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上門
曹家人正坐在一塊吃早飯,今天曹懷金和曹懷銀兩兄弟都休息,一家人難得不用起早吃飯。
「辭傲真厲害。」曹芸溪聽大伯說了昨日開天門的事情,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弟弟好像變了一般。
小的時候曹大郎腦子一直不靈光,後來眼睛又瞎了,大伯,爺爺,父親沒少為他操心。
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也幫不上什麼忙,每次去小院看他,都會被趕出來,他嘴裡還不停念叨著雖然瞎了,但也不用誰可憐。
從那時起曹芸溪就一直覺得,以後這個家只有曹無趣才能撐起來,這個親弟弟從小不僅樣貌出眾,而且腦子很靈光,天生就是讀書人的料。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以後能成大事的,還得是親弟。
這個想法持續了很久,直到全家人被押入大牢。
帝王一怒,流血漂杵,整個曹家人男丁流放邊關,女丁充入教坊司受辱,全家人都陷入了深深地絕望中,那個時候曹芸溪已經做好了撞牆而死的準備。
然而,這個時候小弟出現了,曹辭傲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帶著全家走出了最陰霾的至暗時刻。
曹芸溪也是那個時候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這個弟弟身上。
他的眼睛不僅恢復了,而且神采奕奕,整個人變得陽光幽默,在詩詞造詣上竟比從小讀書的曹二郎還厲害。
一首無名詩詞,引的三位大儒上門收徒。
一塊遮著眼睛的紅絲綢拿開,引的整個青樓的姑娘往家裡送錢。
漸漸的這個從小就倔的表弟,在曹芸溪的心中已經超過了親弟弟。
曹研正吃著包子,突然感到了表姐的目光。
「姐姐,我臉上可有髒東西?」
「啊?!」
曹芸溪被嚇了一跳,臉也跟著紅了,緊忙低下頭去。
「沒有,沒有,大郎快吃飯吧。」
家姐的臉為何紅的這麼厲害,難道是發燒了?可看起來又不像...曹研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在意,繼續吃表皮白白嫩嫩的大肉包。
就在這時門房老張,呼哧帶喘的跑了過來。
「大老爺,二老爺,門外來了兩位差爺!」
「差爺?難道是衙門的同僚?」
曹懷金曹懷銀兩兄弟對視一眼,放下了碗里的豆漿。
門房老張回道:「他們穿著大紅蟒袍,看上去像是錦衣衛。」
曹家四兒郎手都是一抖,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表情都凝重異常。
做人不行不軌事,良人不懼綉春刀。
錦衣衛!
「快開門,請過來。」
曹研和曹無趣跟在長輩身後,他們倆是最緊張的。
難道說殺死張白坯的事情暴露了?
這不可能,兩人殺死張白坯回到家裡后,特意做了一個復盤,沒有留下一點紕漏。
可錦衣衛不是為了這件事來,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錦衣衛在大周是凶兆的代名詞,他們出現的地方總伴隨著陰謀,流血,抄家,滅門。
很快曹家爺四個見到了來訪的錦衣衛。
兩人穿著紅色飛魚服,腰間別著綉春刀。
這兩個人年紀都不大,從精氣神上能看出來,兩人一個大方臉,另外一個留著一撮小鬍子。
留著小鬍子的錦衣衛開口道:「曹研是哪個,跟我們走一趟。」
曹研剛邁出一步,又被曹懷金給按了回去。
他擋在自家兒子身前,
抱拳,彎腰:「兩位大人,不知我兒犯了什麼錯。」
方臉錦衣衛面色有些不悅,小鬍子倒是沒他這般氣性大,笑眯眯的說道:「我們也是聽上面的令。」
「令郎沒做錯事,自然會被放回來,但您擋著我們,不讓我帶走他,我們沒法交差啊!」
錦衣衛凶名赫赫,這麼僵下去對曹家不利啊……曹研一個閃身來到了父親面前,朝著兩位錦衣衛走去。
兩位錦衣衛是駕著馬車來的這裡,小鬍子看曹研是一個瞎子,拉著他的手上了馬車。
這一幕曹研十分熟悉,當初自己穿越來的第一天,就是跟著眼前這倆人一塊去的皇宮。
「兩位大人,又是你們咱們還真有緣呢。」
小鬍子一愣,「你怎麼知道是我們?」
「我聽出了大人的聲音。」
說完曹研從袖子里拿出兩張銀票,面額都是十兩。
「兩位大人咱們還真是有緣,小人一個瞎子,絕對是遵紀守法的好人,讓兩位大人跑這一趟,小人實在是心裡慚愧,這點小錢您留下買茶喝。」
曹研不是傻子,他不知道錦衣衛找他幹嘛,總得提前得到點消息,想好怎麼應對。
在小鬍子接過銀票前,他又加了一句:「兩位大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小人惶恐還請兩位告知。」
小鬍子笑眯眯的接過銀票,一張自己揣了起來,另外一張給了邊上的方臉。
「想不到你還挺有錢的。」
小鬍子說了一句,然後看著曹研表情開始一點一點嚴肅。
「我們兩個就是聽命令把你帶回去,具體要幹什麼不是我們操心的事,不過當著這麼多年錦衣衛,我給你個忠告。」
「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干過的事別瞞著,沒幹過的事打死也不能認。」
「一旦你認了沒幹過的事,那沒幹過的事就都變成你干過的了。」
這話用你說???
我二十兩銀子打水漂了?曹研想一巴掌打到小鬍子臉上,但是他慫,沒敢。
馬車走了很長時間,最後到了一個叫南鎮撫司的地方。
裡面出入的都是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
求爺爺在天之靈保佑,保佑我殺張白坯的事情千萬別暴露,不然你可憐的孫兒就被關進吃人不吐骨頭的錦衣衛大牢了。
我要是安全出來,給您多燒紙錢,再燒兩個波濤洶湧的丫頭下去。
沒一會他進了南鎮撫司,小鬍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自求多福。」
曹研被人帶進地下,走了很久到了一個很深的位置,進了一間開著門的屋子,屋裡還燒著煤炭,煤炭裡面還有烙鐵。
各種各樣的刑具也看的人眼花繚亂,地上還有不少幹了的血跡。
曹研被人按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接著門外傳來腳步聲。
他往門口一看,沒想到還是老熟人。
正是昨天看到的那個叫白甘的錦衣衛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