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適逢月下』交易
「大人,門外有人將之前逃走的那個女官給抓了過來,現下就在門外。」
院中,雷邱正站在鳥籠前逗鳥,忽的冷笑一聲,「將奚女官請進來坐坐,正好本官也想同她好好談談。」
「是。」
奚斷鴻被綁進來一路踉踉蹌蹌的來到內院,在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她就知道這個人就是想要抓自己的人
「在下雷邱,歡迎女官來此做客。」
雷邱那一臉陰森的笑意盯得奚斷鴻直發怵,但還是大著膽子道:「既然歡迎我來做客嘛,不如先鬆鬆綁?我這也挺累的,放心,我不會跑的。」
一旁的下人剛想有動作就被雷邱一個眼神制止住,「女官有所不知,進了我這院的,可不好出去,你現在想鬆綁,莫非還想跟之前一樣?」
「哦,對了,」雷邱像是想起什麼好玩的似的壓低聲音似笑非笑道,「也許你不知道,當初放你走的那個人,哈哈哈哈,他的家人啊,早就與我這院中花草泥土融為一體了,哈哈哈哈!」
「你說,是不是很有趣呢~」
奚斷鴻沒有說話,這件事周緒遲早都會知道的,此事算來自己對不起他,但此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雷邱,你有在乎的人嗎。」奚斷鴻語氣冰森滲人,「你是不是很想討好潭延銑,以便日後為了你的野心鋪路。」
「呵,奚斷鴻,你以為你是誰,妄想揣度本官的心思,你也配!」
奚斷鴻笑了,「不然你以為你會這麼輕鬆將我抓到嗎?」
「當日讓你跑了,既然如此,那就新仇舊賬一起算,奚斷鴻,你可撐久點,別死了,」雷邱揮手讓人將她架起,「帶下去,那間水牢是給她準備的。」
「是!」
「誒,等等,」奚斷鴻叫停,「我說了不會跑,怎麼不信,雷大人不會連留人的手段都沒有吧?」
雷邱不怒反笑,揮手讓人退下,來到奚斷鴻身後,「激將法,不高明,」說著雷邱親自給奚斷鴻解了綁
「那也得有人配合才是,」奚斷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走到亭子里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放心,我說話算話,你想定我的罪,可以,不過,我需要雷大人幫我個忙。」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雷邱那陰森森的聲音傳過來
「也不算,這件事對你對潭延銑都有好處,你們不是想要插手江南,你幫我,我幫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這個交易不虧吧?」
雷邱手中的扇子抬起奚斷鴻的下巴,讓她正視自己,「你到底是誰的人。」
「誰的都不是,這種世況下,我得明哲保身才是,你說呢雷大人。」
看著奚斷鴻那笑眯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雷邱收了自己的扇子,「你要我幫你什麼。」
「三皇子會來找你要人,不要把我交出去。」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突然雷邱想到什麼,笑道,「你敢欺君,奚斷鴻,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謬讚,那麼,雷大人預祝咱們合作愉快。」奚斷鴻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後起身,「走吧,帶我去牢里吧。」
「出門後會有人帶你去,奚斷鴻,希望你能挺住,可別先死了,否則,別怪本官將你的事說出去。」
奚斷鴻只是揮揮手沒有說話,往外走的步子沒有一絲遲疑
也不知是誰將消息走漏,大啟第一女官奚斷鴻因殺人身背數命被關進了都察院,落在了都察掌司雷邱的手裡
一時間這件事傳遍大街小巷,三皇子沐風知道此事後來到都察院想將人帶出來,被雷邱的人攔了回去,吃了個閉門羹
歐陽竹對此毫無作為,辰書離來告訴他這件事時,此人還在悠哉悠哉的曬太陽
「大人,奚姑娘落到雷邱的手中就是不死也就只剩一口氣了,她怎麼會被抓住。」
「你我都清楚她的身手,在京都里,除了本座,皇宮裡的那位,沒有人有抓的住她的本事。」
「她是故意的,」辰書離恍然大悟,「她這麼做是因為那天敬淵帝下的旨,她想違抗命令卻不能公然違抗,進了都察院就不是誰都能將她帶出來了,這丫頭好聰明。」
「是啊,本座這小丫頭很聰明,也很有膽識,」歐陽竹緩緩睜開眼,「敢跟潭延銑的人做交易,不愧是本座的人。」
「你一點都不擔心,是料到了這一切是吧。」
「哎…」歐陽竹重新閉上眼享受著陽光,「置死地而後生。」
辰書離明白其中意思便轉身離開了,那句話一直都是他的口頭語,不用想也知道,而那天大人叫她去了中樞,一切都說的通了
由於奚斷鴻被關進都察院,沐風沒有辦法帶走她,前去江南收復的任務就被耽誤了
——
聚風樓四樓雅間內
「天大的笑話,咱們這位女官竟然被都察院抓了進去,她到底是誰的人。」坐在主位的沐凌夜摟著身邊的美女不屑的看著周圍的人,「三弟不如你來說說看,正好也是你負責跟著位女官的。」
沐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件事他本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二哥不必為難我,這件事我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好似突然一夜間就被抓了進去,若是之前因為南城大人的事,這件事當時我已經讓人將此事善後了,並不會影響到她才對。」
坐在角落的人突然開口道,「那雷邱可是潭延銑的得意門生,他想抓誰,所有人都得配合他,他現在太過於橫行了。」
沐凌夜看向此人,「哦?我們的季公子有何見解。」
季公子便是京都三玉中人氣最高的季溫玉,字危樓,此人是內閣首輔季堯老先生的孫子,年紀輕輕便以是京都三大才子之一,而他是沐凌夜的客卿,年幼時起便常伴沐凌夜身側
季危樓放下手中的珠串,「方才三殿下說,他早就將南蓮姑娘的事處理好了,那麼,她現在被抓,真的是因為殺人這件事嗎,也許這是個幌子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沐凌夜與沐風對視一眼
季危樓繼續道,「這位女官身上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否則絕不會輕易抓走她。」
「這件事我會去查,」沐風起身離開,「告辭。」
沐凌夜沒有挽留,在季危樓看來,這兩個人並不是表面上看著那麼和諧
「危樓你也去吧,你不是還有約。」
季危樓也不多言,起身行禮離去,他確實還有約,出了雅間,下到二樓走進一間包廂,裡面的人早已等候多時
「溫玉你來了,」那人抬頭沖他微微一笑,招呼他過來坐下,「還以為你今日又要爽約了,你來了我很開心。」
季危樓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眼神中透著一股清冷的優雅,「你這樣的人也會開心嗎,找我什麼事。」
「我找你只是為了喝酒而已,你討厭潭延銑討厭許綾香我是知道的,但我和她們不一樣,你能不能別對我也這麼冷淡?」
「章玉鍾你是許綾香的人,我們立場不同,你往後也不用再約我,便是約了,我也不會再來,今日就當是你我最後一次喝酒吧。」
章玉鍾同樣也是京都三玉之一,不同的是他是武將出身,光看身高就比季危樓高出一頭多,膚色也是健康的古銅色不像季危樓長得白皙
「你,」章玉鍾無奈的嘆息一聲,「又是何苦呢,溫玉你知道的,我對你永遠都不會說謊的。」
季危樓將酒盞放下,「今日只喝酒旁的事一概不談。」
章玉鍾知道他是什麼性子的人,索性不在多說,拿起酒罐便是咕咚咕咚半罐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