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堅定的共和主義者

等到路易十8的《維羅納宣言》發布之後，法國國內持有相同觀點的保王黨人正在準備叛亂。

他們在弗朗什-孔泰、阿爾代什、上盧瓦爾、洛澤爾等地展開了1系列「豐富多彩」的反革-命活動。同時，這些人還通過巴黎的「王家代辦處」，進行收買主要政-府官員的賄賂活動……

熱月政變之後，巴黎的金色青年團中出現了不少從東面布列塔尼或是南方來的人，其君主主義傾向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當安德魯出征西班牙期間，上述青年保王黨，或者說青年流氓們，已經在公開談論將路易十7從當普爾監獄或是軟禁地救出來……等到路易十7不幸病逝后，同樣是這些人又開始議論如何投靠普羅旺斯伯爵，也就是流亡維羅納的路易十8。

即使在國民公會內部，中右派系裡也開始形成1個認真考慮復辟王政的善後事宜。而「共和國的執政官們」，救國委員會的塔里安、梅爾蘭、勒貝爾等人縱容，或是默許了這種政治和解途徑。

剩下的圖裡奧對此拒絕表態，至於安德魯，依然是1位立場堅定的共和主義者，他反對與波旁王朝進行任何形式的和解，除非是路易十8和他支持者們公然放棄君主主義，承認法蘭西共和國。

最終結果是3票贊同、1票棄權和1票反對，救國委員會成功繞過了安德魯，通過了1份秘密交涉決意，將波旁王室在國民公會的半公開代言人，馬來-杜潘邀請到「綠廳」，進行雙邊談判。

其間，「巴黎的執政官們」努力促使路易十8接受大革-命的1些合理部分，其中就包括1些「1789年總體原則」，以及1個保證由議會控制的，效仿英國的君主立憲體制。

不僅如此，路易十8和波旁王室首先要承諾1份針對所有「弒君者」的特赦令，務必使所有人不用再害怕遭到復辟王朝的報復。

作為堅定共和派的安德魯沒有參與這次「投降會議」，那是他在反對無效后，1氣之下，決定效仿羅伯斯庇爾「翹班」。

第2天，安德魯就向國民公會的議長請假十5天，宣稱自己要去莫頓莊園陪伯爵夫人，以及他們那對剛滿1百天的雙胞胎兒子。

因為共和兩年末的法定5天假期（無套褲漢日），以及十個旬日（休息日），安德魯1直在堅持帶崗上班。如今，塔里安已經從馬德里回來了，自己只不過是1個正常的半個月補休罷了。

儘管安德魯和救國委員會的其他委員都在避免公開「5人委員會」的內部裂痕，但安德魯「補休」的真實緣由，依然被外界獲知。

對此，巴黎各界眾說紛紜，引發了1場不大不小的混亂。這直接反應在構築法蘭西銀行的7個財閥組織內部，也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分歧。不少帶著悲觀情緒的有產者，希望收回之前的投資，或是將股份轉給他人，哪怕資產縮水10-15%都願意。

受到這股思潮的影響，刀疤臉林德也有過片刻的猶豫，反而是他的女婿烏弗拉爾態度堅決的要求追加在法蘭西銀行的投資。

「與其說是政治賭博，倒不如說這是1個考驗，或是試金石！」

烏弗拉爾對著有些不明所以的老岳父解釋道：「我詳細研究過安德魯，唯有緊緊跟隨他的人，才會得到最大的利益。而且手握巴黎大半軍權的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服輸。很多過去的經驗已證明，安德魯懂得揣摩人心，又擅長各種陰謀詭計，他習慣於欲揚先抑，先引蛇出洞，再實施致命1擊，甚至是借刀殺人。」

說句實話，不僅是救國委員會內部，哪怕是熱月黨人之間都不可信，他們中的每1個人都正在為今後的安全、為自己個人的特赦令與「王家代辦處」的特使們，進行著各種各樣的談判。

