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欠錢狀元
待羅弈河下完棋,站起身走走準備找玄微時,玄微先找上他來。
「行啊,讓他兄妹倆去找那老傢伙打聽打聽就好了。」羅弈河聽完關於莒老先生的事,痛快點頭,笑眯眯看著玄微,「一會兒咱倆就回去快活。」
什麼叫咱倆回去快活?玄微嘴角一動,二大爺您這樣說很容易惹人誤會。
「棋下的如何?」她轉移話題問。
「沒啥意思。」羅弈河伸了個懶腰,「一直贏,沒勁兒。」
玄微:「……。」
「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秀?不扮豬吃虎了?」她翻了個白眼問。
羅弈河大笑道:「豬也不能扮太久啊。何況我只是重在扮惡,又不重在扮豬。待此間事了、回京給皇爺過壽,我這豬大抵就直接變虎狼咯。」
玄微心下暗暗一凜。這意思就是說,羅弈河很快不再是聖上的暗中之刃,即將成為明面上的帝王利刃。
宴會上再無甚值得關注之事。先行告退,在回提刑司的路上,老皮匠不知從何處收到一封急信遞進來。
「哎,不能跟嫿嫿快活了。」羅弈河看完,泄氣地一癟嘴,「我要臨時回京郊一趟。」
這麼急?出什麼事了,玄微略驚,但並不過問,只鎮靜道:「那您去吧,這裡交給我。」
羅弈河摸了摸下巴,對外頭道:「皮匠,你留在這兒跟著嫿嫿。」
「大可不必。」玄微忙道,「我在陶州無人認識,不惹糾葛。何況此處有楚僉事和楚姑娘,我也不會貿然危險行事。皮匠伯還是跟著您罷。」
沒有別人使喚得動羅弈河,除了皇帝。皇帝才命令羅弈河南下不久就急詔他回京郊,八成也是密旨,且是大事。比這裡很可能要危險許多。
羅弈河眼巴巴瞅了她好一會兒,「嫿嫿確定嗎?既然嫿嫿這麼為我著想,那我就接受了吧。」
這有什麼為他著想的,萬一他因為皮匠沒帶在身邊而出事,皇帝很難說不會怪到她頭上。玄微暗戳戳想著。
「是啊二爺,您一定要多加保重,」她十分誠懇地說,「您儘管去做您的是,我辦好這邊的案子,然後等您回來一起找東西。」
羅弈河笑了,忽然一伸手臂將玄微攬進懷裡。
「都說禍害遺千年,我能有啥事兒。」他的笑聲暖洋洋的,「倒是這樣好的嫿嫿......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喲。等我來接你回京,娶你回家。」
玄微一下子宕住了。
羅弈河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白嫩鬆弛,臂膀胸膛熊熱而堅實,心跳沉穩而有力。
玄微一時竟捨不得掙脫開。
已經多少年沒有過,這樣令人心安的感覺了?
「什、什麼娶我回家。」理智以極速回歸,她趕忙推開,臉頰透紅蔓延到耳根,「這兒沒別人,二爺不必如此入戲了吧?」
「本來就是要娶你回家啊。」羅弈河委屈巴巴,「你忘啦,之前在京城我們說好的。你隨我辦案,我娶你為妻。何況......」
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熱呼呼的,「就是這兒沒別人,我才這麼說啊。畢竟在別人面前......你本來就是我媳婦兒,不是么?」
玄微:「......。」
「此路可通西北城門,二爺您們這就去吧,不必送我回提刑司了。」
她真是一刻都不能在羅弈河身邊再呆著,僵僵地板著臉,「我就在這裡下了,反正方才路過的那個路口也是回提刑司必經之路,我走回去在路口的茶館等著,見到楚大人他們經過就隨他們回。」
羅弈河也不逼她,大笑著讓老皮匠停車,給她掀起帘子,「嫿嫿慢走喲!嫿嫿等我喲!說好了喲!」
能不能閉嘴啊!
玄微有些氣急敗壞地跳下車,險些一個踉蹌。
馬車逐漸遠去,可某人的笑聲仍縈繞耳邊。
呆站在路邊目送馬車許久,玄微懊惱地收回視線和神思,有一瞬間茫然。
她真的能一個人解決這樁連環殺人案么?雖然還有支援。
有點煩,跟著羅弈河久了(也沒多久?),都快連這點自信都沒了。
玄微有些泄氣地走進路口那家茶館,要了碗茶和點心,坐在二樓床邊等楚謖楚鹽梅途經,載她回提刑司。
結果只看到了楚鹽梅一個人騎著馬晃在街上,沒見著楚謖。
楚鹽梅撇著嘴,把玄微扶上馬背。
「你哥呢?」
「臨時有事,從莒家出來就分道了。二爺呢?」
「真巧,也是臨時有事,方才先走了。」
楚鹽梅嘟囔一聲:「不會是同一件事吧?」
玄微切入正題:「你們去拜訪莒老,打聽到什麼?」
「也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楚鹽梅道,「那個老傢伙不是很想提這件事。說半天他都是一個意思:傅綏方舞弊了,傅綏方背叛了師門。並自從京城那邊定案后,他再也沒有過傅綏方,根本不知道他死活。」
玄微疑惑道:「他怎麼這麼確定傅綏方舞弊了?若他二人曾經真是師徒,那傅綏方應當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才對。他不該最相信弟子的才學么?」
「不知道啊,反正他就是一口咬定。」楚鹽梅嗤鼻,「反倒是我們提起那個姓陸的收藏家,他就一副『可惜了』的樣子。我真不明白啊,這老頭到底是收了陸家的錢所以虛偽呢,還是他真這樣覺得呢?」
「陸老爺也是他學生?」玄微也覺得很奇怪,「那他也應該很明白陸老爺的才學底子才對...為何一口咬定是傅綏方舞弊呢?」
楚鹽梅語氣不屑,「我看他八成就是收了陸家的錢!開玩笑,至今為止,陶州大街小巷老一輩的人,誰都知道傅綏方的文才驚世,他甚至還算得上姓陸的半個老師,天天帶著姓陸的讀書,莒老講的東西姓陸的沒明白,都是傅綏方給他補明白的!」
還有這回事?
玄微陷入沉思。
「那你們有沒有問他,對於陸老爺的橫死,他有什麼看法沒?」
「問了啊。」楚鹽梅越說越來氣,啪地抽了下馬鞭,「那個老傢伙居然又一口咬定是傅綏方乾的!還說讓我們早日把傅綏方逮到,傅綏方還欠他一筆束脩沒要回來呢!」
啊這,玄微愣了下,「傅綏方欠著束脩讀書?欠多少?」
總不會莒老討厭傅綏方的原因,就是他欠束脩吧?
何況就算傅綏方沒錢,那不是陸老爺有錢么?他倆不是結拜兄弟么?
關係真這麼好,陸老爺怎麼支援一下傅綏方這個同窗兼半個老師?
「沒說欠多少,只說傅綏方原本抵押了個寶貝在他那裡。」楚鹽梅道:
「這件事在當年好像傳的也挺沸沸揚揚。當年就是說,傅綏方家道沒落,付不起束脩,又不受好友資助。
「莒老惜才,本想免去束脩繼續教導傅綏方,但傅綏方骨氣硬,非要拿唯一僅剩的傳家寶抵在莒老手上當束脩。
「莒老也不多推辭,只約定好,若傅綏方能高中狀元,他便將傳家寶歸還,就算作賀禮,慶祝得意弟子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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