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四十五
赫辛清嗓子。
「很疼嗎?」盧修斯鬆開牙齒,變咬為舔。
赫辛「咯吱」一聲,磨椅子,背對著他們。
「哦,德拉科又來了,我們進去吧,親愛的。我沒法站在外邊看這個,太難過了。還是隔著窗帘比較好。」盧修斯拍著盧政勛,兩個人進屋去了……
德拉科用挨了一刀為代價,把追著他離開房子的殺星騙到城牆上睡住,然後用鐵鏈把殺星捆成粽子。
為了見赫辛,包里紅葯在消耗下就剩最後兩瓶了,他現在還不得不喝掉一瓶以防流血過多而死。
休息了一會,稍微恢復一些隨著血液流失的體力。德拉科決定繼續去處理剩下的四分之三。
這次他的目標是劍星,給自己套上一個盾,故意挨了一個精靈星的恐懼,但也順理的把劍星引來了。當恐懼恢復,正好他的盾也破了。但接下來遠離保護的劍星也就隨他處置了……
說到底,守衛強悍的願意在於難以被殺死,可如果換一換方式,只是控制他們的話,對德拉科來說真的不算太難,畢竟他可是魔道的兒子,而且說到底,守衛們只會各自的五個技能罷了,翻來覆去就那麼五個,被揍多了,也就知道要怎麼對付了。
德拉科最大的優勢在於他從小和守衛們一起長大,怕?這種影響發揮的情緒是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
終於,德拉科在付出了一身血的代價后,把守衛全都搞定了……
當精靈星倒在地上,所有圍觀群眾全都鼓起了掌來。不過這些人的這種反應,只讓德拉科想把他們全沉默了!!!
他躍過牆,衝進了房子。
剛跑到樓梯下,危機感突然爆發,德拉科狼狽地倒著滾了一圈,就聽「呯」一聲,滾起來一看,剛剛站那位置一個爛花盆,裡邊種的玫瑰倒是沒事,還直直的插在那,樓上縮回一雙熟悉無比的手,跟著立即又探出來,還是捧著個花盆——看來恢復得不錯,騎士都抬得動花盆了。
「我只是來送個禮物。」德拉科把槍拿了出來。
「丟上來!不許做小動作!」赫辛的口氣就像是個劫持了人質的匪徒,正要求警察把他要的東西丟上去……
德拉科沒用丟的,而是老老實實的把東西飄到赫辛的面前。
「滾!」還沒拿到槍,抬著花盆伸出手臂的赫辛毫不留情地喝道。
「你簽字了嗎,赫辛?」
答案是:「簽了!你可以滾了!」第一條就是不能再強迫他,當然得簽!
「你今天吃飯了嗎,赫辛?我剛找到了一家很好的店,叫外賣怎麼樣?」德拉科左右看了看,找了把椅子坐在樓下。
一看花盆砸不到人了,赫辛把花盆放下,再把槍用無比熟練的動作插到他睡袍的腰帶里……看著德拉科皺眉:「吃過了,你可以滾了!」
「我還沒吃。」德拉科揉了揉胃部,「請我吃點東西怎麼樣?」
赫辛不理會,轉過身,消失在樓梯上面。
德拉科立刻跟了上去,路上發現一壺還溫著的紅茶,和只吃掉了幾塊的小點心。他很乾脆的把盤子帶上了,一邊吃點心,一邊追赫辛。
赫辛走得不快,不過比起前一陣走路用挪的已經好很多了,他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
德拉科拍了拍臉上的點心渣子,在赫辛之後推門而入。
然後,他發現長沙發上爹地壓著父親,這房間里的另一道門剛剛合攏——
「我只是路過。」但是……赫辛大概不知道,德拉科從小到大,已經看慣了這樣的——對某些人來說瞎眼對另外一些人來說養眼的情景了。所以甚至都沒停頓一下,德拉科就追了過去。
他爹地和父親只是暫停,看了看赫辛,又看了看德拉科,就去繼續了~~~
赫辛還以為德拉科不會跟上來,到了另一間的陽台上,就舒舒服服地坐下來打算曬太陽。
放到茶桌上的腿還沒瞪直,德拉科就來了。
「謝謝你特意告訴我龍族守衛變化了的原因。」德拉科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這樣坐著會不會腰酸,要我幫你按摩一下嗎?」
赫辛全身戒備,腳也放下地了。
「我不過去,你可以繼續把腳放回去,我喜歡你那種愜意的模樣。」德拉科眉毛挑起,溫柔的笑著。
赫辛很想找那張紙出來看看,上面有沒有一條不死纏爛打的?
