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錢的魔力

廢品店老闆叫做力大壯，聽到這個東西是一家推著小推車的人在賣，說是這東西就是職高今年的大學生賣的。

心裡就明白這就是林凡一家做的那個了，他心裡非常好奇，今天晚上也是帶著老婆，抱著兒子出門逛夜市來了。

還沒有走進夜市，已經聞到熟悉的香味在空氣中飄蕩。

他是人到中年，這才回鄉創業娶了一個小十五歲的老婆。

嚴莉莉抱著兒子，指著遠處一處擠滿人的攤子興奮地說道：「那裡！那裡！」

她找了一個大叔結婚，當然可以在大叔面前撒嬌了，再說了，她還給大叔生了一個胖小子呢，現在才四個月還在吃奶當中。

嚴莉莉的話就是命令，力大壯小心翼翼地把這兩母子安頓在人群擠不到的地方。

這才一頭扎入擁擠的人群中，人還沒有到，聲音已經吼起來了：「兩碗酸辣粉、二十串洋芋片、二十串肉片、二十個雞腳腳。」

他這樣的人就是這攤位上豪客了，大家雖然都是擠著來買這香半城吃的。

卻對這樣的大豪客有天生的敬畏，一路讓他就這麼擠了進去。

林凡看著他進來了，笑著問道：「大叔！您也來了啊！」趕緊遞上一串洋芋片「您嘗嘗！」

力大壯接過來，一口就擼下去。

「好吃！好吃！兩碗酸辣粉、二十串洋芋片，二十串肉片，二十個雞腳，腦花、血旺各來一份。」

剛剛他在外面吼的時候，王淑芳已經把這些菜下鍋了。

只有腦花和血旺是新點的，還需要下鍋煮一會兒。

力大壯看著要補回來的零錢，豪氣地說道：「全部換成洋芋片。」

雞腳和血旺還需要多煮一會兒，其餘幾樣都已經齊全了。

他大聲說道：「雞腳、血旺煮著，我先把這些給莉莉送出去。」

林凡趕緊拿了一個竹編的食盤，把那些串串盛好遞給他：「大叔小心！這個下面會滴水的。」

「知道了！」力大壯興奮的雙手托著食盤，擠出人群，一溜煙地跑到老婆面前。

嚴莉莉也是山裡姑娘，人長得好看，跟了力大壯后，雖然年齡相差有些大。

村裡不少人都在背後說些風涼話，但是力大壯給老丈人家修了一幢兩層小樓，這在整個村裡獨一份。

一下子把所有的人嘴巴堵上了，那些人現在說話的語氣當中羨慕嫉妒恨全都有了。

嚴莉莉嫁過來的時候，就參考了力大壯的實力，這下更是巴心巴腸地跟著他過日子。

有大叔寵著的日子不要幸福，像現在這樣，她站在一個台階上面：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擼著串，說不出來的愜意。

力大壯端著食盤站得低一些，這樣小嬌妻伸手取串串的時候更容易一些。

嚴莉莉正在餵奶，飯量本來就大，就算是這才吃過晚飯出門，二十串的肉片，二十串的洋芋片多半進了她肚子。

少數才由她餵給力大壯吃了，吃著嬌妻餵食，力大壯臉上的笑，都快要飄出來了。

端著空空的食盤送回去，又雞腳帶回來。

收錢、補錢有林晶晶、最前面下菜有撈菜有王淑芳，後面還有大丫現場備菜，林凡就成了一個閑人。

儘管攤子前面擠得人山人海，王淑芳已經可以冷靜自如了。

反正鍋里一直煮著粉和雞腳、洋芋這些暢銷菜，有人擠攏過來，立刻就可以收錢、送菜、走人。

這速度已經有了流水線工作的雛形，林凡看著忙碌著的三個人，心裡大概估計了一下，按照這樣的效率，今天的營業額怕是可以上千塊。

這座小縣城現在跟全國大多數欠發達地區一樣，許多人都是跑到南方打工去了。

縣城裡面的經濟就靠那些外了務工的人們郵錢回來消費。

留守縣城裡面的這些人，消費能力是有的，關鍵是有讓他們願意花錢的東西。

今天晚上，林凡已經接待了至少十個學校老師來品嘗自家這個香半城了。

林凡覺得香半城這個名字確實比麻辣燙大氣好聽得多。

他對媽媽說過：學校的老師來消費，一律八折，零頭一律免收。

這就讓那些聞著味道過來的老師們在所有顧客羨慕的目光中，享受到了vip的待遇。

省下來的錢雖然不多，但是這帶來的滿足感卻很強。

林凡準備寫個告示出來，對軍人、警察、醫生、護士、老師都八折優惠。

如果要問為什麼？林凡只有一句話：我願意！

反正在這個家裡面，林凡的話就是整個家庭的決定，特別是從昨晚第一次賺到二百五十塊錢回來之後。

林凡感覺到媽媽對自己的話，真的是言聽計從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林凡不是一個有控制欲的人，實際上他更喜歡百家爭鳴，大家有意見就提出來。

