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逃離那不勒斯( 下)
在那不勒斯港口,前來看熱鬧的民眾已經聚集了上萬人,這些男男女女儘管蓬頭丐面,衣衫襤褸,但精氣神特別好,臉上都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快樂表情。
看到昔日位高權重,且不可1世的外國佬居然也夾著尾巴逃跑了,成千上萬的圍觀民眾心中,湧起1種莫名的幸福與成就感。
1些婦女還衝破了士兵的防線,徑直跑到逃難者的面前,對著他們破口大罵,橫飛的唾沫幾乎都落到昔日權勢者的臉上。
只要女人們手中沒有武器,維持秩序的那不勒斯士兵就對此熟視無睹。很快,不明所以的萊奧波爾多王子。也被暴民們的可怕面容嚇哭了,他嚷嚷著要回到王宮,要去找他的姐姐哥哥們去玩。
瑪麗亞王后只能緊緊的抱著自己的私生子,在阿克頓與幾個衛兵保護下,默默的沿著棧橋往前走,希望能儘早登上「北風號」。
不過婦女們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哈布斯堡的娼婦」,她們1個個圍了過來,振臂高呼,發誓要砍掉那不勒斯王后的腦袋,就像法國人對付她的親姐姐,法國前王后瑪麗·安托瓦內特那般。
不堪受辱的瑪麗亞王后,開始大聲的呼籲那不勒斯士兵為他們的王后和王子驅趕所有的暴民,但士兵們對此卻無動於衷,所有人都知道國王已拋棄了這個奧地利女人,而且王子也不是真王子。
至於負責港口安保的1位中校,同樣也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等到王后再次向他嚷嚷的時候,這位軍官乾脆將頭轉向另1邊,置之不理。
如果不是職責所在,加之擔心1場法蘭西式的暴動會在港口發生,估計中校早就下令撤走所有士兵,好讓圍觀的民眾,去隨意羞辱這些剝削那不勒斯王國的外國吸血鬼。
「算了吧!」1直與幾名侍從衛兵擋在暴民前面的阿克頓,拉了拉瑪麗亞王后的胳膊。他低聲勸告著處於癲狂狀態的情人,繼而說道:「放心吧,只要大英帝國的艦隊重新回到地中海,我們就還能回到那不勒斯,重新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可是,你們的英國-軍艦可以上岸,去打敗不可1世的法國人嗎?」瑪麗亞反問起來。
阿克頓1時語塞。
1條不足6十米的棧道,漢米爾頓夫婦、瑪利亞王后與阿克頓爵士1行人整整用了10分鐘才走完。雖說這1路上倍感艱辛,但在武裝水手的保護下,總算是登上了「北風號」。
但令所有人感到異常氣憤的,是他們的行李車隊被碼頭上的中校軍官下令扣押,因為他收到了來自那不勒斯國王費迪南4世的命令:不得將屬於那不勒斯王國的資產帶離那不勒斯。
「費迪南多·安東尼奧,你這個懦夫、膽小鬼,你1定會後悔的!」已經失去權勢的那不勒斯王后顯得氣急敗壞,她沖著王宮方向,不停的大喊大叫。然而卻無濟於事,不過是徒勞無益的發泄罷了。
未等這些逃難者安定下來,忽然「北風號」上警鐘大作,桅杆的觀察哨向船長報告說,外海方向有兩艘法國-軍艦圍過來了。
阿克頓急忙從大副手中奪過望遠鏡張望,果然發現兩艘懸挂紅白藍3色旗,裝備了20到30門火炮的法國6級或5級巡航艦,分別從左右兩個方向,朝著即將駛離那不勒斯港口的「北風號」包抄過來。
此刻,阿克頓等人身處的這1艘武裝商船的火炮數量不過8門,平日嚇唬1下專業技能不熟練的北非海盜到也罷了,但是要對付專業軍艦,即便是老式戰艦,顯然就無能為力了。
更何況,敵我艦船數量還是1對2,至於火炮數量更是懸殊,8門對50門。即便是擊敗了西班牙帝國的無敵艦隊,創造眾多海戰奇迹的德雷克艦長在此重新復活,面對這種狀況也無濟於事。
「該死!這兩艘法國-軍艦是怎麼過來的?」阿克頓憤怒的轉過頭,對著「北風號」的查克船長質問道。
「抱歉,爵士,我也不清楚,此刻的法國土倫艦隊應該被封鎖在錨地。除非這些軍艦不是法國人的。」
對此,長期為阿克頓家族向地中海各國走私紡織品的查克船長,同樣也是1臉的茫然。
但在下1刻,這位查克船長猛然發現,面前2艘懸挂3色旗的法國-軍艦模樣與那些老式的西班牙戰艦非常相似。
不久,領頭的法國-軍艦已經打出旗語,命令英國商船「北風號」立刻降下桅帆,停船接受檢查,否則就將予以炮擊。
阿克頓等人還想掙扎1下,讓大副打出旗語,宣稱「北風號」是英國駐那不勒斯公使漢米爾頓爵士乘坐的外交船隻,受歐洲各國的外交公約保護。然而,這沒有方式並沒有到達任何效果,只是適得其反。
