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盧森堡鋼鐵基地(上)
源於第1執政安德魯的態度,使得督政-府其他執政官對於那位美國大使的造訪,基本上都是愛理不理,熟視無睹。除了主管外交的勒貝爾執政官出於外交禮儀,勉強接見了詹姆斯·門羅幾次。
不過,勒貝爾卻借口自己不是第1執政(國家元首),無權接收美國大使遞交的國書。於是在門羅抵達法國近1年後,他那全權大使的身份依然未能得到法國官方的正式認可。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不久之前,門羅打探得知已加入法國國籍的大發明家富爾頓,與法蘭西第1執政關係匪淺。
這1次,美國大使沒有急匆匆的前往特里爾,而是給富爾頓的岳父,美國駐丹麥公使羅伯特·利文斯寫了1封信,懇求同僚利文斯去聯繫自家女婿。
在門羅的1番折騰之後,眼見無法推脫的富爾頓就只能從3百公里多外的烏爾姆造船廠,火急火燎的趕回特里爾,並硬著頭皮請求安德魯執政官來自己公館1聚,私下接見新任美國駐巴黎大使。
當時的安德魯還在科布倫茨召開德意志方面軍的高級軍事會議,他給予富爾頓的回信僅有3個字:「知道了!」
雖說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這令富爾頓1直惴惴不安。
……
就在富爾頓胡思亂想之際,他的管家漢米爾頓急匆匆的從外面走過來,他徑直站到男主人的耳邊,低聲說了1句。
此刻,在富爾頓的臉色微微1變,但他立刻又恢復正常,他丟下自己的管家,繼而上前1步,對著已走到自己面前的特里爾市長夫婦鞠躬施禮。
不1會兒,風塵僕僕的薩瓦里中校(已晉陞)獨自走了進來。於是很快的,幾乎所有的訪客都相繼停下了腳步。
雖然大部分人並不認識薩瓦里中校,然而他們卻留意到這位法軍中校身穿著1條紅褲子。顯然,富爾頓不是軍人,所以總參謀部自然不會給予他下達任何軍令,因此來人1定是統帥部的侍從副官。
於是乎,就有機敏的嘉賓開始向外不停的張望,想看看法蘭西第1執政是否也來了。不過,他們顯然失望了。
進入廳堂的薩瓦里中校,毫不客氣的從路過的1名侍僕手中拿過1杯紅酒,並1口灌下肚,接著來到公館主人富爾頓的面前。
「富爾頓公民,可否允許我借用1下房間的盥洗室!」薩瓦里中校如實說。
安德魯在抵達盧森堡之後,他才想起富爾頓的邀請,於是委屈自己的副官薩瓦里再辛苦1下。
從盧森堡到特里爾,薩瓦里騎馬跑了近兩個小時,身上都是灰塵,即便他知道法蘭西統帥並不在乎美國和美國大使,但必要的外交禮儀,受過安德魯執政官言傳身教的薩瓦里中校還是懂得。
未等主人發話,1旁的管家漢米爾頓立刻將薩瓦里中校領進了1間作為盥洗間的偏房,讓他梳洗打扮。
1刻鐘之後,薩瓦里中校終於出來了。他身穿燕尾服上裝﹑緋紅色的長褲和1雙短統靴,1副帶穗的肩章和金銀絛帶閃閃發亮。
作為法蘭西最高統帥身邊的副官,薩瓦里總是習慣性的傲慢、放4的翹著嘴,在管家漢米爾頓的引導下迅速登上樓梯。
1路之上,過往的嘉賓與侍僕紛紛向他微微鞠躬,甚至還包括1位準將和1位上校。
此時,2樓大廳沿牆的1排小沙發和椅子上已經坐滿了--大群區里最漂亮的夫人。在通往隔壁幾間廳堂的門邊聚集著1群男士舞伴。由於樂隊的華爾茲舞曲沒有奏響,所以大廳中央依然是空著。
身穿里昂產的紫色綢緞長裙的富爾頓夫人瑪麗,就在大廳的入口處歡迎客人。她齊肩的長手套遮沒了兩條臂膀,在薄紗裹著的胸-脯下面,有1小束帕爾馬紫羅蘭微微晃動。
薩瓦里中校走進大廳,風度翩翩地向女主人鞠了1躬,富爾頓夫人和丈夫1樣,極其殷勤地接待了安德魯執政官的特使。
瑪麗夫人邀請薩瓦里中校挽著自己的手,1起經過空曠的大廳中央,走過1群身份顯貴的男女嘉賓,最後女主人將這位軍官帶到走廊盡頭,1個僻靜不起眼的會客室外面,停了下來。
瑪麗夫人先是對著房門低聲說了1句,接著輕輕的推開門,然後她又向著薩瓦里中校道歉1句,最終便轉身離開。
進到房間,薩瓦里反手將房門關上,他對著面前身材高大,卻面容消瘦的美國大使詹姆斯·門羅,微微躬身行禮。
「尊敬的大使先生,法蘭西第1執政希望您能回到巴黎,他將在1周之後的9月20日上午10時,于波旁宮的豐饒樓接受您遞交的國書!」薩瓦里朗聲說道。
在使命傳達完畢,中校軍官就想著轉身離開,但被身後的美國大使叫住。
「中校先生,我想知道第1執政現在哪裡?」
剛才的消息顯然是個好消息,但門羅並不滿足,他希望能儘早的見到安德魯本人。畢竟,法蘭西執政官身邊最重要的侍從副官就站在自己面前,
「第1執政已在回巴黎的路上,大使先生!」即便是在國內,身為最高統帥副官的薩瓦里中校依然是守口如瓶。
說完,薩瓦里向美國大使再度行了個禮,開門轉身離開。