只有從小事情做起，有不明白的地方問出來，及時得到解釋，這樣才能夠讓一家人的感情越來越好。

明顯在不是討論這些事情的時機，林凡加入最前面的燙菜、出菜當中。

替換下媽媽，讓她在後台休息一會兒。王淑芳明白有些累的，不過這種辛苦，只會讓她心裡的快樂加倍。

看著一串串的食材變成一張張的鈔票，流水一般地把食材遞出去，再流水一般地把鈔票收進來。

她心裡總有一點不真實的感覺，五天前她一個人在竹子圍成的茅屋裡面，擔心地看著月光如水一般地照進屋內，把泥土地板照出一個個的亮斑。

那個時候，她心裡總是擔憂今後的日子怎麼辦？全家三口，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卻要成為撐樑柱，實在艱難啊！

那個時候，她想到兒子連山路都走不好，根本不敢想象兒子今後在山裡要怎麼過活。

現在這一切突然就改變了，今天晚上能夠賺到多少錢，她不知道。

但是王淑芳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不止賺到二百五十塊錢的。

林凡替換她到後台坐一坐，歇一歇。王淑芳怎麼能夠坐得住？

她拿過竹籤又開始串洋芋片了。大丫一個人在後面切洋芋片，串洋芋片根本就忙不過來。

林晶晶收錢也是這樣子的，今天有兩口鍋燙菜，這出菜的速度確實要快得太多。

連帶著她這個收錢小能手，也忙得鼻尖上都是汗珠，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全是燦爛的笑容。

這樣的忙碌從八點過後開始，一直到十一點過後，才稍稍停歇下來。

雞腳、肉片、肺片、腰片、血旺、腦花這些葷菜早就賣光了。

到了這個時候，香半城的攤子能夠提供的也只有洋芋片和酸辣粉，這兩種食材。

酸辣粉林凡今天上午可是直接買了二百斤，請農貿市場賣粉的老闆直接送貨上門。

至於洋芋三叔家五個人一次就送來了近七百斤，一個晚上無論如何也是用不完的。

林晶晶是個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大家都累了，現在顧客少了許多。

三個大人都在後台坐在街道邊的花台上休息，她獨自在前台收錢、補錢，下菜、送菜，做得一點兒也不比林凡差。

王淑芳一直都關注著女兒的動作，林凡趁著現在有點空隙時間說道：「媽！我想在外面租個院子，咱們從學校搬出來。」

王淑芳這才住了兩天好房子，聽到林凡這麼說，一下子就愣住了：「為什麼？」

「咱們住在學校，搞這麼大的動靜，難免會有人說些閑話。

晚上我們收攤回去的時候，學校裡面的人都睡覺了。

這推車的動靜也太大了些，吵著人家了。

要是咱們只是白辛苦不賺錢，人家還能夠體諒我們生活不易。

現在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咱們賺錢了，人家也就不能夠體諒了。

雖然學校不會強行趕我們走，但是影響到了陳校長就不好了。」

王淑芳是非常學校那間瓦房的，但是聽到對陳校長影響不好，立刻說道：「咱們搬！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林凡說道：「明天早晨我帶你去認一認力叔，就是賣這個推車材料給我的力老闆。

