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蘇扶晚渾身僵直,感受到身後夏之遙將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動作無比輕柔,卻是不容置喙的力道。

夏之遙貼在她耳邊,問:「晚晚,怎麼抖得這樣厲害?」

溫熱的氣息噴上耳廓,分明是如往常一般溫柔的聲音,卻令蘇扶晚感覺到莫名的毛骨悚然。

夏之遙她不是書里的人物嗎,為什麼會和系統扯上關係?

她們之間有什麼秘密瞞著她?

蘇扶晚艱難將話語從牙關擠出來,一字一字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夏之遙:「就像你看到的這樣。」

她捲起蘇扶晚頰邊一綹髮絲,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晚晚現在肯定有很多想問的事情,不用著急,我會一點一點,慢慢地告訴你。」

蘇扶晚下意識地往前躲了躲,離開她的懷抱。

夏之遙凝視著她瑟縮的背影,眼眸深黑。她忽然拽住蘇扶晚的頭髮,往後用力一扯。

「……晚晚害怕我了?」

那年,她在蘇扶晚的面前,被高利貸公司的麵包車拉走,被逼迫著償還父親留下的巨額債務。

救命,她、她絕對會被這個人掐死……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夏之遙。」

蘇扶晚被按在地上,脖頸上的手臂如同鐵鉗,她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窒息感鋪天蓋地壓來,如在冰冷的海面上沉浮,讓她漸漸模糊了意識。

夏之遙忽然將她扯到身邊,單手摑著她纖細的脖頸,眼裡萬千情緒翻覆。

她在裡面度過了地獄般的三年。

腳踝被緊緊攥住,細長的指甲深深地扎進了皮肉,蘇扶晚下意識地求饒:「阿遙,我好疼……」

盛夏輕輕嘆息:「你還不算太笨。」

紅唇微張,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蠢貨。」

夏之遙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變成徹骨的冷意。

盛夏若有所思。

夏之遙走到她身邊,視線從她頸側的紅色勒痕一掃而過,「同桌,或許你應該更熟悉我的另一個名字。」

蘇扶晚渾身發抖,驚懼萬分地瞪大了雙眼:「你、你是作者……」

蘇扶晚猝然倒在地上,臉頰漲紅,捂著脖子止不住地乾嘔。

但盛夏當時只是個學生,哪裡來那麼多錢還債?

那些人就商量著,把她賣到某個地方去。

柔而古怪:「真弱啊。」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盛夏細細打量著她,「真是又蠢又可憐。」

蘇扶晚如墮冰窟,大腦一片空白:「你、你在說什麼?別開玩笑了……」

夏之遙沉沉看著她,似乎想起什麼,忽然鬆開了手。

盛夏放開蘇扶晚,彷彿甩開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滿臉冷淡:「不必。」

夏之遙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勾了勾唇,聲音輕

系統適時地出聲道:「作者大大,我們要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走蘇扶晚的劇情嗎?」

蘇扶晚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你說什麼……」

蘇扶晚目光獃滯,眼淚接連不斷地落下:「所以、所以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好的?包括我現在也是……」

盛夏勾了勾唇,眼裡卻沒有笑意:「當然是為了讓你體會一下……我曾受過的痛苦。」

她的阿遙那麼溫柔、對她那麼好,才不會做出這種可怕的事情。阿遙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來救她……

說是陪酒,但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喝什麼酒,無非是被一群客人逼迫著,做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以此還債。

她的神色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表情愈發扭曲:「高三那年我被人帶走的事情,你還記得很清楚,

對么?」

盛夏依稀記得,她坐進火車,被送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城市,又被一些人丟進了一家夜總會陪酒。

「我更喜歡聽你叫我盛夏。」

盛夏的目光冷了下去:「都跟你說了,我不是什麼夏之遙。」

恍惚間,對上夏之遙的視線,那其中涌動的濃烈恨意使她心頭一顫。

她看向地上滿臉淚水的蘇扶晚,忽然蹲下`身去,如往常一樣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晚晚覺得我該怎麼辦呢?是要留著你,還是殺了你?」

