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還是給個乾脆吧
雷夫手裡那把短劍是其實是一種廚具,是用來做一種北大陸烤肉用的,所以除了用來串肉劍尖較為鋒利外其他地方都有些鈍,劍身和劍柄也不怎麼牢靠,不過雷夫認為兵器和廚具應該分開,所以掏出了這把從來沒在荒原鎮用過的看上去還算有點冷兵器威武樣子的廚具。
隆麗卡叫醒他的時候他還在睡覺,他從記事起就沒怎麼睡過安穩覺,所以來到荒原鎮這十幾年,他都表現得像是一個懶散的大漢一樣,隆麗卡搖了他三回才終於把他弄醒。
在聽到李鷹空去找那伙綁匪時,他才勉為其難的從床上爬起來。
他對李鷹空的印象一直在變,三年前和隆麗卡剛到這裡時,他只是覺得來了一個沉默的幫手。那時店裡剛剛走了兩個服務員,米修茵不會做菜,讓她端盤子上菜效率也不高,而且米修茵偶爾還要出差。他都已經覺得巨木酒館辦不下去了。
所以對於李鷹空和隆麗卡,他還是挺歡迎的。隆麗卡剛來時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快就恢復了。而李鷹空,先是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跟著學通用語。後來覺得他是一個好學的學生,也不怎麼說話。再後來,就是一個仗著自己不死能力活出自己風格的人。
他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是對任何人都保有一種出於禮貌的尊敬,而且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展現出熱烈的求知慾。同時他也有很多關於做菜的想法,儘管不會操作廚具。
雷夫對李鷹空還是抱有很好的觀感的,所以他把自己腦袋包住就和隆麗卡從酒館後門跑出來了,荒原鎮因為他壯碩的體型,都以為他是隆麗卡的同族人,也是被割去雙耳而不想在人前露面。這確實幫了雷夫大忙。
雷夫冷靜的計算著出劍的軌跡,面前這個雙臂都是義肢的看上去有些難纏,不過問題不大,其餘人都沒什麼需要注意。
李鷹空賤兮兮的聲音從人群後面傳來:「那個不怕冷露紋身的,和那個沒了兩隻手的留下,其餘隨便了,我先下去拿衣服,那兩個千萬留著。」
猿猴聽罷,剛想開口談判,自己脖頸處的氣流就消失了,轉而在自己的兩腿的跟腱處出現。
他想要挪動,但是雙腳突然像是被風固定住了難以移動。而面前這個精靈種動得更快,只能看到那個精靈種拿著一柄短劍被風推著朝自己滑翔了過來,在經過自己和布里託身邊時,劍尖下移,輕鬆的劃破他們跟腱處的皮膚,奪走了他們行動的能力。
身後的那些跟班沒有反應過來,脖子處就出現一道血線,心臟的強勁搏動讓血液肆意湧出帶走生命的活力。
只是一瞬間,雷夫就完全搞定了十個人,由於氣流纏繞,他的短劍和身體沒有沾上一點戰鬥的痕迹。
李鷹空看傻了,他第一次見雷夫出手,以往只是隆麗卡添油加醋的提起,他一直以為雷夫是那種用狂風碾碎敵人的類型。
想在看來,就像是吹過了一陣致命的微風。
他剛提了一嘴,捂襠跑到地下室台階處雷夫就搞完了。
雷夫:「我是不是太快了?」
李鷹空:「唔,那確實,對了隆麗卡姐,你可以去看看那個兩手都是假肢的人。」
李鷹空指了指猿猴,然後一邊捂著關鍵部位一邊極其猥瑣的跑下樓梯。
隆麗卡撓撓頭,洞口邊橫七豎八倒了一片人,大部分依然活著,氣管進了血,呼吸時連帶著血液從傷口處一陣陣湧出。
隆麗卡在當傭兵時也參與過一些衝突,
作為武裝力量也殺過人見識過血流成河的場面,但是毫無疑問面前的對她來說仍然是大場面。
雷夫走到她身邊:「不好意思,這把短劍實在太鈍了。」
隆麗卡:「再鋒利我也受不了……啊啊……晚上要做噩夢了……」
她俯下身正要翻找李鷹空說的那個人,一具屍體被抬了起來。
渾身沾血的猿猴把壓在身上的牙獸種屍體推開,掙扎著坐了起來,罵了一句:「這些奴隸獸……」
「砰!」
猿猴面上挨了一拳,重重朝後仰去,後腦勺要磕在地面上時,一股微風輕輕托著他的腦袋,讓他不至於當場死去。
不過面門挨了這麼一拳,鼻樑骨是碎乾淨了,猿猴眼淚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想要捂住臉,但是現在碰一碰就鑽心的痛。
隆麗卡收回拳頭,附身有點難以發力。
要不然她真像一拳把地上那人腦袋打個對穿。
「看起來沒死,謝啦雷夫哥。」隆麗卡回頭打了聲招呼。
她把地上那人拖了出來,拖到庫房中央。
李鷹空從地下室里出來,穿好了全套衣服,雷夫朝他丟了個包裹。李鷹空接住打開,裡頭放了兩條長麵包。
李鷹空想要當場跪下來認雷夫做爹的心都有了。
雷夫之前只是聽說過自己的能力而已啊,他居然都記住了。
要不下次真改叫他雷夫爹算了。
他掏出一根麵包塞進嘴裡,一看地上的猿猴給嚇到了。
「欸唔呃哈后扎呃狠?」
「咽下去再說。」隆麗卡叉腰。
李鷹空直接把麵包從嘴裡拿出來:「雷夫哥下手這麼狠?」
雷夫抱著胸,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隆麗卡。
「有什麼問題嗎,這長相我可能忘了,但是味道我可太熟了。」
她對著地上的人又踹了一腳。
「呃……他還能說話嗎?」李鷹空關心地是這個。
「你不想殺他?」隆麗卡有些驚訝。
「我打不過他,再說他手應該就是我弄沒的,而且我還要問點話。」
李鷹空說完走向洞口,布里托正玩命的往外面爬,李鷹空提著他的腳踝,也不管是不是抓到了傷口讓他嚎得那麼慘烈,直接把他拖到了猿猴旁邊。
