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121章 新夥計,低調啟程
陸見微處理私事時,一般會讓小客屏蔽夥計們的動靜。
所以赫連雪來主院尋找活計,她並不知道。
春風拂過三樓的窗欞,似是羞於再看,於半空打了個圈兒,回到前院,吹起赫連雪的衣裙。
雲蕙、阿迢、岳殊、薛關河、樑上君、張伯都站在她面前。
她特意換了一身粗布麻衣,首飾也未戴,已經為成為一名夥計做足了準備。
「陸掌柜之前同意了的。」赫連雪面對幾人的注視,無端生出幾分怯意,便向最溫柔和善的雲蕙求助,「雲娘子,請問我可以做什麼活?」
雲蕙綻開一抹笑意:「赫連姑娘擅長什麼活計?」
「女紅,掃地,擦拭桌椅都可以。」赫連雪力薦自己,「其他活計,我也可以學。」
「燕大俠閉關了,柴沒人劈,這兩天劈柴的活計就交給你了。」樑上君抱胸嚴肅道。
客棧終於來新人了,他早就想體會一把前輩「壓榨」後輩的感覺。
真舒坦。
「這不太好吧?」雲蕙想象不出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劈柴的場景,連忙打圓場,「赫連姑娘,不如你先跟著我熟悉客棧事務?」
赫連雪感激地看她一眼,卻搖頭說:「就依梁公子所言,我來劈柴。」
眾夥計:「……」
這能行嗎?
張伯笑呵呵道:「赫連姑娘不如先隨我去後院試一試?」
「有勞張前輩。」
兩人離開后,夥計們湊在一起。
「梁哥,你幹嘛讓她劈柴?也太欺負人了。」薛關河有點擔心,「她那麼瘦,能劈得了嗎?」
樑上君撓撓頭:「我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想讓她知道在客棧里必須要好好乾活,誰知道她那麼倔強,唉。」
「她是五級武師,」阿迢說,「為什麼擔心劈不了?」
「正好燕大俠閉關了,讓新來的劈柴也挺好,等燕大俠出關,再安排她做其他活計不就行了?」岳殊表示同意。
薛關河愁道:「她要是劈得七零八碎,我怎麼燒火啊?不同的火候燒出來的菜區別很大的。」
「確實,怪我出的餿主意。」樑上君也很後悔,「早知道讓她接替我的活計,清理馬舍。」
雲蕙:「那還是劈柴好。我去看看。」
幾個夥計也跟過去湊熱鬧。
「柴要劈得齊整,像這樣,」張伯舉起斧頭,利落劈下,木頭裂成幾乎相同的兩半,「你來試試。」
赫連雪接過斧頭,豎起其中一半木頭,學著張伯的姿勢,利落揮下,木頭一分為二,相當完美。
「赫連姑娘很有天賦。」張伯笑著誇了一句。
來看熱鬧的夥計也沉默了。
赫連姑娘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哇。
「嘭。」又一個斧頭劈下。
赫連雪驚喜道:「這個好有意思,我好喜歡這個。」
她揮舞著斧頭,一個接著一個,劈得越來越起勁。
眾夥計:「……」
雲蕙不由笑道:「我看赫連姑娘可以勝任這個活計,這兩天劈柴就交給她吧。」
「沒問題!」赫連雪斧頭舞得虎虎生風。
等陸見微和裴知下樓,她劈出的柴已經堆滿了角落,看到陸見微,臉上洋溢著輕鬆愉悅的笑容。
「掌柜的,劈柴太有意思了,以後我能不能劈柴?」
陸見微:「……此事你與燕非藏商量。」
這姑娘是將劈柴當解壓玩具了吧?