看報紙只看八卦和暴力,看恐怖片能催眠的騎士對形似文件的東西從來沒有什麼耐心,要不是懂很多語言和文字,簡直可以簡單地稱呼他為文盲。德拉科的誓言書他就隨意看了一下兩面,大概都是些肉麻噁心的玩意,就沒有仔細留意了。
「你的嘴唇有些發乾,你真的不渴嗎,赫辛?」盧修斯點點赫辛的嘴唇問。
想一張紙居然想到在德拉科面前出神,赫辛被自己嚇了一跳,急忙拍開德拉科的手:「叫你滾,怎麼不滾!?」
「因為我愛你。」德拉科無比乾脆的說。
「我不想要,」赫辛一板一眼地說:「你的誓言書第一條寫著,不再強迫我。」
「沒強迫你,現在不離開的是你自己。」德拉科挪開手,「我挪開手了。」
只要能夠忽略德拉科燙得能讓皮膚起泡的目光,其實陽台還是陽台,有果木花香,有從枝葉間漏下的陽光,還有徐徐的微風,但赫辛只安靜地坐了五秒鐘,就想站起來離開。
僅僅只有目光而已,而且還把頭扭向別處不看,但是赫辛就是能感覺到德拉科盯著哪裡,空氣稀薄,溫度升高,心情也在浮躁,最該死的是,那噩夢只有短短半個月,他卻沒辦法忘記,身體也……
而一旦他站起來,德拉科也站起來了。只不過因為位置的原因從看著赫辛的前邊變成了看著赫辛的後邊,而已~
德拉科自以為自己的眼神很平靜,因為現在他確實沒想什麼更深入的事情,只是和赫辛坐在這,看著周圍的景色,對他來說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赫辛走到門邊才意識過來,他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兩難的位置,推門過去,那邊室內肯定不會還像剛剛一樣只扯開衣領了,他只好轉過身,可是德拉科跟在後面,門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柜子,很漂亮的紅色柜子,卻擋住了赫辛的路。
德拉科斜靠在了一邊的柜子上,雙臂抱肩,依舊在看著他……
赫辛警惕地從那閃出來,擦身而過時呼吸都屏住了。回到陽台上,他才緩緩地回過氣。
德拉科跟了幾步,但最終他在門口站住了,剛才是靠著柜子,現在是靠著門框,一樣的動作,一樣的表情,緊盯著赫辛的眼睛幾乎看不出眨眼。
赫辛徒勞地質問:「你還想怎麼樣?」
「我只想看著你。」德拉科攤攤手,僅此而已。
……
五分鐘后,「去給我拿杯水。」赫辛說。
「莉莉婭!你的主人口渴了!」德拉科叫了一聲,下一刻,小精靈立刻蹦了出來,一大瓶果汁放在了兩人中間的白色小茶几上,接著又消失了。
「請~」德拉科幫赫辛倒滿了他的杯子。
「混蛋。」赫辛喝著果汁說。
「不用感謝。」德拉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玩撲克嗎?」
赫辛把椅子換個角度,背對著德拉科。
德拉科抖了抖餐巾,那條柔軟的布料,就變成了一個只有手掌大小的短笛,德拉科開始吹笛子,貌似……是綠袖子。
赫辛猶豫了一陣,是揍德拉科讓他跟自己再有接觸,還是堵耳朵,最後……他像個孩子一樣慪氣地摘下花瓶里的葉子,裹成卷,塞進了耳朵里。
但是,悅耳笛聲的穿透力很強,只是個葉子卷,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赫辛抱著胳膊生氣,突然想起腰帶上還有把槍,拿下來一看……打吸血鬼的,打巫師當然命中了也能死人,可前提是得命中,打德拉科……沒有成功機會。
「咔嗒!」
赫辛開始拆槍玩,把子彈全卸除放一排,就聽「嚓」、「咔」的雜音,攪合在笛聲里。
德拉科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笛子,赫辛因為拆裝槍械,所以從背身變成了側身,他專註的側臉,擺弄零件的靈活手指,他偶爾因為吞咽而抽動的喉結,他的胸膛……所有的一切,都讓德拉科入迷。
