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察覺的變化

未曾察覺的變化

哪怕以五條悟的實力來說怎麼也不會翻車,可藤原家的背景並不簡單,或者說,住在附近的就沒有簡單的。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青天目溪源都能預知到接下來的滿城風雨,真是的,不管怎麼說任務執行成這樣也太差勁了。

並不知道某人心中的不滿,萬米高空處,隔著厚厚的雲層,五條悟手上拎了個生死不明的男生,六眼正一瞬不瞬注視腳下的濃煙滾滾。

「唔,還真是爛橘子的大本營啊!」

在他看來,這片人人嚮往的地方無疑污穢不堪,貪婪、嫉妒、算計、醜陋……

人類扭曲的惡意所演化出的詛咒幾乎快填滿了整片空間,他們在咆哮,暴虐的想要衝破最原始的枷鎖。

偏過頭,目光落在遠處冷清的小院中,寒風蕭瑟,那個地方卻乾淨的不可思議,就像一葉扁舟,不經意降臨在這片混沌的沼澤中央。

六眼勾勒出二樓陽台上的纖細身影,甚至連對方漂亮的眉眼和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某道閥門打開后,很多事情就都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收回視線,突然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而後身影一閃,迅速消失在原地。

另一邊,夏油傑帶著滿臉真誠的笑容和中年警官寒暄著,灰原雄縮在會議室的角落裡,心裡止不住的生出崇拜。

本以為前輩這樣的強者骨子裡都是孤傲的,結果和那些一看就閱歷豐富的社會人士打起交道來也能遊刃有餘,真的超級可靠啊!

自覺拖了後腿,於是趁著中年警官出門的時候趕忙開口詢問:

「學長,查到什麼了嗎?」

「他們檢查了事發當日的監控,有幾個懷疑對象,不過還要再看看。」

事實上,夏油傑並沒有灰原雄以為的那樣遊刃有餘,好在警官先生性格溫和,也不會因為對方的年紀而輕視。

他其實有點累,並不是指身體,而是精神上的,這種情緒沒有多強烈,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存在了。

很奇怪,以往不停歇的奔波在拔除咒靈的道路上時都沒有過,現在明明輕鬆了很多,除了單獨出任務以外,更多的還是帶帶實力稍差的學長學弟們,對付的咒靈也不會超過一級,可就是很累。

或許是因為接手一些難度並不算高的任務后就要頻繁和各式各樣的人群打交道了吧!

夏油傑並不是一個自閉的人,恰恰相反,從小到大,他人緣一直是很好的,源於自身的外貌性格以及家庭條件,他所接觸的大都是善意,受到的教育也積極正面,所以在覺醒了術式之後,理所當然就承擔起了保護普通人的責任。

以至於,從沒想過,以咒術師的角度和普通人打交道會是那麼的……讓人無所適從。

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上星期一次任務,老人因為大意害得孫子出車禍慘死,在極端的負面情緒下催生出一隻二級咒靈,結果又導致兒子兒媳雙雙殞命,可等他們將咒靈拔除后,換來的卻是怨毒的眼神以及歇斯底里的咒罵。

或許在老人看來,那隻面目猙獰的詛咒是她的親孫子,而自己這些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才是劊子手。

即便從沒覺得一定要得到所謂的感激,可那一刻,長久以來堅持著的理念卻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動搖。

好友不在,夏油傑只能選擇頻繁的出任務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思考,這樣無疑會形成惡性循環,可他沒辦法,他總要忍不住的去在意。

此次的任務有些特殊,本該是輔助監督的事情也直接交手給了他們。

任務目標不是詛咒,而是一個沒有記錄在檔、疑似自己覺醒的咒術師。

按常理推測,一個大半輩子的普通人突然得到力量,最終無非有三種選擇,第一,隱藏實力,不讓任何人發現,第二,成為超級英雄,然後被收編,第三,心中的慾望被放大,走上歪路。

很明顯,他們要面對的是第三種!

一個有智商會思考的咒術師可比詛咒可怕多了,即便只有三級。

「排查出這些人,你們來看看。」

警官先生抱過電腦放在桌子上,沖著兩個DK招了招手,夏油傑率先走過去,站在後面靜靜觀察著。

監控截圖一張一張閃過,背景統一都是醫院。

「等一等!」

細長的狐狸眼中劃過鋒芒,突然指揮著調到前面一張,看著監控中佝僂的人影,還有帽檐下那張慘白的臉。

「前輩,你發現什麼了嗎?」

灰原雄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瞧出什麼不對勁,於是小聲地詢問。

夏油傑只是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異樣。

「有這個人的監控嗎?」

巧合?

