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英雄們 （下）
咖啡館的這首愛國之歌，整整唱了3遍，等到整個屋頂快要被震塌的時候，所有軍官這才意猶未盡的散去。
很快的，玩撲克的繼續玩撲克，打撞球的繼續打球，喝酒的又叫了1大瓶伏特加。
領唱的科瓦爾斯基很是激動的說：「這首英雄之歌太抒情了，復興中的波蘭應該有1首像《馬賽曲》那般，威武雄壯的戰歌！」
萊赫、巴托斯、雷德斯與東布羅夫斯基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法國的《萊茵戰歌》（馬賽曲）在波蘭軍隊中流傳的非常廣。
「科瓦爾斯基，就由你來寫1首波蘭戰歌吧，我記得法國的馬賽曲也是1位軍人譜寫的，最初叫做萊茵戰歌。」東布羅夫斯基鼓勵說。
「我還有幾個建議，」波蘭中校繼續補充道：「你可以將幾個關鍵元素加起來，比如說：波蘭的民族英雄恰爾涅茨基，支持波蘭復國的法蘭西執政官安德魯，以及在克拉科夫壯烈犧牲的格羅本尼。至於歌名，我提議就叫做《波蘭不會滅亡》。」
東布羅夫斯基中校的提議，立刻博得了眾人的1致喝彩。
很快的，萊赫少尉離開座位，從娜塔莎那裡再度拿了1大瓶上等的伏特加，只是為預祝1首即將出爐的波蘭戰歌，《波蘭不會滅亡》。
於是，這5位波蘭軍官，包括負傷的巴托斯和科瓦爾斯基2人，也暫時忘卻了醫生的反覆囑咐，痛飲了1杯、兩杯，然後就是第2瓶、第3瓶。
「先生們！你們參加了克拉科夫的夜襲之戰吧。」
「當然，我們都參加了，東布羅夫斯基中校就是我們的指揮官。」
「那我們應該為了倒霉的奧地利人再喝1杯。」
……
「你知道英雄格羅本尼犧牲之前，說了什麼嗎？」
「當然，住在克拉科夫，與小波蘭地區的愛國者都知道，他氣壯山河高喊出：『自由萬歲！波蘭萬歲！』」
「為了自由，為了波蘭！為了英雄格羅本尼，再干1杯！」
「乾杯！」
……
酒過3巡，或許是6巡，所有的軍官，包括東布羅夫斯基自己也徹底放開了。在酒精的驅使下，眾人紛紛開啟了各種吐槽。
首先被嘲諷的，是攻克俄斯特拉發城的波軍指揮官，那位矮個、尖鼻，面色嚴肅的菲舍爾將軍，被人冠以了「小個兒」的稱呼。
「這位菲舍爾將軍最喜歡專心致志的在練兵場上操練手下士兵，1板1眼，機械乏味。直到將那些莊稼漢們操練的個個眼白翻天，雙腳像被追得無處躲藏的兔子1樣，晃晃悠悠，站立不穩。
儘管軍隊中存在許多的缺點，但常常遲發軍餉，以及在按規定的時間裡，少發必需的糧食等這種事情，最是讓人忍受不了。」
猶太人萊赫在為他的1位堂兄抱不平，後者由於不會騎馬，被丟在菲舍爾將軍的步兵旅裡面當兵，只是1名不起眼的，充當炮灰的士兵。
儘管同伴吐槽以嚴厲著稱的菲舍爾將軍，但在巴托斯內心卻是非常認可那位步兵指揮官，而且缺少軍餉現象的並非是針對步兵，貴族居多的騎兵同樣只能領取規定的1半，甚至是3分之1的軍餉。
當然了，性格穩沉的巴托斯不會當面反駁萊赫，而是將話題引入了1個幽默笑話。
「幾周之前，當我們抵達奧斯維辛的時候，這座小鎮變成了1座大軍營，有來自4面8方的波蘭勇士，他們中有人甚至來自普魯士和俄羅斯，為防範間諜，各個營團都擬定了各自的口令和口號。
毫無疑問的，普通的市民是無權知道口令和口號。於是這些人就故意成群結隊的，前往那些放哨的和不許通過的地方去逛盪。市民的這樣目的，僅僅就是為了聽到哨兵1聲嚴肅而可怕的喝問。
不管該不該問，哨兵都得千篇1律地問：『你是誰？』
此刻的市民必須要響亮地回答這1句：『自己人，波蘭人！』」
「哈哈哈，我喜歡你這個幽默！」1直沉默寡言的雷德斯輕輕的拍了拍巴托斯的肩膀，高舉了酒杯。
「為了奧斯維辛和小波蘭人民的支持，也為了生活在大波蘭的波蘭人民，早日能從叛徒普魯士人的桎梏中解脫出來，幹了這1杯！」
巴托斯從之前的相互介紹中，已得知眼前的這位雷德斯上尉，來自普魯士人統治下的波茲南地區。和巴托斯1樣，雷德斯也是1名家境破落的貴族子弟。
所不同的，雷德斯家族的數十位男性成員，由於在1794年的大起義中，因為武裝反抗普魯士軍隊而在戰後遭遇到普魯士軍警的報復性屠殺。
事後，僅有雷德斯與幾位堂兄弟，跟隨奧什將軍逃到了法國，雷德斯是在去年加入到波蘭自由軍團。