頭皮上傳來一陣劇痛,蘇扶晚雙眼一紅,哀鳴道:「阿遙,不要……」

她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卻被用力抓住腳踝,拖回了盛夏的身邊。

蘇扶晚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小聲地抽泣道:「你不是阿遙,把我的阿遙還給我……」

蘇扶晚獃獃地看著她,大腦中一片混亂。

系統:「那……要殺了她嗎?」

這段時間,她被夏之遙養得氣色潤澤,與從前粉雕玉琢的大小姐模樣無異,那雙漂亮的眸子里現在噙著淚,眼波瀲灧,讓人看上一眼就不禁心軟。

蘇扶晚抿緊嘴唇,啞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盛夏輕聲道:「你猜猜看這本書的女主為什麼和你同名同姓?」

這三年,盛夏一閉上眼,便是一雙雙腥臭污穢的手向她伸過來。

她的精神開始衰弱,每天都如同行屍走肉,身上永遠遍布青紫的瘀傷。

盛夏一開始以為,蘇扶晚會替她報警,她每天都等啊等啊,永遠等不到警察過來。

她每天唯一值得開心的事情,就是幻想媽媽能夠發現她不見,然後她們一家人在這裡團聚,她又能夠回到家,繼續上學,繼續過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可惜這一切都是奢望。

這三年裡,盛夏想過要求救,有一個客人看她實在可憐,就把手機偷偷借給了她。

她第一時間向家裡打電話,可父母的手機早已變成了空號。

等到想要報警的時候,卻被負責人發現。

那個人把她拖進了一間漆黑無光的屋子,皮鞋踩在她的手指上,惡狠狠地往下壓。

「媽的,不要臉的東西,你還想報警?」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的父母都沒來找過你?你爸還不上錢,早就把你賣給我們了!」

「以後老老實實地工作還債,還清了你就能走了,別再想動歪腦筋。」

盛夏蜷縮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

她的右手手指硬生生被踩斷了一根,再也沒有辦法握住鉛筆,寫出流暢而利落的文字了。

她太弱小了,根本逃不出去,家人也不會再來找她了。

沒有人會來救她的。

從那天開始,盛夏就再也沒有一絲期待。

她放棄了掙扎,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將職業假笑掛在臉上,偷偷喝客人剩下

的酒,試圖麻痹被折磨到瀕臨的神經。

心臟猶如陷進無底深淵,再難浮起。

難以言喻的仇恨漸漸籠罩在她的腦海深處。

她恨那個懦弱無能的父親,恨那群冷言冷語的同學,也恨這裡的所有事物。

但她最恨自己與蘇扶晚。

如果那個時候蘇扶晚沒有踐踏她的真心,沒有袖手旁觀,自己或許還坐在窗明几淨的教室里,聽老師講課,考上自己理想的學校。

如果她沒有喜歡上蘇扶晚,或許未必現在會有所不同。

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一晃三年,噩夢般的生活迎來一絲轉機。

那一天,門口的保安難得睡著了,竟然沒有發現她偷偷溜了出去。

盛夏終於逃了出來,卻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裡迷失了方向。

她徹底無處可去了,她早已經沒有家了。

後來,盛夏報警舉報了這家夜總會,冷眼看著那個負責人垂頭喪氣地被帶上了警車,樹倒猢猻散。

她在警察的幫助下返回了家鄉,憑藉著所剩無幾的記憶,找到了那個曾經的家。

可敲開門,門后卻是一幅幅陌生的面孔。

「你找誰呀?哦,你是原來住在這兒的人?我記得上一任住戶好像是一對夫妻吧?」

「對啊,那男的好像進了監獄,女的生了重病沒人照顧。聽說他家孩子丟了,女的就天天都到處貼尋人啟事找孩子,可惜找了兩年都沒找到,去年死在了醫院裡。」

「蠻可憐的哦,大過年的一個人孤零零死在醫院,也沒個人守著……唉,臨死前都沒找到女兒,換成我我都死不瞑目。」

盛夏渾渾噩噩地聽著她們口中的話,渾身發抖。

她不記得自己怎麼離開那棟樓,又是怎麼在熟悉的街道上如幽魂一般穿行,最後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原來的學校。

