又轉身回屋。
「砰!」這一次,她再也出不來了。
「媽!」孩子試圖進去救自己的母親。
「趕緊退下,你又能夠做什麼啊?」凌霄憤怒了,不知為何,現在的他極其憤怒。
小孩看著怒目圓睜的凌霄,哭著跑下樓去。
僅僅十幾秒,他看見了一條生命的逝去。
不可能去搶救了,剛剛的衝擊,就算是做好萬全的防護,也難逃一死。
凌霄繼續向著樓上跑著,然而大火已經蔓延到了六樓。
「咳咳。」現在的凌霄已經有點暈了。
一直穿梭在濃煙里,能這樣呆這麼久,已經很奇迹了。
「嘭!」一拳下去,門被打開。
生存的本能,讓他的力量顯現。
自童年開始,他就有不一般的力量。
只是在那之後,這力量好像被封印了一般。
現在是五樓,這裡是最後一家,本來只是用力敲門的他,聽見裡面的呼救聲,一拳把門打開了。
「在這!」一個女孩,還有一個在床上的老人。
房子整體因為爆炸已經搖搖欲墜,天花板坍塌下來,擋住了兩人的出路。
「稍等,」凌霄立馬進來,粒子在手中匯聚,
他將障礙物一點點清除。要不然,他的手早就被燙傷了。
幸運的是只是些碎塊,很快一條路便被清理出來。
「剛剛……」凌霄現在才回想起來,好像魔法一樣的東西。
「快走吧。」凌霄和女孩一起向房屋外逃離。
「那,那個人呢?」凌霄問女孩。
女孩帶出來兩塊濕抹布,兩人捂住口鼻,迅速逃離著。
或許是太過緊急,女孩並沒有搭理凌霄。
樓里已經出來了很多人,消防員也趕到了。
「啪!」不時會有東西掉落的聲音,重重落在車頂或地上。
「嘭!」又是一聲爆炸,這下子樓房徹底倒塌。站在很遠地方觀望的人們,一時間都崩潰了。
「大半輩子白活了!」一個四十多歲但頭髮已經發白的中年男子痛苦的坐在地上。
更多人就那樣站著或者坐在地上,神情凝重。
大多數人懷裡抱著從火場里搶救出來的東西。
「為什麼不去救我媽媽?」剛剛的孩子,抱著一雙嶄新的鞋子,哭著問凌霄。
「我,難道只是多管閑事嗎?」凌霄在心裡問著自己。
這些人,與其說需要救援,
其實根本不用。
對於部分人來說,死了比活著好。
對於大多數人,財產比生命重要。
是啊,無論是否活著,就算命沒了,只要這些打拚得來的東西還在。
然而,現場的人們拿著的,無非是一些肉,菜。
若要說最貴的,估計就是其中一個人抱著的電腦。
剛剛的女孩,似乎沒有因為身邊人的死而悲痛。
「那,他到底是誰?」凌霄問她。
「是我的爺爺,不過他得了很嚴重的病,十分痛苦。現在,也算是解脫了吧。」眼前這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低著頭說。
「不過那只是說著好聽罷了,」女孩似乎壓抑了很久。
「給他治病花了太多錢了,」女孩看向火勢減小的房子。
「其實有很多人,是真的不想出來,因為那樣能領到保險。」
「現在的逝去,反而是件好事。」
女孩低著頭,笑了起來。然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樣嗎。」凌霄看向已經倒下的房子。
其實被擋住的地方,完全夠女孩出來。
只是凌霄的出現,好像讓她把死的念想給放棄了。
至於不停摔落的東西,想想就知道,是那些無法忍受高溫折磨而選擇痛快的人們。
「昨晚發生的火災,據悉是卡美洛聯邦發動的襲擊……」
第二天,凌霄看著電視上的新聞。
「城內嗎?」凌霄感受到了反差。
一直以來,城內對城外的描寫,
就好像是蠻夷之地。
然而,論環境,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直到現在遇到的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這裡更加的,匱乏。
在城裡,一斤豬肉差不多11瑞曲。
瑞曲是城內外的通用貨幣。
早期在內外關係還可以的時候,為了方便交易,變開始使用瑞曲。
而在這裡,幾乎看不見肉。
對了,海里的倒是有不少,但大多數是出口給其他國家。
城外並不是一個整體,每個國家都是獨立的存在。
早餐的話,凌霄用兩個包子來填肚子。
「誒?怎麼沒餡啊?」凌霄感到十分奇怪,凌霄沒有看菜單,一看,包子沒有可以選擇的餡。
「啊?包子怎麼有餡啊?」店主十分疑惑。
或許是地域原因,凌霄沒有繼續想下去。
「滴滴滴,」手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先生,因為昨晚事情發生的突然,無法……」
通訊器的另一頭傳來秋巳的聲音。
「沒事,我好著呢。關於那個計劃……」
凌霄對那個計劃突然有了很大的興趣。
「Project」
「救世計劃?」
「聽起來或許會讓您覺得有些幼稚,不過我們的目的很簡單。」
「讓城內與城外一樣。」
「然而這伴隨必要的犧牲,戰爭。」秋巳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接下來已經不需要更多言語了。
「了解,不久后再和你說。」
「明白。」
凌霄看著窗外,本應湛藍的天空,卻有一層灰色。
一件灰色襯衫,一條藍色褲子。
來時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沒有任何變化,就這樣融入人群。
「為何?」凌霄想著。
如果內外的貿易正常,城外也不可能這樣。
口中的包子,不,還是叫饅頭吧。
嚼起來,甚至有點苦。
不是本身的苦,而是凌霄感受到了苦味。
「如果說,但凡他們給我們稍微多放出點東西,那我們也不會這麼苦!」大早上,兩個男人在一旁喝酒。
其中一個男人已經醉了,抱怨著:「要我說,但凡我們說要打過去,我看他們給不給我們東西,你看前幾天不就給我們一部分地方了嗎?」
「想什麼呢,那地方只是浪費資源,給咱又能怎樣?再說大國就在那裡,我們靠什麼和他們打?我們是小國。」
男人說完,二者都陷入沉默。
「弱國嗎?壟斷嗎?」凌霄想著。
若是在城裡,乞討都能搞到一盤青椒肉絲。前提是遇上好心人了。
這些只是錢的問題,只要交錢,就可以吃到。
但在這,不一樣了。
即使有錢,又如何?
能買是一回事,買的到是一會事。
人家賣不賣給你又是一回事。
「老闆,多少錢?」
「五瑞曲。」
「好的……」凌霄把這句話拖得有點長。
「與其在這抱怨,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凌霄在臨走前,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們。
凌霄十分討厭這樣,光說空話的人。
不過他也明白,為什麼他們會這樣。
「秋巳,現在來接我可以嗎?」
「明白,先生,不過您要去哪裡?」
「研究所。」
那個地方,現在凌霄已經明白是做什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