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五十九
赫辛坐回雲上面,一拽德拉科。
「現在看來,需要迴避的是我和你了。給我點地方,好嗎?」德拉科看了看那塊雲,可憐兮兮的問。
赫辛的耳朵很好,他能聽見那邊已經開始扯衣服了,啊那兩個該死的……為了儘快離開這,他懶得跟德拉科糾纏了,讓出點位置,強調:「別擠我,你現在可是很佔地方的。」
「嗯,明白。」德拉科緊緊的抱著赫辛,他們兩個人坐在小團團的雲——其實……雲這種東西形態是很不固定的,當初盧修斯能把雲朵當成衣服的花邊,盧政勛能把雲朵當成他們倆「戰鬥」的床,所以,其實雲朵是能變大的……
不過,德拉科當然是不會讓雲朵變大,盡一切可能的尋找和赫辛親密的機會,現在可是他的生命準則之一。
結果,這條向下的通道沒走多遠,在過了一個大廳后,那一頭的通道就變得非常寬闊和華麗起來,而且向上面延伸。
赫辛問:「要回去告訴他們嗎?我們剛剛就在離艦橋不遠的地方錯過了兩次。」
「我覺得我們還是在這附近休息一下吧,因為我不認為他們倆現在還能聽得見除了對方之外的聲音。」德拉科用羨慕的語氣說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赫辛。
赫辛嘆氣,捏著他下巴把他拉近,嘴唇相貼到說話就會碰到的地步:「真的很需要?」
「因為很久沒做了……」德拉科靠的更近,用自己的臉頰磨蹭著赫辛的臉頰。
「……回去后。」
德拉科現在有成年人的身體,這讓赫辛犯罪的念頭消失了,雖然他是「被犯罪」一方,但同時,隨著德拉科以成年人的樣子在他面前晃,眼神卻還是孩子一樣直接的渴望,要無視,得需要很大的本事。
而且這幾天不斷的接觸,反感這樣他以為一定會有的情緒,竟然一絲也沒有,德拉科用阿尼瑪格斯來陪他,得放下自尊,放下驕傲,這也是赫辛沒有因為這件事發火的原因。
「謝謝,尤里安……」德拉科將赫辛抱的更緊,現在的他,竟然比剛剛赫辛答應他求婚的時候更加激動,因為他知道赫辛這次點頭,付出了什麼……
赫辛抬起手,揉亂德拉科的銀髮:「好了,我對母艦真的很好奇,請——」
「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尤里安。」德拉科放開了赫辛,這次終於老實的說,「我對這裡也並不比你熟悉多少,甚至我爹地和我父親也是,否則也不會在這裡迷路了。」
赫辛這時候才大笑起來,天知道他憋了多久了,明明大家都承認這是第一次見的新東西不就好了,偏偏卻都一臉「我很了解」的模樣,在這兜了一個小時?可能不到,但四十五分鐘絕對有了。
德拉科被笑得很窘迫,但卻又很開心,畢竟是他讓赫辛笑得這麼暢快的:「很高興愉悅了你,尤里安。」
等他們穿過向上的坡道后,毫無疑問,艦橋到了,曲線柱旁有明顯的,配備給衛兵站立的位置,兩側各有平台,中間是一個到他們肩高的控制裝置,正前面及兩翼沒有一塊一塊的玻璃,只有流動的魔法形成的障壁,外面,則什麼都沒有,這艘母艦像停泊在異空間,因為以他們走過的地方來看,它足足有半個王宮那麼大,但王宮地下還有地牢、庫房等等,不可能再有地方放下她。
作為一個戰鬥單位的話,她能搭載至少幾百人。
德拉科原本認為自己記路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但事實證明,在這點上他完全無法和赫辛相提並論。
既然進餐的兩位沉醉於某些私事無法自拔,所以他們倆就擠在小小的雲朵上,在龍族母艦里閑逛了起來。
「承認吧,尤里安,你剛剛看著我爹地和我父親沒頭蒼蠅一樣亂逛,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德拉科輕輕咬著赫辛的耳垂笑著問。
「有那麼一點,大部分時候在想經過的地方都是起什麼作用的,以及這東西外部看起來會是什麼樣?」赫辛覺得,這麼大個東西,真要只有兩個人開出去,恐怕沒什麼實現可能,連船都不止要一個船長和大副而已。
「我覺得這些通道全都長得一個模樣。」德拉科挑眉。
「去觀察它們的特徵,你就不會迷路了。」赫辛用下巴指指路邊的一個螺旋波紋,在對稱的另一邊通道里,它是逆時針的,一看它們就知道是在母艦的左側還是右側了。
「我覺得……以後我就緊跟著你不放吧。」德拉科嘆氣,「因為別說是前後左右,如果這艘船翻個個,那麼我連上下大概都分不清楚。」
「出去后我畫個圖給你,可能還有沒去到的地方,不過大致不會錯,有二十門炮,兩個動力室,三個控制室,兩個關押囚犯的地方,然後就是艦橋以及艦長室,還有五個部分不知道是幹什麼的,裡邊全空。」赫辛摸了一下耳垂,很懷疑已經被德拉科咬破了,「我們是從後部進來的,你爹地說對了這一點。」