三日之後,燕非藏出關,成功進階七級武王。
突破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後院劈柴釋放激動興奮的心情。
一道纖細的人影,站在他以前立足的地方,揮動著熟悉的斧子,利落劈開一根又一根木頭。
燕非藏:客棧招新夥計了?沒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他扭身進了廚房,問切菜的薛關河:「劈柴的是誰?」
「燕大哥,你出關啦!」薛關河先是恭喜了一句,然後回道,「是赫連姑娘呀,你不是見過她嗎?」
燕非藏:「……」
不好意思,他不怎麼能認清人臉。
「以後都是她劈柴?」
「你之前不在,她正好來當夥計,就替了你的活,要不你去和她商量商量?」
燕非藏:「哦。」
他轉身回到後院,開門見山道:「赫連姑娘,多謝你這幾日幫忙劈柴,不過劈柴是我的事,你另找活計吧。」
赫連雪正劈得興起,兜頭一瓢冷水澆下。
她戀戀不捨地握著斧子,問:「你要不要歇一天鞏固一下修為?」
燕非藏:「不用。」
「斧頭還你。」赫連雪落寞地離開後院。
薛關河探頭瞧了一眼,赫連雪的失落讓他想起以前拜師被人拒絕的感覺,不由心軟。
「赫連姑娘,我有點忙不過來,你能不能幫我剁一下肉?」
赫連雪立刻神采飛揚:「可以!」
「不過剁肉也是要講究技巧的,我先教你。」
片刻后,廚房傳出「咚咚咚」的剁肉聲,還伴隨著赫連雪驚嘆的聲音:「哇,剁肉也好有意思啊。」
薛關河:「……」
眾夥計:「……」
但是廚房不是每天都需要剁肉,第二天赫連雪又無所事事,眼巴巴地瞅著幹活的夥計們。
樑上君提著鏟子,腳步一滯,試探問:「赫連姑娘,若你閑來無事,不如隨我去清理馬舍?」
這麼腌臢的活計,她肯定受不了。
赫連雪眼睛一亮:「多謝梁公子!」
「鏟馬糞也是要講究技巧的,我先做個示範,你再來試試。」
「是這樣嗎?」
「對,沒錯,你鏟得很好。」樑上君言語暗示,「不過你要是覺得骯髒,也可以去做些輕省的活計。」
「不會啊,我覺得把原本髒亂的馬舍清理得乾乾淨淨,也很有意思!」
樑上君:「……」
這姑娘還是昔日的江湖第一美人嗎?
夥計們過了幾天悠閑的日子,江湖消息傳到豐州。
盟主令啟動!
武林盟召集江湖俠士,一同前往逍遙宗,向逍遙宗宗主赫連征問責。
「赫連宗主要是不應呢?」薛關河問。
樑上君:「倘若他不是逍遙宗宗主,這個盟主令都不需要啟動,正因為他是,才不得不啟動盟主令。如果他不應,武林盟將會帶領群俠圍攻逍遙宗,迫使他出面接了盟主令。」
「盟主令這麼厲害?」薛關河感嘆一句,「如果他應了呢?」
「他若應了,自會開宗門迎接群雄入內,大家也就不用耗費武力圍攻。」
薛關河不由瞅了一眼沉默的赫連雪,低聲道:「進去之後呢?」
「自然是給他機會辯駁從千里樓搜出的證據。」
薛關河還想繼續問,但礙於赫連雪在場,吞回腦子裡那些問題。
「諸位,我打算明日啟程去逍遙宗,客棧就交給你們了。」陸見微的話轉移了眾人注意力。
薛關河:「掌柜的一個人?」
「裴知、赫連姑娘與我同去。」陸見微沒有透露,轉向阿迢,「孟提安來問過我學堂之事,我打算明日開啟學堂,教授針法一事交給你。」
阿迢領命:「是。」
「張伯,你向武林發出公告,任何醫師都可以前來客棧學習治癒『內力寄生之症』的針法,當然,每一位醫師,必須提供無犯罪記錄憑證。」
「好的,不過無犯罪記錄憑證是什麼?又如何獲得?」
陸見微正色道:「記住,今後只有從未為非作歹的人,才能進入客棧學習醫術和鍛煉武技。憑證去當地官府獲取。此事已交由玄鏡司協理。」
「明白了,掌柜的。」
雲蕙問:「柴房裡的人如何處置?」
柴房裡的人?
