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明明這樣重要的場合,夜蛾那小子還缺席。」
「在事情鬧大之前,五條,你是不是代替夜蛾來應該解釋一下虎杖悠仁的事情。」
「還有那個吉野順平小鬼,他的咒術到底是什麼情況?」
樂岩寺校長扶著拐杖,老態龍鐘的坐在沙發上;語氣中充滿對五條悟的不滿。
得益於冥冥的烏鴉,吉野順平變成【人類一敗塗地】的模樣一覽無餘。
但是虎杖悠仁和西宮桃的畫面卻意外沒有被烏鴉狗仔隊跟拍出來。
「……」
庵歌姬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五條悟和樂岩寺校長之間的無聲交鋒,平時性格直爽的她在此時反常的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僅僅是沉默的雙臂抱著胸口,一言不發。
先不提虎杖悠仁,光是吉野順平那副樣子她好奇中夾帶生理排斥。
□□化成泥漿,卻沒有血液和內臟流出;與幸吉就在這個階段失去了意識,機械身體瞬間變成一副廢鐵。
非常神奇的術式,似乎只能對著咒術師釋放精神攻擊。但是本體的模樣非常奇怪,庵歌姬想象不出咒術術式把□□變成這個模樣的意義。
難不成是類似生物界的擬態?
還是用來恐嚇敵人,讓敵人產生畏懼,不要在這個階段接近本體?
「呵呵。」
冥冥到不覺得如今氣氛有什麼不對,她全身放鬆,甚至滿不在乎用手機開始刷股票和基金,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五條悟:「虎杖悠仁啊…」
男人雙手放在膝蓋上,語氣悠長。
他的態度沒有往常那般對樂岩寺校長的輕佻與挑釁,反而難得有些正經。
白髮男人攤了攤手,嘴角弧度沒有變化,因為眼睛被眼罩遮擋,也沒有人能看出他的真實神情變化。
五條悟:「——他目前沒有表現出對人類的攻擊性,體內疑似「咒靈主意識」的存在一直以來在沉睡,無論我們用什麼方法都很難將其喚醒……所以對虎杖悠仁危險等級評判進度減慢下來,也無法做出有效的報告。」
「至於吉野順平,那孩子並不由我教的,我對他不怎麼了解。」
「……」
庵歌姬聽到五條悟此番言論,雙眼微微瞪大;她做夢都沒想到這種跟糊弄小孩一樣的說辭能從五條悟在口中說出。
這樂岩寺校長年紀本來就大,你這樣說話就不怕給人家氣出腦梗嘛?
一旁的冥冥看著手機再次笑了兩聲,也不知道她是在笑人還是笑手機里跟風投股之人的愚蠢。
果不其然,樂岩寺校長被五條悟敷衍又假正經的話氣的當場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
老人死死地盯著對面一起風發的白髮青年,頭顱微微歪著,脖頸發出陳舊骨骼摩擦的聲音:「五條家的小子,糊弄人也要講邏輯。」
【碰———!!!】
樂岩寺校長話音剛落,窗外的場地突然傳來一聲宛如戰鬥力音爆的恐怖巨響!
「救…救!」
巨響傳來的同時,觀察室中的大門猛然被撞開,一個男性輔助監督跌跌撞撞的從門外狼狽的沖了進來,雙眼宛如死魚一般凸在眼眶外,用求救的目光盯著在座的各位咒術界「大能」。
「救!…救我…!」
五條悟拿下了上半張臉上面的眼罩,用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男人脖頸上不斷收緊的乾枯枝椏——他兩步上前;用指關節在那段枯枝表面上輕輕一彈,枯枝瞬間灰飛煙滅。
「哈…哈!!!」
男性輔助監督如臨大赦,豬肝色的面孔瞬間緩和,連忙捂著自己對脖子趴在地上厚街餘生般大口喘氣,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濕
透。
樂岩寺校長瞪了一眼五條悟。
雖然還是很想找對方算賬,但是孰輕孰重的這個問題他還能分得清。
老人拄著拐杖盯著輔助監督,開口沉穩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
「是襲擊!」
輔助監督全身因為窒息過度導致酸軟,但是職業操守讓他哪怕跪著都要把話將完。
輔助監督用手指著窗外的位置:「是咒靈的襲擊,為首一個長的像熔岩蛋糕的咒靈衝上來就殺了兩個輔助監督,還有一個能驅使草木的咒靈跟在它身邊!還好——」
話說到一半他馬上閉上嘴。那句【還好我跑得快】可不能說出來,不然八成工作要丟。
輔助監督話音剛落,五條悟的身影【xin】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庵歌姬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轉頭看向老人:「校長,學生們!!」
「我去。」
樂岩寺不容置疑的抬手阻止庵歌姬,聲音鏗鏘有力。
「你留在這裡盯著所有咒靈的【紙張】還有屏幕,我去會會它們。」
……
……
交流會場地上,加茂憲紀與伏黑惠和對上,兩個人打的有來有回,完美詮釋什麼叫做召喚師與弓兵近身肉搏。
打了一會,兩人開始使用術式,由於過程激烈,直接雙雙衝出樓道外。
變故就在此刻發生。
「!!!」
加茂憲紀和伏黑惠眼睜睜看著狗卷棘被泄洪般的「克蘇魯觸手」樹木追趕到上串下跳,幾人雙眼對視之間,狗卷棘毫不猶豫的開啟咒言能力——【快逃】
就這樣,伏黑惠和加茂憲紀;剛剛還在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二人被迫滿頭霧水的與狗卷棘一同開始「健身訓練」。
「到底是怎麼回事?!」
加茂憲紀和另外兩人停在被樹木老根堵的嚴嚴實實的大門前,看著樹根上站著的咒靈,整個人雞皮疙瘩起一身。
這難不成也是獵物咒靈?