顯然布里托已經嚇壞了,他不停的嚎叫著,哪怕嗓子已經啞了。他的手指也在剛剛瘋狂爬行時摳掉了兩塊。
猿猴虛掩著面孔,淚眼汪汪的看著酒館三人。
李鷹空把隆麗卡拉到一邊低聲說著:「聽著,一會我當壞警察你當好警察,我負責耍狠你負責問話,咱們……」
「警察?那為什麼不是你當好警察?」隆麗卡反問。
「那人兩隻手都被我整沒了可恨死我了,而且……」
李鷹空回頭看了布里托一眼。
「你這怪物!!」
「你看。」李鷹空攤手。
「但是那傢伙時卡爾帕納的走狗啊,你覺得我除了拳頭還有什麼用?」隆麗卡皺眉思考。
他們想了一會,看了眼雷夫。
雷夫朝地上兩人靠了一步。
布里托尖叫著抱著猿猴,猿猴也畏懼的朝後挪了一下屁股。
雷夫聳聳肩。
隆麗卡提議:「那就當三個壞警察吧。」
李鷹空:「這可能不行,具體原理我也不懂,總之需要讓他們從害怕到安心,劇烈的情緒波動可以讓他們判斷力下降,更容易套出情報。」
隆麗卡疑惑:「你以前在情報部門干過事?」
李鷹空擦擦鼻子:「哈,一些超前的理論罷了。」
雷夫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你們談論的聲音是不是太大了?」
李鷹空和隆麗卡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那就三個壞警察!」
李鷹空從屍體堆里撿出了一把短刀,在手裡比劃兩下。
隆麗卡先行問話布里托:「喂!畜生!你最好老老實實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李鷹空加入進來:「桀桀桀!我可有好多手段能讓你生不如死!捏嘿嘿……」
他說完舔了舔刀,陰笑兩聲,突然停住。
他有些不確定的看向雷夫,問:「會不會太過了。」
雷夫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邊的猿猴口齒不清地說:「你們做夢!你以為我會開口嗎!」
來了,經典橋段來了!
但是審問情報的反派是主角。
李鷹空問雷夫:「雷夫哥,你見識多,有什麼方法能讓他們開口嗎?」
雷夫思考了一會,用平淡的語氣說了些可怖的話語:
「從身體末端開始,比如腳,一點一點往上拆,拆細緻一點,一般拆到大腿前他們就招了,如果拆到肚子也沒什麼有用信息的話,大概他們確實不太想說。」
隆麗卡一臉驚恐的聽著,然後一臉糾地看著布里托開口:「唔,那……我勉為其難試一試……」她從掏出匕首。
「不要!我說我說,都……都是他!是他讓我綁人的,魔杖也是他給的,都是他逼我的!我只是中心區的小居民……放了我……嗚嗚……他還是卡爾帕納的……」
布里托開口了,他在剛看到雷夫時就已經被嚇傻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之前小巷裡那種中美洲黑幫大佬的氣質了……或者說黑幫大佬的末路就是涕泗橫流地推卸責任。
李鷹空看了眼猿猴,還是決定先問問布里托。
「細說。」
布里托把能抖的都抖乾淨了,從當邊防軍開始一路往下說,除了第一次和猿猴接觸的時間地點,還有自己幫派的成員分佈,安插在別的中心區警局裡的間諜,藏身處的保險箱密碼,能說的都說了。
李鷹空和隆麗卡聽的津津有味,就連雷夫也偶爾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等說完了,李鷹空忍住鼓掌的衝動,轉向猿猴。
「猿猴是吧,要不說說為什麼你要綁架我們這些麻瓜?」
隆麗卡撩了撩自己的金色長發,隱約露出腦袋兩側的傷疤。
李鷹空見猿猴死死盯住隆麗卡,「啪」地給了他一巴掌。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不敢從下往上拆吧。」李鷹空指了指隆麗卡,「我看她甚至想從上往下拆。」
「懶得拆他,既然他不樂意說,乾脆弄死他算了。而且就算他全說了,你會放過他嗎?」隆麗卡有些不耐煩了。
「也許可以關在酒館地下室慢慢問呢?」
雷夫嘆了口氣,說:「其實你完全問不出什麼來,對於他來說現在說多說少都是死,不如直接把這些人都處理了。」
「唔……也是……」李鷹空低頭思索,既然和卡爾帕納相關,或許可以直接問問米修茵,人家一個親身參與卡爾帕納滅國事件的老同志了,懂得應該不少。
而且猿猴應該也只是個底層人員,不一定知道多少,他之前在地下室還說這工作和狗屎一樣。
猿猴放下虛掩著臉的義肢,他看了眼隆麗卡和雷夫,最後把視線鎖定在了李鷹空身上。
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變成了哈哈大笑。
猿猴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就用兩支義肢握住了自己的脖子,魔力順著迴路流進了義肢的手掌與指尖,牢牢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李鷹空本來想要嘗試破壞掉義肢里魔力迴路試試看能不能阻止,但是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在猿猴快把自己脖子掐斷了的時候,隆麗卡上前抓著他的腦袋一提一擰,安靜了。
「想死早點說,靠。」她罵了一句,在自己衣服下擺擦了擦手。
「呼——」一陣風聲。
布里托的腦袋被雷夫手中的短劍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