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
第一個找到虎杖悠仁的是東堂葵。
看著面前的彪形大漢,粉發少年並沒有逃走,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用那雙水鏡般琥珀色的雙瞳沉默的看著東堂葵。
【處決虎杖悠仁】
樂岩寺校長的話僅僅在東堂葵的心中閃過片刻。
他抬頭看著面色平靜的少年:「虎杖悠仁是吧,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東堂葵面色嚴峻的擺出了一個戰鬥的架勢:「事先說明,你的回答最好是高大豐滿的女人……不管怎麼說,你好好想想,其實那樣的女人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他的聲音逐漸低沉起來。
「現在,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
粉發少年低頭,面無表情的思考一會;等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似乎有一些無奈的苦笑。
虎杖悠仁看著東堂葵,身段挺拔,不慌不忙的繞著對方走了幾步,聲音帶著讓東堂葵不舒服的笑意:「如果我說我喜歡高大豐滿的女人,你就不殺我么?」
「?!」
這句話好似一道驚雷一般讓東堂葵瞬間瞪大了雙眼。
他嚴峻的表情破功,震驚的看著面前的虎杖悠仁,半晌沒有說出話。
虎杖悠仁知道自己將要被處決。
他為什麼會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這個信息,剛剛…他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和自己對夥伴嘻嘻哈哈的打鬧?
東堂葵並沒有準備將遇到虎杖悠仁這件事情告訴加茂憲紀,但是粉發少年如今詭異的態度讓他感覺非常不安——這是一種事情超出自己所能掌控範圍的不安。
也許他應該聯繫一下加茂憲紀。
整理好自己對心態,東堂葵抬頭看向虎杖悠仁依舊平靜的面孔,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怎麼得到這個信息,你自己身體上的問題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的。」
虎杖悠仁將自己對手掌放到頭頂,認真看著自己手背的流線和紋路。
「我們是至今依舊保留死刑的國家,一位死刑犯在接受審判的時候都會有一套流程程序;很多時候,一套完整的流程做完之後有近乎一般的死刑犯接受死刑,不再上訴。」
虎杖悠仁盯著東堂葵的臉:「為什麼?」
少年的聲音沉寂而緩慢,自問自答:「因為他們已經被說服了,接受了自己的罪惡,承認了自己的罪惡,同樣也接受了死亡的現實。」
東堂葵並不是愚笨之人,他聽到虎杖悠仁的話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心中感覺到了彆扭,不舒服。
虎杖悠仁看著東堂葵,面孔逐漸嚴肅,說話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首先是一個享有現代法律人權的人類,才是一位咒術師;你們不公正的跳過審判的流程,直接賦予我死刑——這種行為我不接受,也不會束手就擒。」
「你想怎麼樣?」
東堂葵死死的盯著虎杖悠仁:「反抗咒術協會么?」
粉發少年抬時候的手開始紅霧瀰漫,他那張清爽健康的麥色臉龐逐漸被蒼白覆蓋。
「我說過。」
虎杖悠仁抬起紅色的瞳孔看著東堂葵。
「我首先是一個享有現代法律人權的人類,才是一位咒術師;我迄今為止的15年生活都是由人類社會構成,能夠讓我平靜接受死亡的只有正義審判程序、你們無權以這種形式剝奪我的生命。」
「我絕對不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東堂葵:「很多事情我們無法去想是否真正正義。」
大漢的表情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黯淡,他沒有直視少年的雙眼,聲音
低沉,附著在一雙手掌上的術式蓄勢待發。
「在咒術界這個詭秘有難以控制的環境中,我們能夠做到的…只不過是在有限的範圍內把風險降至最低。」
東堂葵這句話說完后他自己沉默下來,表情非常不好。
因為他這句話自己都是聽的不舒服。
……
虎杖悠仁的頭髮逐漸變長。
「……?」
在東堂葵震驚的表情下。
身穿紅裝的虎杖悠仁優雅的挽了挽長袖,雍容而華貴,面帶微笑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粉發少女沒有因為對方的話惱怒或者狂躁,她依然保持著屬於男性時的那份寬容和平靜,聲音輕柔而淡然:
「如果你們不能做到更好,那就讓能做到更好的人帶擔任這個職業。」
東堂葵無法保持這份從容的平靜,他瞪著一雙眼珠子看著面前頭戴金冠的粉發少女,手指指著對方,指尖顫抖:「等等,這是什麼原理?這是你的術式還是體內的咒靈?!不對啊,你的身上的咒力為什麼這麼奇怪?」
「東堂。」
虎杖悠仁打斷了壯碩高中生的錯亂髮言。
她雙手背在身後,明目絢爛的笑容無比自信。
少女輕輕開口:「人類的社會伴隨著社會與科技發展精神與道德水準將不斷提高。」
「無論當下如何,我對人類與咒術師的未來都充滿希望與期盼。」
「我們都會越來越好——決定這一切的不僅僅是人類或者咒術師,而是整個人類社會。」
「咒術界,會有更好的人來改變它;在我們的手裡,它永遠是一個孩子,不斷學習和進步的孩子。」
東堂葵:「……」
不知不覺,他附著咒力的雙手竟然開始產生遲疑,東堂葵就這樣愣然的看著眼前面帶微笑的虎杖悠仁。
少女面容俊美,身上絲綢與金飾霞光流彩;她雖然身材嬌小,但是在說話時那種渲染氣氛的感覺卻不容小覷。
她沒有憤怒、或者對咒術協會的憎恨。
她僅僅是帶著祝福而篤定的語氣說著——我們都會越來越好。
短暫的時間裡,東堂葵想了很多,他眼神中帶著不可置信,問出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你會是那個做的「更好」的人么?」
虎杖悠仁聞言,微微一笑:「不是「你」,是「你們」。」
話音剛落,眼前美麗而華貴的少女突然雙手解開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東堂葵:「???!!」
這是幹什麼?要動手了么?為什麼動手之前要開始脫衣服?
