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實之惡 一
曉儀房間中,我們的主人公正生無可戀的坐在床上發獃,光著膀子上面全是清晰可見的點點淤青,稍微動一動就疼得要命,而現在他在做的,便是用結界力驅使自家女僕小姐給他的特殊能力去治癒這些淤青,不過很顯然,效果並不怎麼好。
「真是的···哪有把人折磨完再說讓人家自己治癒是為了訓練的啊!還說什麼疏通結界力!我看就是小心眼!」
嘴裡小聲念叨著,一邊還因為淤青齜牙咧嘴,沒錯,身上的淤青都是菲爾一下一下清清楚楚,整整齊齊的給他打出來的,說是什麼一舉兩得之類的話,可以幫他更好的疏通結界力到全身,還可以讓他自己去控制結界力治療淤青,熟練技巧,曉儀錶示鬼都不信!
但······看了看自己與之前已經大庭相向的身體,小肚腩沒了,肌肉也有了輪廓,好像真的是拜結界力所賜,強化了自己的肉體,但這也讓他有些不能適應這樣的身體,在菲爾一陣「梳理」后結果卻是好了不少,但是依舊很疼,所以忍不住的碎碎念。
他可不敢大聲的當面抱怨,經過了昨天的抹脖事件,對那個冷酷無情的毒舌女僕曉儀已經產生了些許恐懼,萬一自己再惹到她,怕是真的要半身不遂了。
雖然已經嘗試了幾十遍了,但他還是沒辦法掌控身體里那股暖暖的奇特能量,明明就在體內卻好像不是自己的東西,每次閉上眼睛去想也只能控制一點點,但最用微乎其微,這讓曉儀不由的頭大。
對於那些小巧的皮肉傷還好,用不著結界力它們好像就會自己恢復,但是這種內傷還有大型的傷口確實需要調動結界力來進行治療的,不然讓它順其自然的話肯本就是等死。
可是他現在無法調動結界力去激活這個界術,不久相當於是沒有這個治癒能力嗎!和沒有沒什麼區別了吧!誰家打架只會給你傷個皮扎個洞啊!
自己這是得到了神技也不會用啊!白痴一個······
連自己都忍不住的自嘲,沒臉看下去了,真的丟臉啊,這就像是你在新手村得到了一把絕世大寶劍,興奮之餘用它打小怪如同砍瓜切菜,但等到想用技能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藍條沒法驅使使用。
啪!快樂這不就沒了?就是大寶劍也就成了一個比較鋒利的鐵劍,然而人家Boss已經快到門口了,你根本沒時間去提升自己,這不只能坐吃等死嗎?
想到這,苦惱的躺在了床上,看著頭頂光影交錯的吊燈神情獃滯,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涉及到現在這種地步的,真是給自己找罪受啊,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送死算了。
詭異的想法僅僅出現了一剎那,曉儀連忙搖頭把它從腦海中甩出去,既然已經選擇了也就沒有後悔的道路了,儘管這個世界的確嚇人,但為了生存下去自己還是得趕快適應和它有關的一切!
包括······那個所謂的真實的任務,想到這,曉儀又是忍不住的在床上翻了個身,他是真的不想去啊,其實光是想想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了,這個世界所謂的真實不解釋草芥人命嗎?一定會看到屍體死人的吧!他才不要!
儘管要融入,要適應也得循環漸進吧!哪有一上來就給人看屍體的啊!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自己能看得東西,到時候一定會吐一地的!
可是他沒法拒絕,菲爾那傢伙的強制手段他也不想再體驗一遍了,短短的幾天里他已經在鬼門關走了兩趟了!那種接近死亡的感覺讓人後背發涼。
到現在他的脖子上還是會有涼颼颼的感覺,心有餘悸的默默完整的脖子忍不住吞咽口水,自己真的是造孽啊!還有那什麼戰爭更是一等一的大事!更是令人抗拒的旅程!那種隨時可能掉腦袋的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
雖然說菲爾表示過會保護他,但想想她之前的做法,呵呵,曉儀不屑的一笑,只要不把他當做誘餌就算好的了!怕是等她出現自己已經和死神閻王打上鬥地主了!