陸見微差點忘了,上官遲還活著。
「此事我已有打算。」就今天,在他身上練練拓寬經脈的針法。
人體模型到底比不上真人。
至於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內力會不會因此「消失」,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去了柴房,見到不成人樣的上官遲。後者聽到動靜,以為又是夥計給他送剩飯,睜開渾濁的眼睛,瞳孔驟然一縮。
陸見微解了他的啞穴。
「終於打算殺了我嗎?」上官遲的嗓子發出鋸木頭時令人牙酸的沙澀聲。
陸見微取出針包:「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你想幹什麼?!」
「我新學了一套針法,還不知道效果如何,便拿你試試,就當你為醫道做的最後一個貢獻。」
「你——」
一針落下,上官遲便瞪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我的經脈!」
陸見微慢悠悠地行著針,說道:「你一直都在研究『內力共生』,想吸取別人的內力為自己所用,其實沒有這個必要。你與庄文卿合謀,他就沒告訴過你,他有一種方法能夠拓寬經脈提升內力?」
「……」
一根根針扎入體內,上官遲明顯感覺到經脈在緩緩擴張,可是先前沒有藥物養護,急速拓寬的經脈漸漸變得單薄和脆弱,甚至隱隱作痛。
生息地蓮方輔以小葉針法,可以治療先天經脈細弱,但徹底拓寬經脈而不傷經脈需要一年的時間。
不僅僅是因為需要浸泡葯浴,還因為小葉針法是分層級的。
一開始針法輕柔,等經脈用藥滋養之後,才慢慢加重療效。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能一蹴而就。
陸見微在人體模型試驗,也沒有提前給人體模型泡葯。
人體模型具有自愈能力,只要她不徹底讓它「死亡」,短期內不致命的傷勢它可以自行恢復,但要是真「死」了,它也就報廢了。
為免弄壞人體模型重新花錢購買,她沒試過最後一個療程的針法,本想等找到地蓮再用模型試驗一下,現在有一個早就該死的上官遲,不用白不用。
痛!太痛了!
上官遲渾身穴道被點,不能動彈,只能硬生生忍受無邊無際的痛楚,一張臉徹底扭曲。
陸見微的手依舊很穩:「你用別的武者研究『內力共生』時,他們也同樣痛苦。」
上官遲:「……」
讓他死吧!
陸見微:「放心,不會留你狗命的。」
她一邊行針一邊記錄經脈拓寬的最大臨界值,上官遲已經痛得暈厥過去。
經脈隱隱呈現崩裂之勢,內力從細小的裂口向外溢散。
陸見微伸手,九級內力籠罩之下,溢散的內力如聽話的孩子一般,一點一點向她掌心聚攏,湧入她的經脈。
九級在系統進度條的顯示是一千萬,宗師是一億,想要達到宗師,必須再修鍊出九個九級。
上官遲是八級後期,內力數值有九百萬,就算將之全部吸納入體內,進度條也只能往前推移不到十分之一。
無名功法再厲害,也不可能將別人所有的內力都轉化為自己的。
等級進度條往前小小地走了一截。
陸見微不由想到那位偽裝成書吏的准宗師,也不知道對方修鍊到九級後期用了多少年。
吸完內力,上官淮已經因經脈爆裂而死,死狀極其凄慘。
陸見微用內力替他收攏衣襟,心情有些沉重。
「微微,他本就該死,你不用有負擔。」小客安慰她。
「我沒有負擔。」陸見微說。
小客:「可你表情真的很凝重。」
「我只是擔心,等我回到現代社會,會不會因為習慣性取人性命而吃槍子。」
「……」
陸見微:「以後我一定多多行俠仗義,該死的人都扭送官府,省得我親自殺人。」