幾乎毫無疑問的是，塔里安、梅爾蘭、巴拉斯等人，和保王黨的談判只是為了擬定投誠條款：1旦路易十8回到巴黎，復辟成功之後，「弒君者們」依然可以全身而退的，回到自己的安樂窩。

然而，等到路易十7死後，每1個法國人都期待1份新法國國王的政治宣言，而它也很快就出現了。只是路易十8忽然發表那份《維羅納宣言》，讓巴黎政客們的所有美夢都被無情的打碎。

在老十8的這份《宣言》中，之前的法國封建舊制度將全面復辟：絕對君主專-制會重建，自由會被壓制，1789年之後由議會通過的所有法案均屬非法，通過國有財產拍賣新獲得的財產權會取消，而所有的「弒君者」，以及那些在過去7年間與王權鬥爭的人都會受到懲罰……

這份《宣言》各種條款，已不在乎國內「熱月黨投誠者」的主張和要求，同時也將設在巴黎的「王家代辦處」特使們賣了個乾乾淨淨，氣得馬來-杜潘在寫給路易十8信中怒斥道：

「可以說，絕大多數的法國人絕不願意接受從前的權威，以及屈從於曾行使這1權威的人……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反抗到底。」

然而，流亡海外的保王黨人已迷信於武裝叛亂，鼓動正前往英國倫敦的阿圖瓦伯爵接受英國的准將軍銜，繼而率領1支由流亡者組成的軍隊登6，讓日趨平靜的旺代重新燃起叛亂之火。

當路易十8的王家官方答覆傳到巴黎時，議會中派的「弒君者」，與雅各賓左派同樣大吃1驚，他們當中有接近3百人曾投票贊成處決國王，於是在他們之間，形成了1個堅實的「政治利益集團」。

坐在國民公會的3百名「弒君者」，他們知道自己因為恐怖統治期間留下的記錄在國內不受歡迎，因此希望尋求安全保障，並且提出王政復辟的1個條件，就是進行全面大赦。

但是保王黨人為了威嚇國民公會，亮出了手中的繩索。於是，這3百名議員都被嚇壞了，但忽然發現在法國，在巴黎有1種偉大的力量依然義無反顧的支持共和國，那就是安德魯-弗蘭克。

不僅如此，那些國有財產的大量所有者們，在確定了《維羅納宣言》的真實性之後，同樣堅定地與巴黎的溫和革-命派，與絕不妥協的安德魯站在1起。

這1時期內，在巴黎的東部街區，雅各賓派的殘餘分子古戎、羅姆等人，也在積極鼓動包括聖安東郊區、盲人收容區等東部幾個無套褲漢集中的街區，建立1個領導起義的公社，如火如荼的策劃1場讓法蘭西回歸到熱月政變之前的「大起義」。

由於羅姆等人作為國民公會代表，不方便參與這個「起義公社」，隨即以書面形式建議，以「要求恢復所有食物與日用品的最高限價，清除國內的1切復辟主義者」的名義，宣布取締現有的國民公會，恢復巴黎公社與巴黎議會，實施1793年的民主憲法；

另外，還要撤除現任救國委員會中，塔里安、梅爾蘭、勒貝爾、等3名「執政官」職務並加以逮捕，保留安德魯與圖裡奧2人，並釋放全國的雅各賓派愛國者；在牧月25日召開初級議會；在獲月25日召開立法議會，以代替國民公會；停止1切非從屬於人民的權力機關的活動。

不僅如此，他們決定成立1個新的市政機關作為他們的共同的活動中心；起義者還要求決定佔領關卡、電報局，奪取警炮、警鐘、大鼓，並且下決心，要在全法國人民的糧食、安寧、幸福和自由都有了保證以後方始罷休。他們號召炮兵、憲兵、步兵和騎兵站到人民的旗幟下，然後向國民公會進軍……

