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實之惡 二
朦朧的月光，像是一個害羞的姑娘，躲在一層層烏雲的深厚，只從細縫中灑下溫潤的光澤，但與眼前的華麗宮殿相比就顯得是微不足道，單單上面的掛燈就足以讓它的光芒消失，混雜與漆黑的夜晚，這座隱藏著無數罪惡的宮殿依舊在做著它每天都在運轉的事情。
將車停在外面的車位，兩個人沒有立馬下車，而是有收拾了一番才緩緩打開車門，內心無比緊張曉儀帶上墨鏡在深黑色的視角下才敢直視那座喧鬧的場所，就是這嗎······
「一會進去了由我來應對就好。」良宿文拍拍他的肩膀從後備箱中提出兩個手提箱，曉儀回頭看到他的樣子不由得開口，「我去！變臉！」
沒錯，現在良宿文的面龐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而是一副年輕歐洲人的面孔，發色也變成了金黃，良宿文搖搖頭，「人臉面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多看了幾眼后，曉儀覺得確實也沒什麼，畢竟連魔法這東西都有了，變個臉算什麼，反而是看向他手中的箱子，「這是什麼？」
「用來交易的『育嬰之血』當然，是仿製品我們本來也沒打算真的和他們好好談什麼。」
「難道就不能現在直接拿下他們？」
「如果只是些小嘍嘍的話當然可以，但血蛭的老大艾羅波在這個夜店的最深層，哪裡設置了陣法強攻的話他有足夠的逃跑時間，我們需要進去到裡面把坐標透漏給他們，順帶著用這個把陣法破壞掉。」搖搖頭，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個手掌大的瓶子。
曉儀朝裡面看去只見藍色的液體里有一個小號的鳥雀在其中蜷縮顫抖，和液體一樣藍色的羽毛散發著灰暗的光澤，「這是什麼？」
「斐雀，用來破壞結界的使魔。」說完也不多做解釋，在他的認知里曉儀應該是對這方面有了解的，更別說這種低階的使魔，至於之前的那些提問他是可以理解的，很多普通的結界師其實也並不知道血脈肢改和育嬰之血，這種東西如果不是工作需要的話沒有人想要去了解，儘管大多數的界術都是如此殘忍······
曉儀見狀也不多多問，就看見良宿文又拿出一個正正方方的黑盒子，上面還有一些莫名的圖案，打開蓋子將鳥雀還有藍色的液體一起倒入其中再迅速蓋上，放進了一個手提箱中，裡面滿滿的全是這種樣子的黑盒子，將它放到左上角的位置。
「這個盒子是用來隔絕探查的，一會進去的時候會有一道結界力檢測儀，除了結界師本人外任何有結界力波動的東西都不允許帶進去，用這個來躲過勘測，你拿好另一個。」遞過另一個手提箱，曉儀穩穩地拿好，但是眉頭卻是跳了起來。
任何有結界力波動的東西···
他的口袋裡現在可是有兩個飾物的！那東西上絕對也有結界力吧！連忙掏出來給良宿文看到，「良哥，那我這倆東西咋辦啊！」
這玩意他現在可不敢離手，算得上是自己的壓軸底牌了好吧！
良宿文愣了一下才看出那是意志體們的飾物，微微驚訝了一番才笑著開口，「這個不用擔心，意志體們的物品都是特別的，只要你不注入結界力這些飾物就是普通的掛件不會有結界力波動，戴在身上就行，關鍵的時候注入一點就能發動。」還真是懵懂無知的新手啊，當然，僅限於戰爭，他可不敢妄言對方對結界力的知識，在情況確定之前最起碼是如此······
又是一番整理，一人一個手提箱一前一後買著成功人士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了夜店的門口，
看著周圍越來越混雜的人群，曉儀其實已經緊張的要死了，這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開豪車寶馬的臃腫富人，衣著靚麗的俊俏女郎，三五成群的社會混混，搔首弄姿的歌舞女郎，很多很多，就連表情也不一樣，或是興奮，或是緊張，或是膽怯，或是瘋狂，叫罵聲在外面絡繹不絕，更多的則是大放厥詞的言語，但是那也都很快被分至兩界。
輕鬆地進入夜店的一樓，與普通的夜店一般無二，音樂，氣氛，霓虹燈，喧鬧的人群，魚龍混雜，吧台人滿為患是不是還會有調戲小姑娘的該溜子吹幾聲口哨，四周瀰漫著青春荷爾蒙的氣息。
但是他們的目標顯然不是在做這種地方的，這種華麗的宮殿也不會只接待這樣的人，來到侍從的身前，良宿文和之前的那些富商貴人一樣掏出了兩張張黑色的票卷，侍從看了一眼便恭敬的帶著他們兩人來到一處單獨的通道。
隱隱可以看到伸出剛剛進入的人影，還有盤旋向上的樓梯，他說呢，這麼大個夜店大堂里怎麼沒有個上去的地方，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去的啊。
燈光昏暗，像是在刻意的營造玄奧的氣氛，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覺刺激著精神，螺旋的台階代表著華貴，每一步都是上層的代表，紫金的扶手無比順滑像是堅硬的絲綢。
跟在良宿文後面，曉儀來到了本來他這輩子都沒法見到的場所，那貴族晚宴般的嘍層，與下面的喧囂不同，這裡沒有閃眼的燈光，只有柔和色調橘黃掛燈將會場照亮，反光的地板上是美麗的花紋，與皮鞋摩擦發出悅耳的聲音。