他在縣城的時候長一些，請他幫忙問一問周圍的行市。

我們要租一個大點的院子才好。最好是縣城裡面的院子，價格貴一點也不怕。

我們可以在自己院子裡面開一家香滿緣了。」

王淑芳問道：「在自己院子裡面開一家，會有人上門來吃嗎？」

「會的！」林凡信心滿滿。

時間有些晚了，逛夜市的人們正在散去，香半城的攤子面前還有些顧客，但是已經不擠了。

這些顧客們也沒有多餘的選擇：洋芋片和酸辣粉。

林凡倒是都了滿滿一個大份給小賣店老闆送給過去，這是白送的，從人家這裡接了電過來，這算是道謝。

林凡也給自己這一家子也煮了滿滿一大碗的酸辣粉，燙了好幾勺的洋芋片。

就在後面吃起來，大丫是最高興的，她可喜歡這味道，太香了。

王淑芳還想要再擺一會兒，她認為現在的生意雖然沒有剛才那麼擠。

但是隔三岔五地，還有人花一塊買五串洋芋片一碗酸辣粉，這些都是錢呢。

就賣出這麼一塊錢，賺到的錢比自己在山溝溝里做一天還要多。

林凡堅決要求收拾回家睡覺，擺攤是一個長期過程，不能夠把人累著了。

他可不願意像後世那樣：年輕時候用健康換錢，老了的時候用錢換健康，到頭來一無所獲。

四個人推著小推車，背著背簍一路上談笑風生地往回走。

林凡低聲對媽媽說要給大丫十塊錢一天的工錢，王淑芳嚇得差點跳起來了。

她只是被十塊錢嚇住了，在林家溝，十塊錢可以買最大最好看的兩隻公雞了。

不過她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下頭：「都是你出的主意。」

她認為自己一個人也能夠把攤子支起來，林凡笑著說道：「一個人當然可以支起來，不過要少賣多少錢？」

這是事實，人多的時候，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的。

推著小推車，林凡笑著問大丫：「大丫！今天晚上累不累？」

「不累！」

「不累的話，給你十塊錢一天的工錢，就給二媽幫忙行不行？」

「好呀！我當然想啊！」大丫高興得跳了起來。

林凡繼續說道：「我還有一個條件，你也要做到才能夠留下來。」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大丫進城的時候，看到城裡的花花世界，早就想要留下來了。

只不過沒有機會而已，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並且每天十塊，一個月是三百塊錢啊！

這可比全家一年賺到手的錢都多呢，爸爸媽媽也一定會同意的。

林凡笑著說道：「你是初中畢業的吧！明天開始，我給你把初中課本找回來，你好好複習。

下學期就在這個學校裡面讀財會專業或者計算機專業。

你要一邊讀書一邊跟著我家出攤，這樣才能夠有十塊錢。」

作為一個有經歷的男人，林凡是相信知識改變命運的。

他當然希望所有人都能夠相信這個道理，或者被強迫著接受這個道理。

現在他就要用金錢的魔力強迫大丫這麼一個姑娘就犯了。

「我爸媽都不會讓我讀書的，他們要我給大哥換老婆。」大丫剛才興奮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

林凡笑著說道：「明天三叔他們還會送洋芋來，話我可以去跟他們說，但是你首先要願意。」

「我……願意！」大丫答應得非常勉強。她上學的時候成績並不好，對學習根本沒有興趣。

林凡笑著說道：「每個月的三百塊錢，三嬸肯定要拿走二百五十塊錢。」

大丫趕緊說道：「不會的，媽會拿走二百九十五塊錢。」

王淑芳忍不住都笑出來聲來了，知母莫如女，這話應該是真的。

林凡笑著說道：「如果下學期你能夠在學校組織的第一次考試中得到班級第五名，我另外給每個月五十塊錢，把這幾月的也一起補上。

如果考到第四名，就給你七十塊，就這麼類推，每提升一名，多給你二十塊錢。」

王淑芳不笑了，她嚴肅地說道：「凡兒！」

林晶晶也不願意了：「哥哥！我呢？」

林凡說道：「你也一樣，你在班級考上第五名，也給你五十塊錢一個月的工錢，每前進一名就多給二十塊錢。

要是你能夠考到全年級第五名，就從二百塊錢開始，每前進一名，增加五十塊錢。」

王淑芳再也忍不住了，她不好對林凡發火。卻可以對林晶晶說話：「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聽她這語氣，似乎林晶晶已經拿到了全年級前五的名次一樣。

林晶晶、大丫都沒有理會她，兩個女孩都沉浸在自己的演算法當中去了。

「第五名五十，第四名七十，第三名九十，第二名一百一，第一名一百三十。

現在是五月，還有六七八九十，十月中考。

我要是得了第一名，一次就能夠得到六百五十塊錢啊！」大丫的眼睛裡面像有圈圈在轉動。

她已經昏了，如果不是手撐著推車，怕是要倒下去了。

家裡一年喂三頭豬，年底賣出去兩頭豬，都才只有五百塊錢左右呢。

「我一定要得到這錢。」大丫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

林凡說道：「第一次考試可以補五個月的，後面的考試就沒有這個福利了哦。」

「曉得！」

林晶晶也在計算，計算著自己最多能夠賺到多少錢。

當她算出要是下學期期中考試得了全年級第一的時候，自己能夠有兩千塊錢的獎勵時。

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媽媽：「兩千塊錢，我們都可以回家修房子了是不是？」

「是！」這是真的，兩千塊可以修房子了。王淑芳聽到兩千塊這個數字的時候，就釋然了。

這是不可能發出去的獎金。

林凡笑著說道：「林晶晶，你要努力喲，辛苦五個月，狂賺兩千塊。

過兩天你就要去七小上學，這個期末，你要能夠考到班級前十，就有五十塊錢的獎勵。

努力吧！林晶晶！」

林凡對王淑芳說道：「媽！有空的時候，你也看看我的那些專業書，將來生意做大了，自己總要明白些才好的。」

一晚上都非常高興的王淑芳，從林凡開始安排大丫讀書的時候，心情就有些變了。

現在聽到林凡竟然安排到自己頭上，立刻說道：「媽老了，就用學習了。」

林凡笑著說道：「媽！你才三十多歲，還是青年，正是學習的時候呢。

在國外，像你這個年齡，多的是讀研考博的人。

你也想要把這個攤子開成國營飯店那麼大吧！」

那是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