在床上不斷地翻滾著,以表示自己的苦惱和無能為力,身為普通人的他依舊沒有拋開平常心和看待事物的正常心裡,無法去想象黑暗的真面目。
「咚咚。」
房門被敲響,杯子上的滾人立馬停了下來,抬頭看向房門,不過想象中的推門而入並沒有出現,只有菲爾的聲音傳來,「主人,請準備一下吧,剛才良宿文先生打來了電話,說是已經在樓下等您了。」
「哈!什麼!這麼快嗎!」
曉儀當然知道菲爾說的是什麼,不過那兩位的辦事效率未免也太高了一點吧!昨天商量好的今天晚上就要去!他還沒準備好呢!
「越快越好,解決完這件事我們就要去沖繩了,時間不等人,主人,需要我侍奉更衣嗎。」
「······呵呵,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誰敢讓她侍奉啊!撓撓頭,齜牙咧嘴的穿好衣服揉著身上的痛處走出房門,菲爾還是那一套女僕裝恭敬地站在一旁等著他,讓曉儀錶示略有壓力。
「好了,良先生已經到樓下了?」
「沒錯,剛剛到。」
「啊,菲爾你幫我治療一下,我弄得半天也沒好多少,總不能帶著一身傷去吧?」身上酸痛無比,雖然丟人但還是開了口。
菲爾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丟下一句,「還是要儘快熟悉,主人。」
說完便伸出手放在他的心臟上,又是那股暖暖的感覺,然後曉儀只覺得身上的酸痛果真正在明顯的消失,沒過多久就完全沒了感覺又變回了健康的狀態,活動著手臂還是忍不住感嘆這種界術的神奇之處,一邊糾結緊張的向外走著,一邊問菲爾。
「那個······你不跟著去嗎?」
如果菲爾也跟著去的話曉儀覺得自己緊張的心情應該可以消除大半,首先菲爾是名意志普通的那些結界師在她這根本不夠看得,有著絕對的力量讓人心安,再者對方也說過會保護自己的性命,所說沒有保證自己的健全但他想也多半不會讓自己真的去送死。
菲爾點點頭,「當然,畢竟以主人現在的力量實在羸弱,我會在暗中保護主人的,但最近本的,最主要的,還是需要主人自己去看,那是主人遲早會遇見的,到時候請正視自己的內心還有這個世界,需要時呼喚我的名字即可。」
得到了菲爾的陪同,即便只是暗中還是讓曉儀安心不少,對於她之後說的那些,曉儀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和無言,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披上一件外套便下樓去了。
一出單元樓便能看見一涼霸氣的豐田停在那,良宿文開著窗戶在那抽煙,看來是等了有一會了,見到曉儀下來也是打了個招呼,讓他坐到副駕駛,臨上車前曉儀還偷偷朝自家窗戶那看了看,真好和菲爾對上眼,連忙尷尬的鑽進車去。
上了車才暗暗鬆了口氣,「嚇死個人······」
一旁的良宿文默默掐滅了煙,把窗戶上升順著曉儀的目光看去開口,「菲爾小姐的脾氣很不好嗎?」
「啊,不是,是冷漠······讓人不適應。」一邊回著,一邊探頭看向後座發現並沒有盧皓言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
「前輩他要向總殿報告關於意志體戰爭的事情所以沒來,這次的任務就咱們兩個主要人員,還有一些成員已經到目標地點進行隱藏了。」看出了曉儀的想法開口說著,順帶看了看時間。
「可以走了嗎曉儀先生,雖然時間還足夠,但我們還是早去為好。」
「當然當然,良先生叫我曉儀就好,我還沒你大呢,哈哈。」被這麼一位超凡人類叫做先生實在是有些嚇人,對方也是點點頭,「好,叫我良哥就行,我看過你的基本資料,我也就比你大上五歲。」
特意說的是基本,昨天兩人回去后又對曉儀進行了一次深入的調查研究,但獲得的情報卻還是那些,這讓兩人也懷疑過是不是他們想多了,但又想到一個意志體怎麼會卑躬屈膝的對一個沒有結界力的人類進行臣服呢?