沒有人在吵鬧，因為他們都是達官貴人，不屑於像是野人一樣的放縱，而是優雅的高舉酒杯碰在一起，像是在慶祝合作的愉快，悠悠的小提琴聲從遠處傳來，侍從們清理出中央的舞台，無數男女默契的摟在一起，即使都帶著面具但也可以看出他們的喜悅。
緊跟著音樂的節拍，一步步踏在對方的心中，像是一群專業的舞者，在中央成群成對的舞動起來，也有人在一旁拍手叫好，像是在欣賞那優美的舞步。
不免有些看得入神，良宿文見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還沒到，跟緊點。」
這才讓曉儀尷尬的回過神來，緊緊跟上了良宿文的腳步，但臨走時還是不忘回頭留戀一下這高檔的場所，但這次朝著那舞台看去時，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尤其是那些面具下的嘴角，總透漏著一抹令人皺眉的微笑，很是古怪。
搖搖頭，將奇怪的想法甩出腦袋，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緊緊跟著良宿文，來到一架電梯的門口，雖然旁邊還有樓梯但應該是想要直達目的地吧，其實他還是蠻想參觀一下這裡的，沒有想象中那麼嚇人嗎！應該也就是那些非法人員嚇人一些，這麼想著，心中的恐懼也小了很多。
「先生，去幾樓？」
電梯前的侍從恭敬地問道，良宿文又掏出一張卡片遞給侍從冷聲開口，「72，頂樓。」
更像是一種暗語，之見侍從仔細的檢查過卡片后彎腰有請著，「兩位請進。」
說著自己先一步踏上了電梯，進行了一番操作后帶兩人進來又恭敬地出去了，看著按鈕處沒有一處是亮起的曉儀不由得一挑眉，好傢夥高科技啊，但也沒多說什麼，等電梯門關上后才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活動著肩膀。
「裝模作樣還真是累呢····」
「不這樣的話沒法取得信任，別有什麼出格的動作，電梯里有監控，會有人時刻盯著的。」良宿文這時開口，也讓曉儀活動的身體一僵有默默的挺直了腰板裝作很專業的樣子，良宿文則是抬眼掃了一下監控，推動眼睛的手指上亮起一點點綠色的光芒。
「曉儀。」
「嗯？怎麼了？」
······
「叮——」
清脆的響聲，同時證明著電梯停止了運行，待電梯門緩緩他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條富有文藝氣息的走廊還有一個個奢華的包間，而等待著他們的第一個人，則是兩名五大三粗的保鏢，和自己一樣穿著西裝帶著墨鏡，但比曉儀壯實了不是一星半點。
以及一個巨大的機械，像是上飛機是物品過安檢的運輸帶，旁邊則是兩個探測儀樣的東西，靜靜地立在那，良宿文走在前面不等大漢們阻攔又是那兩個數字脫口而出，對方也就沒了動作，只是伸手所要過他們的手提箱一一放到機械中檢查，發現沒什麼異常，又打開略微查看一下。
「兩位，請。」
曉儀兩人也是在一陣快速的掃描后被放行了，徑直來到最頭上的房間，門口的侍衛對兩人點點頭敲了兩下門，「咚咚。」
「BOSS，史考文先生到了。」
短暫的沉么后，一陣腳步聲從裡面傳來，緊接著房門打開，開門的是一名美麗的侍女，側開身子露出了裡面的陳設，曉儀帶著緊張朝裡面看去，只見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正躺在一座沙發上，身上是大半的不知名紋身，叼著根雪茄好是享受的左攬右抱，劈著大叉，身下則是另一名進行「侍奉」的女子，見到兩人進來后像是失去了興緻一腳踹開女子拉好拉鏈。
「哦~史考文！你終於來了！我可等了你好長時間呢！」
站起身來也不管什麼雅不雅觀，張開雙手露出一身的肌肉和滿嘴的黃牙就要和良宿文擁抱，但被對方冷聲拒絕了，「這就不必了，我沒有你那種獨特的愛好。」
聽到這話曉儀的只覺得的身上一涼，又看了一眼身前這個肌肉兄貴，不是吧······這是個···
忍不住的渾身打抖，甚至是悄摸的後退了一步，他不是歧視，只是覺得自己實在無法適應······
艾羅波也是興緻缺缺的放下了手，吧手上的雪茄隨手一丟，也是發現了跟在良宿文後面的曉儀，不由得眯眯眼，「哦，這位是新面孔啊，沒見過，呵呵，史考文這樣做真的保險嗎？」
說著，便伸出手想要摘掉曉儀的墨鏡，曉儀則是被嚇得一動不敢動，還是良宿文伸手握住了艾羅波的手腕，「好了艾羅波，別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了，這是我的親信，今天這種場合帶之前的那些熟人再是最危險的，搞不好就有協會的卧底什麼的。」
艾羅波也是無聊的抽出手來，呵呵笑著，「啊，也對也對，哈哈哈，難得來一次要不要享受享受？」
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幾個侍女，探過頭來悄悄說著，「都是雛，我都還沒動過呢嘿嘿。」
良宿文皺了皺眉，不知道是因為不悅還是什麼，「別浪費時間了，而且既然是處女的話用來做育嬰之血不是更好嗎，用在你那無聊的性慾上未免太浪費了。」
