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遠親

臨近秋天，新地塊上蓋起了大石塊壘起的地基，又在上面砌起石牆作為新房的第一層，孫遜家新房的地塊周邊，陸續也蓋起了結構一致的房子，原本成片的沙土地上，一家一家的火熱場面，伴著騾子車的來來往往，成堆的沙子、水泥堆在周圍。

今天孫父去了山溝里的磚廠，談了紅磚的價格，告訴孫母一塊紅磚需要一毛一，孫母說了句：買吧！

說話間孫爺爺來到了新地塊，精瘦的白鬍子老頭推著一輛比孫父大二八自行車小著一圈的自行車，孫爺爺叫著孫父說：你二哥回來了。

孫父的二哥已經十多年沒有回來了，孫遜聽父親說，二大伯是工程學院畢業的，後來就去了西北，現在是一個機械廠的工程師，至於什麼是工程師，孫遜並不知道；剩下的就是零星的聽孫父講他小的時候，二哥是如何的照顧他生活之類的，總之在那個資源睏乏的年代，兄弟之間的照顧無非就是哥哥帶著弟弟上山抓野雞野兔，下河抓魚蝦之類的，能吃飽也許就是孫父口中的最開心的事情。

晚上孫遜回到家，印象中第一次見到了二大伯，和孫爺爺一樣的精瘦，沒有孫父這般的健壯，但面帶和藹。那天孫遜得到人生第一個玩具槍，扣動后玩具槍會發出音樂和一閃一閃的彩色光亮。遠親的回歸，讓家裡充滿了熱鬧氣氛，孫爺爺的幾個住在本村的兒子也都聚在北屋裡，桌上多了幾個菜，每個人面前多了一小杯的白酒。

吃了許久，孫爺爺從立櫃裡面拿出一個木頭匣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大鋸和弦弓，孫父告訴孫遜那是爺爺的鋸琴，孫遜也好奇的湊上前，看著孫爺爺右手扶著鋸琴頭，尾部夾在兩腿之間，用手壓彎鋸琴，再用琴弦在鋸琴的側面來回的拉著，吱吱呀呀的聲音在擁擠的小屋裡回蕩，大家都齊聲唱著歡快的歌曲，但孫遜並不覺得琴聲好聽，似乎還沒有自己手中的玩具槍聲音好聽。

不過孫遜最快樂的是，今天他吃到了好吃的飯菜。

第二天一早，孫遜就跑到北屋去找二大伯，似乎還能從二大伯那得到什麼好東西一樣，二大伯從包里拿出來一個叫做望遠鏡的東西，告訴孫遜通過兩個孔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孫遜笑著說不信。

孫遜拉著二大伯爬上西面的山坡，拿出望遠鏡看著自己家新地塊的方向，但是並看不到那裡，看向遠處的鐵橋，倒是好像近了很多。下山的時候二大伯問孫遜還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下午可以帶著孫遜到縣城一起去買。孫遜跑回屋，不多時拿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交給了二大伯，二大伯打開一看，笑著說：小遜啊，買是這麼寫的，你寫錯了，你寫的是「賣」字。孫遜在紙上寫下了自己想要的幾樣東西，糖塊、足球、鋼筆和書包。

從孫遜家裡到縣城，那時候還沒有通公交車，二大伯領著孫遜步行到縣城去，這樣一個來回也要三個小時。一路上，孫遜開心的蹦蹦跳跳的，二大伯囑咐孫遜一定要好好學習，平時要聽父母和爺爺奶奶的話之類的，孫遜又問二大伯：什麼是工程師，二大伯摸了摸孫遜的小腦袋，沒有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