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網（上）
小貓很愛撓門。
第二天萬銥是被它撓門吵醒的,她瞄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九點多了，迅速起身想去給它倒貓糧。
仇衍沒在床上，但是他外套乃至貼身的單衣都扔在沙發上。
萬銥隱約記得自己的衣服應該丟在門口,但是門口根本沒有衣服,她在被子里翻找了幾十秒,什麼也沒發現,小貓撓門的聲音越來越大。
不得已，她把仇衍的那件單衣給自己套上了。
正好遮到腿根下面一點,穿在他身上是緊身效果,但是換到她這裡就空落落的。
鞋子也找不到，天知道昨晚踢到哪裡去了，還是根本就沒穿進房間，她光腳開了門，跑出去,帶著小貓去找貓糧。
結果小貓碗里還有貓糧，仇衍走之前還開了個罐頭給它。
小貓這時親熱地靠過來,在她腳邊蹭了蹭,輕輕地「喵喵」叫了兩聲,把自己的貓罐頭推給她，似乎在說「你也吃」。
所以它來撓門根本就是因為想看見她。
黏人小貓。
萬銥摸了摸小貓頭,見它沒餓著,放下心來,轉而去自己的行李箱里找衣服穿。
剛打開行李箱，仇衍就回來了,右手上是已經洗好烘乾疊整齊的她的衣服,左手上還拎著早飯。
「衍哥。」萬銥也不見外,把行李箱一扔，走去接過他手裡的衣服，聞到熱氣騰騰的香味，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烏米飯糰、海苔鮮竹卷、蝦餃、蒸小排骨還有滑蛋粥。」仇衍解釋說：「聽說是本地特色，乾脆都買了，份量不大的。」
他看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自己的衣服，頓時覺得呼吸一窒，想要把她抱進房間里去。
但是總不能連飯也不讓吃一口。
仇衍覺得自己簡直分裂成了兩個靈魂，一個體貼關懷在給她準備早餐，另一個只想把手上的東西都扔了，把她按在門口，將手伸進衣服裡面去。
萬銥肯定餓了，急匆匆跑去刷牙。
她洗漱好回來，快樂地坐在茶几前，開始吃早飯。
她就套了一件他的貼身單衣，舉手投足間哪怕動作幅度不大，也一眼就能看見……軟乎乎又顫顫巍巍。
仇衍不自在地提醒了一句：「銥銥，冷不冷？」
萬銥在嚼蝦肉，含糊又不在意地答了一句：「不冷。」
她的臉看起來也軟乎乎的，吃東西的樣子非常可愛，放在平時是會讓仇衍覺得心裡平靜又安寧的存在。
但是現在她只穿了一件他的衣服。
仇衍提議：「不想換衣服的話，到我懷裡來吧。」
萬銥輕飄飄地拒絕：「真的不冷。」
仇衍又忍耐了一會兒，可能三分鐘吧，低聲請求：「我來喂你，好不好？」
萬銥無辜又略顯震驚地望著他：「啊？」
仇衍其實一直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把她壓在沙發上，或者隨便哪裡，親一親、抱一抱。
可是她餓了，至少讓她好好吃東西。
況且，這樣急切，說不定會讓她覺得他並不是真的在意她，而是更想要她的身體。
於是他只能迂迴地提一些或許能寬慰到自己的請求。
仇衍試圖解釋：「因為很可愛。」
萬銥其實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就是想看看他自己能折騰自己多久，也不戳穿，真的湊到他身邊：「那你喂吧。」
越靠越近了。
她身上的氣味沾在他的衣服上，極其親密。
萬銥吃得更開心了，一邊吃一邊欣賞他的隱忍與剋制，要不是會破壞這出好戲，她真想上手去摸，看看滾動的喉結摸起來是什麼樣子的、探探他的心跳
快成什麼樣子。
還有，什麼時候他的反應再也遮擋不住。
「等一下。」萬銥早上不喜歡吃太飽，雖然早飯的份量不大，但是她依舊沒吃完，每樣剩了點。
她站起來，摸了摸肚子，走了幾步：「我緩一緩，待會兒再吃。」
