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燙手的金幣

40分鐘之後，聯軍第5縱隊的主力部隊，正排列成密集的行軍隊列，從馬凱河東岸的蜿蜒道路上走過來，並在連綿不斷的從木橋面上經過。

這1過程，就好像基督教中聖靈升天節的那天，浩浩蕩蕩的宗教遊行隊列，尖尖的刺刀閃閃發光，宛如蠟燭的火焰，龍騎兵的耀眼頭盔和驃騎兵那鮮艷斗篷交相輝映。

從遠處看，馬凱河上的橋樑上好像覆蓋了1層密密麻麻的，5顏6色的螞蟻。至於1小時前剛剛結束的那場血腥戰鬥，準確的說，是1場單方面的屠殺，已經沒有人願意記得。

因為步兵指揮官布萊特將軍曾告誡過巴赫中校，金斯基很不希望任何血腥情景，或是不開心話語，掃了親王殿下舉辦盛大宴會的興緻。

所以，150多具陣亡士兵的屍體，連同200名受傷的士兵，都被緊急轉運到，距離拜雪鎮1公裡外的1座廢棄的修道院里。

此外，還有40多名士兵被法軍俘虜，他們都是從橋下潛水進攻的「志願者」。同樣的，無人會在戰鬥報告中提及。

整個爭奪馬凱橋的戰鬥結束，巴赫中校麾下的800多人步兵營差不多損失了1半兵力。至於對岸法國人的損失，即便算上拜雪鎮防禦戰的損失，也許只有20個，30個，但絕對不超過40人。

之前，進攻拜雪鎮的戰鬥似乎顯得太過於順利。在趕來支援的炮兵連的火力支援下，僅僅是1次衝鋒，巴赫那殘缺半數的步兵營，就不費吹灰之力的將1個法軍步兵營趕走。

不過在上報給縱隊司令部的時候，巴赫依照布萊特將軍的要求，將今日的對面之敵，改成了3個法軍步兵團（半旅），兩個騎兵中隊，及1個炮兵連隊。敵我的傷亡數字也是各種「春秋筆法」來描述。

為了增強說服力，布萊特將軍表現的非常無恥，他下令將隸屬於英國騎兵的4門3磅騎炮，列入第5縱隊作戰部隊的戰利品清單。反正倒霉的16名英國炮手全部死光了，也算是死無對證吧……

而真實的情況卻是，在此戰之中，法軍與聯軍的交換比，高達非常難堪的1:15，甚至是1：20。

唯1值得慶幸的，是法國人的1時疏忽，沒有損失炸掉眼前的這座馬凱橋。否則，巴赫中校就會被暴怒之中的布萊特將軍，趕回黑森大公國的老家，去種土豆了。

「謝謝了，漢斯，你的姐姐會為此感到高興的。」巴赫對著身旁的1位炮兵上尉再度感謝道。

後者簡單笑了笑，但沒有說話。此人正是巴赫的小舅子，漢斯-肯特上尉。

他收到姐夫的求援信后，立刻說服了與自己同為梅斯炮兵學校畢業的炮兵指揮官，然後帶領1個炮兵連隊，心急火燎的趕到馬凱河前線，增援巴赫中校的步兵營。

很快，6門火炮發射的大量而密集的霰彈，逼退了1直隱蔽于田埂下方的法軍來複槍手。

同樣的，也是火炮持續不斷的打擊，導致負責殿後的法軍工兵，最終沒能點燃炸藥導火索。於是讓巴赫中校組織的第4批敢死隊，成功得到了1座完好無損的橋樑。

「姐，姐夫，我，我，我認為法國人有點不對勁，他們有很多辦法來，來點燃……」

「閉嘴！有大人物來了！」

肯特上尉結結巴巴的沒說完，但被巴赫出言制止，那是1輛外表奢華的金色4輪馬車，正由從河對岸駛過。此時，布萊特將軍也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與巴赫等軍官1道，挺直了胸膛，在路邊靜靜守候。

在整個聯軍第5縱隊中，也只有身為最高指揮官的金斯基親王如此明目張胆的行事。

事實上，如果不是自己的堂兄，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兼奧地利大公，弗朗茨2世坐鎮大本營圖爾奈，高貴的金斯基親王才不會理會那個叫恩斯特·弗里德里希（科堡元帥）傢伙的作戰指令。

儘管那個科堡元帥也有1個「親王殿下」的頭銜，不過是過氣的韋廷家族在圖林根的1個小邦國，整個國土面積還不如奧地利的1座城市。身為高貴的哈布斯堡親王的金斯基，自然看不起那個鄉下的土包子。

另1方面，作為縱隊指揮官，有著20多年軍旅生涯的金斯基親王，當然知道如何去鼓舞軍中士氣，包括在戰場上對立功部隊，予以公開表彰。

等到金色大馬車停在巴赫等人的面前時，帶著1臉諂媚笑容的布萊特將軍首先迎上前，他站在車窗下，弓著腰，與馬車裡的親王相互嘀咕了幾分鐘。其間，將軍還對著巴赫、肯特2人指指點點。