那天晚上,也是這家醫院……

……

夜深,五條悟拎著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黑影出現在青天目溪源家的院子里,他將手搭在門框上,隨著無下限啟動,只聽「啪嗒」一聲,堅固的木門直接敞開了一道口子。

丟開手中不知名的生物,某人很自覺在鞋櫃里找了雙拖鞋,然後大搖大擺走進客廳。

今晚沒有月亮,室內黑漆漆的,不過有六眼,開不開燈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沙發很明顯隆起了一大片,青天目溪源閉著眼睛,頭枕在柔軟的靠墊上,髮絲凌亂,眉頭緊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五條悟在他旁邊蹲下,不受控制的探出手,輕輕覆在男人額頭,卻在感覺到溫熱的體溫后做賊心虛似的往四周瞄了幾眼,發現沒人才鬆了口氣。

然而,僅僅幾秒鐘過後,窗帘被風吹動,五條悟猛的回頭,透過漆黑的夜色,發現了半坐在窗台上的熟悉人影。

四目相對,五條貓貓看了看好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爪子,半天才小學生舉手:

「唔,我可以解釋!」

本來只打算偷偷過來探查一翻的夏油傑此刻心情無比複雜,一時不知該感嘆好友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已經徹底走上歪路,還是震驚於他們竟然這麼親密了。

「你……」

話音突停,五條悟心有所覺的順著對方視線低頭,下一秒,直接和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對視上。

五條悟:……

「啪!!」

劈頭蓋臉一耳光,夏油傑跳進屋內,隨手打開燈,表情瞬間一言難盡。

活該!

很快反應過來事情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樣后,心中竟還隱隱鬆了口氣。

五條悟臉上頂著個清晰無比的巴掌印,這會兒表情愣怔,慢慢就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你敢打我?」

所謂打人不打臉,某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顯然沒吃過這種虧。

青天目溪源冷笑的坐直身子,理了理衣襟,言語間充滿鄙夷。

「你們大半夜摸到我家裡來,我沒直接報警已經是心慈手軟了。」

「……」

五條貓貓很受傷,覺得某人簡直不可理喻,於是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鼓著腮幫子辯駁:

「我又沒進你的卧室!」

夏油傑才不想被他連累,聽罷趕忙擺了擺手表示否認:

「我是有正事,跟這傢伙才不是一起的。」

彷彿被背刺,五條悟不可置信的調轉矛頭:

「有什麼正事不能走門,需要半夜猥瑣的爬窗?」

夏油傑拳頭有些癢,突然覺得自家好友真是怎麼看怎麼討厭。

「你不要亂用形容詞啊,我怎麼樣也……」

「什麼事?」

懶得聽兩個DK鬥嘴,青天目溪源直接出聲打斷。

結果他這一問,夏油傑反而從那種複雜的情緒中抽了身,沉默片刻,又很快調整好心態,轉而用著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開口:

「我接到了任務,調查東京最近出現的咒術師。」

說著便將一份文件遞過來,眼神還是有那麼點古怪。

「你應該看一下這個。」

大概明白了對方這次過來的目的,青天目溪源沒什麼所謂的接過,隨手翻開,一張無比清晰的大頭照便赫然映入眼帘。

那是個模樣瘦削的男性青年,穿著黑色襯衫,面容慘白,眼神陰鷙,從額頭穿過鼻樑到下顎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導致左右臉看起來有些不對稱,五官算不上帥氣,但屬於辨識度很高的類型,如果將那頭黑髮染成黃色,大概會更明了一些。

正是商場詛咒暴動那晚莫名其妙跑過來搭訕的黃毛。

夏油傑猜測,中間並不算長的時間內,那人肯定得到了什麼奇遇,又或者,當天晚上他也跟去了商場,同樣遭遇事故,在生死邊緣覺醒出術式。

那天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在醫院殺害了一個年輕的女人,並且碰巧遇到重傷住院的青天目溪源,顯然,他依舊有著執念,否則也不至於冒著暴露的風險現身多次出現在男人附近。

「我並不記得曾經見過這人。」

青天目溪源面無表情的丟開文件夾,語氣平淡。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記裝模作樣,夏油傑差點被氣笑。

「這話未免也太傷人了吧,好歹是閣下的愛慕者,竟然連一點印象都沒留下嗎?」

因為某人招惹的爛桃花,自己大半夜偷偷摸摸跑過來,結果對方連認都懶得認,反倒有功夫陪著悟打情罵俏,真是沒心沒肺、水性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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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橘子的我每天都在修羅場里掙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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