仇衍：「飽了嗎？」
萬銥點頭：「嗯，但是浪費不好。」
她去拿漱口水，剛洗漱好放回去，就轉頭看見仇衍正好開始收拾茶几。
「吃完了。」仇衍解釋，一點也不覺得吃她剩下的東西是什麼需要心理建設的事情。
萬銥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呆愣愣的，乾脆把一直跟在腳邊的小貓抓到手裡，摸了幾把。
小貓開心地「喵喵」叫。
貓貓沒叫幾聲，仇衍已經收拾好，漱完口，把快活的小貓給拎起來，輕輕放在沙發上。
然後他的手就伸進來了。
萬銥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然後就任他撫摸揉捏了。
「我以為你第一眼就會忍不住的。」萬銥在他耳邊笑道：「低估你了。」
仇衍承認道：「當時就想。特別想。」
不太明白為什麼她明明遮擋住了，但他卻覺得比一點都不遮擋要更誘人。
仇衍帶著點報復意味加重力氣，接下來也沒空說話了。
萬銥沉湎在一波又一波的愉悅浪潮之中，沒太控制聲音，很快就把在沙發上巡視的小貓給吸引過來了。
小貓剛才被她摸了頭，快活得走路都一蹦一蹦的，原本只敢蹭她小腿的，現在敢靠近去舔她的手。
小貓已經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不太明白她在幹什麼，但是能看見她的手一會兒舒展一會兒收緊，把枕頭都抓得皺皺的，手指關節也紅了起來。
它舔了舔她的手。
萬銥根本沒注意到小貓靠過來了，被舔得驟然一驚，抬眼看過去，對上貓貓好奇的圓眼睛，頓時覺得渾身都燒起來了。
「衍、衍哥。」她一句話說了幾次：「去、去房間里……」
仇衍黏著她，力氣越來越重，言簡意賅：「馬上去。」
現在抽不開身子，也停不下來。
雖然是短句，只有三個字，但是喘息的聲音還是漏了出來，撲到她耳朵上。
萬銥掙扎著搖頭：「不要被小貓看……」
貓貓還沒和她熟到可以大約聽懂人類語言的地步，平常完全靠語氣來辨別人類飼主的意思。
它知道「貓」是稱呼自己的，萬銥的語氣又無限趨近於撒嬌，於是它輕快地踏著步子靠近，親昵地繼續舔她的手。
萬銥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他們沒有做到那一步，仇衍目前只是藉助她的肢體，並沒有刻意刺激她，但是這會兒所有異樣的、從未有過的感覺都一齊逼到眼前來，她只好縮在他懷裡顫抖。
她以為自己昨晚對這種尖銳的感覺已經脫敏了，現在發現果然並沒有。
仇衍對她往自己的方向緊緊貼過來十分受用，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看見她兀自咬著唇、渾身發軟，恨不得現在就去拆口袋裡新準備的盒子。
「現在就進房間。」他一邊吻一邊安慰。
萬銥已經逐漸拿回自己的感官了，小貓還好奇地注視著她，透亮的眼睛像鏡子一樣清澈。
她簡直要把這個房子連帶自己一起燒掉了。
萬銥控訴：「你看見貓貓了，你還繼續。」
仇衍：「它不會說話，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萬銥：「這不是重點！你、你……你不懂嗎？」
仇衍看著她，十分真誠，等她解釋。
萬銥：「……」
萬銥還真不知道怎麼給他解釋。
衍哥可是一個知三做三的人。
怎麼給一個沒有道德觀的人，解釋人類社會的被注視羞赧。
這可是一個難題。
萬銥：「總之就是不要被貓貓看。我不喜歡這樣。」
仇衍問：「你覺得不喜歡嗎？可是你剛剛……」
萬銥：「衍哥！不準胡說！」
仇衍：「我沒有胡說。」
他把萬銥攬到懷裡，去調取自己終端手環的備忘錄：「你看，我有專門的記錄，剛才你確實比昨晚上快一些，昨晚上你第一次總共用時——」
