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清「鋼」癮
這個腐敗的荒野，彷彿無窮無盡。
蘇陽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天，只覺得日升日落，周而復始。
要不是路上偶爾還會見到一些小鎮，他真的會懷疑自己在原地踏步。
那些小鎮就是最好的補給場地，只可惜不是誰家都準備了罐頭，其他的如麵包香腸之類的食物，則早就腐爛地與周遭融為一體。
至於路上的那些怪物……見到腐屍就一棍子過去，就算輕輕碰一下都能秒殺掉，沒什麼威脅，但偶爾還會見到一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大怪物，對於那種蘇陽則是果斷地潤。
已經來了這個新的世界不少的日子，他當然也受過傷，當時還以為自己要變成腐屍了。不過過了很長時間也沒有什麼變化，他也就放寬心來，只是遇到大怪物的時候會比較小心，一般的腐屍傷害他幾乎都能無視掉。
而且這加的血量似乎也不是只有越來越肉的作用，隨著血量越來越多，蘇陽是感覺自己的精神越來越好了，連著走幾個小時也不會累。
而隨著腳下這破敗的馬路漸漸變地沒那麼破，天空也不夠那麼屎黃色，蘇陽有一種預感——自己應該馬上就要走出去了。
說實話，他剛上路的時候，也不是很確定這些腐壞的區域是否有盡頭，只是乾脆排開那些負面的想法，硬著頭皮一直走，直到明顯感覺出周邊的變化，才終於是有了信心。
隨著前方又出現了一個小鎮，蘇陽打起精神，加快步伐朝前走去。
他自然不知道，這個鎮子里，已經有了幾名不速之客。
……
無名的小鎮中，腐屍在此處來來往往。
在沒有目標的時候，腐屍走動起來就像八旬老人一樣，但一旦發現敵人，就會瞬間像瘋狗一樣衝出去。
在鎮廣場邊上的一間房屋中，有男男女女幾人聚集於此。
他們有人穿著鎧甲，有人身著布衣，但卻都是統一的黑紅配色加上金色的點綴。
其中一名身著兜帽的老者手持一個掛在吊墜上的小香爐，對著一名倒在地上的男子念念有詞。
隨著裊裊青煙升起，那男子面上的痛苦神色漸漸改善，呼吸也逐漸平穩。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那老者緩緩開口道，「我能暫時抑制他身體的腐化，等回到人族境域，他就會慢慢恢復的。」
另一名短髮的女子蹙著眉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名男子，隨後有些不忍地轉向老者那邊：「祭司大人，我們還要繼續前進嗎？我們現在傷亡慘重，如果繼續前進的話……」
「我們必須前進。」那被稱為祭司的老者說道，「否則在此之前那些犧牲者就沒有意義了。」
「可是……」
「桐桐，不必說了。」另一名身著盔甲的高大寸頭男子打斷道，「拿錢辦事，這是我們的宗旨。僱主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
他的盔甲上已經布滿了傷痕，一邊肩甲還已然脫落，從內襯上還能看到明顯的腐蝕痕迹——那是上一次他們遭遇到一隻大型腐化獸時留下的痕迹，而在此之前，那隻肥頭大耳滿身膿瘡的怪物已經將他們中的三個人活生生吞進了肚子里。
在它將要將第四個人吞入腹中的時候，他衝上去砍斷了那怪物的手，將那人救了下來……就是躺在地上的這位。
「高青，辛苦你們了。」祭司老者抬起眼瞼，強行打起精神，「這裡已經接近腐化沼澤的邊緣，最多再過一天，我們就能到那裡。」
他一邊說著，
一邊轉頭看向僅剩的這幾人——除了領隊高青之外，剩下的只有他的親妹妹高梓桐、藥師孫一朗以及三名同樣被他雇傭過來的傭兵。
至於他出門時帶著的那八名隨從，以及雇傭的其他傭兵，都死在了來這裡的路上。
即便他們一路過來非常謹慎，但即便是最低級的腐屍生命力也極其頑強，如果不能摧毀那些玩意兒的腦子，身中十餘刀也能晃晃悠悠地爬起來。而那些東西又都是群體活動，一旦沒能迅速解決戰鬥，他們造成的聲響又會引來更多的腐屍……
雖然說著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但看著外面那密密麻麻的腐屍，他其實連能否安全走出這個小鎮都無法確定。之所以不選擇回頭，是因為如果拿不到此行的目標，他們安然返回人族境域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作為團隊的主心骨，如果連他的意志都不再堅定，整個團隊都會化作一盤散沙。
就在整個團隊沉默不語，沉悶的氣氛逐漸擴散的時候，一串隱隱約約的歌聲突然由遠至近，傳到他們的耳朵里。
「有人在這附近？」
高青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手握住長刀的刀柄，快步走到窗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高梓桐也緊隨其後。
他們就見城中的屍潮開始漸漸移動，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涌去——在那屍潮的盡頭，一個長髮長須、身著破爛衣物的人一手抓著個布袋子，另一手揮舞著鏟子，竟是硬生生將屍潮反推了回來！
「吟誦聖歌戰鬥之人……難道是一名流亡的聖騎士？」
「不，我聽不懂他所吟誦為何物，但絕非聖歌……」祭司緊鎖著眉頭，否認了高青的說法，「他出手並無神光，手段殘暴，恐怕是信仰凶煞之徒。況且有如此凶力……恐怕已身負邪神威能……」
話說到這裡，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沉。
……
另一邊。
「……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蘇陽唱著不著調的歌，一手抓著裝罐頭的袋子，另一手將一把鏟子揮舞地虎虎生風，從鎮口一路砍到鎮中心來。
他一鏟子拍上去的時候，打擊感特彆強——接連不斷觸發心之鋼的的響聲在腦海里響起，代表裝備層數還在不斷增加，這簡直是他在這暗無天日的腐化之地唯一的解壓方式。
梆！梆！梆！
在這片腐化之地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可以做到光靠聞氣味就知道附近的怪物分佈，那種大怪物總是會格外難聞一些。因為確定鎮子里都是腐屍，他才敢打得這麼爽。
直到身邊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東西，蘇陽舉目四望，看著身後厚厚一層的破碎肢體與空曠的鎮廣場，甚至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
就在他準備暫時放下行李，照常搜索一下這個小鎮的時候，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不知從何處傳來。
在這個多少帶點臭的地方，這股香氣實在是太過明顯，讓他的目光一瞬間就轉向了香氣傳來的方向。
而在那兒的房屋裡，高青一群人躲在牆根後面，大氣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