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撕破臉皮
拒絕是意料之內的事情,老子爵沒再這個問題上糾纏,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能夠離開這艘船,脫離危險才是當務之急。
雅蒙看著這群人猶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放鬆下來,知道他們大概是想到了辦法,躍躍欲試的加入話題。
「所以,什麼時候去找塔維納爾?」
伊凡將視線轉向她。
「聽他們說,你姐姐是至冬宣傳部的真正首領?」
「什麼是宣傳部?」雅蒙張嘴,一臉困惑的歪著頭,「蒙蒙不知道哦。」
「也許只是同名。」伊凡沒有深究的打算,這看得卓婭又是一陣冷笑,心說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迴避自己不想要的真相。
「有關外面的這場霧,我從偉大存在那裡獲得了一定的啟示,我們被某種神秘力量拖入了另一個空間。」
「這裡的時間在某種程度上與外界割裂,進而造成錯亂,讓我們回到了這艘船過往的一段時間中。」
「通過觀察外面的牆紙以及船上陳設的新舊就知道了,並非是我們遭遇了和航海日誌上一樣的事情,而是我們回到了當年的事件中。」
伊凡隨意翻動著航海日誌,這一次是從第一頁開始。
「從筆記上的內容來看,這是這艘船的第2次出航。」
「時間的話是在10年前。」
「當初這艘船上一定還有其他的倖存者,最後將船開了回去。」伊凡肯定地說。
「你的想法未免太過樂觀,興許它是漫無目的的在海上漂泊,然後停靠到了哪塊陸地,被人發現後送了回來呢。」
卓婭雙臂抱胸,戳破一幫人幻夢的氣泡。
「一艘無人駕駛的船在遠海最終靠岸的幾率有多少?不用我提醒你吧?」伊凡側目看著又忍不住跟自己嗆聲的卓婭,眼神冷颼颼的。
「我只是在提醒你們,不要盲目樂觀。」
卓婭勾唇,在燈光下發綠的眼睛掃向所有人,幾個小貴族與她視線接觸后紛紛別過臉。
冷笑一聲,卓婭抬高了聲音。
「好了,沒有意義的猜測到此為止,你的解決辦法是什麼?求助你那位偉大存在,我倒是覺得與其求助於那樣善惡未知的傢伙,還不如直接向女皇祈禱。」
沒有任何人回應她的建議,伊凡只是冷漠看著她,彷彿在說你看,這些人根本不會聽你的。
卓婭壓下了嘴角,閉上眼不想再看見這群人。
「我覺得你的辦法能行。」
就在所有人以沉默讓卓婭沉默的時候,雅蒙的聲音清脆無比的響在氣氛沉凝的宴會廳中。
卓婭睜開眼,雅蒙的出聲屬於預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這裡要是有誰毫無畏懼向冰之女皇袒露狀況的,就只有這個疑似貧民又背景成謎的雅蒙了。
她跟貴族沒有一絲牽絆,也完全不知曉洗禮的存在。
「你們……」伊凡重重的從鼻腔呼出一口氣,「你明白,我不會允許的。」
卓婭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你當然不會允許,你,還有你們,不過是一群迷失在錯誤信仰中的,見不得光的邪教徒而已。」她豁然站起,拉住雅蒙快步後退拉開距離,再不掩飾的繼續她的嘲諷。
「啊,說是邪教徒都算是抬舉你們,要說你們信仰的也不是什麼永恆夢鄉,只是你們難以填滿的骯髒慾望而已。哈!用夢鄉之主的力量就想在政務廳和女皇陛下的眼皮底下牟取私利,你們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卓婭,你太放肆了,這些話不是你該說的!」伊凡不等老子爵他們反應,率先出聲。
兄妹倆長久以來埋下的衝突在這一刻完全爆發。
卓婭猛的將衣服上屬於阿列克塞家族的紋章扯下,摔到地上。
「一個什麼都不願意給予我的家族,還有什麼價值,你攪亂我洗禮的時候不就是想獨攬大權嗎?現在已經開始用掌權人的口吻教訓我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吃了個大瓜。
原來阿列克塞家的女兒至今沒接受洗禮是因為被哥哥阻撓了嗎?
「荒謬!我這是為你考慮!你今後還要嫁人,洗禮不是你該接觸的事情,夢鄉之主的力量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做你的貴族小姐無憂無慮過一生很難嗎?」
「現在坐回來,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伊凡的脖頸上又凸顯出蚯蚓蠕動一般的血管,眼神中壓抑著瘋狂,看起來格外可怕。
「不。」卓婭卻在這時冷靜了下來,那雙眼睛就像是離群的孤狼,受傷又固執。
她一步一步後退,另一隻手還拉著雅蒙的胳膊,兩人退向門口。
「最後一遍,回來卓婭,我可以原諒你剛剛的妄言。」
伊凡再一次警告。
卓婭卻只是平靜的搖了搖頭。
「我無法原諒你。」
被當做手杖的門閂被卓婭輕鬆取下,她拉門,迅速帶著雅蒙迅速閃身出去,隨後哐當關上了門。
伊凡腳下生根般佇立在原地,沒有上前追趕的意圖,老子爵等人看著他的背影,竟莫名有些發寒。
「伊凡男爵?」
伊凡轉回身,眼神平靜淡漠的望向他們,與剛剛跟卓婭對峙的時候判若兩人。
「卓婭小姐還年輕。」有人寬慰。
「是啊,她今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伊凡維持著那副淡漠的神情點了點頭,絲毫看不出有被安慰到的跡象。
小貴族乾笑了幾聲。
「所以,我希望剛剛的事情不要影響到她今後的人生,可以嗎?」伊凡此刻的眼神簡直就像是至冬被雪覆蓋的森林中飢腸轆轆的狼,森冷的看著他們。
「當然,當然。」
小貴族們的笑容有些勉強。
「那真是太感謝了,我會永遠銘記各位的。」
「什,什麼?」
還來不及驚愕,眾人眼中的伊凡脖子上凸顯出黑色的血管,半張臉猶如龜裂,眼中是再也遏制不住的瘋狂惡意。
這個轉變的出現實在是太過突然,一個小貴族甚至不理解整件事的發生邏輯,就已經被伊凡異變成黑色堅硬節肢的一隻手貫穿顱骨。
隨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聲。
呼嚕,呼嚕。
小貴族的眼睛圓瞪著,身體直挺挺仰倒下去,整個頭顱隨之破裂成好幾瓣。卻沒有吧任何液體流出。
裸露出的是一個已經被吃乾淨的,空蕩蕩的腦子。
老子爵的腿劇烈顫抖。
「你,你不能,我是,我是……」他語不成句,邊說邊向外跑去,然而已經投降的雙腿無法支撐他沉重的軀體,他只好用手扒著地面往前爬,嘴裡的話語近乎嗚咽。
身後是反應過來放聲尖叫的那些小貴族,從四個聲音開始,每一幾秒消失一個,然後就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身後傳來靠近的腳步聲。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真的,你信我,我保守秘密,我——」
噗嗤。
老子爵望著幾步外的宴會廳大門,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
呼嚕的吮吸聲近得幾乎鑽進他的腦子。
他迷茫的睜著眼睛,那扇門近在咫尺。
他的眼中倒映著門的形狀,直到瞳孔慢慢擴大,直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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