「我爹地知道他確實有一點說對了,會很高興的。」德拉科笑了起來,「謝謝你的地圖,我覺得以後龍母上的道路上可以安上區域牌號,不過是那種密碼形的,比如a代表艦橋B代表艦長室之類的。」
赫辛看著他:「你得回e1yosie1的信任了?」
「不,應該說我還在考察期。」德拉科甜頭看著天花板說,「這裡算是我的一個考驗吧。」
赫辛笑笑,沒有追問下去,他還保持過去的習慣,不過也是他個人對旁人的習慣,任何私人的事情他都不追問。
「出去吧?」
德拉科剛想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們還是回去看看那兩位吧,如果不叫上他們,明天維扎德蘭德的國王和王后就要同時失蹤了。」
其實,在德拉科和赫辛走遠后,盧政勛就把盧修斯拉起來了,他的心情有時也會放在其他地方的。
「赫辛知道以後,對我們,對德拉科寬容了很多,他好像把他自己當成了罪人。」盧政勛說著:「這樣接受德拉科,雖然是比勉強的好,可……有愛嗎?」
「幾百年的時間,甚至幾千年的時間,即使沒有愛情也會有親情。」盧修斯也不能確定赫辛是否會愛上德拉科,畢竟他們倆之間曾經經歷過了那麼糟糕的事情,「只要赫辛沒有遇到另外一個讓他動心的人,總有一天,他們倆之間的感情紐帶會變得牢不可分。」
「希望孩子能起到這作用,不過……我十七歲就做爺爺了?會不會太效率了點?」
「那你覺得,我快四十歲了,會不會太老了點?」盧修斯叉著腰,挑眉問。
「不不不!如果用五百來算,你還沒成年呢!」見勢不妙,盧政勛口氣轉得相當快。
盧修斯抬起下巴,高傲的笑了:「所以,親愛的,別顧慮那麼多,享受今天才是最重要的。」
說到今天,盧政勛要抓狂了:「今天我們出得去嗎!?哎——」
「怎麼了?」盧修斯奇怪盧政勛為什麼會發出怪調,扭頭看向他所看的方向,那是德拉科和赫辛消失的通道。
「走那試試?」盧政勛開始收拾東西。
一分鐘后,他們在沒到那個可以分辨方位的大廳前,某個岔道就拐了,於是,悲劇持續……
騎著軍馬,盧修斯在盧政勛背後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盧修斯乾脆就抱著盧政勛的腰,枕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直到他被手機吵醒,盧修斯迷迷糊糊地聽到盧政勛說:「你們出去了?以為我們也出去了?不不……不是迷路,只是多玩會~~」
「喂……蒸熏爐……我們在哪?」盧修斯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睛,「我記得你說這裡是關押俘虜的地方,我們怎麼跑到這來了?」
盧政勛把手機遞給他:「赫辛問要不要來接……」他的臉已經丟光了。
「我們在俘虜室,過來接吧。」盧修斯倒是很乾脆的讓那邊來接人,掛斷電話,盧修斯又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拍了拍盧政勛的肩膀,「他們是小輩,就應該被我們命令。所以,不是我們迷路了,只是我們命令他們來帶路而已。」
盧政勛拉長臉控訴:「他要是知道他是小輩就好了!居然說『哦那你們明天能玩出來嗎』這種傷我自尊的話!!」
「沒關係,我會為你報仇的,親愛的。」盧修斯揉了揉盧政勛的毛,「讓一號和二號今天去德拉科和赫辛的房間里值守怎麼樣?我可是注意到赫辛的左手了,那是訂婚戒指,赫辛已經點頭了,而德拉科今天晚上一定憋不住。」
「……會不會太壞了?」盧政勛那表情擺明已經被說動了,還要裝一把好人。
「或者讓小精靈去送東西,畢竟他們就要外出旅行了,雖然可能至少還有兩個禮拜,但是早準備早安心,對嗎?」盧修斯笑得眯眼,「他們真的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
盧政勛忽然搖頭:「赫辛會高興的,哭的是德拉科。」
「呃……我還以為是德拉科……」盧修斯挑了一下眉毛,「看來我錯怪兒子了,而如果你想欺負赫辛,方法也就更簡單了。」
盧政勛隨身永遠帶著食物和武器裝備、煉金藥品,盧修斯則永遠隨身帶著好酒和武器裝備、美容用具。
盧修斯把一瓶拉菲遞給了盧政勛:「當赫辛來的時候,開始喝吧。」
「嘿嘿嘿嘿……我太樂意了!」盧政勛美滋滋地喝下半瓶,故意留半瓶好給赫辛看。
但是……來接他們的人是德拉科,打電話的是人赫辛沒錯,可不代表他就會來接了~~~心疼他的德拉科當然是自己來了。
「赫辛呢?」盧修斯問。
「先回去了。」德拉科回答著父親,卻看著爹地,爹地那表情是怎麼回事?