事實上，羅姆等人也曾嘗試與「5人執政官」中，政治立場堅定的兩位共和派領導人取得聯繫，但都沒能成功。那是安德魯已經離開了波旁宮，前往貢比涅附近的莫頓莊園休假半個月；至於圖裡奧，拒絕與無套褲漢的領袖們見面，認為這些傢伙都是「1群想著去自殺的瘋子」……

在極右派（保王黨人）與極左派（山嶽派）的各種政治運動的衝擊下，由熱月黨人領導的國民公會，也正遭遇1場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機。

然而，原本在國民公會與兩委員會中猶如「定海神針」1般存在的安德魯-弗蘭克代表，卻堅持待在莫頓莊園陪同伯爵夫人，以及他們那對雙胞胎兒子。

1795年5月中下旬，在整個巴黎政壇亂成1窩粥的時候，安德魯卻「穩坐釣魚台」，他每天的事務，除了陪同埃爾隆伯爵夫人，以及他們1雙活潑健康的雙胞胎兒子，就是在衛兵陪同下，前往數公裡外，戒備森嚴的莫頓基地，親自參與蒸汽機車與蒸汽輪船的研發。

在安德魯執掌軍委會之後，熱氣球連隊變成了軍事科研團隊，而如今的莫頓基地，已成了火車和輪船的研發基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的「西門子-馬丁鍊鋼爐」也將在這裡誕生。

為了保衛莫頓基地的安全，憲兵部第1師團在此派駐了5百名士兵，但凡進出該基地的人員、車輛以及停泊的船隻都會受到嚴格盤查，以防止實驗室遭人破壞、物資被人盜竊或是核心機密被泄露等等。

每次來到這裡時，安德魯就顯得興奮異常，時刻都能聆聽各種蒸汽機發出來的巨大轟鳴，品味鍛造車間房裡高錘落下后紅光衝天時的磅礴氣勢，這些都無時不刻體現著工業文明所營造的偉岸力量。

今年3月，在富爾頓和他的英國團隊進駐莫頓基地之前，安德魯就已準備好了蒸汽船螺旋槳所需的兩種重要材料：產自加勒比地區的愈創木，用於製作船隻螺旋槳的傳動軸，還有製造螺旋槳的銅合金，這是來自瑞典的1種天然的優質合金銅。

單單這兩項原料，就耗費了10萬里弗爾。

事實上，愈創木倒是比較容易得到。那是在加泰羅尼亞1個海商的倉庫裡面，就堆積了不少這種堅硬木材。不僅如此，安德魯還向那位西班牙商人追加了另1筆訂單。

由於瑞典國王古斯塔夫4世（阿道夫），1直固執的拒絕與「弒君者」組成的法國政-府舉行和談，所以產自瑞典的銅合金，安德魯都是委託尼德蘭商人或是普魯士商人在辦理。

對於小居紐領導的蒸汽火車團隊，安德魯投資的更多。目前巴黎到莫倫的鐵軌已經鋪設了1半，然而改進中的高壓蒸汽機的破壞力太強，導致牽引機車始終沒能開始試運行。

那1根根看似堅硬異常的鐵軌，根本承受不起這個「噴氣怪物」的反覆鞭撻，鐵軌的破損率高得嚇人，必須做進1步的重大改進。

好在安德魯不在乎這點損失，那是法蘭西銀行同意在未來5年裡，給予鐵路股份公司不低於1千萬里弗爾的無息與低息貸款。

所以，穿越者堅信，只要是找對了科技樹的攀登方向，多實驗幾次就會有豐碩的成果。這些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事實上，安德魯更希望能夠提前7十年，製造出直接能出鋼液的「馬丁爐」（鹼性平爐鍊鋼法）。

不過，這項由安德魯首先提出來的新冶鍊技術，目前還在波旁宮左側，法蘭西科學院分部的實驗室里進行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