萬銥忍無可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準說！不準當著貓貓說！」
她臉全紅了。
仇衍點頭，從善如流，把備忘錄關掉了，討好地親她的脖子：「好。」
他認錯飛快，也就沒給萬銥察覺他認知偏差的任何機會。
他幾乎是繼續了一個上午，樂此不疲，這次倒是牢牢記住不要讓小貓看了。
志剛來找萬銥一起去吃午飯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萬銥還在收拾衣物。
「下午的飛機，我們一般不是吃完午飯就啟程嗎？怎麼一直沒理箱子？」志剛一邊幫她理衣服，一邊問。
萬銥剛才又洗了個澡，皮膚被水汽蒸得白裡透紅，動作飛快：「上午忘了。」
她也沒多少東西要收拾，很快就好了。黃毛和林在原在走廊上剛等了一分鐘，就見她倆從房間里出來了。
他們三個剛才一起把貓貓送去託運了，仇衍中途離開去接了個電話，晚回來了一點，也正好卡在萬銥出門的這個點上。
然後他就光明正大地走過來，膩乎乎地抱了萬銥一下，然後順理成章地同她接了個吻。
萬銥在他舔上自己嘴唇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不好，手在他腰側掐了一下，不贊同地推開他。
推開得及時，只是個一觸即分的輕吻。
志剛他們已經人均「哇哦」了，不過熱戀中的小情侶見面親一下，也還在情理之中，所以他們也沒起鬨得太厲害，打趣了幾句，也就放過他們了。
好不容易等大家的注意力轉移開去，萬銥才默默捂住了臉，開始彆扭。
仇衍：「銥銥，怎麼了？」
萬銥不用去看，就知道他的眼神——不明所以但十分真誠，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萬銥深呼吸了好幾次：「衍哥，不可以當著大家的面和我接吻。」
仇衍：「他們不是貓貓，是你的朋友。」
萬銥：「朋友也不可以。」
仇衍有點似懂非懂：「你說你和志剛是好朋友，什麼都會告訴她的。」
萬銥惱道：「但是她會笑我的。我知道她肯定不是惡意，但就是不行。」
仇衍還是不太懂，但是他認真地記住了。
萬銥看見他的表情就覺得自己羞恥——簡直和那隻撿回來的小野貓一模一樣。
不通人性，慢慢地發現她不拒絕，私底下就得寸進尺的厲害，又舔又蹭。偷偷這麼做也就算了，可是到了大庭廣眾之下，到了大家面前，依舊是親昵地舔舔蹭蹭，一點也不覺得不對勁。
好像不能蹭她的唯一原因是她不同意。
她只要同意了，他就哪裡都敢這麼做。
甚至還因為萬銥推它離開而委屈，覺得剛剛還讓蹭蹭，現在就不讓了，人類真是反覆無常的生物。
但是小貓是小貓啊，大家看見小貓蹭主人也能理解。
衍哥是人啊。
接下來，萬銥在上飛機之前的幾個小時內，驚訝地發現仇衍的癥狀好了許多。
至少現在不會一碰她就起反應。
她多次實驗，最後覺得果然還是因為脫敏
療法。
一次吃飽了，就不會饞得那麼厲害了。
就像小朋友、家裡的寵物一樣，許諾晚上陪他玩，白天就會乖乖的很聽話。
萬銥：「……」這比喻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萬銥最開始很高興他能正常一點，白天也可以有觸碰，或許代表晚上他不會那麼黏人了。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
回到特利內島的那個晚上，仇衍還是一樣的黏人，雖然他堅持認為真正的親密接觸要再等一等，但是其他能做的他一點沒留情。
要不是小貓被收養的時間很晚，自覺要排在家裡前輩（指仇衍）之後，估計這倆黏人精都能打起來。
一直到萬銥出門去醫院，她都沒想出什麼特別有用的辦法。
小貓可以用「你要乖乖待在家裡」來糊弄，但是衍哥可不行。
