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抹除

今天的陽光依然溫暖，零星的散光透過幾片開始泛黃的樹葉悄然落入人間。

壺中的紅茶已經被加德納喝完，時間流逝了幾多，七還沒有來到小館。

掀過那段不算愉快的言談后，加德納就自己對於最初幾日的記憶和老傑夫深談了一番，氣氛還算融洽。

除了老人普遍不喜的甜點外，茶水已經被兩人徹底解決。

安吉似乎對兩人剩下茶點的行為有些不滿，所以茶壺也沒有將自己重新添滿，加德納此刻只得親自起身去完成這項艱難的壯舉。

感覺自己最近懶了好多，是錯覺嗎？

看著偷偷飄在加德納身後的茶壺托底，老傑夫才偷偷流露出了一絲潛藏在心底的驚訝。

在靈視的觀察下，加德納身上的侵蝕依舊保持著原樣，可這短短七天，對方一直都在和惡魔分身接觸，甚至可以說生活。

惡魔無法依附在物品之上，但獲得了強大宿主的惡魔可以影響身邊的物品。

在剛才的交談中，老傑夫明白加德納還是加德納，他的神智清醒無比，更是注意到了那些自己一直有意隱藏的事情。

一時間，他都以為加德納和死靈教徒有了接觸。

「沒有糖了，不介意的話你可以開個罐頭。」

很有誠意的，加德納送上了一罐開封過的罐頭，這是他先前沒能吃到的最後一罐。

「你看我還剩幾顆牙！」

聳了聳肩，既然老人機無福消受，那加德納只得勉為其難的代為辛勞了。

只是加德納一用力轉動封蓋，他就感覺一股反向的力從虛空中突然出現。

一連幾次后，他默默掏出了箱中的開瓶器。

但下一秒，罐頭瓶就飛走了。

「看吧，醫生，這幾天我就像住在了託兒所一樣，還是得自己動手刷盤子的那種。」

「我看你小子挺樂在其中。」

「如果我剛才的發言惹您不快，那我道歉，但這不能成為你造謠我的理由，。」

茶壺自己給兩人蓄滿了熱水，加德納窩回了自己的椅子當中。

「午餐你想吃什麼，啊抱歉、我並不是問你。」

見老傑夫要開口作答，加德納先一步伸手為其指了指桌上舉著餐叉的紙巾。

關於加德納之前挑明的問題，有些時候不說也是一種答案。

就像律師從來不會問自己不知道結果的問題，加德納明白老傑夫已經儘可能的給出答覆了。

教會可能在謀划著什麼不可告人的行動，但起碼在卡瑟爾的幾位，他們的行動就當前來看確實無可挑剔。

想想珍妮佛那柔弱的胳膊都能輕易的拉開實心鐵欄，要是這種人遍地都是的話對如今的社會秩序無疑是一次巨大的衝擊。

到底還是一小袋豆子從櫥櫃中蹦出，自己跳進了鍋中。

加德納已經一周沒碰過廚具了，如果不算刷洗的話。

等一切準備就緒，只需把後續留給時間的時候，加德納才慢悠悠的回到了院內，老傑夫似乎格外珍惜午時的陽光。

但很顯然，遠在警局的七已經取得了進展。

在加德納挑選午餐的空隙內，老傑夫已經再次取出了玩具熊，並且用那四四方方的機械展開了小範圍的領域。

站在房門口，加德納遠遠的眯起來右眼，玩具熊額間的那枚寶石已經不見了，老傑夫則在它周圍擺放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知名的乾枯花朵，盛在碟中的半透明粘稠液體，

等等那是我的碟子！

好吧，現在要阻止為時已晚，老傑夫還在繼續擺弄著，加德納此刻只希望他能放過另外的餐具。

犬科動物的頭骨，裝在瓶內的少量新鮮血液，感謝你這次自帶了器皿。

依次在玩具熊周圍放好了這些東西，老傑夫站在了乾枯花朵前面。

加德納看到他的嘴唇在不斷閉合，顯然是在無聲的念著什麼。

接著老傑夫拿出了菱形瓶，這是加德納認識的東西，幾天前對方還贈給了自己幾瓶。

隨著第一滴聖水落在玩具熊頭頂，炙熱的火焰伴之而生。

像是魔術師般精妙的技巧，火焰如同具備意識般從玩具熊頭頂躥至腳下，沿著既定的路線瞬間吞噬了地面。

加德納這才注意到，老傑夫早早便在地面上畫出了法陣般的圖案，火焰只是走完了規劃的路線，乾枯的花朵置身烈焰當中，卻未沾染絲毫火星。

在加德納被高溫扭曲的視角中，玩具熊突然舞動起了自己的四肢，臉部下方的布料似乎最先撐不住火焰的炙烤，幾秒后，玩具熊裂開了自己破破爛爛的大嘴。

沉悶的低吼穿透了火焰，鑽進了兩人的耳中。

「我詛咒你，不敬之人，你的靈魂終將被烈焰燃燒殆盡！」

掙扎的玩具熊在火焰下開始融化，但老傑夫的身體卻在這時燃燒了起來。

老傑夫沒有求助，看起來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加德納也不認為自家的涼水對這違反常識的奇異火焰有什麼作用。

所幸這場僵持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玩具熊被徹底燒作灰燼，所有的火焰都隨著對方的消失而迅速退散。

確實和他們說的一樣，只是很短的時間便結束了一切，只是並不輕鬆。

老傑夫鬆開了左手的機械，眼前的一切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自己的碟子還好好的放在桌上，只是加德納感覺它不幹凈了。

「你還好吧？」

有些蹣跚的走到桌前，這次老傑夫直接抓起了茶點就放在了自己口中，加德納回頭拿了杯鹽水遞給了他。

「你已經沒幾顆牙了。」

「呵，等你人死了牙沒掉完就等著哭吧。」

人們對於我沒事這句話總有些各具特色的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