在回到1樓時,薩瓦里見到了已來到2樓走廊的富爾頓,中校使了個眼色,與男主人走到1旁,他低聲說:「富爾頓公民,執政官讓我來告訴你,他要求你在結束這場宴會後,必須於5天內返回烏爾姆,直到多瑙河造船廠生產出第1批蒸汽炮艇。」
「是,是,請轉告第1執政,我明天就離開特里爾!」富爾頓清楚安德魯生氣了,那是後者不希望自己捲入政治與外交事務。
正如門羅預料的那般,此刻的安德魯身處距離特里爾不過40公里的盧森堡西南,位於摩澤爾河畔,1個叫做雷米爾的小鎮。
從去年3月份開始,安德魯就派人大4兼并盧森堡南部平原的「紅土區」,以及其低廉的價格,將這1片數百平方公里的土地,繼而變成他的私人領地。其後的1年半的時間內,安德魯在盧森堡地區購買土地的行為1直沒有停息。
到如今,整個盧森堡南部,包括盧森堡市以南,迪德朗日以北,佩唐日以東,雷米爾(摩澤爾河畔)以西,超過百分之9十的土地都歸於安德魯和他的情婦,埃爾隆伯爵夫人名下。
在1794年7月之前,上述土地的所有權是已經逃亡維也納的盧森堡主教,而現在卻歸屬於法蘭西共和國。
所以,安德魯只花了50萬里弗爾指券(實際不到10萬里弗爾)就得到了這1片經濟效益極低的「紅土區」的所有權。
至於擁有土地使用權的當地村民,在征地官員們的勸說下,也非常樂意將那些登記在自己名下,通常只能種樹、種馬鈴薯、種玉米的貧瘠土地,轉讓給像傻子1般的法國闊佬。
不久,成千上萬戶的村民就兜里揣著數千法郎(里弗爾)搬遷補償費,這相當於他們1家10年到15年的總收入;繼而舉家遷徙到數公裡外的盧森堡市,從此就由1名泥腿子變成1個令人尊重的城裡人。
至於那些拒絕搬遷的刺頭,或是想著索要更多補償的無賴,當地治安警察揮舞的棍棒,以及法國士兵手中的刺刀,會讓極少數人冷靜下來,認清形勢。
如若不然,那就是反對共和國,反對督政-府的保王黨份子,或是極端派的殘餘,哪怕當場被打死也是活該。
在「順利征地」后,從去年6月開始,安德魯66續續的向那1片約3百公里的「紅土區」調集了數百位的建築、勘探與冶鍊工程師,以及從軍隊借調了數以千計的,年輕力壯且廉價的德意志戰俘。
而等到了1796年9月的時候,安置在「紅土區」的德意志戰俘數量已經達到1萬人。
這也是安德魯始終拒絕議會下院,開啟調查富爾頓在疏浚摩澤爾河道方面的貪腐行為。那是因為富爾頓之舉,大部分是在為安德魯干私活。
事情緣由,那是「紅土區」的土壤都會呈現出褐紅色,這是由於在這裡的土壤有著極高的含鐵量,裡面蘊含著豐富的鐵礦資源。
早在穿越之前,安德魯就深知鐵礦資源是盧森堡非常豐富的資源。在另1時空,也就是19世紀中期的1858年,通過開發「紅土區」的鐵礦資源。建立鋼鐵冶鍊工業,讓曾經1貧如洗的盧森堡大公國獲得了巨大的財富。
正是盧森堡南部蘊藏的紅土區地下,含著儲量接近3億噸的巨量鐵礦資源,此外這些鐵礦的含鐵量不錯,甚至還高於更南面的法國洛林1帶的鐵礦,然而更有優勢的1點,是「紅土區」非常適合露天開採,這就意味著開採鐵礦石的成本極低。
基於此,彈丸之地的盧森堡在此基礎上發展了先進的鋼鐵工業,包括以鋼鐵為基礎的衍生行業,從採礦、冶鍊、鍛造等幾十道工序的完整產業鏈,成為世界鋼鐵大國。
2戰結束后,冶金工業1度成為盧森堡大公國的唯1支柱產業。在1970年的時候,盧森堡的鋼鐵產量達到巔峰546萬噸,2019年,盧森堡國內鋼鐵產量222.8萬噸,產值佔gdp比重為1.5%,人均鋼鐵產量1直穩居世界首位。
回到眼下,那些鐵礦資源基本上分佈在南部平原中的「紅土區」,如今超過9成屬於安德魯和埃爾隆伯爵夫人的共同產業。
事實上,從盧森堡往南100公里的洛林地區,那裡的鐵礦資源更豐富,而且開採作業更加成熟。然而,安德魯卻打算在自己的新領地,花錢花精力的搞重新建設。
沒有別的原因,那是洛林地區的業主們在鐵礦開採與冶鍊方式上,太過保守,拒絕大規模採用法蘭西科學院發明的更為先進,效率更高的高爐冶鍊工藝。
這就使得鋼鐵的產量1直上不去,而鋼鐵價格也降不下來。讓奉行「鋼鐵即國家」的法蘭西獨-裁者感到異常的惱火。
另1方面,洛林地區的鐵礦進行大規模開採和冶鍊已經1百多年,其間的利益糾葛牽扯到法國各個階層的方方面面,非常複雜,安德魯也不希望自己在當地過於激進政策,招致洛林眾多礦業主的集體抵制,而引發國內鋼鐵產業的大動蕩。
基於此,「懂王」安德魯索性不再管抱殘守缺的洛林礦區業主們,乾脆另開1地,派人到盧森堡南部「重新規劃作圖」。
經過1年多的時間,在數百名工程師、技師,以及上萬名德意志戰俘的辛苦努力之下,花費了安德魯兩百多萬法郎的,位於盧森堡南部的鋼鐵基地已成功建立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