他正處在職位調動的空檔期——據說之後就要忙起來了，導致他黏糊的勁頭越來越厲害，自然不可能放萬銥一個人去醫院。
萬銥這邊在苦惱小情侶甜蜜蜜的生活細節，志剛那邊看見他們「終於停止吵架」，開始「正常人的熱戀」了，倒覺得十分欣慰。
而黃毛一直就沒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林師兄搬進來之後，可算有同齡同性陪他一起玩了。
就連林師兄，因為女朋友的病，一般都是眉頭緊鎖的，但是最近他養的小貓眼病好得很快，他女朋友的情況也有好轉——志剛發現他脾氣格外的好，說不定女朋友近期會醒過來呢。
大家都心情很好，而萬銥和仇衍又雙雙消失去醫院了。
眾所周知，如果一群朋友之間出現了一對情侶，而這對情侶又不在場，那麼他們倆勢必會淪為八卦的對象。
「記得給我的VK留言板留言。」對話最開始源於黃毛。
志剛壓根沒動，窩在沙發上：「幼稚不幼稚，留言板的留言數量並不代表什麼。」
黃毛：「你昨天還給我留言了呢。」
志剛：「我以為你一時熱度，誰能想到都三天了，你還在讓每個人每天給你留言。」
林在原正在根據食譜記需要的食材，聲明：「我已經留了。」
黃毛：「老大和衍哥今早五點也給我留言了呢。」
志剛：「五點？他倆那麼早起來幹什麼？醫院五點開門了嗎？」
黃毛又確認了一遍：「五點二十，你看他們早上一起來，就記得給我刷留言。」
志剛吐槽：「他倆最近可好說話了，不能用他倆來衡量我。」
黃毛忽然問：「老大和衍哥會結婚嗎？」
林在原笑了一下，提醒道：「他倆如果真的踩醫院開門的點出去的，現在也快回來了。」
志剛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悚然而驚。
銥銥說她去看腦科。但是她為什麼忽然要去看腦科？腦科也沒必要趕那麼早去啊，不會是幌子吧？
他倆不會是偷偷婚檢去了吧。
仇衍大早上趁著銥銥沒睡夠不清醒，把她哄去登記結婚什麼的。
她覺得自己這個猜想十分荒謬，但是感覺以仇衍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出來，畢竟萬銥已經把他家「愛推進度」的家風講過給志剛聽了。
而萬銥——她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撒撒嬌哄一哄指不定就被美色迷住了。
可惡。
糊塗啊，銥銥。
志剛也不好和黃毛他們說，自己一個人憤懣了半天，抱起萬銥那隻路過的小貓，認真地問：「銥銥哪裡不舒服，你知道嗎？」
小貓眼睛圓圓，「喵喵」叫了兩聲，舔舔自己的爪子。
志剛自然知道什麼都不可能從貓那裡問出來，但是也沒心思看什麼《無限定能詳論》
了——這本書還是萬銥給她買的。
她著手開始整理書架，結果發現了一本畫滿建築草圖的畫簿。
「這是什麼？」黃毛看見了，好奇地問。
「婚房設計。」林在原看了一眼，念出旁邊龍飛鳳舞的四個字。
志剛：「……」他才和銥銥交往幾天，就想著讓她搬到他那裡去。
她開始強迫自己不要磨牙。
她剛才那點磕cp的愉悅瞬間變成了咬牙切齒。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用挑剔的眼神審視那幾張設計圖，挑不出什麼刺，強行嫌棄：「要這麼多牆幹什麼，都砸了多好。」
林在原：「不太清楚承重牆在哪裡，不好砸吧。」
黃毛：「我知道怎麼分辨！」
他如數家珍：「砸了之後房子倒了就是承重牆，老大上次教我的。」
林在原：「……」
志剛還嫌不夠解恨：「對對對，都砸了再說。」
林在原已經讀懂屋子裡的氣氛了，他不是那種有能力操縱話題走向的性格，只好靦腆地笑笑，繼續記自己的食譜。
7隊直播間的彈幕飄過許多「哈哈哈」，有條「可以提前看第十二頻道學習一下手法」夾雜在其中，被志剛一眼看見。