「噗，哈哈哈哈，不會不會，只是幾個的話還好！這種蠢貨要多少有多少！說到底也只是沒用的普通人？怎麼能擺脫得了我們呢？」張狂的說著。
曉儀站在後面聽著，很是不可置信，還好臉上墨鏡遮住了表情沒有讓人發現端疑，但其實心中已經大受震撼和恐懼，聽聽他的語氣啊！要多少有多少！將普通人說的那麼一文不值，將這種違法犯罪，罪大惡極的事情說得這麼輕描淡寫······
看著眼前男人的表情，他在扭曲，慢慢的變成一個混跡在黑暗中的惡魔，而且這還不是它的全貌······
「好了好了，進來說話吧？還是先去看看陣法那邊，哈哈哈，最近有些不錯的成果很值得你們投資一下的！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好貨呢，到時候你們一起買下來怎麼樣？」齜著牙說道，眼神中儘是貪婪之色。
良宿文故作沉思，其實是在想盧皓言交代的任務，看到真實···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機會，偷瞟一眼曉儀，說不定只是讓這個有實力年輕的界主體驗一下沒有見過的場景，好讓他的內心變得成熟一些。
幾分鐘后才開口，指指身後的曉儀開口，「我就不必親自去看了，咱們兩頭可以都不耽誤，我和你現在就來談談這批育嬰之血的價格，讓克魯去看看你的那些所謂好貨吧。」
艾羅波還沒說什麼，曉儀就已經渾身一震，克魯是他在這次行動中的假名字，所謂的看好貨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想到是什麼東西了······血脈肢改······
「咕嚕···」
吞下一口唾沫，他覺得自己如果真去看的話可能會受不了的，光是聽良宿文的描述就夠嚇人的了，什麼嬰血又是什麼截肢的······想想都想吐啊！
而且這個安排一定和菲爾那個傢伙有關！一定的！什麼最真實的最黑暗的，怕就是這個東西了！不要他才不要去！
但是······現在的情況好像不允許他拒絕的樣子······
艾羅波這是也是皺了皺眉，提提松垮的褲子歪頭看著曉儀，「他？呵呵，你還真信任他啊，就不趴著個小子嚇尿褲了？那時候一定很丟人啊，哈哈哈哈哈。」肆意的嘲笑著，良宿文不悅的皺眉。
「放心，不會的，我自由安排，如果你不信任的話那麼這次的交易就取消吧。」
聽到這話艾羅波也是慢慢的收斂了笑容，交易取消？不行不行，這幾天因為自己玩的太過興奮了把好多原先準備用來當做容器少女破壞掉了，現在的育嬰之血非常緊缺，眼前這個傢伙的手上最少有五十個，而且價格還低，這種肥羊可不能放走了！
但是還是遲疑地看著曉儀，不過最後只好冷哼一聲開口，「可以，不過我們需要準備一下，在那之前就讓這個小鬼在外面等著或者是自己從這看看吧，呵呵，畢竟咱們的談話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聽得吧。」
「自然，現在就開始吧。」良宿文也不拖沓，艾羅波自然也就不好在從這裡找事，只是揮揮手讓人拿過曉儀手上的箱子再把他「請」出去。
可就在要拿箱子時候，良宿文突然又開口了，「這一箱就先讓他拿著吧。」
艾羅波聞言眼睛一眯，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史考文，你這是什麼意思······說讓我們信任你，但是你似乎也並不信任我們啊。」
氣氛緊張起來這是誰都可以感受得到的變化，對面的肌肉兄貴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嚇人的威勢了，但是良宿文則是不慌不忙的推推眼鏡。
「信任，這種東西還不是看在利益的成分上才存在的嘛，而且，我們這種人有誰是真正講信任的，還不是全憑對方的一張口隨便放屁，更何況是對你們失信已久的血蛭呢，我拿走一半不過是做了最保守的選擇，免得到時候······你們做出一些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呵呵。」
一番話說出來，更是讓現場的氣氛降到了零點，連曉儀都被良宿文唬住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什麼私法貿易走黑狠人呢！正當曉儀以為要開打的時候，卻見艾羅波突然一笑搖著頭開口。
「你說得對史考文，這樣的風格才適合和我們打交道，隨你吧，不過到時候如果數量不對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揮揮受讓人送曉儀出去，同時看了看時間咧嘴一笑，「嘿，小子，你整好能趕上時候狂歡的時間已經到了，好好逛逛吧，等到了時間會有人去找你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曉儀蒙圈，但艾羅波咧嘴一笑就跟著良宿文進了房間，在關門的前一刻，曉儀看見良宿文動了動眼鏡框，那意思他明白。
「有事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