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戲 四
「為什麼會是驚訝的語氣啊······」嘴角抽了抽，但還是沒把這話說出來，搖搖頭眼珠子一轉，「不是，是給我一個妹妹買的，最近她來我這住幾天。」
「原來如此，」Guerin也沒有多問而是又換了個話題，「那可不可以問一下，剛才曉儀你在思考什麼呢？好像很糾結的樣子？」
喂喂，這傢伙是不是沒話說了······在心中誹謗著，但想想也是，人家和你第一次見面能說這麼多已經不錯了，一隻手撐著頭口齒不是很清晰的說道，「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已···」
「嗯？什麼？」Guerin明顯聽不懂這種狀態下的中文。
「沒什麼，一些沒用的事而已，話說回來，Guerin你的中文不錯哎，專門學過嗎？」沒打算細講而是主動搭話，畢竟呆著也是呆著和美女聊聊天也不錯，這種場合下看手機就有些太直了，而且這年頭外國人也不多見···
「啊，是的，因為之前也來過中國，但是吃了不會中文的虧所以就自己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Guerin聽到這個問題臉上也是有些懊悔之意，可能是在想當時沒學漢語是件多麼不明智的選擇。
「是嘛，也對，現在外國隨便走走都是個中國人，中國卻不能隨處看見外國人學個語言也好，不像我現在英語也就剛剛會語句組合，聊天什麼的是辦不到。」表達著對語言學習的煩惱，感覺能把一門外語學下來的人真的很厲害，尤其是漢語這東西，要不是天生是中國人他敢打賭，求著他都不學！
「其實英語也不是很難，只要······」
「好了好了，都已經出了校園的大門就別和我說這些了，再說就真的成魔咒了，反正現在用不到。」打斷了Guerin神似高中老師的口吻，他可不想都已經逃脫了校園的範疇還要飽受說教的痛苦，「話說回來，你說的你們這個論題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嗎？」指指她手上的相機。
Guerin點點頭，「沒錯，這個論題我的靈感是來自英國的街頭攝影愛好者，想看看中國人人們在街道上會有怎樣的心裡情緒，這種攝像機我其實也是第一次用，感覺和普通的相機也沒什麼區別···」少女啊，你這話要是讓專業人士聽見非得和你急不可，不過咱也不懂就是了···而且絕對很貴！
眉頭一挑看向對面的外國美女，這麼說來這還是個富婆嘍？也對，就單單看可以如此豪爽的請客喝奶茶就能看出來她財力雄厚。
「你是這是想搞攝影專業？」
「並不是的，只是感興趣而已，順便應付一下學校那邊。」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了···曉儀耷拉著眼皮，好吧現在的外國人都已經學會應付這個詞了，看來文化入侵不可小覷啊，「不過很可惜，到目前為止進行的並不順利，我的攝影技術看來並不怎麼樣。」
Guerin搖頭嘆息著，曉儀則是已經在心裡咆哮了，很有自知之明嘛少女！不好就刪掉！對！刪掉！對你我都好！不過這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只好配合著笑了笑沒了聲，隨後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很好，誰都沒有話題了······
「49號顧客，你們的兩杯奶茶好了。」
這時，奶茶小哥聲音適時的響起，正是他們兩人的號，有些驚訝的扭頭看去十五杯這麼快做完了？果不其然，櫃檯上這時已經擺滿的蜂蜜柚子，兩杯奶茶甚是顯眼，曉儀甚至可以看到小哥的雙手在發抖，
大漢則是毫無察覺，兩手並用著提著離開了。
「我去拿。」對Guerin說了一句便起身將奶茶拿了回來，不過自己並沒有再坐下，「Guerin，奶茶既然到了那我先走了。」本來也是，兩人只是萍水相逢罷了既然奶茶已經到手又沒什麼好聊的自然該撤了，他曉儀豈是那種看見美女就走不動路的人！
「啊，這就走了嗎，」Guerin還想說什麼，但可能是覺得兩個第一次見面確實不妥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來，只是點點頭重新組織了下語言，「那好吧，很高興你可以配合我完成論題，那···有緣再見。」