還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觀測樞也不是萬能的,很多結界師的資料沒有被記錄也是常有的事,所以還是要謹慎一些,得到了許可,良宿文踩著油門便上道了,副駕駛的曉儀明顯還是很緊張的,這種事情他是第一次做,這種執行一些秘密任務的事,他之前是想都沒想過的。
沒想到現在真的在做了!又是激動又是害怕,聽了菲爾對那個世界的那麼多負面描寫,曉儀已經在對未知產生不明的恐懼了,所謂的黑暗到底是什麼呢?殺人?還是······他想不到比這個更可怕的了,他之前畢竟是一個普通人。
良宿文把一切看在眼裡,但是只當做是這位神秘的年輕結界師對任務的激動,推了推眼鏡伸手從腳邊提起一個袋子,一邊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現在吧這身衣服先換上吧,一會我告訴你關於任務的一些詳細情報,好用來偽裝。」對於任務泄露這件事盧皓言跟他提過,前輩是打算用這次菲爾提出的「請求」來當做拉攏的機會,順便向這位新生的界主展示一下塔穆斯的實力,如果對方取得勝利,那麼這個投資說不定會有回報。
接過袋子拿出來仔細瞧了瞧是一身黑色的西裝,而且是外國的牌子不認識,不過一定不是什麼劣等貨,把身上的地攤貨脫下來麻溜的換上,反正都是男人他也不覺得良宿文會有什麼奇怪的愛好。
別的不說,就是這大小完全可以的,看來是下了不少功夫,穿在身上也不緊很舒適,同時良宿文又遞過來一個墨鏡。
「等著下車的時候帶上這個,遮擋一下面容,這個墨鏡有通訊裝置,喏,就在眼睛框上方,等到了那裡后我會和目標進行一場時間不短的單獨談話,到時候你應該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把這個呆在臉上有什麼情況我隨時可以收到,在那之前你只要默默跟在我身邊不多說話就好,一切由我來解決。」
真是盡職啊,讚揚了一句,他本身也不想多說什麼,把玩了一會墨鏡先放進口袋裡,就聽良宿文再次開口。
「關於這次的任務,其實是一個已經推進很久的長期交涉行動,我們已經跟進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徹底取得了對方的信任,這次和他們的老大去見面,其實真是正的目的是布置下埋伏將那些傢伙一鍋端了,綁住也好,殺死也罷,這就是基本的目標,至於更詳細的你可以邊看著那邊的資料邊聽我說。」
一扭頭果然手邊有一個檔案袋,慢慢打開線圈抽出不薄的資料,入眼的便是一張張凶神惡煞或者是陰氣沉沉的照片,看著就嚇人。
「我們這次要消滅的是一個名為『血蛭』的中小型組織,三個月前出現於SH市的紅燈區中,開始是只是進行一些非法的貨物貿易並未有值得關注的地方,但在一個月後,我們的觀測員收到情報說是他們開始大批量的收購『育嬰之血』並開始肆意的對普通女性進行誘拐或是綁架,並且繪製大規模的獻祭法陣,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我們確認了他們在進行結界師條例中的無授權禁止事項——血脈肢改。」
「什,什麼意思······」在聽完這一段話時其實曉儀的腦子已經被震驚的無法思考了,綁架少女······真是變態啊,還有那什麼育嬰之血還有血脈肢改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詞!