難不成虎杖悠仁本來就是個女的,看到他之後被他雄偉的模樣征服,想以不可描述的形式讓他歸她所用?
雖然她說的話都很刺激具有挑戰性,比當咒術師出任務的無聊生活有意思多,可是他不喜歡虎杖悠仁這種類型怎麼辦?
「你要幹什麼?!事先說明,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東堂葵一邊大喊,一邊身體違背大腦的意願,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虎杖悠仁賞心悅目的動作,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嘩啦——】
粉發少女胸前的衣服徹底鬆散開來。
東堂葵僵硬在原地:「……」
腦子上的一股熱血,頓時被一盆冷水澆的一乾二淨。
預想之中的「白花花」並沒有出現。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殷紅不見實體的混沌和臟器。
它們就這樣在虎杖悠仁那張俊麗的面孔下蠕動,散發陣陣熱氣。
「你就不好奇西宮同學和機械丸同學去了什麼地方么?」
粉發少女笑著說。
「東堂,抱歉了,你也暫時和他們一起中場休息一下吧。」
「……」
東堂葵兩眼一翻,頓時失去意識。
……
……
東京某高級餐廳。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禪院家主帶著自己的小兒子禪院直哉與咒術協會的高層山崎老人一起走進了某個包廂中。
在裝修復古奢華的包廂中,已經坐下了幾個人。
坐在主座的是東京行政區區長,坐在其旁邊的是一身黑色西裝、頭髮扎的整齊的森鷗外。
此時的森鷗外不見港口黑手黨時期那德古拉在世的衣著與氣質,他整個人就像是一位富有文化與學識的中年社會精英,看到客人進來,便面帶得體的微笑的讓站在身旁的中原中也去將幾位引入座位。
禪院直哉看到中原中也那保鏢模樣本來眼神中還有些稀奇。
但是等他察覺對方只是一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時,頓時性質了無,看都不再看對方一眼,直接對中原中也用服務生的態度,面無表情地坐在對方拉開的椅子上。
等所有人落座,行政區長面帶笑容的開始為山崎老人介紹森鷗外。
「山崎老哥,容我介紹,這位是森鷗外,我舊友的兒子,也是橫濱著名企業家。」
森鷗外行雲流水的站起來,用晚輩敬長輩的謙卑姿態去握對方的手:「久仰大名,山崎大人,一直以來站在暗處保護我們這些普通人不受咒靈的侵害、真的是辛苦各位了。」
山崎老人笑了笑,握了握對方的手:「不必客氣,森桑。」
禪院直哉雖然表面禮節到位,但是眼神冷漠不屑。
對於像森鷗外這種所謂的企業家他從小到大見的多了;仗著自己有點政府關係,就讓政府施壓從而達到利用咒術師的目的。
行政區長喝了一口紅酒。
「說來好巧,鷗外和他的手下可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異能者。」
山崎老人聞言,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感興趣的亮光:「是這樣么?森桑?」
森鷗外謙虛笑了笑:「不值一提。」
「……」
禪院直哉眉頭一皺。
異能者?
就是那個無法用血脈大範圍傳承能力的隨機能力者?
「……」
行政區長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他默不作聲的對森鷗外和中原中也使了一個冰冷的眼色。
【卡噠】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的站在森鷗外背後,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袖子里的錄音筆。
與此同時,遠在東京區的教師辦公室中,林蘊喜穿著一身老大爺休閑運動服,戴上眼鏡,盯著電腦中閃爍的音頻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