第十二頻道直屬應急局，每天都循環播放普法欄目，因為尺度大，經常被人說是「罪犯的教科書」。
她搜了下網路第十二頻道，點進去看，發現正好在放午間新聞。
「蘇里連環殺人魔逃竄至伊斯帕大區境內。」她跟著主持人念了一遍。
「蘇里不就是伊斯帕大區的嗎？」黃毛問。
「是雲霧大區的。」志剛說：「我記得這個殺人魔好像很久以前就在了，怎麼還沒抓到。」
林在原搖搖頭。
黃毛：「我對他有印象。是不是每次作案，都奇特地沒有一個人看見他。就算有人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也一定正好撿筆什麼的，沒看見他的臉。」
志剛吐槽道：「這麼幸運，這人怕不是路熙。」
林在原不知道接什麼話好，繼續笑笑：「你們有忌口嗎？」
志剛：「沒。你要下廚嗎？」
林在原：「嗯。天天吃外賣太不健康了。」
黃毛：「你隨便做，只要是熟的，我們都能吃下去。」
志剛：「銥銥以前下廚做過，她的口味真的很偏，我和黃毛只是沉默地消瘦。」
7隊的優良傳統，房間里只有誇誇存在。
林在原有點緊張：「我就儘力試試，因為大家說要去探望我女朋友，我也沒什麼好拿來謝大家的。」
林在原去廚房之後，志剛和黃毛繼續聊蘇里那個殺人魔。
「聽說大家原本都沒把那些孤案併攏在一起處理，是政法委總司發現的。哦，他還是無限定者呢。」志剛說。
黃毛：「會不會那個殺人魔也……」
「政法委總司是個Ap-3的冠冕序列，聽說是側寫什麼的。在刑偵這行，屬於老天爺喂飯吃，可惜沒去應急局。」萬銥用指紋開了門，及時打斷。
她知道黃毛接下來要說什麼，「也是無限定者」，私底下說說當然無所謂，但是直播的時候說不太好。
殺人魔肯定是無限定者，但是官方通報從來都是一筆帶過，甚至根本不提，意味著官方根本就不想提。
一點關於無限定者的負面消息都不要出現。
「銥銥，你回來了！」志剛蹦起來，和萬銥的小貓一起「塔塔塔」到門口去了。
「仇衍呢？」她見萬銥反手把門關上了，忍不住問。
萬銥一把接住朝自己懷裡跳的小貓，摸了摸頭：「他本來要
跟我一起過來的，路上接了個電話，說可能要出差。」
「這麼急？」
萬銥點頭：「出差的日子不短，說本來昨天晚上就要過去的。」他父親說知道她今天要去醫院，硬是把調令又拖了半天。
志剛一聽「日子不短」，立刻喜笑顏開：「他爹人還挺好，肯定慈眉善目。」
結果過了沒幾個星期，他們就見上了「人還挺好」，但是「並不慈眉善目」的商秉衡。
是上次飛機失事的表彰，萬銥也沒想到能見到大區布政長，而且並不是那種露個面意思意思就走，而是實實在在真的主持表彰會。
萬銥看旁邊的政法委總司——對，就是那位找出蘇里殺人魔破綻的總司，他也很茫然，估計本來計劃是商秉衡露個面就走。
【志剛：以我在這片土地生活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我們不應該有這個待遇】
【萬銥：強行給我們上價值吧，估計想拿出去壓壓蘇里殺人魔的負面影響？】
具體情況怎樣不得而知，表彰會結束的時候，萬銥發現更離譜的事情出現了。
這位大區布政長竟然有時間和他們每個人單獨見一面。
萬銥忍不住給仇衍發消息，簡要複述了一遍事情經過。
【萬銥：衍哥，這不是不太正常？我待會兒要說什麼啊】
但是仇衍並沒有像以往一樣秒回，他工作忙起來經常斷線，這次又趕上了，萬銥也沒辦法，只好現場開始搜「工作原因單獨見男朋友父親應該怎麼辦」。
沒等她把帖子看完，就已經輪到她了。
看時長，前面的人應該都是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走，她稍微心定下來，推門進去了。
商秉衡和他那張證件照長得一模一樣，並不顯老，溫和地朝萬銥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