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訂婚
加冕儀式的第二天，卡爾和大姐安琪爾、大姐夫瓦倫蒂諾·馬佐拉、還沒起名的雙胞胎外甥、二哥威廉、二嫂伊莎貝拉一同來到皇家陵園為母親掃墓。
馬佐拉今年三十歲，比安琪爾大了十歲，長得儀錶堂堂很有風度，確實挺吸引少女。
他能在不到三十歲就當上威尼斯總督，是因為他的爺爺是威尼斯總督，他的父親也是威尼斯總督。
伊莎貝拉和威廉一樣二十歲，個子不算矮，外貌看起來是文靜型的，但因為不太會說普嵐帝國這邊的語言所以很少說話。
在路上，卡爾一左一右抱著兩個一歲的外甥，在得知他們還沒有名字后就分別起名湯姆和傑瑞。
伊莎貝拉前幾天才確定自己有了身孕，卡爾昨晚上聽威廉提起后馬上宣布如果是男孩就叫斯派克。
大姐和二哥是雙胞胎，雖然平時很照顧老三，但是聯手坑老三時毫不手軟，老三也只能這樣來讓自己心裡平衡一些。
準備到陵園時安琪爾對卡爾說道：「你的婚事也該開始準備了。」
威廉十分嚴肅地說道：「是啊，你長大了，索菲婭也到了可以訂婚的年紀了。」
「咦？！」安琪爾聞言做出大吃一驚的表情，「是塞爾蘇斯家的索菲婭嗎？」
威廉很肯定地說道：「還能是哪家的索菲婭，她可是在4歲那年就說了長大后『要做卡爾哥哥的新娘子』呢。」
他在說最後部分時改變了聲線，聲音和小女孩一樣天真無邪。
安琪爾做出一副誇張的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難怪卡爾走的時候她哭得很傷心呢。」
「對了！」她似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記得以前母親送給她一條鑽石項鏈，那是長大了才能戴的！」
當事人抱著湯姆和傑瑞一言不發地看著大姐和二哥在那裡演戲，他們兩個從小就是這樣，根本不用對戲本，不熟悉的話就會被坑到了。
只是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天各一方，今天這場戲恐怕是絕唱了。
他們說的索菲婭是皇家圖書館館長尤利·塞爾蘇斯的孫女，比卡爾小兩歲。
尤利·塞爾蘇斯是一位學識淵博的學者，除了圖書館館長外還是皇帝顧問，有傳聞他的魔法實力已經達到了法神級別，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出手。
打卡爾的屁股除外，因為這小子以前不知道羊皮紙的珍貴而浪費，然後被揍了。
尤利·塞爾蘇斯的長子安奎拉·塞爾蘇斯繼承了父親的魔法才能，現在是皇家法師團的團長，次子巴布達·塞爾蘇斯沉迷於鍊金術，好幾次實驗室爆炸把卡爾從睡夢中驚醒。
索菲婭是安奎拉最小的女兒，熱愛繪畫，而且很有天賦，和卡爾是青梅竹馬。
兩家人樂見其成，兩人處著也沒什麼問題，只要塞爾蘇斯家不造反這事就這麼定了。
「卡爾，」安琪爾突然轉頭嚴肅地問老三，「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成不成給個准信，不成的話就別耽誤人家姑娘，她要是徵婚應徵者能排滿城牆。」
卡爾的嘴角微微彎起。
感情的事情，他是隨遇而安，沒有什麼奢求。
他從8歲開始在皇家圖書館住了5年，那些年裡一直與索菲婭共同生活。
按普嵐帝國的古老風俗，有意聯姻的兩個家族會讓男孩女孩一起生活，同時向夫妻方向培養，他們兩人顯然就是這種模式。
這件事情索菲婭很早就知道了，卡爾是通過觀察其他家庭發現這一現象后從麥倫那裡得到了證實。
在卡爾眼裡，索菲婭的性格溫柔，心地善良，內心深處有一份剛強，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我打算明天去拜訪館長。」卡爾微笑著說道，「那時候會和他談這件事的。」
安琪爾壞笑著說道：「還用什麼明天。」
說完，她把兩個兒子從老三手上接過來自己抱。
威廉突然吹了一聲口哨，很像是在發信號。
卡爾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姐和二哥肯定又暗中做了什麼事情。
一行人來到了皇家陵園大門前，這裡已經有人在等候。
卡爾一怔，忽視了身穿普通神父白色法袍的教皇利奧，目光是全部集中在一位少女的身上。
烏黑的長發，棕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膚，火紅的嘴唇，可愛的臉蛋，略為高挑的身材，兩年半不見，索菲婭的模樣變了不少，不再是以前的小丫頭。
「卡爾哥哥！」索菲婭突然沖了過來，一下子抱住了卡爾的腰，和以前一樣。