時光荏苒,學校早已辭舊翻新,和她記憶中的樣子全然不同。

但她在校外的布告欄上熟悉的身影。

照片中的少女一身昂貴的雪白西裝裙,看著是精心打扮過,明媚的眉眼比從前更加成熟自信。

她如同一隻驕傲的白孔雀,昂首挺胸地站在領獎

台上接受表彰,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普通人遠遠追趕不上的驕矜貴氣。

底下是成片仰望著她的人群,眼帶憧憬。

盛夏獃獃地看著那張照片,眼裡忽然湧出一行清淚來。

她看見照片下面的一行工整小字。

——「蘇扶晚,某知名高校榮譽校友。」

盛夏低頭審視自己。

一無所有、衣衫襤褸、遍體鱗傷,宛如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再看看那嶄新的照片。

那沐浴在陽光下,萬人追捧的天之驕子,彷彿與生俱來就被寵在手心,不用因為貧窮和饑寒而煩惱。

盛夏漸漸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扎進了皮肉,滲出猩紅血液。

永無止境的怨恨在心中瘋狂蔓延。

憑什麼……

憑什麼蘇扶晚給她帶來了那麼多的傷害,還能擁有她想要的一切?

憑什麼她沒有做錯卻要遭受這些事情,而蘇扶晚做了壞事卻一點懲罰也沒有?

那一天,盛夏下定了決心。

她想要讓蘇扶晚受到她承受過的千百倍的痛苦。

可蘇扶晚的家世背景如同一座崇山峻岭,遠遠不是現在的她能抗衡的。

她現在沒有學歷,也沒有錢,甚至將原有的知識荒廢得一乾二淨,只能從一些最普通的工作開始做起。

她在麵館里做過服務員,做過牛奶運送工,送過快遞和外賣,也做過清潔工……不管是多臟多累的活兒,只要能賺錢的工作她都干,咬著牙拚命向上爬,好不容易才攢下了一點點積蓄,買了第一台屬於自己的手機。

那天她很開心,打開手機屏幕,便看見自己最痛恨的那個人,光鮮亮麗地出現在了微博熱搜里。

#蘇氏集團豪門晚宴#

——娛樂圈新晉小花蘇扶晚現身豪門晚宴。

觥籌交錯間,她一身黑色晚禮服,正與蘇氏集團總裁親密的挽著手,四周來往的皆是上流社會的人士。

那一刻,盛夏忽然感覺到了絕望。

蘇扶晚身上隨便一條首飾,都是盛夏努力打工一輩子都買不起的。她們間的差距有如雲泥之別,窮極一生都難以超越。

努力了那麼久,她卻

連她的裙角都碰不到。而蘇扶晚只要隨口一句話,就能擁有一切。

她怎麼可能讓蘇扶晚受到懲罰?

