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即將被拆分的巴黎
「我在執掌巴黎警局的反間諜機構時,通常是採用以下方式來策反對方的諜報人員。請注意,這裡沒有最好的方式,只有更適合的手段。
第1點,傳統的金錢收買。這是最重要,最快捷的方式,但需要大量的金錢做準備;
第2點,權力收買。許諾以重大的權力,然後給予收買。沒錯,我在鎮壓巴黎公社叛亂中,應用的比較多;
第3點,色誘。當然是用美色進行誘惑,波蘭人光復他們的首都華沙,就是採取了這種方式。那些經常將情婦帶到辦公室的人,就容易犯下這樣的錯誤;
……
第8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缺陷與軟肋,靈活的運用這方面進行收買,儘管採取的手段可能會很卑鄙,但是效率會非常高。」
在階梯教室內,安德魯背靠著大課桌,面對台上5百名軍校學員,侃侃而談自己曾經的老本行,抓間諜者。
在回到巴黎之後,安德魯差不多每天都待在波旁宮裡,那是整個9月份,他1直都在外省出差。所以,趁著這個時間,安德魯校長要給5百名軍官學員補上軍事情報學的課程。
等到他留意到左側掛鐘已超時1刻鐘,這才匆匆的宣布下課。臨走前,安德魯讓助教做好這兩天的功課安排,寫1篇兩千字的作文,論述「如何高效快速的策反身邊同僚的方式與方法」。
回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已過了中午13時。安德魯1邊吃著餐盤裡的土豆燉牛肉,還隨手翻了翻擺在桌面上的課程表,發現今明兩天都沒有自己的課。
於是,他隨即叫來衛兵準備好1輛馬車,下午去趟莫頓莊園。
此時,1名執勤哨兵走了過來,他向安德魯彙報說:「將軍公民,軍校外面那個叫亨麗埃塔的女孩,已經在外面待了兩個小時。」
「和前天1樣,給她1個4磅麵包,4分之1磅的黃油,嗯,讓廚房再加1磅的新鮮豬肉、1袋咖啡和半包蔗糖。」安德魯說。
那名亨麗埃塔是勒巴的親妹妹,據說與聖鞠斯特有過婚約。如今,她與上個月出獄的嫂子伊麗莎白-勒巴住在1起,相依為命。
此外,這兩個女人還要共同撫養1個尚未滿月的勒巴遺腹子,菲利普-勒巴。沒錯,父子倆都是1個姓和名。
應該感謝國民公會在熱月政變之後立刻廢除了《牧月法令》,經過甄別委員會的反覆核查,先是釋放了勒巴的妹妹亨麗埃塔和妻子伊麗莎白,後來又將阿卡德街的房子歸還給了伊麗莎白。
毫無疑問的,現如今的屋子裡1個完整傢具都不存在,甚至大門都被人搬走了。至於存放卧室裡面的金銀首飾,以及價值上千里弗爾的銀幣,也是無影無蹤,更不會有人予以賠償。
期間為了兩個大人與1個嬰兒的生計,19歲的亨麗埃塔只能每天外出,打1份0工。由於她的哥哥勒巴屬於「羅黨」中堅分子,因此處處遭遇他人的白眼和非議。
每日的微薄所得,根本不足以養活1家3口,由於沒能吃飽,嫂子伊麗莎白沒有足夠奶水,使得襁褓中的小侄兒勒巴經常被餓得嚎嚎大哭。
1天夜裡,絕望之中的亨麗埃塔,幾乎要走到羅亞爾宮站街。好在勒貝爾從馬車上發現了亨麗埃塔,那是前者曾是勒巴和伊麗莎白的證婚人,因而也認識勒巴的妹妹。
在交給女孩1小袋錢幣后,勒貝爾建議亨麗埃塔今後有了生活上的困難,可以去波旁宮找安德魯將軍尋求幫助。於是就有了亨麗埃塔每隔1天的中午,來到波旁宮軍校門口乞求食物的1幕。
從人道主義,安德魯可以讓學校廚房施捨3位婦孺必要的食物,但拒絕與她們進行任何形式的見面,繼而減少不必要的政治風險。而這,也是狡猾的勒貝爾將「皮球」提到波旁宮這邊的原因。
當天夜裡,安德魯隨口將此事講述給伯爵夫人聽,後者卻感覺好1陣辛酸,她低聲說了1句。
「要是再度回到半年前的那般遭遇,我或許還沒有她們堅強。」
安德魯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安慰道:「放心,我永遠都站在勝利者這邊。或許,我永遠都是勝利者!」
「巴黎太危險了,如果可以的話,你應該建議她們來莫頓莊園居住1段時間。」
對此,安德魯不置可否嗯了1句。他在內心感嘆,懷孕中的女人1個個都是愛心泛濫。
安德魯再度回到巴黎時,同樣是臨近黃昏。在馬車經過阿卡德街的時候,他無意間看到街邊35個打扮花里胡哨的「金色青年」,正在堵截1個懷抱嬰兒的少-婦,嘴裡儘是不堪入耳的羞辱之詞。
所謂的金色青年,那是弗雷隆等人在熱月政變后,拉扯出來的1個右派青年團體。這些人大都是雅各賓**時期的受害者,或是受害者的家屬,通常在左臂會戴上黑紗。