……直到守衛重新回來。
「今天的約會很愉快,我明天我還會來的。對了,外邊新出了一種全麥飲料,無酒精,但味道很像啤酒,我明天給你帶來!」德拉科張開翅膀,「就算沒有吻別,但是至少對我說一聲再見?」
赫辛回給他一個中指。
「我知道,我也不想離開你。相信我,明天我會再來的,親愛的。」
「呯!!!」德拉科前腳飛向天空,他坐的椅子就被完全轟碎。
德拉科再次被追得一路掉毛,直到翻過城區的圍牆。這對他來說,絕對是至今為止最完美的一天。滿意的嘆息了一聲,德拉科決定去麻瓜界買那種純麥飲料。
這天晚些時候,赫辛在那張誓言書上的一個邊角發現了一塊」污漬」,他得找放大鏡來看,才發現那是文字,繞出一朵花的形狀,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拼起來,才發現寫的是:「你叫我滾的時候,我絕對不離開你。」
回到王宮的盧政勛被安提諾里神父堵住,安提諾里似乎已經找了他大半天,老頭臉色紅撲撲的,用翻找諾大的王宮當鍛煉手段應該是很不錯的方法。
「尊敬的陛下,您現在有時間嗎?」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老頭的眼神很明顯的寫著——你有時間最好,但就算是沒時間現在也得有時間!
盧政勛理理長袍的袖口,把某隻妖精抓出的紅條條擋住,一臉莊重地問:「卡布里,有事?」
「是的,e1yosie1,有事。」安提諾里神父點頭。
「你需要杯酒。」盧政勛抬手,邀安提諾里去某個酒窖。
「哦哦,我想也是。」安提諾里點點頭,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喝酒能讓我冷靜……」
盧政勛邊走邊問:「你每個星期一找我說赫辛的事,這才星期二?」
「這次是關於維扎德蘭德的事情,非常非常緊急的事情。」安提諾里神父的汗水,貌似有越擦越多的情況。
「噢!你們不要赫辛了,太好了!」盧政勛一臉高興。
「不,與赫辛無關,實際上保羅一直期待能夠和赫辛見面。很抱歉要讓您失望了,e1yosie1。」
盧政勛扯扯嘴角:「您?好吧,不開你玩笑了,到底什麼緊急的事?」
「是關於吸血鬼的,那些蝙蝠永遠也不會安靜下來享受生活。」安提諾里主教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這事我知道了。」進到酒窖里,盧政勛隨手抽|出一瓶,反正都是不錯的,取兩個杯子倒上,遞給安提諾里一杯。
「你已經知道了?」安提諾里終於不流汗了,「哦……這可太好了。而你不好,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訴我,e1yosie1。」
盧政勛差點脫口說出「你咬我啊」,上次他這麼說了以後,老頭真撲過來咬,兇悍的勁太嚇人了!他很慎重地思考了一下,嚴肅回答:「嚴格來說,這件事吸血鬼針對的不是我,而是巫師王國,我和盧修斯商量后決定由我們自己處理,如果需要幫助,我會對保羅提出的。」
「也就是說,你竟然不要我幫你?」安提諾里雙手捂住心臟,「e1yosie1……e1yosie1……你是如此的……殘忍。」
盧政勛盯住那杯安提諾里還沒動的酒:「你不喝的話?」
安提諾里立刻把酒端起來喝了兩口:「你怎麼能不要我幫忙,e1yosie1?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你這朋友又不免費!!」盧政勛瞪眼。
「誰說不免費?」安提諾里又喝了兩口紅酒,「只要你一聲令下,e1yosie1,我寧願脫下神仆的衣服,在維扎德蘭德掃大街。」
盧政勛臉皮子抽搐,心裡不停嘀咕:我年紀小,不能跟這老頭比臉皮!