盛夏漸漸心灰意冷。

興許是上天看她可憐,又給了她另一條生路。

高中那年,盛夏曾寫了一本小說。

那時她還愛極了蘇扶晚,將對方當作了女主角的原型。她把女主角塑造得溫柔善良,寫得宛若皎皎明月,受盡千萬寵愛。

這本書才寫了一半,便因為她被抓走,而永遠擱置了下去。

如今再次提筆,眼裡只剩下了刻骨銘心的恨意。

前半部分她隻字未改,女主被所有人寵上了天,宛若現實里一呼百應的蘇扶晚。

但女主最後卻被曾經守護她的天下人拋棄,面目全非,鬱鬱而終。

盛夏又塑造了一個死而復生、以負面情緒為食的大反派盛西燭。

盛西燭就好像現實中的她一般,身心都「死」過了一回,餘生以怨恨與痛苦為動力,才能在萬劫不復中活下去。

她們連姓氏都一模一樣。

因為那個世界的盛西燭,承載著她所有復仇的希望與恨意。

盛夏隨手將這本小說丟在了網站上,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故事竟然大受歡迎。

人們喜歡看女主大開金手指,被周圍人千疼百寵,卻對盛西燭又愛又恨。

真諷刺。

某一天醒來,盛夏忽然發現自己穿進了正在寫的書里。

她第一時間就讓天道將蘇扶晚帶進了這個世界,然後偽裝成系統陪伴在蘇扶晚身邊,催促她往下走劇情。

如果不能在現實里遇到,那就在她創造的世界里再算賬吧。

那些前塵孽債,她要一一算清。

蘇扶晚聽完她的故事,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涼透了。

「……瘋子。」她咬緊嘴唇,含淚道,「你這個瘋子!」

「我讓系統假裝給你分配任務,引導你走女主的結局。不過,後來我改變主意了。」

盛夏強硬地捏住她下巴,「與其讓其他人來,不如我自己親自動手。」

蘇扶晚被她捏得雙眸含淚,哀聲道:「我、我當初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我也沒有

想過會變成那樣……」

「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我。」盛夏眼神驟冷,「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

無數個午夜夢回,她時常會夢見蘇扶晚。

夢見她站在校門口,冷眼旁觀的模樣,那雙漂亮的眼睛好似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物。

蘇扶晚吃力地扯了扯她的衣袍,眼含希冀地仰望著她:「阿遙……不,盛夏,你之前對我那麼好,說明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盛夏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她白嫩的臉頰,嘆息道:「真蠢,到現在還以為我會對你動心。」

蘇扶晚怔怔地看著她。

「我就是要讓你擁有一切,再變得一無所有。然後在你最失魂落魄的時候,出現在你的身邊,不求回報地對你好……」

盛夏頓了一下,嘲弄地輕笑道:「等你把我當做唯一的希望時,再狠狠地踩碎這一切。」

蘇扶晚雙眼倏然睜大,胸口傳來一絲鑽心的痛楚,視線開始迷糊發黑。

「很難受吧?日夜被靈脈吸收的感覺?」

盛夏的手指慢悠悠地劃過她的皮膚,帶著一絲漫不經心:「這樣的痛,我受了整整三年。」

蘇扶晚蜷縮在地上,手掌緊緊貼在胸口,她分不清此刻究竟是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心尖傳來的痛楚。

她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烏髮亂糟糟地貼在頰邊:「你……全都是騙我的嗎?」

空氣安靜了一秒,盛夏拽住她的頭髮,眼神冰冷輕蔑:「沒錯。」

「剛開始,我怕你和變得以前不一樣,怕自己對你心軟。還好,你的性格根本沒有變,還是像以前一樣目中無人,隨意踐踏別人的好意。」

蘇扶晚痴痴看著她,眼角淌下一縷淚水:「我只是為了完成任務,這也有錯嗎?」

盛夏:「完成任務需要不擇手段嗎?」

「你明知道曲棋是穿書者,卻放任那龍族太子對她出手。若不是曲棋身邊有盛西燭和朋友在,她不死也掉半條命。」

「你發布消息,讓仙盟圍剿她,是因為你知道那仙盟根本不會對她善罷甘休。」

蘇扶晚臉色煞白,神色扭曲,狼狽不堪地倒在泥濘土地上:「我、我只是想為了活下去……」

她攥緊了盛夏的衣角,震顫目光中帶著一絲卑微和祈求,再也沒有當年那副神采飛揚的驕傲姿態,彷彿一隻被折斷了脊背、跌入塵埃的雀鳥。

盛夏一眨不眨地欣賞著她如今的姿態,勾唇道:「你不配。」

蘇扶晚張了張嘴,明亮的雙眸漸漸暗淡,最後變得空洞無神,那隻抓著她袖袍的手也滑落了下去。

盛夏將她丟在地上,乾脆地直起身來:「你就永遠待在這裡,享受地獄吧。」

然而蘇扶晚卻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又抱緊了她的小腿,顫聲道:「不,我不信……你在騙我!阿遙心裡有我的,你明明說過最喜歡晚晚了……」

