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校長的認同

王淑芳回林家溝的一路上都是連跑帶走的，她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有勁過。

這一路連跑帶走的，趕回林家溝的時候，還沒有到正午。

三叔、三嬸還在山坡上做農活呢，王淑芳是在山坡上找到他們的。

三叔見到她滿頭大汗地跑上山，趕緊問她是不是在城裡出了什麼事情了。

當他們聽說王淑芳決定就在縣城裡面暫時住下來，今天回家就是把小豬處理了的時候。

三叔趕緊勸她：「二嫂子！你們在城裡住著，這豬我家幫你喂著，過年的時候，你回來殺年豬就行了。

不用現在就急著把它賣了啊！」

三叔是真的為王淑芳著想的，她家這頭半大豬是最不好賣出去的時候，況且作為鄉下人，誰家不喂一頭肥豬過年呢？一年到尾的盼頭都在這頭豬上呢。

王淑芳知道三叔的好意，她堅定地搖頭道：「三叔！你照顧我家的心意，林凡和我、晶晶都是知道的。

這次回來賣豬也是林凡和我商量了的，畢竟我們去縣城裡面住，回來的時候就少了。

屋裡的東西還要三叔三嬸多照顧，活物就全部賣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要是三嬸願意把這頭豬喂起，給我們八百斤洋芋，送到縣城裡面去就行了。」

三嬸聽到八百斤洋芋換一頭半大豬，這麼划算的買賣，當時就想要答應。

她還沒有開口，三叔立刻反對了：「這價格不公道！你們太虧了。」

王淑芳說道：「三叔！你有你的演算法，我們也有我們的演算法，要是你覺得我們虧了。

還請三叔把我家裡的幾百斤洋芋幫忙送到縣城裡面去。」

三嬸立刻說道：「二嫂你放心，咱家四個全勞力，一定給你送過去。」

「就這麼說定了！我家那豬圈反正我也不回來用的，三嬸你想用就還是喂在那豬圈裡面也可以的。」

三嬸趕緊點頭：「要得！要得！」

三叔的臉有些紅，他問道：「二嫂！你們在城裡過得怎麼樣？」

「城裡的人好有錢！林凡弄了個香半城，昨天晚上生意還可以。

做香半城要用到洋芋的，所以我才要把家裡的洋芋和跟三叔換的洋芋全都背到城裡去。

要是這些洋芋賣完了，三叔家還有剩餘的，林凡說一角錢一斤，送到縣城裡面來，我們買一些。」

三嬸聽到一角錢一斤，趕忙說道：「有剩餘的。

大不了今年不拿洋芋餵豬了。」

不拿洋芋餵豬，這就是三嬸子最大的讓步了。

王淑芳趕緊說道：「對！對！今年可不要再拿洋芋餵豬了。」

三叔三嬸也不急著在山坡上做活了，回到家裡，三嬸先去看看那頭價值八百斤洋芋的豬。

滿意地回到家裡，開始洗臘肉做飯，她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今天中午要好好招待王淑芳一下。