卡爾和以前一樣摸了摸索菲婭的腦袋，柔聲說道：「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不要再和以前一樣了，快鬆開手吧，我的腰要斷了。」
索菲婭抬起頭來，臉蛋紅得像個紅蘋果一樣，嘟著嘴生氣地說道：「哼！你自己一個人走了，我生氣了！」
卡爾的額頭瞬間出現了一層冷汗，天翻地覆的熟悉感覺又一次出現，然後天靈蓋「咚」的一聲重重地砸在草地上。
馬佐拉和伊莎貝拉還是第一次見到索菲婭，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個和外表一樣害羞、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可在下一秒，這小姑娘一個腹背抱腰式背摔把卡爾給摔了，把兩人驚得目瞪口呆。
卡爾若無其事地爬起來，整了整長袍和頭髮，對索菲婭說道：「別生氣了，我準備了禮物給你。」
「真的？」索菲婭問道，「不會是哄我開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真的。」卡爾很肯定地回答，「不信你問麥倫。」
他們出行自然有僕人跟隨，現在麥倫是卡爾新任命的宮廷主管，原來那個阿爾弗雷德降了一級成為副主管，此次出行的僕人是她組織的。
麥倫微笑著打了一個手勢，馬上有僕人端著一個托盤過來，托盤上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
她接過托盤，走到了卡爾的身邊。
此時卡爾一頭黑線，這個盒子裡面放著一對「承諾之戒」。
這個世界戒指歷史悠久，其功能除了權戒、魔法裝備和炫富外，還有一種「承諾之戒」。
承諾之戒是當一個人向另一個人承諾會辦某件事之後，將此事刻在戒指背面，雙方各戴一隻，以此作為提醒。
近幾年有股流行風潮，年輕男女以承諾之戒作為訂婚信物來承諾雙方的婚姻，成為了訂婚戒指的起源。
眼下這副承諾之戒是卡爾以前的一位僱主用來抵酬勞的，於是就收下留以後求婚時用。
他的貴重物品都是麥倫收拾的，自己懶得過問，沒想到現在就出現了。
現在的人最早十六七歲結婚，普遍是十八歲，但訂婚沒有年齡限制，特別是政治聯姻，二十歲的和七歲的組合不是沒有過。
卡爾的計劃是在自己二十歲，索菲婭十八歲那年結婚，所以打算兩年後在索菲婭十六歲的時候和她訂婚。
和十四歲小姑娘訂婚什麼的，對他來說有點挑戰底線。
但是，卡爾感覺到眼下這情況自己似乎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推著走。
「十四歲就十四歲了。」卡爾心中想到，「只是訂婚，又不是馬上造娃。」
這裡有大姐大姐二哥一家，有逝去的列祖列宗，還有教皇這個權勢滔天的存在，這見證組合堪稱完美。
卡爾伸出手，拉著索菲婭來到了陵園大門旁的教堂裡面。
於私來說，現在的習俗是得到宗教祝福的婚禮才是最好的婚禮，求婚在教堂里舉行更為正式，不讓雙方留下遺憾。
在公事上，卡爾在加冕儀式上擺了整個光明教會一道，試探出教會恐怕有求於自己，所以要在其它地方緩和雙方的關係，-到時候好談話。
誰知教堂裡面呼啦啦地坐滿了人，而且來頭都不小。
塞爾蘇斯家族全員到齊，個個笑容詭異，只有索菲婭的母親安妮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卡爾他們的舅舅安切洛蒂伯爵也帶著家人來了，小表弟卡爾洛·安切洛蒂不停地向卡爾揮手。
禁衛軍副統領、實際上的的管理者賈尼尼伯爵帶著自己的兒子弗朗西斯科出席，他們的身邊是大法官弗里德金伯爵與他的夫人，麥倫回來了，兩家準備是親家了。
總理大臣萊德霍魯姆伯爵和稅務大臣法爾考子爵同樣攜家人出席。
以上這些人的爵位聽著很高，實際上封地和其它國家的騎士差不多，就是個樣子。
卡爾算是明白了，這肯定是老大和老二的手筆，在君士坦布爾也只有他們兩個能做到這件事了。
索菲婭的臉蛋已經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卡爾感覺到她的手心有點汗。
卡爾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拉著她走向祭壇前。
各就各位，儀式開始前教皇打趣兩位年輕人：「現在直接舉行婚禮也可以。」
卡爾認真地說道：「我計劃在君士坦布爾城內新修建一座索菲婭大教堂，我們的婚禮會在那裡舉行。」
他的聲音不小，把教皇給驚了一下，總理大臣和稅務大臣的臉一下子黑了。
訂婚儀式隆重而簡約，在光明神與眾人的見證下，卡爾和索菲婭接過教皇遞過來的戒指，戴在對方右手的無名指上，隨後教皇發表了半個小時的祝福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