曉儀點點頭，一手衣服一手奶茶走出了店門，左右看了看決定朝商場的方向走去，而在奶茶店內的Guerin小姐則是優雅的坐在原位，將手中的奶茶插入吸管用餘光看著漸行漸遠的曉儀，當他完全消失在視野時，低頭看向攝影機里的照片，用力吸了一口奶茶······
再說說我們的曉儀先生，大大咧咧的喝光了奶茶表示有些不過癮，但還是忍住了再去買一杯的衝動，同時心裡的作死計劃又慢慢的湧上了心頭，他已經決定了，晚上一定要偷偷去那看一眼，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超凡的東西。
至於現在嘛······將目光投向人潮湧動的市場，把空奶茶杯丟進路邊的垃圾桶連忙掏兜，「嘶，唉，我記得上次的免餐券是帶著的啊。」沒錯，像是曉儀這類窮狗，敢來到這種地方，那麼能給他們底氣的自然是那用不知獻祭了什麼的幸運抽出來的——免餐券！
「啊，在這啊~」
從褲兜中掏出一張皺的不能再皺的藍色小券，非常細心的將其展平看著上面還有一個月的有效期露出了不愧是我的笑容，最起碼中午的午餐有找落了，這家火鍋店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至於離午餐還有一會的的這些時間嘛······
「叮鈴叮鈴！」又是一陣摸索成功找到了七八枚不知什麼時候的遊戲幣，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點點頭，「很好，就在遊戲廳帶上一段時間吧，還好上次來的時候有存下來。」哼著小調便朝頂樓的遊戲廳走去，進去之後直奔刷幣的機器，憑藉著常年的刷幣技巧，這位老摳搜再一次成功地賺到了足夠他玩上一段時間的遊戲幣。
不過······幸運之神的恩惠已經被他霍霍光了，在其他遊戲上屢屢受挫，贏這個字已經從他的字典中被踢出去了，看著又是毫米之差的就可以到手的盲盒再一次從勾爪上掉落，曉儀的臉頰已經抽到發麻了，十三次！足足十三次的驚心動魄！每次都是眼看就可以白嫖到不知什麼東西的寶貝了結果恰好勾爪一抖「啪！」的一聲盲盒就沒了！針對是吧？
越想越氣，將手中僅剩的三枚遊戲幣全部投了進去，打算孤獨一擲，這一次曉儀極為小心眼睛一眨不眨對好目標一爪下去，隨著勾爪的上升他的眼球也隨著移動，直到勾爪移動到洞口上他才露出成功人士不可能做出的癲狂笑容。
「還不是到我手上了，呵呵呵，很好，現在就讓我來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將禮盒的開口解封，很輕的樣子，然後往手心上一倒，三枚遊戲幣出現在手上，「唉？」還有一張紙條，曉儀獃獃地打開上面的紅色字體極為扎眼「恭喜你，再抽一次吧~」
「啪！」「靠！這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盲盒！再來尼瑪啊！我這次用勾爪爪你！」
一把將禮盒扔到地上順便問候了想出這個禮盒的人的十八輩祖宗，搞半天你就給我這個？可別讓他知道是誰，不然有他好果汁吃的！憤憤不平的走出遊戲廳，把僅剩的三枚「獎品」也放進兜中，提著衣服便出去了，遊戲廳時間消磨計劃大獲成功！
七扭八拐的找到那家火鍋店人還真不少，要是再來晚點就沒位置了，看了看櫃檯便抬腳朝那邊走去，結果剛剛停在人家服務員小姐姐面前就聽見身後傳來略帶哭腔的聲音。
「你，你再仔細找找，我剛剛不是給你了嗎！」
「可是，可是，可是就是沒有嘛！找了好多遍了！」
「嗚嗚嗚，都怪阿勇你！好不容易弄到的券沒有了！」
「明明我很期待的······」
回歸頭去只見三個小學生正紅著眼圈爭論著，中間那個孩子頭低到胸口裡了，應該就是剛才他們口中弄丟餐券的阿勇，曉儀見狀不由一皺眉，嘆了口氣走到三人身邊蹲下開口，「怎麼了？小朋友們？為什麼啊？」雖然剛才聽見了······
左邊的紅衣小姑娘的眼淚已經花花的流了，用手背狠狠擦了幾下開口，「嗚嗚，嗚，是，是阿勇，明明昨天好不容易弄到的免餐券，說好了今天來吃的，但，但哇——阿勇弄丟了！」
中間的黃衣小男孩也是眼角紅紅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它上哪去了，明明剛才還在口袋裡的······」
「這樣啊，那你們的父母呢？」