三叔、大寶、二寶、三寶他們四個當著王淑芳的面，稱了八百斤洋芋搬到竹屋裡面。

又一人裝了一大背簍洋芋，準備著吃過午飯就跟著王淑芳一起進城送貨。

三叔家的大丫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她也想去城裡逛一逛。

王淑芳想著昨天晚上的場景，也有心帶著她出去給自己幫工。

大丫是農村姑娘可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出發的時候她背的那筐洋芋不比三寶的少。

王淑芳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過了，這個時候林凡也放學了。

這個下午上了兩節數學課，兩節語文課。下午的課堂上，陳虹終於找回了信心。

放學后的林凡，回家整理晚上出攤要用的那些菜品。

今天一整天林晶晶都守在宿舍裡面，哪也沒有敢去，她怕出去玩的時候，家裡的東西被人偷了。

林凡放學回家之後，她還是沒有出去玩，也跟著哥哥一起收拾這些菜。

三叔一家來了五個，林凡準備帶著所有人去外麵店里吃一回。

三叔趕緊勸住了：「不敢上飯店，這麼多人，吃一回要好幾塊錢，還吃不飽。

就在家裡吃，就在家裡吃。聽二嫂說香半城好吃，咱們就吃香半城。」

三叔以為香半城吃得全是洋芋，同時也是二嫂家裡自己做，這樣可以省錢，因此指定就吃這個。

林凡想想這樣也行，到學校食堂去打了滿滿兩臉盆飯回來，八份菜回來。

又把香半城的鍋子支起來，很快香味就飄出來了。

在場的三叔家五個，林凡這一家三個，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香出口水來了。

三叔和大寶、二寶、三寶四個男人坐大火爐邊，王淑芳、大丫、晶晶三個在另一邊圍坐著。

林凡負責加菜，他把買的肉片、雞腳、腦花都往鍋里丟。

看得三叔連連說他敗家：「自己家裡人吃飯，用得著這樣嗎？再這樣子，今後不再來了。」

林凡還買了一瓶老白乾，給三叔一家倒上。

笑著說道：「三叔對我家裡的好，我們都知道的，遠的不說，就是前些天那場暴雨，要沒有三叔借住一宿。

我家三口全都沒有了。就像今天，也只有三叔這樣，一家四口走這麼遠送洋芋過來。

只有親三叔才能夠做到這樣子。

晚輩的給自家三叔多下點肉吃怎麼了？

我還要讓三叔給三嬸和二丫帶些雞腳回去，肉片和洋芋片不好帶，雞腳和苕粉卻是好帶的。」

三叔聽到林凡說得真切，再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臉紅紅的喝酒。

吃過飯，林凡說什麼也不放他們這麼晚回去，三叔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在城裡花錢住一晚，最後還是三叔贏了，他們家四個男人打著火把連夜回去。

大丫就留下來幫忙，跟林晶晶擠一擠就住下了。

林凡給三嬸、二丫每個煮了三個雞腳，一碗分量足足的酸辣粉，讓三叔帶回去。

王淑芳已經開始忙著做今晚出攤準備了，大丫是一個眼裡有事的人，半點也沒有閑著，學著做起來。

麻辣燙的各種菜品加工是非常簡單的，並且現在這個時代，食客們絕大多數還處於量大管飽，味道好吃的初級階段。

對刀工、成品的形狀要求都不高，大丫只看了三分鐘就學會了，上手五分鐘就已經可以出師了。

說到底，林凡整的這個香半城，最有技術含量的還是在底料上面。

今天多了一個手腳麻利的大丫，準備工作就輕鬆多了。

陳虹下午放學后回到家裡，卻不敢再跑出來玩了。

上午的會計課讓她深刻感受到了差距，吃過晚飯她還準備去洗碗的。

被媽媽趕著去複習：每個時代有條件的家長都是這樣的，盡量給孩子創造一個最好的學習環境，讓孩子們少做事，這是大多數家長們的共同選擇。

陳校長看著女兒竟然沒有走出遛一遛，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不出去走走了？」

陳虹苦著臉說道：「上午的會計課被打擊了，林凡的會計知識讓萬老師都讚不絕口。

他們之間討論的話題，好多我都聽得雲山霧罩的。」

陳校長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了，他親自請萬老師過，主要教導的是陳虹，林凡那小子專業滿分，只需要保持就行了。

陳虹確實還有很大提升空間的，結果一個上午女兒卻說聽不明白。

他不動聲色，饒有興趣地問道：「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說一說。」

陳虹也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站在桌子邊，把上午林凡遲到，萬老師提問，兩個人後來開始的討論全都說了出來。

陳校長明白了：萬老師是被林凡帶偏了的，他從林凡的專業水平上，推測陳虹也有同樣的水平。

明天提醒一下萬老師，要照顧一下專業課落後的學生，這次複習是以考大學為目標的，不是學校研讀會。

陳校長、韓蕊都聽到女兒說林凡把專業書全部背下來的，傳授給女兒的經驗就是把前面的緒論學懂就全會了。

韓蕊不明白這中間有什麼道理，只是覺得林凡是在敷衍，臉色立刻就不好了，生氣地說道：「虧了老陳你對他這麼好，這個林凡竟然敷衍女兒。」

陳校長正在仔細女兒轉述的內容，微笑著說道：「你不懂！人家這是真正學明白了之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每門專業課，最前面的緒論就是整個專業的總綱，那裡面沒有一句廢話。

每一句話，編撰者都是賦予了含義的，微言大義，這就是微言大義。

這個林凡是把一本書先背下來，讀厚了，現在又把它讀薄了，二百多頁的專業課，濃縮到了三頁，這確實是真知灼見。

你要好好學，具體不明白的多問問他。」

「萬老師也讓我從跟他學習。不過下午的數學、語文，林凡都沒有我做好。」陳虹笑嘻嘻地說道。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能夠看到自己的長處和短處，這樣很好。