「那把我的羽毛還回來!!」
「我用我的頭髮和你交換怎麼樣?」安提諾里順了順自己的頭髮——沒幾根的頭髮,「你要知道,從數量上來說,我的頭髮比你的羽毛珍貴,」
「你要生髮水嗎?」盧政勛歪著身子靠過去,活像打非法廣告的,「斯內普校長的生髮水我可以弄一瓶給你。」
「如果你一定要給的話,我當然不能辜負你的美意。」安提諾里樂呵呵的說,「就做我今年的聖誕禮物怎麼樣,湊一打十二瓶,多麼好的寓意啊。」
紅衣主教們的年齡,平均下來是七十歲,果然是很好的禮物……這鬼精的老頭!想從他這拿好處送人。
盧政勛掏出一瓶酒放到安提諾裡面前:「你把赫辛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我,這瓶歸你。」
「e1yosie1,即使沒有禮物,我也很願意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但是很遺憾。」安提諾里嘆了一聲,「我所知道的也只是要盡量把赫辛送回教廷,為他進行儀式。」
「霍華德主教在哪?」盧政勛改問裁判所的負責人。
「你要見他?」安提諾里問了一個幾乎是廢話的問題,同時,他的表情也變得很微妙。
盧政勛舉起手:「我發誓,我絕對不打人。」
「實際上……我很樂意看你把他揍一頓。」安提諾里做賊一樣湊過去說,「那是個毫無疑問的老混蛋。」
「不,身為維扎德蘭德的國王,我是很有身份的人,才不會做失禮的事。」盧政勛一本正經。
安提諾里斜眼看了看盧政勛:「當然,尊敬的e1yosie1,我相信你不會失禮。很可惜的是,我不能把那老混蛋的位置告訴給你。但是,另外有人知道,比如……你的那個小跟屁蟲怎麼沒在?」
跟屁蟲——守護騎士席德·泰特爾,這位騎士身手可是超級好,盧政勛懷疑他能單挑二號,但年紀輕,比較傻,總是面無表情讓盧政勛一看到他就手癢,可人畢竟忠於職守,揍多了也不太好,只好躲。
赫辛那沒有人能進去,霍華德要知道赫辛的消息,還真就只有找席德。
盧政勛恍然大悟,感謝道:「我這就去找他,你隨意。」他把這小酒窖的鑰匙放在了安提諾裏手邊。
「我可以找你的小精靈要一個籃子……不!要一輛小推車嗎?」安提諾里在他身後喊著,安提諾里主教自己也有一個小酒窖,但是,沒人會嫌棄自己好東西多。
「你幹嘛不留著鑰匙?」盧政勛走路很快,聽聲音已經很遠了。
「哦,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安提諾里把鑰匙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滿意的從外邊拍了拍。
盧政勛嚷嚷沒過幾秒,騎士席德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也不說話,就跟他後面走,弄得盧政勛繞了一圈還以為席德找他找得出去了,一回頭嚇一跳!
「哪冒出來的?」
「……」席德指了指一邊的走廊——他們確實已經繞了一圈又繞回來了……
「席德,你會對我不誠實嗎?」盧政勛忍著爪癢,問騎士。
「是的,我永遠也不會欺騙您。」席德點頭,這大概也是盧政勛聽見的他所說的最長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