儘管巴托斯不過是1名騎兵中尉，但他心思靈活，交友廣泛，與諸如菲舍爾將軍在內的高級軍官，都有過不錯的關係。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有人給巴托斯吹過風，等到傷愈復出的時候，他會擢升位上尉，而科瓦爾斯基同樣會晉陞到中尉。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和科瓦爾斯基，以及另外2十多位中下級的波蘭軍官，將在巴爾斯伯爵執政官和司令官東布羅夫斯基將軍的聯名推薦下，換上了1件人人羨慕的「紅褲子」，前往法國的統帥部，或是法軍總參謀部里，學習半年以上。
在與高層接觸多了，巴托斯也聽聞過法國執政官與普魯士國王的特殊關係。至少是現階段，法國絕不會允許波蘭收復普魯士佔領之下的「大波蘭」。
不僅如此，安德魯目前與俄國沙皇保羅1世目前也處於「蜜月階段」，波蘭方面任何挑釁俄羅斯的舉止言行都會被禁止。
所以，包括在克拉科夫在內的所有光復國土裡，在公眾場合以及新聞報刊上，公然宣揚波蘭要收復「大波蘭」、白俄羅斯、庫爾蘭、沃倫與烏克蘭的行為，都是被嚴令禁止的。
顯然，現階段復興中的波蘭，其政治、軍事與外交必須毫不猶豫的跟隨法國執政官的指揮棒去走，這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為此，巴爾斯執政官甚至親自下令，逮捕了1批不合時宜的「愛國者」，並將他們關押到奧斯維辛的森林裡，砍伐樹木至少12個月。
而在此之前，臨時政-府的軍警只是負責抓捕士兵中，那些開小差的逃兵。主要是1些被奧地利人解放的波蘭農奴，他們逃回故鄉后，有些人被抓了回來。他們赤著腳，衣衫襤褸，腹中鬧著飢荒。
很快的，軍事法庭會用20分鐘不到的時間進行集體審判，最終將所有逃兵們關進1個個的軍事堡壘，戴上鐐銬長期從事笨重勞動。
忽然，巴托斯對著猶太人問了1句，他說：「萊赫，能不能為我講講你們在布拉卡的戰鬥故事？據說很精彩。」
萊赫樂呵呵的回應說：「我親愛的朋友，那何止是精彩，根本就是精彩絕倫了！你需要知道的，我肩膀上的少尉軍銜就是在布拉卡獲得的。」
在略作思索的時候，猶太少尉還用雙手拉扯了1下亂蓬蓬的頭髮，這才繼續說道：「那是10月15日的夜裡，我們的東布羅夫斯基少校，沒錯，當時他的確還是1名少校。他就帶著我們1群騎兵，1共100人左右，前去布拉卡要塞，為後續的攻城部隊勘察地形……
你們知道的，有步兵兄弟看不起我們騎兵的待遇，就譏諷我們沒了步兵和炮兵，根本就拿不下堅固的布拉卡要塞。但東布羅夫斯基少校卻告訴他們，沒了步兵和炮兵，我們騎兵也能拿下要塞。
哦，應當先告訴你們的，在布拉卡城堡裡面有6百個奧地利士兵，而且全都是武裝到牙齒的凶神惡煞。而我們卻沒有1門大炮。然而，東布羅夫斯基長官卻告訴我們，他要騎兵隊拿下這個堡壘。這不是笑話嗎？」
聽到這裡，1旁的東布羅夫斯基只是笑而不語。那是猶太少尉居然添油加醋了不少內容。至少在剛剛離開軍營時，他絕沒與人打賭，以及只用100騎兵就能拿下城堡的雄心壯志。
於是，中校趕緊喝了1點酒，以此來掩飾心中的驕傲。因為這個出人意料的戰績，讓東布羅夫斯基得到了執政官巴爾斯伯爵，以及父親東布羅夫斯基將軍的讚賞。
那1夜，東布羅夫斯基派了雷德斯和萊赫2人，帶領從附近趕來支援波蘭軍隊的50名民兵。
這些波蘭民兵在軍官與軍士的帶領下，毫不猶豫地在夜裡把周圍的斯洛伐克農民趕到堡壘的牆外，命令他們點起無數的篝火，並且圍著篝火跑來跑去，所有波蘭人依照統1的口令不停地嚷嚷，促使城堡里的奧地利守軍認為，至少有3個波蘭步兵團包圍了布拉卡。
在凌晨時分，東布羅夫斯基少校把擲彈兵的服飾和肩章發給騎兵，並讓雷德斯和萊赫2人帶領1支部隊，去見要塞守軍的指揮官恩斯特中校，並轉告說：「你們（奧地利人）必須立即交出堡壘，不得有任何的拖延。否則，等到拂曉時分，我們架設好100門火炮，就會立即發起衝鋒，屆時將殺死全部的奧地利人，1個不留！」
毫無疑問的，防禦要塞的奧地利指揮官被嚇壞了。當晚，這位恩斯特中校就無條件投降，交出了堡壘。
黎明過後，繳了械的奧地利士兵全部集合在城外的小河邊。此刻，騎兵部隊，以及後續趕過來的步兵進入了要塞大門，佔領了布拉卡城。
等到了那個時候，可憐的奧地利指揮官恩斯特中校才發現，傻乎乎的他居然將1座堅固的堡壘，裡面的600名官兵，2十門大炮，完好無損的軍需庫和錢庫，統統拱手交給了1個沒有1門大炮，而且人數僅有自己部隊6分之1的敵人。
……