複習去吧！」仟韆仦哾

陳虹在自己房間里打開燈，還是忍不住走到陽台上看看林凡他們借住的那個位置。

今天還是四個人推著小推車出門，不同的是今天除了林凡，其餘三個人都背著背簍。

不是林凡不想背，而是王淑芳堅決不准他背，說是在學校裡面，林凡是學生，背背簍太傷學生這個身份的面子了。

大丫雖然書讀得不多，思想卻是堅決維護讀書人的，她說自己力氣大，要是林凡覺得今天背出去的洋芋還不夠，她可以再多背一些。

林晶晶也學著媽媽和大丫姐姐的樣子，說她也可以多背一些，不用把學習了一天的哥哥累著了。

有了這樣子三個照顧自己的親人，林凡還能夠說些什麼呢？

三個親人有什麼壞心思呢，她們不過是覺得林凡身體弱，要好好照顧著他。

今天林凡他們出去擺攤的時間要早上半個小時，並沒有往前面的好位置擠，還是在昨晚的位置支起了攤子。

王淑芳現在已經是熟手了，開始工作全部都會，林凡看看身後這家小賣部，昨天他在這裡買過四根雪糕的。

這回又去以買四根雪糕為借口，向老闆打聽，能夠不能夠從他這裡拉一根線，掛一盞一百瓦的電燈泡在攤位上去。

老闆沒有什麼不同意的，區別只是一塊錢一個晚上他不願意，沒有什麼是二塊錢一晚上搞不定的。

並且老闆還當場就拿出來電線、燈座、一百瓦的燈泡、插頭，竹竿全套工具，這些東西一起加上今後一個月的電費六十塊錢，先付後用。

老闆只收電費，全套工具都是免費借用給林凡使用的。他這店開門營業，交納電費的時候是按營業電收費標準繳納的，一塊錢一度電，每天晚上從林凡這裡可以賺到一塊多錢。

林凡看到從這個小賣部裡面接出去的還有根線，看來老闆做這個生意也不是新手。

小賣部店老闆一起動手，做這個活不是第一回，動作熟練得很，幾分鐘時間，香半城的攤子上，長竹竿從攤子後面探頭出來，一個百瓦大燈泡明晃晃地掛在攤子上面一米多的空中。

整個攤子上明亮得很，林凡卻對這個有點不滿意，暫時也只能夠這樣子了。

就這麼一會兒，香滿城的攤位前已經擠滿了顧客：「兩碗酸辣粉、洋芋片十串。」

這是老顧客，昨天晚上已經吃過了的。

也有「先來一串洋芋片嘗嘗！」，這是新顧客，慕名而來的。

今天林凡他們四人已經有了準備，昨天只有一個火爐一口銻鍋煮香半城；今天是把三個火爐全部點燃，三口鍋裡面，一口鍋是熬高湯的，另外兩口鍋是煮麻辣燙的。

燙煮食物時間還是一樣，但是產量比昨天提高了何止三倍？

已經有了經驗的王淑芳已經不再是根據顧客點菜來煮了，而是不管有沒有顧客點菜，酸辣粉、雞腳這樣的菜都是一直煮在鍋里準備著。

有顧客要這兩樣菜，立即起鍋、放佐料、收錢一條龍，熟練得很了。

大丫剛開始的時候，還在攤子前面幫忙一下，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在攤子後面切洋芋片了。

洋芋片這東西，王淑芳原本今天大著膽子準備了一百斤。

沒有想到這東西成了最受歡迎的產品，每一個顧客都要點上幾串這個。

看看一百斤洋芋片已經賣掉了大半，她不得不把後手亮出來。

吸取了昨天的經驗，出攤的時候就已經先洗好了不少洋芋帶出來的。

這是一顆洋芋兩種準備：如果有需要，可以立刻拿出來切片出售；

如果沒有需要，這些沒有切片的洋芋只需要背回去就行了。

廢品店的老闆，昨天晚上有事牽絆，沒有時間出門逛夜市。

白天的時候，沒有少聽周圍這些老闆們說起昨天晚上夜市的新聞：

說是夜市裡面出了一種新吃法，叫做「香半城」好吃得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