「這樣當然好啦!」
上官遲之死,並未在夥計們的心裡掀起絲毫波瀾,他是瀘州書院的人,遺體便被送往瀘州。
就算有人發現他是經脈爆裂而死,也只會以為是陸見微用內力將他打死。
人死之後,內力就會消失,無人知曉他被吸取了內力。
翌日,陸見微攜裴知、赫連雪,帶上簡單的細軟,翻身上馬。
夥計和阿耐在客棧院前依依惜別。
等駛離豐州,至荒野無人處,陸見微從包袱里取出三張易.容.面具。
「戴上,咱們低調行事。」
三人的畫像江湖上到處都是,尤其是赫連雪,曾經的江湖第一美人,只要一露面,就會被人認出。
陸見微此去有自己的計劃,不想半路徒增煩擾,就在系統商城買了三張面具。
系統出品的面具與臉極為貼合,佩戴方法也極為簡單。
赫連雪即便心中沉重,也不由面露驚嘆。
「此物實非凡品。」
這樣的面具一下就能拿出三個,可見八方客棧的底蘊有多深厚。
她依照陸見微教授的方法,讓面具貼合面部,很快佩戴完成。
「微微,我戴得似乎不夠貼合。」裴知忽道。
陸見微聞言,在心裡跟小客說:「奇門天才心靈手巧,不可能連面具都戴不好。」
「他是不是想藉機跟你親近?」小客給陸見微讀過不少言情小說,已然能看懂各種套路。
「你說得沒錯。」陸見微輕笑。
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心機她並不反感,反而頗有些受用。
她不習慣依賴別人,但偶爾挺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滿足感。
裴知坐在樹下,細碎的陽光從縫隙灑落,少許在他眉目間跳躍。
他仰頭望她,修長的脖頸近在咫尺,眼裡是全然的信任。
陸見微俯身,白皙的手在他臉上輕撫,很快戴好面具。
一個略帶胡茬的中年男子新鮮出爐,樣貌只能說周正,與俊美沾不上半點邊。
她選擇面具做了考量。
行走江湖偽裝身份也是要講究人設的。
她功法特殊,又是九級武王,不管是誰都看不穿她的等級,面具便是一位二十齣頭的清秀姑娘。
赫連雪五級武師,修為跟本身年齡相符,面具同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只是遮掩了出眾的容貌,從第一美人變成尋常的女俠。
至於裴知,他年紀輕輕就是八級後期武王,很容易讓旁人聯想到他的身份。
所以陸見微給他挑了個周正的中年武者。
隨後,一個中年八級武王,帶著一個五級後輩以及一個不會武功的年輕姑娘,踏上前往蒼州的路。
從豐州到蒼州,快馬需要五日。
陸見微不著急,盟主令才剛剛啟動,召集一大幫人抵達逍遙宗至少需要半個月。
好不容易出趟門,若是一味匆忙趕路,豈不辜負了沿途風景。
兩日後,三人抵達肅州。
肅州比豐州還要偏遠,風沙漫天,到處都是土黃色。
可想而知,蒼州比肅州還要偏僻閉塞。
逍遙宗選址於蒼州,也恰好合了它半隱世的理念。
肅州的城鎮蕭條冷清,連個像樣的客棧都沒有,歇腳店多用黃土砌成。
若非去往蒼州的江湖客多,帶來了一些客源,恐怕連歇腳的店都沒有。
姚家鐵鋪在蒼州,不少江湖俠士都會選擇去蒼州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求到大師給自己造一把稱心如意的武器。
況且天下第一宗位於蒼州,過去沾沾大宗門的俠氣也能不枉此行嘛。
陸見微三人入住的是荒玉城的一家歇腳店。
小店環境簡陋,都是土砌的茅草房,只夠遮風避雨之用。
店主人四十來歲,身邊帶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年一點也不怕生,熱情地招待他們,嘴裡說著蹩腳的官話。