「回家了?」盧修斯拍了拍盧政勛的肩膀,安慰著他,「沒關係,總有機會的,盧。」
盧政勛一把把德拉科揪過去,提著領子——德拉科現在跟他差不多高了,不太好提起來,魔道不是近戰。
「你要求婚怎麼一點沒告訴我們!?翅膀硬了是不是!?」
找發火渠道呢這是……
盧修斯聳聳肩,很明顯的表示出不參與混戰。
德拉科也有點猜到為什麼,畢竟,赫辛打電話的時候,他也站在旁邊……
「這……對我來說這也是個突發事件,爹地,但好時機從來都不是等來的,而是需要被抓住的。我抓住了,所以赫辛現在是真心的願意成為我的伴侶了。」
他顯然很了解他爹地,當他爹地找借口想發火的時候,這樣認真而誠懇的回答那個作為借口的問題,通常……
「哦,不錯,恭喜。」被十五歲的兒子看透的盧政勛默默地淚流滿面了。
「謝謝,爹地。」還被揪著領子的德拉科,立刻就給了盧政勛一個擁抱,「還有,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的任性與自以為是向你們道歉。」
盧政勛的毛頓時順了,不再出幺蛾子,一家人出迷宮……母艦。
不過雖然盧政勛已經把要報仇的事情忘了,雖然德拉科以為這件事終於已經過去了,還有一個人是很記仇的……
眾人剛回到王宮,盧修斯就以公事為由跑了。
德拉科高高興興回到了他和赫辛的家——以後他能名正言順的這麼稱呼住著他們兩個人,以後就是三個人的房子了。
更讓德拉科高興的是,赫辛還答應了……
但是德拉科的高興沒能持續多久,他前腳進屋,盧修斯後腳就進來了。
「尤里安,德拉科,祝賀你們。」盧修斯一手拎著紅酒,一手拎著香檳,臉上滿是真切的笑容……
德拉科聳肩:「父親,您大概要到卧室才能見到尤里安,他今天累壞了。」
屋裡只有他們父子而已,赫辛不在這。
「他累壞了,有你的原因嗎,兒子?」盧修斯顯然不是那麼容易服輸的人,現在已經不是幫盧政勛報仇的問題了,也事關他自己的自尊——大概也只有盧修斯會把欺負別人和他自己的自尊放在一塊了。
「如果拉著他逛龍母的話,那麼是的,有我的原因。」德拉科嘆氣,「別欺負老實人了,父親。」
「你的老實人剛剛欺負了一個天使。」盧修斯挑眉指責著。
「您看做是他們種族內的一種……友好交流方式不就可以了?」德拉科笑起來。
「那麼我想我現在所作的也是『我們』種族內的一種友好的交流——德拉科,如果你說嫁進來的不算一個種族的,那麼我一定哭給你看。」盧修斯·馬爾福,在無賴的時候,是可以非常無恥的。
德拉科接過紅酒和香檳:「您當然是,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位,否則就不會有我,也不會有將要嫁進門的那個了,那麼我代替他接受您的友愛。」
「不,當然不能,這是我對赫辛的友愛,怎麼能讓你自己代替他呢?就像是從你的嘴巴里吃進去食物,並不代表赫辛也吃了一樣。」盧修斯站在那,眼光灼灼的盯著兒子,「德拉科,要麼你現在放我進去,我做完我該做的事情,而且一定簡單迅速。要麼……你知道激起我鬥志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嗎?」
「父親……」德拉科放下酒瓶靠過來,把盧修斯的腰攬住,然後抬起他一邊手臂:「月光那麼美,我陪您跳支舞,以免辜負,好嗎?尤里安已經睡了,我對您的愛雖然比不上爹地那麼強烈,可我會叫您父親,一直叫到我這一生結束的時候。」
「好吧,新婚愉快,兒子。別讓赫辛太操勞了。」盧修斯嘆氣,終於放過了德拉科。
德拉科還是陪著父親跳了一支舞,他自己哼著曲子,就在月光下面。
赫辛確實累壞了,不僅在城裡走了一圈,後來又去母艦走了一圈,打電話時已經是強撐著說完話的,德拉科覺得今晚要是真去,自己就太禽獸了。
盧修斯離開了,德拉科洗漱之後,坐在床邊看著赫辛。其實他到現在都還覺得今天這一切是他自己在做夢,畢竟,這一天實在是太完美了……
輕輕摸了摸赫辛的臉,騎士的皮膚並不光滑,甚至應該說還有些粗糙,但卻是德拉科最愛的觸感。
掀開被子儘可能放輕動作地躺進去,德拉科湊近赫辛,一隻手摟緊了他的腰。
赫辛動了一下,可他沒醒。
德拉科湊過去,親吻了一下赫辛的嘴唇,看來……今天就只能這樣了?
赫辛此時徹底放鬆了身體,連一貫愛亂的頭髮都溫馴了,即使德拉科和他如此近距離,呼吸都有可能接吻,他也沒有躲開,溫暖的鼻息拂到德拉科嘴唇上,他不愛用帶香味的牙膏、浴液,這氣息溫暖、柔軟而乾淨。
德拉科享受著這一刻,這一夜一直沒有睡覺,他就這樣享受著,擁有世界的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