很快，車窗關閉，金色大馬車繼續前行。

1臉興奮外的布萊特將軍轉身走了回來，他從親王交給自己的大錢袋中，抖抖索索的掏出幾枚大金幣，遞給巴赫中校與肯特上尉，前者有50英鎊，後者是20英鎊。

布萊特將軍手中，那個用上等鹿皮和金絲編織的大錢袋裡，都是金斯基對作戰部隊全體官兵的打賞。因為金斯基親王1直都不太喜歡匯率浮動厲害的弗洛林。

神聖羅馬帝國議會下屬的幾個帝國鑄幣局，為了支撐與革-命法國的長期戰爭，在弗洛林裡面摻雜過多，導致含金量嚴重不足。這也使得奧地利的諸多王公大臣，對於同為金幣，但匯率穩定的英國英鎊和法國金路易，表現的情有獨鍾。

「中校，記得換1套乾淨的軍禮服來參加今晚的宴會！你也1起來，肯特上尉！」臨走前，布萊特將軍再3囑咐道。

此時此刻，肯特上尉的臉色變得不太自然了，他雖然說話結結巴巴，但耳朵卻特別好使。那是上尉剛才聽到，金斯基親王打賞的撫恤金1共有800英鎊。對於黑森人而言，這可是1筆巨款。

依照當下匯率計算，800英鎊等值於800金路易，總價值達到了2萬里弗爾銀幣，也就是6萬塔勒。

（筆者說明1點，兩種銀幣，里弗爾與塔勒的匯率1直在1:2到1：4之間往返波動，但文中為計算方便，1律採取1:3的比例，另外，金路易基本上與英鎊等值，1英鎊相當於24-30里弗爾）

這筆錢足夠支付150名陣亡與部分傷殘官兵的撫恤金、退役金。然而，吸血鬼布萊特將軍卻將大頭揣進自己的腰包。

性格直率的肯特就想著衝上前，向布萊特將軍討回陣亡士兵的撫恤金，但被眼疾手快的姐夫巴赫抓了回來。

巴赫中校低聲告誡道：「漢斯，這裡不是你曾經效力的普魯士軍隊，也不是倡導共和思想的法國梅斯炮兵學校，如果你不想回到黑森，種過著種土豆的苦日子，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閉嘴！」

「是的，姐夫！」衝動之後的肯特隨即低下了頭。

多年前，還是鄉下窮小子的肯特就1直想去當雇傭兵，為自己某個出路，是剛剛晉陞為上尉的巴赫，阻止了小舅子的不理智行為。

因為雇傭兵通常都是可憐的炮灰，過高的傷亡率也就不說了，很多時候連個撫恤金都拿不到，但能夠上軍官，情況就截然不同。

無論是奧地利，還是普魯士，以及其他德意志諸侯國中，最缺的就是炮兵軍官。而放眼整個歐洲，最出色的炮兵學校，大都位於法國境內。

在拿定主意之後，當時的巴赫上尉就為自己小舅子疏通了關係，還支付了1大筆學費，使得肯特能前往著名的法國梅斯炮兵學校學習。

畢業之後的肯特沒有留在法國-軍隊中效力，而是在姐夫建議下，前往柏林，憑藉梅斯炮兵學校優秀畢業生的名頭，他在普魯士軍隊中，很是輕鬆的得到了1個炮兵少尉。1792年，肯特還跟隨普魯士軍隊，參加了入侵法國的軍事行動，其間也負過傷。

半年前，也是在姐夫巴赫的建議下，肯特選擇離開了普魯士軍隊，開始為奧地利軍隊效力，並很快得到了炮兵上尉的軍銜。

毫無疑問，姐夫巴赫對小舅子肯特的引導策略非常成功的。

即便算上兩年半的炮兵學校學習，普通農夫出身的肯特，前後僅用了6，7年時間就成為了奧地利軍隊中的上尉軍官，比起姐夫巴赫晉陞步兵上尉少用了近10年，未來的前途可期。

對於巴赫而言，眼前的小舅子除了有1點口吃，什麼都好。即便是後者的寬厚待人之心，時不時會惹1點小麻煩，但有老滑頭的巴赫在1旁罩著，估計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如果巴赫所預料的那邊，肯特死死盯著手中的20英鎊金幣。在看了老半天，長嘆1口氣之後，年輕的炮兵上尉將金幣全部交給姐夫巴赫中校手中。

「這，這，金幣上面粘有太多的黑森士兵的鮮血，我拿著非常燙手。姐夫，請你帶我，我發給陣亡士兵吧。而，而且在今晚，我是所屬炮兵部隊的值星官，就，不，不，不去參加親王殿下的宴會了。也請姐夫你幫我推辭1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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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期間飲酒無度，辛辣太多，加之碼字坐久。所以，你們懂得……這幾天疼痛難忍，估計只能保證1更，3千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