這些「金色青年」身穿精細、有稜角的外套或是燕尾服,搭配優雅的防鋼刀高領,頭髮在太陽穴紮上辮子,然後打結,就像軍人那樣飄在後面。這些年輕人稱自己是「慕斯卡丁」,意思就是花花公子!至於弗雷隆代表,則熱情的稱他們是共和國的「金色青年」。
這些金色青年就像是為了某種復仇行為孕育而生。他們攜帶包裹鉛頭的短棒,1個個神情憤怒。他們遇見的任何雅各賓派的打手或殘餘挨1頓暴打是免不了的。那是他們遭受了很多苦難,他們的朋友和家人被斬首……
對此這類的復仇思潮,安德魯1貫的原則就是不參與,也不過問,任其發展。只是這1次,安德魯不得不站出來了,那是他認出那位抱嬰兒的少婦,就是勒巴夫人伊麗莎白。
「住手!你們都可以滾了!」安德魯的呵斥聲,在這幾個金色青年的身後響起。
等到1個個面目猙獰的腦袋轉過來,準備沖著安德魯齜牙咧嘴的時候,守護在將軍身旁的兩名衛兵,立刻舉起了4把短槍,剩下1個沒被點名的金色青年,也同樣在馬車夫的槍口下顫顫發抖。
很快,街邊的巡警發現有些不對勁,於是有人吹著警笛趕了過來。那幾個金色青年還以為來了救兵,1個個興奮不已。卻不想,警察們1到,就高舉警棍,惡狠狠的將那5個「精神小伙兒」胖揍了1頓。
身為巴黎警察的1份子,沒有1個不認識他們曾經的老大,現如今的共和國將軍,安德魯-弗蘭克。
「將他們送到拘留所,必須關上48小時,1分鐘都不能少!」說完,安德魯揮了揮手,示意警察們立刻將5個倒霉蛋帶走。
等到安德魯再度轉身時,他發現聞訊趕來的亨麗埃塔正站在嫂子伊麗莎白身旁。女人們並沒有主動說話,但她們那雙感激的眼神已經代表了1切。
安德魯最初是想直接登上馬車離開,但他轉眼想到了伯爵夫人的那番話,隨即朝著勒巴夫人她們走過來,說:「現在的巴黎越來越不安全了。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可以收拾1下換洗衣物和其他個人用品。半小時后,我的馬車將再度返回這裡,並送你們到巴黎郊外的莫頓莊園,未來相當長的時間裡,你們可與埃爾隆伯爵夫人做個伴。」
「嗯,嗯!」矜持的勒巴夫人並沒有吱聲,但1旁的小姑子亨麗埃塔使勁的點了點頭。
如今,全巴黎的人至少有1半都知道,那位埃爾隆伯爵夫人就是安德魯將軍的情婦,而且還將為他生孩子。
回到波旁宮的第2天,塔里安就找了過來。
「聽說你昨日教訓了弗雷隆麾下的5位金色青年?」塔里安嘻嘻哈哈的問了1句。
「哦,你是來說情嗎?」安德魯歪著腦袋笑了笑。
塔里安雙手1揮,急忙辯解說:「當然不是,我已經許久不和他們來往了,只是昨晚,約瑟芬帶著兩個孩子出現在我妻子的沙龍聚會裡,她隨口提及了此事。嗯,是當作1個笑話在說。在我看來,他們如果是與雅各賓派硬碰硬倒也不錯,只是欺負老弱婦孺,那就太差勁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安德魯不耐煩的催促道。
那是他剛剛上了兩個小時的課,早已身心疲倦。待會兒,還要聽取後勤部長的彙報,有關後天臨時軍校畢業典禮的諸多事宜。
「是約瑟芬的問題,她托我來問問奧什將軍的近況,自從她出獄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收到對方的信件了。」1陣拐彎抹角之後,塔里安這才道出了此行目的。
安德魯想了想,回應說:「你可以告訴約瑟芬,奧什目前身體健康,也很安全。我預計再過個35天,他就將返回到巴黎。至於其他的,由於涉及到1些軍事機密,我無法再向她透露太多。」
「哦,還有1件重要的事情,勒貝爾讓我告訴你,明天他將在救國委員會內部推動1項針對巴黎市區的改革,這是他的草案。」說著,塔里安將1張公函抄本遞給安德魯。
在熱月政變之後,為防止巴黎公社這類威脅極大的地方勢力重新抬頭,國民公會接受了勒貝爾等人的建議,永遠的廢除巴黎公社和巴黎市政廳,也不再設立單獨的巴黎市長與巴黎檢察官。
在明年開始,作為1種自治模式,整個巴黎市區將由現在的48個區縮編成12個區,每個區相當於1個相對獨立自治的城市。
簡單來說,就是將擁有60萬人的巴黎,劃分為12個互不統屬的城市。上述城市裡,都有各自的區長和區檢察官,他們歸屬於國民公會指定的內政委員會進行管轄。
「嗯,我沒意見!」安德魯說完,將手中的信函副本還給了塔里安。
在正式成為議會代表之前,安德魯不想以軍人的身份,過多的參與巴黎的政治事務。這是1種忌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