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馬爾松的女線人
對於安德魯後面所說的事情，她已經遺忘很久了。主動成為丹東情婦的目的，的確是為生父換來一份出國的特別護照。
安德魯饒有興趣的盯著已燃燒一半的燭台，壓根就不理會女人的嘲諷，很快，他慢騰騰的向對方提出一份交易條件。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請你為我保密！同樣的，我也會為你保密，除了之前說的那種，還包括你今夜在共和國劇院里私會的某個情夫。」
「啊哈，那個黑臉粗漢可不是瑪利亞的情人！我只是委託同鄉的他作信使，為寡居在布列塔尼鄉下的母親送點生活費。」
瑪利亞噗嗤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白色的酥胸起伏，儘管安德魯竭力將目光避開，仍舊會跳入視野。
忽然，女人的笑聲停了下來，她瞪大了眼睛，不懷好意的湊上前，使勁的打量安德魯，挺直腰板把自己送到安德魯的嘴邊。
「安德魯，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嗯，是的，絕對是的。上次我從丹東的房間里出來時，還有早上在雄雞巷的時候，以及現在看我的閃爍眼神，與那些嗷嗷待哺的混蛋們別無二致。」
濃郁的香水薰已將安德魯迷的昏昏沉沉，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的安德魯沉聲問道：「你今天為何要在雄雞巷煽動那些無辜的洗衣女工？」
女人咬著下唇，撫摸著他的面頰與耳垂。
「你猜，猜對了，我就留在這裡。哈哈。」
她真是一個瘋狂的婊—子，安德魯腦中這麼想，張嘴咬了過去。
就在兩人相互擁吻的快要窒息的時候，女人猛的鬆開了男人，安德魯感覺舌頭上有股血腥味，毫無疑問是瑪利亞咬破的。
激-情在安德魯的身上急劇消退，他看到面前的漂亮女人，冷冷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馬爾松中尉的線人吧！」
瑪利亞心中一顫，卻沒有吭聲，只是俏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表情，已經深深出賣了她自己。
35歲的馬爾松是馬拉區警署的警長，屬於治安委員會成員阿馬爾的心腹之一，兩人都來自南方的伊澤爾省。
馬爾松早年為教士出身，大革-命爆發后，他是伊澤爾省第一批宣誓教士，不過一直混到不好。直到去年遇見了老鄉阿馬爾，馬爾松的革-命人生才有了重大轉機，擔當了巴黎的一名密探頭目。
數月前，馬爾松曾與安德魯一同競爭總局政治部警長一職。然而在治安委員會中，阿馬爾的人緣沒有勒讓德爾的好；在警局內部的功勞簿上，來自伊澤爾的宣誓教士遠不及安德魯，最終敗北。
其後，馬爾松被阿馬爾調往馬拉區警署，擔當治安警長。
現如今，總局與各個警署里都在傳聞：等到安德魯上尉前往北方戰場之後，馬爾松中尉就將晉陞上尉，繼而擔當下一任的政治部警長。
雖說，總局的政治部警長與各區的警署治安警長，兩者在軍銜相差一級，相互之間也不存在明顯的上下級關係。然而，政治部警長的權力與地位遠遠大於治安警長。
簡單來說，政治部警長就是巴黎警察總局長的第一助理，從某種意義上還擔負著副總局長的職責。
最初的時候，安德魯對於自己的後繼者並不怎麼感興趣，一方面，是穿越者想藉助時間和戰功，慢慢沖淡自己在警察總局的不太光彩的履歷；
另一方面，安德魯清楚在熱月政變之後，「鞦韆政策」導致法國國內政局持續動蕩，整個警察系統面臨著好幾輪的大清洗，內部動蕩不安，直到富歇就任督政-府的警務部長。
不過，安德魯的確不喜歡馬爾松，那是此人聲譽太差，做人底線太低。很多時候，他為了完成治安委員會交代的任務，屢次在馬拉區，甚至是跨區，搞起「釣魚執法」的罪惡勾當，將大批無辜者關進了監獄。
但凡不涉及自己的核心利益，安德魯通常不會與同僚發生直接衝突。但這次，明顯是馬爾松越界了。
馬拉區警署的治安警長居然將黑手伸到自己家門口，不僅調雅克來劇院警署的充當卧底，還派來一名女姦細監視自己，甚至還想把無辜的洗衣女工們，當作他繼續上爬的政績……
這一切，已經令穿越者感到異常憤怒了。
不僅如此，安德魯甚至開始懷疑，馬爾松在秘密調查埃爾隆伯爵夫人與自己的某種關聯。
「所以，必須給予還擊！堅決砍斷那隻黑手！」
這是毫無疑問的，至於眼下……
安德魯猛然拉起已經驚慌失措的瑪利亞，將她扔到沙發上，解開自己的皮帶。
正要扔掉皮帶，瑪利亞居然伸手阻止了他，深深地趴了下去。
……
暴戾的皮鞭之下，安德魯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懲罰誰？
過了一會兒，或許是想喝杯咖啡，稍事休息，安德魯丟掉了皮帶，轉身朝著幾步外的長條餐桌走去。
就在此刻，瑪利亞猛然翻身，朝著安德魯惡狠狠撲過來，將猝不及防的男人掀翻在地。
她並沒有趁機逃走，反而是瘋狂扒開了安德魯的衣服，像一隻發情中的兇狠母狼，對著獵物撕咬起來……
果不其然，高明的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形式出現的。
……
穿越者記得後世有人說過：「男女之事，不要能總是一副溫吞水，時不時也需要一點狂-暴和刺-激，從而激發出人的原始本性，獲取更多的神經激素和未曾體驗的滿足感。」
瑪利亞緊緊摟住安德魯的胸膛，試圖捋順他的胸毛。
此時此刻，安德魯卻顯得異常清醒，他分頭腦中正在醞釀一個方案，準備將那個嚴重威脅自己安危的馬爾松，將其剔除警隊。
至於躺在自己懷中的瑪利亞，安德魯心下決定先放她一馬。
雖然很危險，但他感覺有點捨不得。
安德魯忽然問，「你媽媽現在布列塔尼哪裡？」
瑪利亞先是一愣，並未多想的她，隨後又答道：「魯亞克村，距離聖弗朗僅有四分之一法里（1法里約4千米）。」
儘管法國科學院已從1790年開始，陸續推出包括米制在內的長度和質量等基本物理量基準，但大力推廣在督政-府時期。所以現在，法國的長度單位依然以舊時的（法）尺、（法）碼與（法）里為主。
回到眼下，安德魯聽后也不再說什麼。聖弗朗鎮屬於布列塔尼的內陸地區，典型的共和國支持陣營，加之其遠離海岸線與基貝隆半島，捲入不了明年的朱安黨人大暴動。
安德魯繼續又說：「至於你是秘密警察線人的身份，我會想辦法去說服馬爾松，讓他銷毀與你相關的所有檔案，這樣你和你的丈夫就能早點離開巴黎。」
一旦瑪利亞作為告密者，捲入丹東之死的機密被曝光，那麼熱月政變之後的安德魯，將很難保全身下的女人，即便加上塔里安都不可以。
「嗯嗯，」女人順從的點了點頭，說，「我有點餓了。」
安德魯看著瑪利亞一身傷痕，「還是先給你弄點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