很快,那2艘「法國-軍艦」上下甲板的炮門紛紛打開,數十門炮口相繼顯露出來的時候,「北風號」立刻屈服了。
接下來,兩艘「法國-軍艦」並沒有將「北風號」驅趕回到那不勒斯港口,而是繼續停泊於外海,前後夾擊英國商船,等到對方落下了全部風帆,派遣百餘名6戰隊士兵登上「北風號」,解除了該船的所有武裝。
……
在翻越船舷的時候,安德魯忽然感覺有些吃力,估計是最近運動量太少了,經常忙於批閱公文,沒有進行適當的戶外運動。或許自己應該接受費爾南多4世的邀請,1同去亞平寧山打獵。
此刻,法軍已接管了「北風號」的控制權,所有的船員水手都被士兵看押於前甲板上。至於漢米爾頓夫婦、瑪利亞王后與阿克頓爵士,以及他們的私生子萊奧波爾多,都留置於后甲板。
年近7旬,1頭白髮的那不勒斯公使漢米爾頓很容易辨認,他局促不安的向安德魯表達了1次外交抗議。
儘管這位那不勒斯公使並不清楚安德魯的真實身份,但他察覺到在場的法國官兵都對眼前這位,身穿灰色外套的年輕人異常的尊重。於是理所當然的想到對方就是1名外交行政官員。
「夠了,伯爵!」安德魯頗不耐煩的打斷了英國老公使的嘮叨,呵斥起來,「這裡已是外海,哪怕我將你們全部沉入地中海,又有誰能知道。更何況……」
說到這裡,安德魯忽然將目光轉向1旁的漢米爾頓夫人身上。
平心而論,這個身材丰韻的英國女人埃瑪算上不很漂亮,只是善於打扮,藉助華麗的服飾將自己包裝成為1位人見人愛的貴族尤-物。
不久,安德魯就留意到埃瑪的腹部已經隆起了,估計已經有4、5個月的樣子,他隨即以調侃的語氣,對著漢米爾頓夫人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那位納爾遜將軍的種吧,希望他能夠或者看到這個孩子的誕生。」
「您,您究竟是誰?」站在1旁默默觀察的阿克頓忽然問了1句,這位謹慎的英國貴族甚至還使用了敬語。
之前,他已經從查克船長那裡得知,圍困「北風號」的兩艘所謂的法國-軍艦,根本就是西班牙軍艦假扮的。然而,眼前這位卻是貨真價實的法國人,而且言行舉止都說明對方是個大人物。
安德魯淡淡的回應道:「我是誰並不重要,至於你,阿克頓爵士,由於你和你的家族,以及這艘北風號參與1樁棉紡品的走私案,需要前往馬賽,去接受刑事法庭的審判。」
「他是那不勒斯王國的首相大臣,你們無權扣押他!」此刻,瑪利亞王后勇敢的站了出來,她在為自己的情人辯護。
安德魯上下打量了那位法國斷頭王后的親妹妹,慢騰騰的說道:「首相?不不不,您錯了,兩小時前,您的丈夫,那不勒斯國王費迪南多4世已經發布詔文,正式免除了阿克頓爵士的首相身份。所以,他與你們不1樣,並不具備任何的外交豁免權。至於他的貴族身份,在共和國的官員面前,根本就1錢不值。」
說完,安德魯揮了揮手,幾名士兵圍上前,不容分說的將阿克頓押解下去,送至同「北風號」的查克船長、船員們關在1起,準備待會就駛向馬賽,接受刑事法庭的審判。
至於,漢米爾頓夫婦,瑪利亞王后,以及那位已不具備王子身份的萊奧波爾多等4人,會被1艘「法國-軍艦」送到中立的熱亞那港,然後再換乘其他船隻,前往英國或是奧地利。
「為什麼不直接幹掉阿克頓?或是乾脆將整個北風號弄沉了,好讓所有人都消失在外海,不是更好嗎?」
在回到那不勒斯之後,始終在安德魯身邊扮演1名法國-軍官的弗朗西斯科男爵,忽然問了1句。
安德魯卻是不答反問,笑道:「讓那些該死的英國佬更加痛恨我們法國人,不是更好嗎?」
弗朗西斯科男爵1時反應不過來,便不再多問。
如今,這位西班牙王國情報網的負責人,兼外交大臣第1助理的弗朗西斯科,是受了國王卡洛斯4世與首相戈多伊親王的委託,前往那不勒斯王國,來擔當費迪南多4世的首相大臣。
至於安德魯為何要故意留下阿克頓等人的性命,有1點是沒說錯的,那是他故意在激怒海峽對岸的英國人。
另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即將通行於丹麥海峽的50艘英國-軍艦,即將在這兩天接受到來自法國特戰隊的「鐵與火」的洗禮。
應費迪南多4世的盛情邀請,法國執政官在那不勒斯待了差不多1周的時間。等到那不勒斯王國的新首相,弗朗西斯科男爵從沒收的奧地利人和英國人的眾多財物中,將價值1000萬法郎的黃金放入安德魯的私人口袋,後者才帶著3萬法軍離開了那不勒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