汽車疾馳在公路上,邊區的凄涼已經慢慢退散,轉而是從遠處傳來的陣陣喧囂,還有燈紅酒綠的高樓大廈,曉儀已經開始重新審視這座外表繁華的城市,它的內在會是什麼骯髒不堪的面目。
車速減慢,等待著時間並不長的紅綠燈,良宿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開開窗戶好像是車內太悶熱,探出一隻手感受著晚間的涼風看著車外的繁華都市慢慢開口,「『育嬰之血』,也就是孕育嬰兒的血液,象徵著新的生命,並非常見的孕婦生產時流出的血液,而是對處女子宮進行迴路改良,在載體的子宮中灌滿『嬰血』用結界力進行沙漏式侵染讓經過改良的嬰血和子宮產生交合從而產生出固態的血珠,最後再將子宮取出剝離取出后的東西。」
「······」聽著眼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說完了無比噁心事情,曉儀的臉色已經發紫,腦海中已經有那種變態的場面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平淡······
良宿文確實繼續說著,「『血脈肢改』這是協會的結界師條例中明令禁止的禁忌改造法術,除授權專業部門外,任何私自運用行為都視為違反條例,將會受到協會的通緝與銷毀,血蛭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上了協會的清除名單。」
「它不同於普通的肢體改造界術,肢體改造,只是在人類的身體上進行更高級的器官移植嫁接,或者是摘取,以保證改造肢體與身體細胞中的鍥合度從而達到強化,除開身體負擔外並沒有什麼其它的副作用。」
說著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話,但肢體改造不應該只是出現在電影里的嘛!就算是現實中那些醫療用的東西也不能殺人幹什麼的吧!
綠燈亮起,腳下油門慢慢壓下,在一陣低沉的吼叫中緩緩移動,良宿文也是繼續解釋道,「『血脈肢改』則是不同,作為最新出現的改造型界術它的作用於影響是廣大的,結界師中從不缺乏瘋子,他們已經無法將改造局限於肉體,他們要的是從更深層度上的血脈進行更為深奧轉變。」
「在原有的肢體改造基礎上,加上不同人群,動物,使魔的血液以及升華后的心臟作為基礎,再配合『育嬰之血』進行質變,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過程非常的殘忍,需要消耗大量的祭品,然而成功率卻小的可憐,因此這種成為非人道主義的界術研發者們必定是一群不要命的瘋子。」
聽著恐怖的敘述,曉儀已經可以想象到這次「奇妙旅程」的恐怖之處了,咕嚕咽了口口水,「不是吧···和那種人打交道······他們這麼不怕你們這些官方組織?後台很硬?」
搖搖頭,「當然害怕,不然也不用做的這麼下賤,偷雞摸狗,我們偽造了一個境外結界師私法收購組織,經過連個月的不間斷交易才有機會找到他們老巢的位置,自然不可能用塔穆斯的身份來和他們談判,不然早就跑了,至於靠山······」
講到這良宿文的眼神有些複雜,但最後還是開口了,「緘默會,一個鬆散的結界師組織,裡面的成員都是經過了肢體改良的結界師,甚至有少數是血脈肢改的成功者,一直保持在灰色地帶,血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它的附庸者,但······向我們的觀測員提供他們在進行非法改良的就是他們······」
講到這,-連曉儀都抽了抽嘴,好傢夥,這算什麼?他是見過小弟背刺老大的,但老大背刺小弟是什麼鬼!難不成是一時興起?
「不是吧······你們這圈子有夠閑的啊······」
「······至於原因······有失優雅,不美觀,惡劣的垃圾制物不配冠有改良之名,這些都是他們信件里的原話,甚至有一些氣氛的塗鴉······多半是看到了對方失敗后的作品大發雷霆又不好自己出手才交給我們了······」
「審美主義···」曉儀開始看不懂結界師這個超出凡人的職業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不應該是高大,神秘,威嚴,詭誕的嗎!現在怎麼就因為不美觀而把自家小弟賣掉了!他家老大是得有多看中顏值啊!
「咳咳,先不說這些了,緘默的人性格都挺怪的不用理會,就當是他們對社會做貢獻了,總而言之,這次的任務是最後的圍剿,曉儀你跟在我的身邊少說話就好,剩下的交給我們外圍的同僚,他們會儘快結束戰鬥的。」
「啊,明白了。」只是看著的話······也不怎麼樣。
「嗯,快到了,看到那個夜店了嗎,就是那裡。」
車速減緩,一座屹立於高樓中的黑紫色夜店出現在曉儀的眼前,佔地廣達,人群擁擠,喧鬧不斷,就像是一座古老的歐洲皇宮,圓頂尖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曉儀吞咽口水,心臟已經劇烈的跳動起來,這種地方,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