「貴客來得真巧,小店恰好還剩兩間房。請問要怎麼住?」
陸見微沒說話,她現在是「後輩」,要保持好人設。
能做主的只有裴知。
他淡淡道:「我一間,她二人一間。」
這是路上就定好的說辭。
「好嘞,」少年滿臉堆笑,「一間一百文,兩間二百文,押金一百,一共三百。」
陸見微:也不便宜嘛。
不過在這裡開店,要提供水和吃食並不容易,貴一點也正常。
裴知掏了三錢銀子,少年欣喜接過,領著他們前往房間。
他們來得遲,只能分到最偏僻的角落,要途徑其餘房間。
房間里住著的大多是江湖客,等級多在五級、六級和七級,還有一個八級初期。
剛到八級武王的房門前,房門突然從內打開,露出一張圓潤討喜的臉。
他見到三人,目光先是在裴知身上停留幾息,旋即看向陸見微和赫連雪,眼裡露出幾許興味。
「在下萬聰,相逢即是有緣,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他能察覺出裴知和赫連雪的修為,感應不到陸見微身上有武者氣息,下意識以為三人中領頭的是裴知,陸見微和赫連雪都是小輩。
當然,這也是陸見微想要的結果。
裴知端著高手前輩的架子,說:「我姓陸,家中行八。」
「原來是陸兄,失敬失敬。」萬聰笑嘻嘻地拱手,「這二位姑娘是?」
赫連雪回道:「陸方見過萬前輩。」
「哎呀,叫什麼前輩,生疏了不是?就叫我萬大哥好了。」萬聰很自來熟,也沒落下「沒有武功」的陸見微,「想必這位姑娘也姓陸?」
陸見微搖搖頭:「我姓沈。」
「三位是不是也去蒼州?」
裴知:「何出此言?」
「陸兄竟不知?如今住這家店的都是去蒼州的。」萬聰驚訝道,「我閉關一年多,昨夜剛出關,聽聞盟主令啟動便立馬趕來,就是還沒來得及探聽清楚具體緣由,難道陸兄與我一樣,也才出關?」
裴知:「你如何知曉他們要去蒼州?」
「我聽到的呀。」萬聰一臉這有什麼好問的神情,「陸兄當真不知盟主令啟動一事?」
裴知:「有所耳聞。」
「你既不是去逍遙宗,怎會來肅州?」
裴知:「去蒼州姚家,途徑肅州。」
「原來如此。」萬聰恍然大悟,「是為這位陸方姑娘買一把趁手的武器吧?」
裴知頷首,轉向少年:「繼續帶路。」
顯然不想繼續多言。
「客官裡面請。」少年應了一聲,又朝萬聰說,「萬公子,你方才要的水燒好了,我等會兒就送過來。」
「好說好說。」
少年將三人領入房間,客套幾句后就離開房間。
他從廚房提了一壺熱水,敲響萬聰的房門。
房門打開,少年入內。
「萬公子,您要的熱茶。」
「小兄弟,」萬聰叫住他,從懷裡掏出五錢碎銀,「你再燒兩壺熱茶送給方才那三位客人,剩下的錢你自己留著。」
少年收了錢,笑容愈發燦爛。
「萬公子,我曉得了。」
片刻后,少年提著兩壺熱茶,先送到裴知的房間。
「客人,這是萬公子請您喝的茶,茶葉用的是小店最貴的,您請品嘗。」
「嗯。」
「陸大俠,您喜歡什麼口味的菜?我阿娘可厲害了,會做很多地方的菜,您不用擔心在小店吃不慣。」
裴知淡淡瞥他一眼:「莫要多問。」
少年背脊一寒,識趣地不再問,恭敬退出房間。
八級武王耳力不俗,歇腳店的牆根本就不隔音,萬聰聽得一清二楚,白皙圓潤的臉露出貓抓似的糾結表情。
他真的好好奇,這位陸姓武王到底是誰。
他也才閉關一年多啊,怎麼一出來,江湖就大變模樣了?
到底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陸武王?
還是八級後期。
要不是盟主令的事情更重要,他鐵定要跟著陸八探究到底。
江湖上就不該存在他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