右邊的綠衣小姑娘這是開口，雖然沒像紅衣小姑娘一樣哭的稀里嘩啦，但也是落淚了，「我們，我們是偷偷來的，爸爸媽媽不知道······」然後眼巴巴的看向曉儀，「大，大哥哥，不要告訴爸爸媽媽哦。」
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曉儀看著眼前的紅綠燈三人組再次嘆了口氣搖搖頭，「我了解了，那還真是不小心呢，明明好不容易弄到的免餐券。」
「嗯嗯，就是就是！」
「那···是不是和這個長得一樣呢？」拿出自己的免餐券，三個人的眼睛已經挪不開了，紅衣小女孩連忙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樣子的！」
藍衣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脆生生的開口，「大，大哥哥是要給我們嗎？」
中間的阿勇也是抬起了頭渴望的看著曉儀，曉儀露出微笑拍拍阿勇的頭，「唉，像我這麼善良的大哥哥現在已經不多見嘍~所以······」
這一刻，在三個小孩子的眼中曉儀宛如天國降臨在人間的天使，身後閃爍著莫名的閃光，宛如神明降世，「當然不行嘍，這可是哥哥的免餐券，像我這麼善良的大哥哥已經不多見了，可以如此的關心你們，所以怎麼能餓死街頭呢？」
「咔！」三個小孩齊齊石化，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這個時候不應該面露不捨得把免餐券交給他們然後進行一些感人肺腑的發言嗎！這個拒絕是什麼鬼啊！
「唉，誰叫你們不好好珍惜呢，向我們這類人在得到這種神明的恩賜后一定要好好保管才行，不小心弄丟了可是誰也怪不了的呦，呀呀，明明馬上就可以背著父母吃到美味的火鍋了，卻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這種事情真是令人笑掉大牙呢。」
天使的光環慢慢變成了黑色，三個孩子的眼中曉儀正在從天使轉換成為一隻惡魔，醜陋的惡魔，「這種獎券，無時不刻透露著令人陶醉的氣息，真是可惜呢，你們弄丟了還妄圖從我的手中再次得到，怎麼可能！這可是我的午飯，怎麼可能就這麼給你們三個傢伙呢哈哈哈，你們的表情真是有趣呢，吃不到火鍋而且馬上就要被父母抓到回家吃不了兜著走嘖嘖嘖，唉······」
果不其然，在過道右側，六名男女正著急忙慌的朝這邊走來，臉上是一直不住的憤怒，三個小孩子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周圍的路人也是聽到了全部過程都是抽動著嘴角看向罪魁禍首曉儀，心中默默對他豎起中指同時輕啐人渣。
而我們的人·曉儀·渣先生則是沒有一絲自覺，瀟洒的站起身來為自己解決了隨便亂跑的熊孩子而沾沾自喜，沒有看到服務員小姐臉上無法遮掩的鄙視將手中的免餐券遞了過去。
「呵呵，好的人渣先生，請進吧······」
自動屏蔽了不和諧的詞語，雙手插兜走進了火鍋店然後就是一整亂點直到桌子放不下才停下大塊朵朵，帶著不錯的心情解決了輕鬆地午飯，又在服務員小姐鄙視的目光下走出了店面，門口的紅綠燈三人組已經不見了多半是被父母逮回去了。
「在外面玩的也夠久了······回去休息一下午晚上直接去吧。」
念叨著便出了商場找到去往自己家的公交站牌準備回到自己的小窩，不過現在那裡還躺著一位自己撿回來的不速之客······
又是與平時一樣的風景，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建築和人群曉儀覺得自己已經能背下來了，想想也是，這輛御用公交自己已經坐了快兩年了再記不住才是有問題好吧！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無聊的把玩著手上袋子的提繩，一邊在為晚上的行動查缺補漏，其實計劃很簡單，裝作是住在周邊的居民，範圍那麼大警察不可能全都封鎖起來，找個漏洞悄摸的溜進去就好啦。