或者是咒術高層埋下的暗線?
不可能,除非樂岩寺校長發癲想把京都校的學生一起殺了滅口。
就憑樂岩寺與加茂家交好的關係,他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咒靈從樹根上跳下。
就在三人都處在一種緊繃到極點的態度時——面前長的宛如外星人的咒靈,開口說出流利的日語。
【孩子們,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
狗卷棘和加茂憲紀直接驚呆,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能看見開口說話的咒靈;這等級必須是特級!
所以說他們現在的敵人…是特級咒靈么?
伏黑惠相對於二人精神狀態要好很多。
畢竟在他的世界觀里,會說人話的咒靈已經不稀奇了;他見過的那些「咒靈」還會教書、洗衣服、做飯、帶高中生。
森林咒靈花御將手放在被包裹的另一隻手臂上,輕柔的女聲宛如涓涓細流——
【森林、天空、海洋】
【他們都在訴說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與人類的共存】
【人類,即是毀滅一切的……】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沒等三人有什麼反應,另一道女聲響起——
「人類永遠無法毀滅地球,人類只能毀滅自己;直至最後一個人類宛如恐龍般消亡,地球仍會生生不息。」
三人一咒靈的眼神齊刷刷朝著年輕女聲的看去。
只見,穿著雲肩翠玉流蘇的粉發金冠紅衣少女雙手交疊在膝蓋,靜靜的坐在樹根盤踞的大門上。
微風拂過她,撩動她艷紅的裙擺,與身體和頭冠的飾品,
讓眾人耳邊充滿細微宛如風鈴的清脆響聲。
那是一張俊麗端莊的面孔,粉發金眼,頰施粉黛,口塗紅脂。
她的出現,就像是在日料店放了一盤西方基督聖餐,違和又讓人好奇。
花御用一雙枯枝眼死死盯著大門上的少女,聲音充滿憤怒:「你的意思是,仗著人類只會亡於自己手的理由,就可以肆意殘害其他生命么?!」
「不。」
紅衣少女摸了摸自己的紅指甲,聲音平靜:「縱觀地球歷史,地球經歷過五次物種大滅絕…我的意思是,宏觀進化不可避免,所有生命應該順應自然輪迴步入下一個階段。」
「…!」
花御頓時陷入知識盲區。
加茂憲紀那雙眯眯眼終於睜開,他緊緊的盯著坐在樹枝上的少女,輕聲開口問道:「這位小姐…她是誰?」
伏黑惠嘴唇蠕動兩下:「這個應該是虎杖悠仁,也可能是虎杖悠仁的妻子,具體我也分不清。」
「?!」
此言一出,別說加茂憲紀,就連狗卷棘都瞪著眼睛皺著眉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伏黑惠難以言喻的面孔。
加茂憲紀:「你在說些什麼?」
虎杖悠仁不是男的么?開場之前他們還打過照面,怎麼?這是不能假定對方性別么?!
還有虎杖悠仁什麼時候娶老婆了?他個十五歲的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娶的是什麼老婆?他們加茂家都按照日本法定年齡成婚的!
狗卷棘:「金槍魚蛋黃醬?!」
虎杖悠仁有妻子了?!
伏黑惠扶了扶額頭,有些頭痛:「…你們只需要知道她不會傷害我們…」
話還沒說完,頭頂上紅風大作。
虎杖悠仁那俊麗的面孔和曼妙的倩影在極速擴張的紅色天空中宛如死神降臨,一雙猩紅的美目更是無比恐怖。
她高高在上,像是要吃人,那模樣不比下頭的咒靈好多少。
加茂憲紀:「…我對你的話有一定質疑。」
伏黑惠:「……」
……
虎杖悠仁——或者說朱璐夕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臉上勾起滿意的微笑。
她拍了拍手掌,紅唇輕啟:「吉時到。」
當話語落下之時,紅色之天迅速擴張整個交流會現場。
狗卷棘看著滿身戾氣的朱璐夕,幾乎條件反射對二人大吼出聲:
【快跑—!】
加茂憲紀和伏黑惠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奔跑。
可是晚了。
在範圍內的所有人都失去蹤影,包括他們,世界彷彿寂靜剎那。
「那是帳?」
匆匆趕來的動感老頭樂岩寺和五條悟還沒來得及停下,便一同消失原地。
【吉時到。】
似有樂聲,似有人笑;鑼鼓齊鳴,歡天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