盛夏垂下頭,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

蘇扶晚拚命揚起嘴角,一簇簇淚水卻接連不斷地掉了下來:「阿遙,你剛剛說的都是假的,你在開玩笑的,對不對?」

沒錯,她的阿遙明明從來不會這麼對她的,肯定是騙她,逗她開心。她一直都最喜歡她了……

「蘇扶晚,其實你不喜歡我。」

盛夏的目光長久地落在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上,說道,「若不是陷入絕境,你會愛上夏之遙嗎?」

蘇扶晚張開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我……」

「你只是因為我對你好,才動了心。」盛夏冷冷道,「若把我換成別人,你也照樣會動心。」

蘇扶晚胡亂地搖頭,抽泣道:「不,我只喜歡阿遙,我最喜歡阿遙。」

盛夏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別自欺欺人了。」

她站在那裡一身素白,披著金色長河脈脈的流光,恍若月下清遠的松竹,又如同遙不可及的神明。

蘇扶晚遲緩地眨了眨眼,淚水隨著傷口處湧出的鮮血一起滑落,一滴滴滲進泥土裡。

她宛若一隻抱著傷口舔舐的小獸,小聲地重複著呢喃:「我沒有騙人,沒有。」

她確實是動了心的,可惜這份心動不合時宜,也愛錯了人。

恍惚間,眼前又閃過學生時代的回憶。

盛夏站在她面前,將那條手織圍巾遞給她,亮晶晶的眼眸中皆是愛慕與溫柔。

而現在她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污穢不

堪的廢棄品。

鋪天蓋地的悔意和痛楚一點一點漫上她的心頭。

「對不起。」蘇扶晚按住胸口,忽然顛三倒四地說,「對不起……」

盛夏眸光莫名閃爍。

她等這句話等了好多年。

可惜再聽到的時候,早已經回不到過去。

「你又在撒謊。」她蹲下`身,掐住蘇扶晚的後頸,冷冷道,「你為了能回去真是不擇手段。」

「我沒有騙你。」蘇扶晚向她伸出雙臂,啜泣道,「對不起,盛夏……」

盛夏冷漠地審視著她的神色:「演得真像那麼一回事。」

蘇扶晚迎上她冰冷的視線,本能地顫了顫,哀求道:「盛夏,求求你別丟下我,好不好?我現在只有你了……求求你了。」

「只、只要你原諒我,我什麼都能做……」

盛夏聞言,竟古怪的一笑:「真的嗎?蘇大小姐什麼都願意做?」

蘇扶晚眼眶通紅,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我、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盛夏緩緩眯起眼,眸光晦暗不明。

許久之前,她也曾對蘇扶晚說過這些話,如今位置調換,倒變成了蘇扶晚苦苦哀求她。

心頭湧起一絲莫名的愉悅,她勾了勾唇,說道:「跪在我面前。」

蘇扶晚微微一僵。

盛夏見狀起身:「不願意就算了。」

「我、我願意,我願意的。」

蘇扶晚緊咬嘴唇,緩緩地支撐起身子。她深吸一口氣,雙膝跪了下去,脊背不停地發抖,眼含淚光,一副被人欺負了一番的模樣。

盛夏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按在她的腦袋上,逗弄似的揉了幾下,在蘇扶晚期待的目光中漫不經心地開口:「大小姐,你現在真像一隻可憐的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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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她只想鹹魚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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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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