正當他在那無限暢想時，公交車再次一個急剎停了下來，走神的曉儀先生再次慘遭差點倒地的命運，臉色不怎麼好的抬起頭倒是沒有開罵，人家正常接客自己也不好說些什麼吧！不過上車的人卻是吸引了曉儀的目光，那是一位全身黑色西裝的健壯男性，被一頂紳士帽遮住了面龐讓人看不清面貌，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像是身體不協調，手上還提著一個皮箱，曉儀不由得想到了電影里那些提著炸彈的恐怖分子，但很快搖搖頭，怎麼可能啊，上海的治安還是很不錯的······
但目光還是忍不住的被那人吸引，直到他找了個位置坐下才默默收回，cos嗎？這也不奇怪，畢竟有不少遊戲公司都在上海紮根，但這幅全身黑漆漆的打扮他還真沒看出來cos的是誰，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身體不時扭動幾下像是一隻上岸的章魚，怎麼看怎麼詭異！
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其人的曉儀錶示非常在意，這傢伙越看越像壞蛋唉！不過也在不停地暗示自己只是想多了，只是想多了，昨晚少女的事把自己弄得太敏感了！但視野卻未從男人的身上移開，就這樣在司機的駕駛下公交車一直開近了邊區，而我們的曉儀先生則變得更慌張了。
等等！什麼鬼！這傢伙怎麼還沒下車！沒錯，那個詭異的男人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位子上，從上車到現在動都沒動一下！這讓曉儀不由得多想起來，不會是自己的「偷窺」被發現瞭然後人家要來個反殺吧！看他一副健壯的模樣絕對能把自己打的半身不遂！
不是因為他？不不，不可能！因為現在車上就只有他們三個人了！不明真相的司機先生！滿腹猜疑的曉儀先生！還有動作詭異乘客先生！在這般狹小的空間內，將會上演一場怎樣的血雨腥風呢！而最後的勝利又會鹿死誰手！讓我們拭目以待······
以上純屬曉儀先生的腦中幻想，此時此刻，他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掌心已經出汗了，這個詭異的乘客有很大的問題哎！正當他在努力思考該如何從對方的拳頭下活命時，對方的一個動作確實打破了他的全部幻想，公交車再次停下，而男人則是站起了身扭動著不協調的身體下車了。
「哈，哈哈，就是嘛，怎麼可能會有那種電影橋段呢，人家只是剛好要到這嗎，哈哈哈······」尷尬的笑著，為自己的幻象找著借口，但當他看到男人離去的方向時則微微皺眉，那個地方是早上警察包圍的舊居民樓，也是自己晚上將要去的目的地。
「他住在那嗎？」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肯定是啦！不然怎麼回來這種地方呢？這麼想著那顆躁動的心臟也慢慢平息了下來，待司機晃晃悠悠的到達最後一站時下了車，抖了抖被寒風吹著的身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到門口的時候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分鐘，活脫脫痴漢的樣子，沒聽到什麼聲音才小心的推開了門，看到屋子裡的擺設還是原來的樣子才鬆了口氣，少女多半還沒醒······
「等等，這好像是我家吧，為什麼我要和做賊一樣···」拍了下臉沒有繼續思考這種恥辱的問題，還有一半的心吊著呢，悄悄地打開房間的門，見到白色的少女依舊安靜的躺在床上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把衣服放到一旁，自己則是看著少女的睡顏又走了神，就像昨天晚上一樣，目光漸漸空洞起來。
······
而在相隔不遠的舊居民區，那名身體並不協調的男性一扭一扭的走進了一棟空無一人的樓房，從這裡可以很好的看到依舊被警察們包圍的那棟倒塌的高樓，站在較高的樓層朝那裡眺望了幾分鐘才轉過身去，將手中的皮箱放下緩緩打開，臉上露出了不和諧的扭曲笑容，伸手握住裡面的一個長柄樣東西，吐出沙啞的聲音，「attendant······你在哪呢······」
隨著他的手臂伸動一柄巨大的雙刃戰斧慢慢的被拼湊出來，藍紫相見被他握在手中感覺非常違和，因為雙刃斧太過巨大了，他的體型對應不上，而且左側的斧刃上，還有些許乾澀的血跡······
「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